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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結果:一是福王妃同意皇後賜婚,杜懷瑾會和皇後的侄女候靜靜成婚,這樣或許也可以緩和一下太後和皇後之間的關係,而皇後也得到了福王府這樣雄厚的靠山,在宮中又多了一些取勝的砝碼。

不過這場聯姻顯然對福王府沒有任何好處,因為福王府本身地位就是高高在上的,不管和誰家聯姻,都隻有錦上添花,但若真和皇後的娘家聯姻,或許可能引起皇帝的猜忌。

另一個結果就是福王妃拒絕,自然不能直接拒絕,要給彼此一個台階下,那福王妃勢必會提起福王和沈二老爺的約定,寧拆一座廟,不拆一對姻緣,皇後就是再有心將自家侄女嫁入福王府,也不能拆了人家說好的因緣。

可是福王和沈二老爺不過是口頭約定,甚至可以說,連一個見證人也沒有,若皇後是那心%e8%83%b8狹隘的,隻怕會認為福王妃這是在借故搪塞,縱然是不能將福王府如何,可對沈家的印象隻怕會非常差,好在皇後是沒有實權的,短期內不會對沈府有什麼害處,但時日久了可就難說了。

沈紫言隱隱也聽說,皇上的身體似乎一日不如一日,而這中宮太子之位自發生七皇子叛亂的事情後,一直懸而未決……

這樣的情況下,隻怕宮中那幾位妃子,包括皇後都蠢蠢欲動,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人心就永遠是浮躁著的,畢竟那張華麗的龍椅,對每位皇子都有著無邊的吸引力。皇後此時提出要和福王府聯姻,隻怕這司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若持續這樣下去沒有太子,恐怕不久的將來,金陵城就是一場血雨腥風。

皇帝有七個兒子,除去病故的太子和被處死的七皇子,現在隻有五位皇子,這五位皇子的生母的娘家,在金陵城早已形成了一股錯綜複雜的勢力,其中,六皇子的生母皇貴妃,還是福王妃的表姐……

沈紫言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頭疼。

總而言之,若福王府和皇後的娘家聯姻成功,按照沈二老爺的性子,多半會將自己許配給許家。若是福王府和安樂侯聯姻不成,那自己就會嫁入福王府,而且也將會卷入一場看不見的爭奪的漩渦中去。

沈紫言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這些事情,早已不是她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說到底,她能左右的,不過是沈府這內院罷了,外麵的天地何其廣闊,而那種廣闊偏偏是她無法觸及的。她就像是風雨中的浮萍,明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前方是什麼,可偏偏無能為力,隻能順著水流不斷的漂泊,現在,她也隻能靜靜的等待,若是沒有福王府的涉入,或許她還可以借著小女兒脾氣去哀求沈二老爺,可現在,明顯的連沈二老爺都無法掌控她的婚事了。

永樂宮內,皇後幾乎沒有給福王妃說話的餘地,就立刻吩咐宮女:“去偏殿將侯大小姐請過來。”宮女應聲而去,福王妃屢屢欲說些什麼,但都被皇後打斷,這次深知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忙笑道:“娘娘賜婚,是天大的榮耀,臣妾本應領受,但臣妾府上不成器的三兒已有了婚約,隻怕是辜負了娘娘一番美意。”

皇後麵色一沉,眉頭蹙了蹙,冷笑道:“這事本宮倒不曾聽說過,隻說福王府的三公子一直未娶,也沒有婚約在身……”言下之意就是說福王妃有意欺瞞了。

福王妃態度愈發的恭謹:“臣妾愚鈍,為著三兒的婚事操心了這些年,也無甚結果,後來在慈濟寺遇見沈尚書的夫人,見了她家的三女兒沈紫言,恭順大方,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又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也有起了這份心思,後來沈夫人過世,這事也就暫時放下了,等到沈三小姐出孝後,這事才又被重新提起,也是臣妾的小意思,想著事情還八字沒有一撇,就一直沒有做聲,後來福王就去上門提%e4%ba%b2,沈尚書也是爽快之人,立刻答應將沈三小姐下嫁……”

福王妃說著話的時候,宮女已去偏殿請了候靜靜來,不想她站在門口剛好聽見了福王妃的這番話,她進宮時安樂侯夫人就千叮呤萬囑咐的,說她必是要嫁入福王府的,她想著福王府門第尊貴,倒也是滿心歡喜,眉宇間頗為自得,但聽了福王妃一席話,哪裡還不明白,人家福王府分明是無意求娶她,一張臉頓時脹得通紅,羞赧的給皇後行了禮,垂著頭立在一旁,再也不肯抬頭見人。

皇後也覺得麵上無光,冷笑了幾聲,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太後身邊的戴公公赫赫然走了進來,“啟稟皇後娘娘,太後娘娘想請福王妃過去一趟。”這出現的可真是時候

皇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隔著屏風狠狠瞪了福王妃一眼,橫豎打量福王妃也瞧不見的意思,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平穩些:“既然是太後娘娘宣召,福王妃這就去吧。”

既然被打斷了,這婚事自然是不會再提起了,福王妃鬆了一口氣,恭謹的行了禮出去了。

路上就問那戴公公,“也不知道太後娘娘宣召我,是為了什麼事情?”福王是太後的幼子,自然是百般寵愛,福王妃也就常常進宮來給太後娘娘請安,和太後身邊的宮女內侍們都十分相熟,問起話來也得心應手,少了幾分拘謹。

戴公公滿臉是笑的答道:“太後娘娘一聽說您被皇後娘娘招進了宮,立刻就命奴才去永樂宮招您過去。”福王妃會心一笑,多半是太後怕皇後給自己難堪,所以這才叫了人去傳召自己了。一麵和戴公公說著話,一麵塞給他一個荷包,“有勞公公了。”戴公公眉眼也沒有動一下,迅速將荷包塞入了袖子裡,領著福王妃到了永壽宮。

太後正歪在美人榻上,下首幾個宮女正安安靜靜的給她捶%e8%85%bf,見了福王妃進來,太後也不起身,招了招手,“坐到我身邊來。”福王妃知道太後最是和善的,也不推辭,行了禮,就徑直坐在了西麵的繡墩上。

太後微眯著眼問她:“皇後找你是所為何事?”在太後麵前,福王妃自然不會隱瞞,就將皇後所說一五一十的全部倒出:“說是安樂侯的女兒候靜靜,才貌兼備,要許給我們家瑾兒。”

太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慵懶的問:“那你怎麼說?”福王妃抿著嘴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不能答應了。”太後這時才露出了滿意的笑,“你做得對,旁的都好說,這事是萬萬不能答應的。”說著,話鋒一轉,“瑾兒現在怎樣了,我也數月沒有見他進宮了。”福王妃笑道:“成日跟著他老子騎馬射箭,逍遙得了不得了。”

太後就歎了口氣,“我看見他這個形容身段,言談舉動,就同當日先皇一個稿子”不由流下淚來,“我這兩個兒子,並這麼些孫子,也沒一個像先皇的,也就隻這瑾兒還像他爺爺。”福王妃見勾起太後的傷心事,忙笑道:“母後,我正有一事要討您的信呢?”太後一聽,來了興致,“什麼事?”

福王妃就笑道:“沈尚書家的三女兒,年方十六,模樣兒自是不必說,聰明智慧,根基家當,倒也配得上瑾兒,我就和福王商量了下,想要結下這門%e4%ba%b2事,您看著如何?”太後眼裡掠過一絲驚喜,笑道:“這麼說,瑾兒那沒有%e8%84%b1了韁繩的野馬,也要說%e4%ba%b2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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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妃笑著點頭,掩袖而笑,“彆說是我們,就是瑾兒他自己,隻怕也十分在意,也不怕您笑話,我們雲兒和那沈三小姐十分要好,有一日邀了她來家裡做客,可巧遇見瑾兒,瑾兒那脾氣您是知道的,對他老子給的那桂花酒寶貝得了不得,後來聽說沈三小姐要飲酒,二話不說的就叫人抬了桂花酒出來。我聽到這事,可笑了好一陣。”

太後也忍俊不禁的笑了,打趣道:“你回去後可得教訓教訓那個眼裡沒有老子娘的小子,怎麼平日裡和猴兒似的,現在也知道收斂了”福王妃笑著應是,太後歡喜的說道:“哪天你可得領著那姑娘進來我瞧瞧,看看是怎生模樣兒,叫我們瑾兒也在心了”。.。

第九十四章 花明(二)

第九十四章花明(二)

福王妃忙笑著應了,太後想了一回,就問:“若是我沒有記錯,沈尚書的父%e4%ba%b2應該是文淵閣大學士,赫赫有名的諍臣沈方。”福王妃笑著點頭,“您記性可真好,沈尚書的夫人是出自揚州寧家,有一年我去慈濟寺燒香時與她相識,當時就對沈三小姐上了心,不過瑾兒當時年紀還小,沈三小姐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我想著再等上幾年也不晚,哪知道沈夫人前幾年病逝了,直到今年才開始說%e4%ba%b2,沈三小姐的長姐是許給了李閣老的二公子……”

福王妃一麵說著,一麵打量太後的臉色,見她依舊是滿臉笑意,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們瑾兒年紀也不小了,再有幾個月也就十九了,我又聽說沈三小姐的繼母,雖然是杭州知府的妹妹,可卻沒有那大家閨秀的氣度,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就怕沈三小姐在她手下不好過,就想早些結了%e4%ba%b2,您看如何?”

一席話說得太後連連頷首,“正該這麼著,繼母到底不比生母,難免有些磕磕碰碰,也是人之常情,你既然說定了沈三小姐,她也就是福王府上的人了,自然不能看著她叫人欺負了去,平日裡也該多派幾個媽媽走動走動才是,也叫她繼母看看,沈三小姐可不是那任人欺淩的人。”

福王府知道太後最是慈悲和熱忱的,聞言微微一笑,“我還用您說,這%e4%ba%b2事還沒有作準的時候就派了兩個媽媽去探望,這孩子也是個厚道的,縱使有什麼委屈也不說,光是那份從容就叫人不敢小覷了,她橫豎也不說她繼母個好歹,倒是沈府下人對這新夫人評論非常差。我還聽說現在沈府上上下下都由沈三小姐打理呢,井井有條的,比沈夫人在世時還要有規矩些。”

太後一聽對這未來孫媳婦更是充滿了興趣,“看來你這幺媳婦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到時候你可得叫我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福王府笑著打趣道:“這沈三小姐倒有幾分母後當年的風度”太後嗬嗬直笑,忙命宮女端了幾盒糕點過來,“這是新出的各色糕點,你帶回去這幾盒,再送些去沈府給三小姐嘗嘗。”

得到太後的認可,福王妃自然十分高興,滿口答應了,“那我可就借花獻佛一回了。”逗得太後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