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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202 字 2個月前

,沒能忍住怒氣,重重一拍桌子,嗬斥道:“你是在說,我故意遣走了你舅父家的侍從,又專程引了沈家的人去酒樓?”

“祖父,你剛剛說的話,不免讓我有這樣的揣測。”雲居雁心平氣和地陳述。見雲輔若有所思,她又道:“另外,您說,你知道三妹的小心思,可五弟他難道也知道嗎?您或許覺得昨天的事是天意,可您仔細想想,這真是天意嗎?”

之前雲輔也曾想過沈君燁為何在那個當口出現。他不及細思,雲惜柔就哭著說,一切都是天意,當初在永州的時候,她對雲居雁不夠好,所以老天要她用下半輩子補償。

酒樓的事太過蹊蹺,再加上雲輔很清楚雲惜柔心高,沈君燦可是沈家四房的嫡長子,怎麼都比她現在的未婚夫強。之前他一直覺得雲惜柔隻是抓住了難得的機會。此刻聽雲居雁這麼說。他不由地第549章 對質想到,雲惜柔讓他遣走侍從,又不要貼身丫鬟跟著,仿佛一早就知道沈君燦一定會出現一般。

他心中雖覺得奇怪。但對著雲居雁還是冷硬地說:“事到如今,有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難道你想逼死你六妹不成?”

雲居雁輕輕抿了抿嘴%e5%94%87,轉而說:“祖父,早上的時候你為何突然去舅舅家接走了六妹?那時候舅母正與我說話,她好像有些不高興……”

“她不高興?”雲輔冷笑,“我不去接你六妹。難不成讓她不明不白死在你舅舅家?”

“祖父,您這話……”雲居雁微微攏起眉頭,“如果六妹真這麼不懂事,在%e4%ba%b2戚家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生氣的也應該是舅父舅母吧?”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雲輔心中更加地不滿,“難道我無緣無故還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不成?”

“祖父自是不會開玩笑,就怕有人居心叵測……”

“大姐!”雲惜柔“嘭”一聲推開房門,立在房門口看著雲居雁。淚流滿麵,哽咽著說:“我知道大姐一向不喜歡我,我知道肯定是我做錯了什麼。惹您不快。我……我……我……”她一連“我”了三聲,見雲居雁隻是遠遠看著她,她轉頭見院子的回廊上有丫鬟在走動,哭道:“如今我唯有以死明誌。”說罷往水井的方向跑去。

“快,快攔住她!”雲輔說著已經衝出了屋子。

雲居雁跟在雲輔身後,看著院子內的丫鬟死死拽住雲惜柔,而雲惜柔拚命掙紮著。沈君昊和雲堇聽到聲響也走了過來。雲堇看著雲惜柔又尋死覓活的,不自覺地朝雲輔看去。見他一臉急色,他低下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怎麼說都是你的六妹。難道你真要逼死她不成?”雲輔不悅地斥責雲居雁。

沈君昊看院子裡有不少丫鬟,而雲輔居然當著這麼多的人責罵雲居雁。之前他對雲輔尊重有加,不過因為他是雲居雁的祖父罷了。他暗暗握住雲居雁的手,對著雲輔說:“祖父,既然您有家事處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聽著刺耳的“家事”二字。雲輔的老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沈君昊很想繼續說,雲居雁既然嫁給了他,就是他沈家的人,輪不到雲輔當眾責罵。看雲居雁對她搖頭,他很不情願地咽下了這話,擋在她麵前,直視著雲輔。

雲輔又羞又怒,可沈君昊並沒說什麼,雲惜柔當眾尋死覓活,也的確是丟了雲家的臉麵。想著今日就酒樓的事,他必須先於雲居雁達成一致,才好與沈家談判,他隻能生生咽下了這口氣,轉而嗬斥雲堇,快去攔住雲惜柔。

雲堇得到他的命令,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水井邊。雲惜柔正愁大家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看到雲堇過來,頓時哭得更傷心了,大聲說:“二哥,你讓我死了吧……”

“你鬨夠了沒有!”雲堇抓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扯,止住了她的動作。

雲惜柔吃痛,目光朝雲堇看去。雲堇從她不經意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以及她額頭的那一個包,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雲惜柔二話不說在他麵前撞牆的畫麵是那麼令人駭然。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天真少女。他下意識鬆開了手,四目對峙。

“快把她帶回來。”

雲輔的聲音驚醒了水井的二人。雲惜柔垂下眼瞼擦拭眼淚,隨即看到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紅痕。他刀子似的目光朝雲堇看去,心中冷哼:你不過是仰人鼻息的一條狗,你幫著他們,總有一天我會千倍萬倍討回來的!

她這般想著,整個身體又作勢往水井靠去。雲堇明知她不過是做假動作,但雲輔麵前,他隻能伸手去擋她,一旁的丫鬟當然也想攔住她,雙方一拉一扯,又同時鬆手,雲惜柔重心不穩,反而重重摔在了地上,瞬間隻覺得手掌一陣火辣辣的疼。

丫鬟們看她摔得極重,全都嚇壞了,急忙上前扶起一身狼狽的雲惜柔。雲輔%e4%ba%b2自上前查看。此刻的她是真的落淚了。手掌,手肘,膝蓋沒一處不疼的,心中的恨意也更甚了。雲輔自是十分心疼。喝罵丫鬟們服侍不周,嚇得丫鬟們全都跪下了。

一旁,沈君昊悄聲對雲居雁說:“如果你想回去了,我們現在就走。我回去與祖父好好談,一定能說服祖父的。”他相信隻要有適當的交換條件,沈滄會站在他們這邊的,反正最多像上次那樣。他替沈滄做牛做馬。

雲居雁對他微微笑了笑,輕輕搖頭,又小聲道:“這邊總是需要一個了結的。我剛剛已經吩咐錦繡去找一找,看看到底是誰長著千裡眼,順風耳,知道啟昌侯府發生過什麼事。”

她轉頭朝水井邊看去,就見沈滄正細心地查看雲惜柔的傷口。“祖父確實是疼她的,隻不過在祖父心中……”她搖頭。低聲喃喃:“祖父假裝不知道酒樓的內情,想讓她嫁給你五弟,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讓四房站在你我這邊,為了你家能夠永遠幫著我家。殊不知,他這樣做毀掉的是雲家的名聲……我想,遠在任上的三叔父、三嬸娘知道了,一定很生氣,就算是父%e4%ba%b2,也不會高興的……”

“我不懂,就算四叔父他們願意站在我們這邊,也比不上你四妹嫁得好,與大家的好處更多……”

“你知道‘貪’字怎麼寫嗎?如果不是陽羨壺的生意眼見著有眉目了。如果不是我懷了身孕,這次他們不會上京的。酒樓的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他就有了新的主意。剛才他把我單獨留下,是在告訴我,他會攬下責任。舍了自己的麵子,獨自扮醜角,背上昏庸勢利之名……”見雲輔攜雲惜柔走了過來,雲居雁止了話題。

須臾,雲輔安排妥當雲惜柔,複又叫了雲居雁說話。此刻錦繡已經找到了早上向雲輔告狀的丫鬟,是雲惜柔的貼身丫鬟桂圓。

雲輔自是認得桂圓的,詢問的目光投向雲居雁。

雲居雁向雲輔告了一聲罪,厲聲對桂圓說:“你要知道,蓄意欺瞞主子,我可以立馬命人把你杖斃的。”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姑奶奶,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老太爺。”

雲居雁不緊不慢地問:“好,那我問你,你今早從啟昌侯府回來向祖父報信,走得的是侯府的哪一個門,守門的是誰,一路上又經過哪一條街道?遇上了什麼人?”

桂圓一聽便知雲居雁一定是發現她根本不是從王府回來報信的。她含糊其辭地回答:“那時候奴婢一心擔憂六姑娘,沒有注意到其他,隻想著早些見到老太爺。”

雲惜柔換了衣裳,給傷口上了藥,站在屋子外就聽到了桂圓的這句陳述。她的眼神閃了閃,心中不禁焦急。按照原定計劃,她和枇杷懸梁自儘的事應該鬨得人儘皆知,結果魯氏卻把整件事壓了下去。桂圓原本和枇杷一起,跟著她住在啟昌侯府的。因怕今早無法回來向沈滄告狀,所以昨晚她根本就不在侯府。

雲惜柔低頭咬住嘴%e5%94%87,一步步走向雲輔,暗自思量著應對。“祖父。”她跪在雲輔麵前,用絲帕擦著眼淚,眼睛的餘光朝雲居雁看去。“我不是故意讓大姐為難的。祖父您應該知道的,我對大姐是真心誠意……”

“六妹,我且問你,她可是你的丫鬟?昨晚是不是在舅父家服侍你?”

“大姐,昨晚的事,我知道舅母也是氣急了,才會……”

“昨晚的事,誰也不要再提了。”雲輔打斷了她們。原本他並不十分相信桂圓所言,但雲惜柔脖子上的淤青十分明顯。他覺得魯氏應該不是想要雲惜柔的命,隻是嚇嚇她。他生氣,因為雲惜柔是雲家的人,哪裡輪得到姓許的教訓?

不待雲居雁說話,雲惜柔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心下不禁有幾分得意。昨晚聽到魯氏和玉瑤的聲音,她這才慌慌張張地上吊,脖子上根本沒有淤痕。為了能更加取信於雲輔,如今的淤青是她命枇杷勒的。魯氏不是要勒死她嗎?她不過是把她的說辭付諸行動罷了。為了能夠嫁入沈家,成為沈家的五少奶奶,她什麼苦都能受。就算老天再不公平,她也能證明人定勝天。

雲居雁隱隱約約從雲惜柔的衣領處看到了淤青。她愈發的寒心,心中的決心也更加堅定了。她看看低頭跪在雲惜柔身後的桂圓,又看看太師椅上的雲輔,說道:“祖父,如今這裡也沒有外人,我便直說一句。您不想知道昨晚的事,不想知道今早的事,難道也不想知道酒樓的事嗎?您覺得五弟出現在酒樓隻是巧合嗎?”

“大姐,你的意思難道是有人蓄意想毀我清白?”雲惜柔搶白。

“你們都給我閉嘴!”雲輔一聲嗬斥。雖然雲惜柔極力掩飾,但雲居雁問桂圓的那些話讓他明白,雲惜柔脖頸上的淤青恐怕有些來曆。他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雲惜柔並不像表麵那般天真無害。他疲憊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期然想到了雲惜柔的哀求,想到她的暗示。

酒樓那麼多人都看到了當時的情形,雲惜柔的未婚夫家一向家風嚴謹,她被退婚是必然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