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頁(1 / 1)

雁回 作者:花裙子 4368 字 2個月前

…”

“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沈滄一聲怒斥,嚇得沈君茗立時哭了起來。他轉頭去哄孫子,心中五味陳雜。

若是其他的事,沈倫或許不會執著,但沈君昊的母%e4%ba%b2,這十幾年來,一直猶如一根刺,狠狠紮在他的心中。她是帶著對他的恨離世的,而他一直不知道原因。他可以用任何代價換取她的一個解釋,但她早已長眠地下。他們曾經如膠似漆,他一直以為他們是無話不說的夫妻,今日他的父%e4%ba%b2卻告訴他,她居然有一個他從來不知道的遺願。

“父%e4%ba%b2,如果兒子記得沒錯,君昊出生的時候,%e4%ba%b2家依然待字閨中,敏君如何會有那樣的遺願,而您又是如何知道的?”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她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如果真有地府,他一定要%e4%ba%b2口問問她,他為何會恨他,恨得臨死都不願看他最後一眼。

第493章 斷腕

沈滄手握絲絹,反複擦拭著沈君茗的嘴角。他的目光落在他稚嫩的臉上,思緒卻飛回了過去。隻有他知道史氏的死因,他也很清楚沈倫一直被這件事深深困擾。

某種意義上,沈滄覺得是他害死了史氏,所以他心裡最疼愛的就是沈君昊。如果皇家還念著最後一絲%e4%ba%b2情,那麼沈君昊就是沈家的繼承人,如果他保不住沈家,那麼就算犧牲所有人,他也會保住沈君昊的。這是他欠史氏的。

沈倫心中焦急萬分。他越想越覺得一定是沈滄為了讓他改變對雲居雁的看法,所以編造了這件事。可即便他這麼認為,他還是想問清楚。“父%e4%ba%b2,不管我怎麼想的,但居雁終究是長媳第493章 斷腕,如今又懷了身孕。就算這樁婚事不是敏君的意思,我也知道……”

沈滄聽著這話,不悅地說:“彆人的讒言,你從沒懷疑過,卻在這裡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居雁不止你是的長媳,更是啟昌侯的外甥女,這樁婚事是獲得太皇太後認可的。你最好認清楚這點。”

“父%e4%ba%b2,兒子一直很清楚,但是……”

“沒什麼但是。你若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我告訴你也無妨,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當年君昊的母%e4%ba%b2見過居雁的母%e4%ba%b2之後,曾問過你的母%e4%ba%b2,請你的母%e4%ba%b2為她的兄長牽線,可惜啟昌老侯爺不願幼女遠嫁,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之後她懷了君昊,曾在無意間說,%e4%ba%b2事不成,將來如果能做%e4%ba%b2家也好。後來我見到啟昌老侯爺的時候,正巧想起這事,就把君昊的婚事訂下了。或許君昊的母%e4%ba%b2隻是隨口一說,但怎麼都算是她未了的心願。”

沈滄說得輕描淡寫,而外人都道是他們兩個老頭喝酒喝高興了,隨口訂下了孫子的婚事。事實上隻有他知道,雲居雁的外祖父並不情願的,幸好雲輔樂第493章 斷腕見其成。隻是在啟昌老侯爺的堅持下,婚約一直隻是口頭承諾,所以沈雲兩家在過去的十幾年往來並不密切。

沈倫聽著這話,漸漸相信了“遺願”之說。這並不是因為沈滄的話有說服力,而是他一直知道史氏對許氏的印象很好,隻是許氏的父母不喜女兒與人結交。史氏多次邀請許氏。都被婉轉地拒絕了。不過即便他相信了,他還是忍不住問:“父%e4%ba%b2,您也說了,這或許隻是敏君隨口提起,您為何會促成這事?君昊是家裡的長子嫡孫,他的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所以你還是對婚事不滿?”

“兒子不敢。”沈倫急忙認錯。

沈滄冷哼一聲,續而又說道:“太皇太後閱人無數,不會看錯的。隻要居雁為君昊生下長子,他們就該學著當家了。”

沈滄的斬釘截鐵多少讓沈倫有些錯愕及不滿,同時又對薛氏生出了幾分愧疚。沈滄自是看出了他的情緒變化。他接著說:“如今白芍已經交代了大部分的事,那個名叫青紋的丫鬟。是你去問,還是把她叫來這裡?”

“父%e4%ba%b2,她怎麼說都是君茗的母%e4%ba%b2從薛家帶來的,而白芍來曆不明。我們怎麼都不能聽信片麵之詞……”

“你也知道不能聽信片麵之詞?”沈滄心中生出了更多的不滿。他剛想命人通知薛氏帶著青紋過來,就有丫鬟來報,她們已經在外麵侯著了。

一聽這話,沈滄瞥了一眼沈倫。嘲諷地說了一句:“看到沒有,她連我們心中想什麼都知道!”

楓臨苑的正屋外,薛氏臉色鐵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朱紅色的木門。青紋由兩個小丫鬟扶著,不止眼睛紅腫,整個人根本就站不住,顯然已經挨過板子了。

這一刻薛氏恨得幾乎想殺了青紋。就在剛才,青紋居然告訴她,她去藥材房是和彆人幽會去了,地點就在藥材房後麵的小花園。赤芍、蓯蓉大叫抓賊的那晚,她們看到的就是他的奸夫。

想她薛家也算名門望族,她不相信自己會教出這樣的丫鬟,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止供出了奸夫,也讓穩婆證實,她曾經墮過胎。她手上那串佛珠,她一直視若性命,就是因為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是他送給他的。

薛氏並不記得確切的時間,但佛珠確實是她嫁入沈家之後,才見青紋戴在手上的。她一定會懲罰青紋,但絕不能讓彆人知道,她居然教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丫鬟。

隨著房門的打開,薛氏一步步走向沈滄。隨著青紋被兩個丫鬟扔在地上,她也跪下了。

“到底怎麼回事?”沈倫已經聞到了血腥味。當初杖斃桂嬤嬤是他一時氣憤,他最不喜這樣的嚴刑逼供。

“父%e4%ba%b2,老爺。”薛氏才說四個字,淚水已經滾滾而下。沈滄麵前,沈倫不能去扶她,隻能把目光投向父%e4%ba%b2。

沈滄瞥了薛氏一眼,半眯著眼睛問:“到底怎麼回事?”

“父%e4%ba%b2,您能不能派人把君燁叫回來?”

“原因呢?”沈滄詢問。他和沈倫都不明白,無端端的怎麼會扯上一直居於寺廟的沈君燁。

薛氏擦了擦眼淚,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青紋,悲泣地說:“父%e4%ba%b2,是兒媳教導下人無方。兒媳隻是想找君燁身邊一個名叫長安的小廝,問他幾件事……”

“不要再打啞謎了,有什麼話一次性說清楚。”沈滄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幾乎癱倒在地的青紋。看得出,青紋的傷不是假裝的。他相信薛氏下狠手一定是“壯士斷腕”他要看看,薛氏還想玩出什麼花樣。

薛氏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隨後才對沈滄和沈倫說,青紋被沈君燁的小廝長安誘奸。青紋一開始不敢說,後來在長安的誘哄下,兩人有了私情。這事被沈君儒的丫鬟青竹撞破。青竹一直用這事威脅青紋。青紋多次%e4%ba%b2眼看到白芍和青竹密謀,也看到青竹與沈繡私下說話。但她不知道他們在圖謀什麼,這次白芍被抓,青紋因為害怕,向她坦誠了所有事。說完這些,薛氏著重指出,青紋%e4%ba%b2眼看到青竹還活著。並沒有死。

+思+兔+網+

不同於沈滄的審視探究,沈倫幾乎第一時間就相信了這話。他怒氣衝衝地質問青紋:“你是什麼時候看到青竹還活著的?為什麼不早些回報?”

青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哆哆嗦嗦地說,她在青竹“死”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她原本以為青竹死了,她就能擺%e8%84%b1她的控製,結果她不止沒有死,反而變本加厲。說完這話,她又連連向沈滄磕頭。慌亂地說:“王爺饒命,奴婢因為怕極了青竹,怕她會向夫人告狀,怕她會命奴婢做出更可怕的事……奴婢真的不想的,奴婢還怕她會命令奴婢謀害大奶奶,所以才說她和三爺……”

“這和居雁有什麼關係?”

“回王爺,她一直說,如果大奶奶有了身孕,三爺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一派胡言!”沈滄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青紋嚇得匍匐在地。

薛氏原本低著頭,此刻卻不由自主地朝青紋看去。沒有了沈君昊。沈君儒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她早就覺得沈君儒的恭順守禮都是假的,此刻更加確信是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沈倫聽著這話。一邊覺得不可置信,一邊又覺得不得不信。沈君儒是最令他滿意的兒子,溫文守禮,愛讀書,又知分寸,幾乎無可挑剔。相比沈君昊,他幾乎是完美的。有時候連他都忍不住想。他為何不是兄長,不是他的嫡長子。既然他這個做父%e4%ba%b2的都會這麼想,那他本人呢?他是不是因此而不甘心?特彆是得知沈滄為他定下的婚事之後。隻要婚事一公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為沈君昊讓路。他的妻子在各方麵都不能超過雲居雁。

沈滄看沈倫的表情,對這話他怒斥一聲:“凡事都要講證據,如何能偏聽偏信?”

青紋連連磕頭,嘴裡不斷說著:“王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其實大奶奶的丫鬟也知道青竹還活著,她們%e4%ba%b2眼見過的。青紋曾命奴婢教訓那兩個丫鬟,大奶奶因此還惱了奴婢,認為奴婢和青竹是一夥的……”

“夠了!”沈滄揉了揉額頭。事情幾乎扯上了長房的所有人,他深深覺得是自己的失敗,沈倫的軟弱造就了今日的局麵。可如何才能結局?他相信沈君儒,他是他%e4%ba%b2手培育的,他從小就知道,他的存在是為了輔助兄長的。事情的根究還在青竹,同時他也要找長安對證。長安是沈君燁的貼身小廝。如果他涉入其中,沈君燁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沈滄思量,吩咐手下無論如何都要把青竹找出來,同時命人把長安帶來。他知道沈君燁雖然帶著長安去寺廟,但在第二天就打發他回來守著院子,說是他本來就是去修行祈福的,不需要小廝伺候。

薛氏聽到這話急忙說,他已經派人去沈君燁的住處找過長安了,但他一早就奉命去給主子送東西了,一直沒有回來。沈滄立馬命人去把沈君燁和長安一同帶回來。

令人窒息的漫長等待中,薛氏一直跪著。沈倫沒有得到沈滄的命令,不敢扶她起身,隻能眼巴巴看著。

青紋匍匐在地上,幾乎痛得昏厥。她隻能咬緊牙關硬撐著。她告訴自己,唯有渡過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