第176頁(1 / 1)

的都是不懷好意的一群人。這種情況,自然讓她不得不隨時小心,如履薄冰。而一旦離開了那樣的環境,她就懈怠了……

青籮之所以要給她下藥,無外乎是為了成為杜懷瑾的姨娘。想不到青籮當初那樣機靈的人,竟會因為一時的鬼使神差,而失去了理智。不過杜懷瑾的確是俊美無雙,對於內宅這些甚少出去見到男人的人來說,也算是不小的吸引力了。

青籮倒也打得如意算盤,自己一病倒,自然無法服侍杜懷瑾,房中空虛,勢必要找一個通房。而幾個丫鬟裡麵,唯有她的容貌是最出眾的。可是她忘了一點,杜懷瑾打小在宮裡玩耍,貌美的女人不知道見過多少,又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丫鬟迷住了眼色。再說,有些時候,一個女人,想要迷住一個男人,所靠美色,實在太過單薄,即使是一時迷戀上了,隨著容顏的消退,年華老去,又能持續多久呢?

事到如今,唯有尋到楚大夫所開藥方中需要的藥材,才是當務之急。

沈紫言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望著窗外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心裡泛起了一陣陣彆樣滋味。

人總是要成長,若是自己一直這樣生活在杜懷瑾的庇護下,到最後,隻會讓他覺得疲憊而已。這顯然不是她想要見到的結局,她想要的,是站在杜懷瑾身邊,為他分憂解難,在他為難的事情,自己可以有法子幫他,在他高興的時候,自己也有資格,陪在他身邊,一起笑如春花。

這才叫真正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卻隻聽得外間杜懷瑾刻意壓低的話語聲,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青籮從劇痛中幽幽轉醒,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破敗的房梁。她大吃一驚,下意識的環視了周遭的環境一眼,之間門窗緊閉,隻是無論是何處,都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燼,看得出來,這地方是被人廢棄了。

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想起昏迷之前的種種,硬生生打了個寒戰,掙紮著就要起身,隻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忙伸手摸了一把,滑膩膩的感覺襲上心頭。攤開手定睛一看,卻是滿手鮮紅,心頓時涼了半截,揚聲高喊:“有沒有人?”

一連喊了幾聲,才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卻是杜懷瑾身邊的小廝,聽見她的喊聲,冷冷斜了她一眼,“你還是省省力氣吧,這裡可不是福王府,荒郊野嶺的,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無濟於事。”青籮嚇得麵如土灰,這下才真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隻是可惜,早已來不及了。

那小廝見她睜大了眼睛不說話,也不與她多說,隻厲聲問:“你指甲裡帶的花粉,是從何處來的?”事到如今,青籮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活不成了,反倒是無所畏懼了,唾了一口,冷笑道:“難道我告訴你,你就能放了我不成?”

那小廝也是杜懷瑾身邊跟了許久的,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見她氣焰囂張,不怒反笑,“自然是不會放,我也不哄你,我奉了命,這次帶你出來,就沒打算帶你回去。隻不過,你要是說了,還能清清白白的走,你要是死鴨子嘴硬,那就休怪我無情了。橫豎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多著,我隨意找了牙婆子,也還能換點銀錢。”這話不過是嚇唬她的。

杜懷瑾已經清清楚楚的吩咐過,一旦問出來結果,立刻悄悄的處置了青籮。小廝也知道杜懷瑾的脾性,說一不二的人,若是不照做,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青籮聽了小廝一席話,初時倒還好,聽到後麵,已經是麵色慘白,到了牙婆子手中,可就會被賣去那煙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急急忙忙的求饒:“求大哥饒我一次,我但凡知道的,都說出來。”那小廝卻有些不屑,“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青籮此時已經是走到絕路,知道若是再不把握機會,自己就是生不如死,與其這樣,還不如利索的死了,哪裡還有隱瞞,急得賭誓:“我若是有半句假話,叫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不得超生。”內宅婦人大都迷信,對誓言之類的,輕易不敢違背。

那小廝放下心來,又繼續問:“花粉是從哪裡來的?”青籮此刻隻求他能相信自己,哪裡敢說假話,照實說道:“這花粉是二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給我的。有一天我去廚房給三夫人端點心,恰巧遇見二夫人身邊的春香,我看著她不知道在往二夫人的燉盅裡放些什麼,就多嘴問了一句,她嚇得不輕,就什麼都告訴我了,再三囑咐我不能說出去。還說就因為這花粉,二夫人精神不濟,已經和她私下說了要開臉抬了作通房……”

小廝聽完,想一想也覺得有道理,點點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這藥,你自己灌下去吧。”青籮心知這是毒藥,事到臨頭,反倒感激起小廝的利落來,眼中含淚的謝道:“多謝大哥。”

那小廝無奈的搖頭,“三夫人待人不薄,真不知你怎麼會起這樣的心思。”青籮擰開瓶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大滴大滴的淚順著臉頰滑下,“我一開始也是儘心儘力為著三夫人,可是三少爺,我還說第一次見著三少爺這樣俊美的人,比神仙還生的俊朗,我漸漸就動了心思……”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廝見著她如此,語氣也柔和了幾分,“三少爺生得再好,那也是主子,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夫人可是三少爺心尖尖上的人,你們這些人,也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青籮踟躕片刻,驀地一揚頭,一滴不剩的灌下那瓶毒藥,淒然一笑,“可惜我知道的太遲了,我以為男人都不過是貪圖美色罷了,三夫人既有傾國傾城之貌,又如何不得三少爺喜歡……”腹中絞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那小廝看著她%e5%94%87邊溢出了血絲,漸漸的沒了氣息,歎息了一聲,叫過外間守著的兩個小廝,一起將她埋在這荒山野嶺中,也不至於暴屍荒野了。秋風蕭瑟,林中黃葉片片飛舞,很快就掩蓋了這座新墳。

那小廝臨走前歎道:“貪心不足,起了貪戀,注定沒有好結果”說完這句,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福王府,在杜懷瑾耳邊如是一說。杜懷瑾神色如常的點點頭,“知道了。”

然而待那小廝退下,立刻臉色一變。

接下來還有三章,求粉紅票。.。

第二百二十章 貓膩(二)

一瞬間麵罩寒霜,目光似利劍一般,似要將人戳出幾個窟窿來。

想不到居然是二夫人……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青籮去廚房,剛巧就遇到二夫人的丫鬟在那裡下藥,這不是刻意的是什麼?分明就是二夫人設了一個圈套,等著青籮去鑽?可是杜懷瑾實在想不通,沈紫言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二夫人,致使二夫人生出這種心思來。

杜懷瑾對於自己這位嫂嫂,心中雖然不大喜,可大麵上都是顧著幾分情麵,想不到她竟然會起這種心思。初時她不慎歪了一腳,恰巧倒在了大夫人身上,導致大夫人跌倒小產,這事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二夫人故意的,哪裡就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可大哥杜懷瑜不說什麼,他也不好越俎代庖,畢竟這隻是他的猜測罷了。現在竟然算計到沈紫言頭上來了,杜懷瑾心裡的怒火噌噌燃燒起來。這二夫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杜懷瑾眉頭蹙了蹙,沒有片刻猶豫的去了福王妃處。

福王妃正和林媽媽說話,準備用晚膳,見著他麵色不善的走了進來,怔了一怔,下意識的問:“紫言身子如何了?”昨日福王妃才%e4%ba%b2自去看過,並不見不甚好,也沒大憂心。現在見著杜懷瑾臉色不好看,隻當是沈紫言那裡出了什麼事,語氣也就急促了起來,“是不是不大好?”

杜懷瑾搖了搖頭,“娘,我有事要和你說說。”福王妃一愣,見他鄭重其事的,也就給林媽媽使了個眼色。林媽媽會意,立刻帶著眾人退了下去。杜懷瑾咬了咬牙,冷聲說道:“娘,你尋個借口,將二哥分出府去吧。”

福王妃吃了一驚,自己從前雖未看清自己這小兒子,可這段時日她見得分明,杜懷瑾雖時有不羈之行,可心地純良,怎麼這次突然說起這種重話來想了想,說道:“斷然沒有這等道理,你爹還健在,什麼能提起分府的事情。”雙%e4%ba%b2在世不分家,這是大楚朝的習慣。

可杜懷瑾既然說出這種話來,就沒有打算收回,思忖著說道:“娘,話雖是如此說,可您不是不知道,二哥成日在外念書,隻和分出府去是一樣的,日後他考中了舉人,又考進士,還是要出去做官,到時候他回來,不也一樣要另辟府邸?這也比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

杜懷瑾頓了頓,話鋒一轉,“二嫂那德行,實在讓人心裡不寧……”一席話說到了福王妃心坎裡,杜懷珪的存在,就如同一根刺紮在她心上一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當年的那件舊事。她年輕時也耿直,氣性大,福王曾許諾不納妾,此生唯有她一位夫人,她自然是當真了,哪知後來居然出了那樣的醜事,還有了杜懷珪的出世,雖然後來那丫鬟被處死了,可福王妃這些年,屢屢想起那事,心裡依舊是不痛快。

可杜懷瑾從小在福王妃膝下長大,從未對杜懷珪和二夫人有過抱怨之詞,有什麼事情也隻是擱在心裡,今日他突然提出這種要求,福王妃自然有些錯愕,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杜懷瑾抿緊了薄%e5%94%87,福王妃是她的生母,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說的?再說,自己藏著掖著,也隻會叫福王妃起疑心罷了,自己又何必替二夫人遮掩這事。想了想,也就說道:“不知二嫂存了什麼心思,暗中慫恿紫言的丫鬟在紫言的茶裡下藥,這才導致紫言渾身無力,臥病在床這麼久……”瞞下了沈紫言可能不孕一事。

福王妃話未聽完,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待到他一字一句說完,一巴掌就拍在了炕桌上,“這張氏是想要做什麼?”一個念頭從杜懷瑾腦中一閃而過,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可是這事無憑無據的,卻不好當著福王妃說出來,也就無奈的歎息:“誰知道二嫂是想要做什麼……”君子不論人長短,他話已及此,也不再說起二夫人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