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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212 字 2個月前

徹明白。許久他才沉聲說:“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信,三妹今日險些釀出大禍……”

“怎麼會!”沈君燁搖頭,又關切地問:“三妹她沒事吧?”他急急低頭看著沈君昊指下的書信,結結巴巴地說:“我隻是不希望三妹和大嫂之間有什麼誤會……我本來就打算等大哥回來,把一切都告訴你,然後繼續在這裡修身養性……”

“好一個修身養性!”沈君昊很想笑。沈君燁的婚期越來越近,他們的祖父,父%e4%ba%b2怎麼可能任由他留在寺廟?

沈君燁見他不信,又急巴巴地解釋:“我是認真的。這兩天,我從經書中悟出了不少道理……”

“你剛剛不是說把一切都告訴我嗎?我現在正聽著。”沈君昊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他雖看過書信,但信上寫得十分簡略,有很多地方他根本沒辦法聯係起來。

沈君燁看看他。低頭拿起杯子,在局促不安中喝了一杯水,臉色愈加難看了。他似緊張到了極點,又為自己倒了第二杯水。正當他想喝第三杯的時候。沈君昊拿走了杯子,不耐煩地說:“既然你決定坦陳一切,難道沒有預先準備好說辭嗎?”

“我……”沈君燁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說:“一開始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喝醉之後進到屋裡的丫鬟是妁桃……若不是有人威脅我,我壓根就沒往這邊想。之前我曾經提醒大嫂,告訴她妁桃的孩子來曆不明……”

“你說有人威脅你,是誰?”沈君昊的心中驚詫萬分。

沈君燁搖頭。“總之事情由我而起,也應該由我結束……”

“我問你,是誰威脅你。”沈君昊有一種感覺,覺得威脅沈君燁的人可能就是幕後真凶。他有些驚喜,又覺得不可置信。他追查了幾年一直茫無頭緒,那人怎麼會這麼簡單就暴露身份?

沈君燁垂著頭,隻是搖頭不語。沈君昊再次追問,他仍舊不說。隻是陳述了事發經過。

按照沈君燁的說辭,他是在事發前一天才收到威脅信的,信上詳細描述了他和妁桃發生關係的經過。要求他想辦法把妁桃偷渡入凝香院,並在事後把妁桃偷得的鑰匙印泥放在指定的地方,否則就把他和妁桃苟且之事告之沈滄。他在不知所措之下隻能找沈繡商議。兩人覺得妁桃被關玉衡院,根本不可能出來,可突然間,妁桃不止獲得了自由,還找上了沈君燁。因他根本不可能帶一個丫鬟進凝香院,隻能又找上沈繡。沈繡在當天傍晚,趁著晚飯之前最忙碌的一段時間,把妁桃混在了她的丫鬟中。帶入了凝香院。

沈君昊聽到這,不由地怒道:“你就沒想過此事的後果?”每當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後怕。既然妁桃在前一晚就躲在了凝香院,這就說明對雲居雁用迷[yào]的可能是她。若是她下的是毒藥呢?她甚至還可以趁著雲居雁睡著的時候下毒手。

沈君燁從沒見過沈君昊這麼生氣,他急急說:“那封信上說,妁桃隻是要一個名分。不會傷害大嫂的。再加上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一心想著,一旦祖父知道了,肯定不會饒過我的……”

“所以你就想將錯就錯,幫著妁桃得一個名分,再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是的!”沈君燁茫然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來想等你回家後再商議的……”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要偷鑰匙,偷的又是什麼鑰匙?”沈君昊再次逼問。他總覺得沈君燁的話表麵很合理,實際根本說不通。就算沈君燁再怕沈滄,妁桃也不過是一個丫鬟,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事情被揭出來,也可以給妁桃扣一個勾引主子的罪名。可若是雲居雁在新婚期間出了什麼事,這就是沈、雲、許三家的事了。

沈君燁好似知道沈君昊怎麼想的,哽咽著說:“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的,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把事情告訴祖父或者父%e4%ba%b2,可是我真的很怕。”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顫聲道:“在家裡麵,祖父和父%e4%ba%b2最不喜歡我,我不能行差踏錯半步。所以我一心隻想先把事情掩蓋過去,等你回來了說不定就有辦法了。可是那天晚上我越想越害怕,我一整夜都在二門守著,就怕突然發生什麼事。好不容易天亮了,聽說十一弟走失,我知道一定是母%e4%ba%b2在找妁桃,我隻能請三妹陪著大嫂。後來三妹告訴我,大嫂回了凝香院,一切都很好,妁桃可能已經偷了鑰匙離開了。”說著他又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沈君昊低頭審視著他。在他們這一輩的兄妹中,沈君燁最不得長輩歡心是事實。他不知道緣由,似乎從他記事起就是這樣的。而沈君燁一向懼怕長輩他也是看在眼裡的。他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他,隻能問道:“那後來呢?後來你和三妹為什麼折回凝香院?”

沈君燁吸了一口氣,稍稍平複激動的情緒,這才回道:“三妹說妁桃可能偷了鑰匙離開了,可是威脅信上明明說,讓我們把鑰匙的印泥放在側門外的一塊磚石下。我怕妁桃還有其他目的,隻能和三妹一起去了凝香院。”說到這。他激動地抓住沈君昊的手腕,急切地說:“我真的不知道妁桃會那麼瘋狂,看她拿著刀,我真的嚇壞了。我更不知道大嫂……大嫂她……”

沈君昊重重甩開沈君燁的手。他們把妁桃帶去凝香院,差那麼一點點可能就害死了雲居雁,如果那個時候雲居雁真的懷孕……想到這,他%e8%83%b8中的怒火幾乎噴湧而出。他無數次說,他會保護她的,可他們成%e4%ba%b2不過三四個月,他卻讓她經曆了無數的危險。

沈君燁手足無措地看著沈君昊。見他背對自己而立。他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大哥,我第一次殺人……我真的是失手……那一刻我太害怕大嫂有事……”

沈君昊回首一拳打在了沈君燁的左臉。“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大嫂!”妁桃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可雲居雁是他的妻子,而他是他的%e4%ba%b2兄弟。若不是雲居雁的眼裡根本沒有他,他是不是打算勾引大嫂?

沈君燁立馬明白沈君昊在說什麼。他的臉上火辣辣的,他的嘴裡已經嘗到了淡淡的鹹腥味,原本就蒼白的臉頰此時更是一片青灰。他垂下眼眸,僵著身子立在沈君昊麵前。一字一句說:“這事是我不對,我絕不還手。”

沈君昊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當初在啟昌侯府,沈子寒完全不知情。可沈君燁第一次見到雲居雁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他的未來大嫂,就算他情難自抑,就算隻是為了雲居雁,他也該把整件事爛在心裡,可他居然弄得人儘皆知,這根本就是錯上加錯,更何況,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有這樣的心思。

沈君昊很想狠狠地再揍他幾拳,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隻是沉聲問他:“後來是三妹在妁桃身上拿了鑰匙的印泥?”

沈君燁詫異地抬頭看向沈君昊,點了點頭。

沈君昊從他的眼中讀到了疑惑,冷聲說:“我不是原諒你,隻是覺得你不值得我生氣。”雲居雁的眼中隻有他一人,他若是再懷疑或者生氣,就是對她的不尊重。

沈君燁馬上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後退一步。悲涼地輕笑,低聲喃喃:“從始至終,她的目光從未在我身上……”

沈君昊不想聽到這樣的話,高聲問:“你就從沒有好奇,是誰給你寫威脅信?”

沈君燁再次後退了兩步,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答道:“信我一直留著,就在家裡。我把鑰匙的印泥放在側門外之後,一直在暗處守著。可原本沒什麼人的後巷,突然間有一群人經過,在我再去查看的時候,印泥已經不在了。”

“你不是說要和我商議的嗎?那在我和祖父回家之後呢,你為何什麼都沒說?”

“我……”沈君燁心虛地避開沈君昊的視線,低頭說:“妁桃死了,我以為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所以……”

°思°兔°在°線°閱°讀°

“你不會以為鑰匙僅僅是鑰匙吧?”

沈君燁沉默不語,更不敢看沈君昊。

“既然你不願說,那就由我來說。你們做這些事,並不完全因為那封威脅你的信,你一定知道那個名喚‘青竹’的丫鬟吧?”

聽到這話,沈君燁一下子急了。“大哥,你千萬不要責怪三妹,整件事和三弟更加沒有關係。”沈君燁說著,居然跪在了沈君昊麵前。

沈君昊急忙避開,怒道:“你這是乾什麼!”

“大哥,三妹一直很不開心,她其實什麼都不求,她隻是想偶爾能見一見沈將軍,有時候她雖然嘴硬,但從沒有任何壞心……”

“你是說,我該縱容她,讓她越陷越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知道應該勸著她,可有些事情不是彆人勸一句當事人就能明白的,也不是明白了道理,感情上就能放下的。”沈君燁依舊跪著。原本他雖哽咽,卻一直沒有掉下眼淚,而此刻,他臉上的兩道淚痕十分明顯。

不過他的這番話反而讓沈君昊更加生氣了,在他聽來,沈君燁分明在說,他雖然知道雲居雁是他的大嫂,但他依舊無法放下她,即便他明白自己不應該有非分之想,但感情上他根本做不到。

沈君燁見沈君昊臉色陰沉,更急切地說:“大哥,我和三妹都知道錯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願意回去向祖父請罪,承擔所有罪責,請您千萬不要牽扯出三妹,她是我們唯一的妹妹,再過不久她就要出嫁了,而且,我可以保證,三妹再不會做糊塗事,她隻是聽信了青竹的話,以為能最後見一見沈將軍。”

沈君昊轉頭看他。他知道沈君燁和沈繡的感情很好,不過他沒想到他居然願意為她承擔所有罪責。他何嘗不知道沈繡是她唯一的妹妹,但她做的事情實在太過了。“你先起來再說。”

沈君燁搖頭,再次重申:“這次的事,所有的錯真的全在我一個人……”

“我讓你起來再說。”沈君昊忽然有一種被幾個弟妹同時背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