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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著這通敵之罪落到沈家頭上去沈家是書香門第,世代為官,怎麼能為了這事一朝之間喪儘名聲,連沈氏一家的性命也不能保住。

沈紫言拭了拭自己的眼淚,將那股子懼怕深深埋在了心底,堅定的望向杜懷瑾,“我們要想個對策才好。”杜懷瑾見她轉瞬之間就有如斯變化,心裡暗歎了一聲,讚許的說道:“你說得是,若這事是真的,也不是沒有辦法避免。”

沈紫言眼中一亮,“什麼辦法?”杜懷瑾眼裡就露出了殺伐之色,冷峻的麵容在燈光下生出一股寒意來,“在泰王被押解到金陵城之前就殺了他,到時候死無對證,自然不知道他賄賂了哪些人了。”

這法子是最直接的辦法,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沈紫言不敢大意,猶豫道:“戰場上刀劍無眼,要讓泰王意外死去雖不是多大的難事,可又怎麼知道沒有他的下屬知道這事?”杜懷瑾微微頷首,摸了摸她的頭,“不管有沒有旁人知道,我想他這些年一直暗中賄賂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員,想必也有賬冊記載,我想找到賬冊,也就無甚大事了。”

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哪有這麼容易

先不說不知道那賬冊在哪裡,就是知道那賬冊在哪裡,這亂軍之中,怎麼那麼容易就找到賬冊。杜懷瑾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事,沉%e5%90%9f道:“放賬冊的地方無外乎有兩個,若不是在長安,就是在軍中,等到他兵敗之後,自然有人去追捕餘兵,隻要讓我爹的舊部去清理戰場,尋到賬冊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長安那邊……”

沈紫言也明白他的意思,福王從軍中出來的,在軍隊中地位超%e8%84%b1,可以暗中指揮舊部。可是到時候去長安抄查泰王府的人,是由皇上派出去的,先不說不知道是誰,就是知道是誰,那人若是和福王府沒有交情,這事一樣是成不了。

不管怎麼說,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沈紫言也知道這事急不來,說道:“這事我們再從長計議,總能想到法子的。”頓了頓,無奈的笑,“若當真是不行,那也是命數。”杜懷瑾凝視著她%e5%94%87角苦澀的笑容,心痛得是有針尖劃過一般,他們的日子才剛剛開始,怎麼可以就這樣匆匆散場……

沈紫言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當著杜懷瑾的麵,給沈二老爺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杜懷瑾細細端凝著她秀氣的字體,眼中驀地一黯,在她額上%e5%90%bb了%e5%90%bb:“這信我%e4%ba%b2自送去給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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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共度(一)

沈紫言想到杜懷瑾一向小心,微微頷首:“你去再合適不過了。”這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一時之間沈紫言也想不出還有誰比杜懷瑾更合適去說這件事情。稍欠一點膽色和忠心的,知道了這事,難免會在心裡徘徊,到時候受拖累的可是沈家。

杜懷瑾攥著信,神色微凝,“現在畢竟隻是懷疑,你也不要太多慮。”沈紫言也不想他擔心,縱然是幫不了他什麼,也不想成為他的負擔。溫順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好生將養身子的。”

“真聽話。”杜懷瑾嘴角微勾,胡亂在她嘴角啄了啄,“我出去了。”沈紫言看著外麵的天色,%e4%ba%b2自替他披上月白色的披風,“外間風涼,你一切小心。”杜懷瑾輕笑,“知道了。”說著,揚了揚手裡的信,將它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放在了懷中,“不用給我留門了,這事我要和嶽父好好說說。”

秉燭夜談也不是什麼怪事,更何況杜懷瑾經常夜不歸宿,隻是沈紫言心裡還是覺得深深的愧疚,說到底都是沈家的家事連累了他。心裡對沈大老爺不滿的同時,也對杜懷瑾充滿了深深的愧疚,%e4%ba%b2自送著他出了院子們,還欲再送,就被杜懷瑾阻止了,“你前幾日受了寒,現在還未大好,還是乖乖呆在房裡。”雙手搭上了她的肩,細細的凝視她,“聽話。”

總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

他的聲音甘醇清明,沈紫言聽著覺得心裡十分溫暖,就笑了笑,“去吧。”一直目送著杜懷瑾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眼簾裡,才折轉回了內室,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燭火搖曳,映出她雪白的容顏。沈紫言思前想後,開始為自己的遲鈍懊悔起來。早在大太太到訪之時,她就該察覺有什麼不妥當才是,怎麼定然要等到杜懷瑾提醒,才能明白些什麼說到底,自己潛意識裡就是覺得杜懷瑾值得依靠,或者說,任何事情到了他手中都能解決,所以漸漸就變得有些懶怠起來。

這顯然不是沈紫言願意見到的結局。

不過,既然杜懷瑾也是方才才想到這事,說明之前他也並不知道此事,隻是根據大太太的反常推測出來的。這事也見得,杜懷瑾也不是無所不知的啊。隻不過,他的反應比旁人更為敏銳,能很快的順藤摸瓜,覺察到一些內裡的事情。

也就是說,若是大太太不來這一趟,杜懷瑾可能也不會有所察覺。想到此處,她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可怕的不是麵臨危險,而是危險來臨,自然還渾然不覺……

她希望的狀況,是站在杜懷瑾身邊,和他一起分擔風風雨雨。而不是在他的庇護下,做著萬事不知的安樂婦人。墨書見著她出神,忙說道:“小姐,現在時候也晚了,您大病初愈,不如先歇下吧。”

沈紫言搖了搖頭,白天睡得太多,現在絲毫沒有睡意,“你去把針線繃子拿來,我做做針線。”墨書大感詫異,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對於女紅一事,從來是諱莫如深,能不沾上就儘量不會拿針線的,現在怎麼突然這麼主動起來。

然而她還是什麼也沒有問,立刻去針線簍裡拿了針線過來,又拿了花樣給她看,“也不知道小姐要繡什麼花樣的?”那些花樣無外乎就是花鳥,孔雀,蝴蝶,風景,沈紫言看了看,挑了一副比較簡單的花鳥花樣,“就這個,讓我先試著練練手。”

墨書忙替她分線,沈紫言拿著針在大紅錦緞上比劃了半天,針腳雖然還是歪歪扭扭的,可這次她卻格外的有耐心,一針一線的,做的十分認真。墨書漸漸看出苗頭來了,自家小姐多半是要做什麼物事,還是不能由丫鬟們插手的,現在看來,十有八九就是三少爺的貼身小衣了。

這樣想著,墨書教得更是認真,秋水就在一旁看著,不時也插上幾句,沈紫言看著自家的刺繡,雖然還是沒有個樣子,可是好歹是堅持下來了。自己繡的黃鸝也有了幾分小鳥的模樣,再也不似往昔一團黃雲了。

沈紫言看了半晌,心裡也有些歡喜,在彆人眼裡或許是一團糟,可是對於她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心裡默念,杜懷瑾,我一定給你做出一套褻衣來。這話自然是不好對著墨書和秋水二人說的,沈紫言又將視線落在了一對黃鸝鳥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杜懷瑾騎著馬奔馳在金陵城的青石小道上,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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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綺夢樓下時,杜懷瑾吹了個口哨,燈火通明的綺夢樓裡,二樓的窗子裡探出一張%e5%94%87紅齒白的麵孔來。那人正是玉成,杜懷瑾就對著他使了個手勢,玉成不慌不忙的從二樓一躍而下,好在現在將近子夜時分,路上並無人走動,自然也無人看見他的動作了。

杜懷瑾輕輕一躍,跳下馬來,低聲道:“你去替我查查沈家大老爺家裡。”玉成點了點頭,眨了眨眼,示意明白了。杜懷瑾鬆了一口氣,“明日午時之前給我消息。”玉成手裡的玉簫晃了兩晃,斜眼看他,“這次怎麼這麼急?”

杜懷瑾對他的輕怠不以為意,“身家性命的事,怎麼不急?”說著,也不待玉成答話,騎著駿馬,絕塵而去。玉成看著他消失,這才慢悠悠走入了綺夢樓裡。看台上修竹正依依呀呀的唱著綺麗的昆曲,一句一句的,哀婉悲戚。

玉成聽了幾句,趁著眾人不注意,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拐角處。西晨風正似笑非笑的守在那裡,“三公子又吩咐什麼了?”玉成就將杜懷瑾所說的話大略說了說,臨了輕笑,“你可悠著點,三公子明日午時就要確切消息,若是你走了大褶子,這可事關她那心肝娘子,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西晨風狐狸眼一眯,眉宇間有了少見的幾分傲然,“若是辦不成他的事,我豈不是自毀名聲?”玉成笑了笑,“你的事情怎樣了?”西晨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蕩然無存,眼裡是深深的傷痛,麵色黯然,長長的歎息:“一點眉目也沒有。”

玉成一怔,也為他可惜,“戶籍管理那麼嚴格,怎麼會杳無音訊。”西晨風難得的正色說了句話:“若能尋到,那就是福氣。若尋不到,那就是命數。”話雖如此說,眼裡還是有一道不甘一閃而過。

哪裡瞞得過和他認識許久的玉成,他也歎了一口氣:“你也彆急,這些年三公子沒少幫著你找,隻要她還活著,總能找到的。”西晨風笑了笑,神色淒楚,“過了這麼多年,我連她的樣子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玉成不由撫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吧。”西晨風冷哼了一聲,眉目間滿是肅然,“不管怎麼說,哪怕就是她早已不在人世,我總是要尋下去的。”這畢竟是西晨風的私事,也是他的執念,玉成也不好插嘴,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再拖下去,三公子該跺腳了。”

西晨風臉上就恢複了往昔的笑容,似乎剛才的失落和傷心隻是一場錯覺一般。

馬蹄聲漸近,杜懷瑾在沈家門前勒住了馬,立刻就有守在門前的小廝警覺的問:“什麼人?”杜懷瑾從容的下了馬,阿羅替他牽著馬,斥道:“瞎了你們的眼了,仔細看看,這是三姑爺”

幾個小廝之前在杜懷瑾迎%e4%ba%b2之時也見過他一麵,這時天色黯淡,哪裡認得清楚,隻是見他穿的華貴,慌忙打著燈籠迎了上來,看了一眼,慌慌張張的跪下了,直磕頭:“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三姑爺……”

杜懷瑾也沒打算和他們為了小事計較,隻是吩咐道:“速去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