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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243 字 2個月前

的祖父依然不會嚴刑逼供沈君儒,而沈君儒的態度似乎已經把一切置之度外,包括生死。最後整件事依舊會卡在沈君儒那裡。

雲居雁從沈君昊眼中看到了矛盾。他希望知道真相,不惜任何代價,可他到底是和沈君儒一塊長大的。他嘴上說沈滄太心軟,其實他又何嘗不是。他終究是放不下兄弟之情的,就像當初,他明明對她誤會重重,可最終卻還是在明知道結果的前提下,下水救了她。沈家的人似乎都有嘴硬心軟的遺傳。她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沈君昊莫名。

“沒什麼。”雲居雁搖頭,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不如你去和三叔談條件吧,就像當初的我們一般。”

“什麼意思?”沈君昊愈加不明白了。他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調侃意味。不過他喜歡她的主動。他順勢抱住她。她身上的淡淡香味讓他覺得安心。他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越來越愛她了。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越來越依賴她的安慰。當然,他是絕不會讓她知道這點的。他用力抱起她。

“你乾什麼?”雙腳離地的不安全讓雲居雁尖叫。她可不是他們的兒子,喜歡被他高高舉起。

“累了,坐著說。”他把雲居雁放在躺椅上,自己也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剛才說的談條件,是什麼意思?”

“我想,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喜歡的人認錯的,就算容貌酷似的雙生子,也不會認不出來。所以三弟肯定知道死的是誰,找的又是誰。”

“有可能。”沈君昊點頭。

“如此一來,三叔說青竹什麼的,會不會是青竹臨終請求他照顧自己的姐妹之類的。暫時我們隻知道三叔是看著青竹死去的,或許三叔是想救青竹的,但青竹知道,祖父想殺她,她根本沒有活路,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死,讓三叔心存愧疚?”

“也有可能。但這隻是你的猜測罷了。另外。我懷疑三弟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喜歡青竹。他畫的那幅畫,畫上的女人穿的是大家閨秀的衣裳。或許就像你說的,若是真的喜歡,就不會在意她的出身或者其他,但是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優點和缺點,過去和將來。”

雲居雁點頭。真正的愛情應該是愛著真實的對方,而不該摻雜著自己的想象。她想了想又說:“不管怎麼樣,看起來三叔真的很想找出另一個青竹。若是你承諾。你或者祖父找到青竹之後,會交給他處置,他可能願意說出部分事實——”

沈君昊搖頭。“青竹肯定做了不少的錯事,甚至她在你六妹身邊,其實是受命監視她。若是找到青竹,不能輕易放了她。”

“我們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懲罰誰,我們隻是為了找出幕後之人。不是嗎?”

沈君昊沉默。幕後之人藏得太深,隻要能把他抓出來,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明日我會找他談一談,不過他或許會說,一切等找到青竹再說。如今看起來,你六妹和青竹已經離開京城了。要找到她們並不是容易的事。”既然他已經做好了放過青竹的心理準備,當然會要求沈君儒付出一些“代價”,再與之達成協議。不過他不希望雲居雁抱著太大的希望,才會如此對她說。

雲居雁點頭道:“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輕聲感歎。與沈君昊說起了春芽的事。

沈君昊聽罷,問道:“難道二弟所謂的‘春芽很可憐’就是指這件事?”他思量著,緩緩搖頭。雖然他覺得沈滄太過偏心沈君儒,對沈君燁很不公平,但憑心而論,他覺得沈君燁的行為很可疑。事到如今,他甚至不覺得他像他自己說的,喜歡雲居雁。他對雲居雁表現出的“情不自禁”,根本就是做給彆人看的。總之一句話。他不相信沈君燁。

雲居雁接著沈君昊的話陳述:“我怕春芽的家人有事。線索又會斷了,所以索性命張鐵槐直接去問他們了。”

“這樣也好。不過你不覺得二弟妹一定要治罪一個通房的家人。有些奇怪嗎?不管怎麼樣,春芽死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最後是她贏了。”

“她表麵是贏了,但她失去了二弟的心。眼見著三年孝期,她不可能生下兒女,三年後二叔會不會回心轉意,誰都沒有把握。此刻她可能覺得她與二叔之間變成這樣,全都是春芽害的。”

“關於守孝三年的事,可能會有變數。”

“什麼意思?”雲居雁驚訝。薛氏雖然隻是繼室,但沈滄不是最重規矩嗎?

沈君昊不甚確定地說:“我隻是揣測祖父的意思。現在看起來,要麼他會讓三弟熱孝成%e4%ba%b2,要麼他會找個理由,讓我們隻守十個月,畢竟再過三年,三弟已過二十了,就算南京那邊願意等著,祖父也不希望三弟的婚事耽擱那麼久。不過南京那邊的情況,未來的三弟妹上麵還有未出嫁的姐姐,再說他們是書香世家,規矩大,三個月內成%e4%ba%b2對他們來說太倉促了。兩廂綜合,三弟的婚期可能不會改變。”

第731章

雲居雁一直認為守孝三年是毋庸質疑的。聽沈君昊這麼分析,她也覺得眼下的情況,特彆是沈滄知道沈君儒放不下青竹之後,恐怕會想辦法讓他早日成%e4%ba%b2。不過她卻覺得,若是沈君儒未能放下青竹,卻急匆匆娶回大家族的嫡次女,可能反倒會讓他們夫妻失和。若是有心人士再從中挑唆,十有**又會演變成婚姻悲劇。當然,此事的關鍵還在沈君儒的未婚妻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

沈君昊見雲居雁不說話,接著又道:“其實若是能儘快找出幕後之人,三弟何時成婚與我們的影響並不大。”

“或許。”雲居雁才說了兩個字,就聽兒子在隔壁哭了起來,顯然是睡醒了,緊接著另一個哭聲也響起,是沈君茗。

雲居雁過去哄兒子。沈君昊這才發現自己回屋之後居然忘了換衣裳。待他換了衣裳跟去兒子的房間,就見雲居雁正輕聲哄著沈謹瑜,而沈君茗正由奶娘抱著,正眼巴巴地看著雲居雁。他當然不希望雲居雁抱著沈君茗,而把他們的兒子扔在一旁。可沈君茗越來越依戀雲居雁。將來或許會覺得雲居雁偏心。即便他不像普通孩子那麼伶俐,可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會因為嫉妒而做出什麼事。

晚飯的時候,沈君昊特彆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對著雲居雁說:“不如等過了七七之後,把十一弟送回楓臨苑吧。”

雲居雁側目,不明白沈君昊怎麼突然說起這話。

沈君昊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覺得他可憐。可追根究底,他變成這樣並不是你我的錯。再說,將來我們也不會虧待了他,你不必把他帶在身邊。”

“可祖父終究年紀大了。而奶娘丫鬟總有照顧不周的時候。”

“祖父年紀大了,還有父%e4%ba%b2在。雖說我們是長兄長嫂,但你懷著身孕,又要照顧瑾瑜,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沈君昊才剛說起沈倫,沈倫便派人過來把他叫去了玉衡院。雲居雁讓丫鬟把屋子收拾了,一個人坐在桌前思量沈君茗的事。理智上來說。她讚成沈君昊的提議。除了他剛剛說的那些,另外一點,若是沈君茗在凝香院有個頭痛腦熱,一定又有人說三道四,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沈滄年紀大了,而沈倫,大概是因為薛氏的關係,之前他去楓臨苑探望沈君茗的次數並不多。

因為懷孕的關係,雲居雁在亥時一刻仍然不見沈君昊回來。隻能先睡下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

“你回來了。”她應了一聲,在他身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沈君昊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她複又睜開了眼睛。她很清楚,沈君昊隻有在受了打擊之後,才會像小孩一樣尋求安慰。再說她懷著孩子的時候,他不會打擾她睡覺。他一直都很體貼。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主動詢問。

“沒事,睡吧。”沈君昊搖頭。他隻要抱著她都就夠了。

雲居雁已經完全清醒。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僵硬。“什麼時辰了?”她伸手攬住他。把額頭貼著他的下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要勾引我,我可不想傷了我們的孩子。”沈君昊故作輕鬆。替她掖了掖薄毯。

“我已經醒了,最多白天的時候再補眠。”

“所以你這是故意……”沈君昊本想接著調?戲她的話揭過話題,但他感覺到雲居雁正在安慰他。她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他們太了解彼此了。“是子寒。”他的聲音異常低沉,“我真沒想到是他。”

“什麼意思?”雲居雁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

“之前我和父%e4%ba%b2去見了薛家的人。他們起初隻是一味指責父%e4%ba%b2,後來父%e4%ba%b2隻說了一句:他已經知道了薛家的情況,他們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不要告訴我,沈將軍人在京城,是他指使他們的。”雲居雁錯愕地接話。感覺到沈君昊正輕輕點頭,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或許是他們的片麵之詞,或許是他們認錯人了。”若薛家的人指證蔣明軒,她不會像此刻這麼驚訝,但沈子寒,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愛沈子寒,但她相信,他是正人君子。

“我也不相信,可他們描述的樣貌,的確是子寒,而他們並沒見過子寒,更加不知道他是誰。”沈君昊也坐了起來,在黑暗中靠在床頭。

雲居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即便如何也不能證明什麼。若是有心,要找身形相似的人並不困難,更何況你我都知道,幕後之人一直處心積慮。他早已預料到今日,或者是他安排了一切都不是不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讚同你的說法。”

“所以其實你隻是害怕去證實這件事?”雲居雁揣測著。

沈君昊沒有回應這句話,隻是敘述了薛家人的證詞。

綜合他們的說法,自薛氏嫁給沈倫,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漸漸就失了警惕之心,也忘了官與商是有本質區彆的。在一年多年,他們因為一個“貪”字,第一次獨自組了出海的船隊,結果遇上了風暴。十艘船隻回來了一艘。而這僅剩的一艘船因他們得罪了官府,被扣上了走私的罪名。他們多番疏通,幾乎傾家蕩產,也不能徹底解決這事。

正當他們準備向沈家求救的時候,他們收到了薛氏向他們求救的書信。眼見著薛氏再難獲得沈倫的歡心,他們便決定犧牲她。在她的葬禮上大鬨,逼得沈家不得不出麵替他們解決官司纏身的麻煩。

雲居雁聽到這,不由地驚呼:“所以其實是他們殺了她?”

沈君昊點頭。他們之所以一直查不多是誰殺了薛氏,因為正是薛氏多番疏通。放了殺害她的凶手入內。而知道這件事的丫鬟怕自己成為替罪羔羊,至沈倫下令把所有人遠遠發賣,都沒有交代這事。

在理智上,雲居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