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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反倒是他們都成雙入對,而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二夫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眼珠子轉了轉,掩袖而笑,“也不知道三弟什麼時候回來,彆是在外間被人絆住了腳,舍不得回來……”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眼裡滿是看好戲的意味。

這要是從前,福王妃也不過是一笑置之,可今日卻覺得這話格外刺耳,也不待沈紫言說話,立刻冷冷說道:“我瞧著矽兒也歇息得差不多了,既然過了先帝七七四十九日的喪期,也該早些回去念書才是。”等於是直接下驅逐令了。

二夫人臉色一僵,飛快的睃了二少爺一眼。豈料二少爺對二夫人投來的求助的目光渾然不覺,恭順的答道:“娘說得極是,這幾日物事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想來用不了幾日就能去書院了。”生怕福王妃尷尬似的,輕笑道:“說起來,也與那些同窗許久未見了,甚是想念……”

福王妃並未因為聽著他的話而臉色有所好轉,隻是吩咐林媽媽:“該傳飯了。”大夫人已在隔間帶著小丫頭們擺好了碗筷。沈紫言扶著福王妃去了隔間,就見到福王妃暗中捏了捏她的手。

心裡頓時一凜,福王妃必是有什麼話要同自己說了。

待到飯罷,有意落在了最後,一直見到大夫人和二夫人離開,才跟著福王妃進了內室。福王妃囁嚅半晌,見著沈紫言玲瓏的眉眼,眼淚就落下來了,“紫言,我有話和你說,你先彆急。”

她越是這樣說,反倒是叫沈紫言更為擔憂,但福王妃已經將話說在前頭了,她自然不好再露出什麼憂慮的神色來,心平氣和的說道:“娘隻管說。”福王妃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才低聲哽咽道:“我聽說瑾兒在南陽那裡……”

沈紫言心裡咯噔一跳,她雖然早已料想到杜懷瑾可能上了戰場,但是沒想到這個消息真真切切的由福王妃說出來時,還是讓她一陣心慌。泰王盤踞的長安,想要到達金陵城,就必須要經過南陽。

而南陽也是離長安最近的關口。沈紫言光是這樣想一想就覺得心驚肉跳。戰場上,可不會有人因為杜懷瑾是福王府的三公子而手下留情。那是一個刀光劍影的地方,這一刻可能還在奮勇殺敵,下一刻可能就直接命殞沙場。

在那樣的地方,性命至關重要,卻又無關緊要。

福王妃低低抽泣了起來,“你公公還一直瞞著我們,若不是我逼著他身邊的小廝說出實情,隻怕我們現在還一無所知呢。”沈紫言雖然憂心不已,可還是笑著寬慰福王妃:“爹有自己的思量和打算,說到底也是怕我們擔心……”話雖是如此說,自己心裡還是難受得緊。

福王妃想來也是如此,並未因為她的寬慰而臉色好看了些,又抽泣了好一陣,才漸漸止住了眼淚,強笑道:“瑾兒小時候遇見一位算命先生,他說瑾兒是大富大貴之相,隻是先苦後甜,這次大概就是所謂的苦了。”

沈紫言曆來不相信方士之言,但這次寧可真應了那算命先生所說,哪怕就是多出幾份香火銀子也是心甘情願的。見著沈紫言神色黯然,福王妃有心安慰幾句,隻是還未開口,淚就已落下。

婆媳二人默默相對坐了一陣,沈紫言見著時候不早,也不好再打擾福王妃歇息,忙告辭了。一路上默然無語,隻覺得這初秋的晚上,映著那皎潔的月光,令人有些孤寂。一陣晚風拂過,沈紫言情不自禁的緊了緊衣襟,站在抄手遊廊上看著那圓月許久許久,才暗暗歎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墨書見著她臉色不好,又不知所為何事,隻得拿些話來百般逗趣,沈紫言過了好一陣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歎道:“服侍我去淨房吧。”墨書眼中驀地一黯,和秋水二人服侍她梳洗,又換上了褻衣,鋪好床,放下帳子,才靜靜的退下了,掩上了門。

沈紫言躺在寬闊的大床上,月光撲散了滿床。輕輕摩挲著大紅色繡花枕頭上的戲水鴛鴦,心裡頓生出一股落寞。這樣的夜晚,她身邊卻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又想到福王妃同自己說過的話,更是暗暗心驚。

翻來覆去隻是無法入眠,索性坐了起來,靠在床板上,半閉著眼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隻是越想越覺得淩亂,最後乾脆一掀被子,趿上鞋,坐在了窗邊的榻上,任由晚飯吹拂著自己的麵頰,讓自己清醒下來。

耳邊傳來一陣咕咕聲,沈紫言一驚之下,立刻偏過頭去。

開學了,見到久違的同學,好開心。因為忙著開學的事情,所以最近更新都比較晚,很抱歉。子夜會儘量多碼字,早些更新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展眉(二)

第一百九十八章展眉(二)

一隻鴿子就落在她窗前,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咕聲音。

沈紫言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按捺住自己內心的驚喜,輕輕柔柔的捉住了那隻鴿子,隻是手心一片傳來一陣溫熱,令她陡然一驚。下意識的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掌,一片潮紅。

這隻鴿子,分明是杜懷瑾%e4%ba%b2手養大的信鴿,現在居然受傷了……

沈紫言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下來了,立刻捧著鴿子叫墨書:“快去拿棉布。”待到墨書懵懵懂懂的捧著棉布和清水進來,沈紫言卻有些發懵,她雖然略知醫理,可對於鴿子這一類鳥兒,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治療。

墨書驟然看著她手心一片猩紅,大吃一驚,手裡的銅盆撲通一聲滑落在地,立刻湊了上去握住她的手仔仔細細的看,“小姐手怎麼了?”銅盆裡的水濺了她滿身,緋紅色的裙子映成了深紅色。

沈紫言看著她緊張的神色,心裡一暖,將鴿子托至她麵前,“這隻鴿子受傷了。”墨書這時才發現那鴿子大%e8%85%bf上方是鮮紅的血凝結著雪白的羽毛結成了一大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尷尬,“倒是奴婢一驚一乍,嚇著小姐了。”

外間幾個人聽到動靜,紛紛走了進來,見著銅盆摔落在地,滿屋子的水漬,也不知道出了何事,急急忙忙的開始收拾。墨書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濺滿了清水的桌腳,又命小丫頭又端了一盆水進來。

或許是愛屋及烏,沈紫言對那隻鴿子格外的用心,小心翼翼的替它包紮了傷口,隻是可惜它不通人語,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沈紫言心裡有些焦躁不安,總覺得這鴿子之所以受傷,是和杜懷瑾%e8%84%b1不了乾係。

說不定,是杜懷瑾出了什麼事情……

這樣想著,心裡更是惶然,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儘量往好的方向想。杜懷瑾現在是在南陽,哪怕他隱姓埋名,可福王既然膽敢將他放到了南陽,不會沒有自己的考慮。他不僅是自己的夫君,還是福王的幼子,福王又豈能陷他於危險之中?

這樣想著,心裡好受了許多。輕輕柔柔的撫摸著那鴿子光滑的背部,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天空中依舊是那輪皎潔的明月,清輝灑滿了院子。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沈紫言將鴿子小心的放在了書案上,揉了揉眉心,一陣倦意襲來,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墨書等人收拾妥當,一齊出去了。屋子裡又恢複了原來的靜謐,沈紫言默默的看了那鴿子許久,躺在了大紅色的羅帳中。

或許是累極,立刻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隻是在夢中,卻見到杜懷瑾被一群看不清麵容的人團團圍住,然後一陣苦戰,應接不暇,被刺傷,摔倒在地,濺起了滿地的黃沙……

心裡驟然一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e8%83%b8口好像是被鐵錘重重擊過,令她窒息得喘不過氣來。一個激靈,頓時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氣,默默的平息了好一陣,才覺得怦怦直跳的心漸漸冷靜下來。

隻是驚覺後背已被冷汗浸濕。鬢角的濕發黏黏的粘在她耳際,頗不舒服,也來不及去撩開,立刻掀開被子起身,推開窗戶,呼吸著黎明之後清冷的初秋的空氣,漸漸覺得從噩夢裡走出來了。

靜靜坐了一陣,墨書幾人就捧著銅盆,漱盅來服侍她梳洗。梳洗畢,去了福王妃處,沒說著幾句話,就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小丫頭驚喜的聲音:“王妃,三少爺回來了”

沈紫言心裡頓時一喜,雙眼似有自己意識的看向了門口,隨著簾子被撩起的那一刻,沈紫言終於見到了闊彆數月的杜懷瑾。他一身的天青色長袍,帶著仆仆風塵和滿身倦意。雙目炯炯有神,進門立刻掃了眼沈紫言,三步做兩步的走到了福王妃跟前,“娘”

福王妃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聽著他這一聲呼喚,大喜過望之下,站起身來,雙手握住了他的手,“瑾兒……”聲音顫巍巍的,隻這一聲,淚便落下來了。杜懷瑾從戰火中%e8%84%b1身,難得的見到家人,也是高興不已,隻是維持了他一貫的淡然,扶著福王妃坐下,說道:“今兒是我回來的好日子,娘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是哭了?”

福王妃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淚,漸漸也恢複了往昔的從容,見著他麵上的倦色,歎了口氣,“你先回去歇歇再來。”到底是心疼兒子,也顧不上說話,就急急的攆他回去,“好生睡上一覺,今日就不用來我這裡了。”

現在還是早上呢……

杜懷瑾一路奔波,為了早日歸家,也是疲憊不堪,聽了福王妃的話,正中下懷,自然也沒有拒絕,順勢起身欲離開。似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淡淡的望著沈紫言,“你也一起回去吧。”

沈紫言臉上一燙,看了眼福王妃。福王妃嗬嗬直笑,“你們小倆口小彆勝新婚,也不知有多少話要說,今日都不必過來了。”沈紫言本欲說上幾句,見著杜懷瑾不時投過來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噎了下去,跟著他出了正房。

沈紫言就發覺他走路比往日慢了幾分,知道跟著一大堆丫鬟,也不好明說,直到進了內室才低聲問:“你怎麼了?”不過是一句極簡單的問候,卻叫杜懷瑾心中一蕩,不由自主的就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