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沈君燁。他剛剛的話根本就是承認了他對雲居雁的感情。沈滄的臉由紅轉青。這種事絕對不會隻是一方的錯。原本他對雲居雁充滿期待，轉瞬間已經打了不少折扣。

“祖父，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大哥和大嫂全然不知情。”

“你還有臉說這話！”沈滄恨不得一腳踹上沈君燁。他忍下怒氣，厲聲說：“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應該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吧！”

沈君燁咬著牙點頭，一滴眼淚落在了青石磚上，瞬間消失無痕。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說：“此事隻有祖父一人知道。孫兒想離開，是不想大哥看出什麼端倪。無論祖父有什麼決定，我都會接受，隻是希望祖父不要遷怒他人……”

“啪！”沈滄重重一掌打在桌子上，氣得說不出話。他沈家的子孫，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甘願去死。瞬間，雲居雁的美麗笑容在他眼中變成了罪孽。

沈君燁見狀，又急又慌，連連說：“祖父，大嫂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眼淚從臉頰滑下。他急切地看著沈滄，他的身體在顫唞，他的臉頰煞白，眼中滿是慌亂與絕望，整個人就像被逼至角落的小動物，無辜又可憐。

沈滄看著他。他不喜歡這樣的沈氏子弟，可是這樣的沈君燁不禁讓他起了惻隱之心。沈家需要一個完美無缺的主母，可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外姓女子對自己的%e4%ba%b2孫起了殺心？沈君燁從來都不是沈君昊的威脅。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質問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君燁用衣袖擦去眼淚，不敢回答。他努力壓抑著情緒，卻止不住身體的顫唞。

“我在問你話！”沈滄的目光移向門外。外麵陽光明媚，但是再熱烈的陽光也無法照亮沈家的將來。他意識到，他把太多的期望放在雲居雁身上，可鳳簫的事並不是偶然。她或許並不是故意的，但她年僅十歲就能讓沈子寒對她死心塌地，進門不足三個月，又讓沈君燁不顧性命，以後她還會為沈家招惹來什麼麻煩？

隨著沈滄的目光從外門移回沈君燁身上，沈君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唞了一下，結結巴巴地回答：“是在茶樓，是第一次見麵……”說著又急切地解釋：“不過孫兒一直知道大嫂的身份，從沒有非分之想，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孫兒不能再留在家中了，請祖父成全！”沈君燁說著，對沈滄重重磕了幾個頭。那“嘭嘭”之聲一下又一下撞擊著沈滄的心臟。

眼見沈君燁的額頭很快腫了，沈滄枯瘦的手指握成了拳頭，手背的青筋暴突。許久，他終於放開了拳頭，失望地說：“你去替我禮佛吧，等你能夠靜下心了，到時再回來。”言下之意若是沈君燁不能放下雲居雁，就永遠彆回來了。

當天晚上，沈君昊和雲居雁得知了這事，兩人並不知道沈君燁對沈滄說了什麼，因此對這個結果十分詫異。在沈君昊的認知中，沈滄一向不專注沈君燁，有時幾乎隻當他不存在，又怎麼可能讓他代為禮佛。

雲居雁亦想不明白這突來的變故，不過她更擔心沈繡那邊。她對沈君昊敘述了她們的對話，問道：“你覺得三妹說認錯了人是什麼意思？”

對沈繡，沈君昊亦是越來越糊塗，他隻能告訴雲居雁，她做的是對的，對任何人他們都必須小心謹慎。他才剛說完這句，丫鬟告訴他，沈繡在外麵的書房等他。他朝雲居雁看去，說道：“你同我一起去吧。”

雲居雁搖頭拒絕：“她在外麵的書房等你，就是不想見到我。”看沈君昊若有所思，她笑道：“放心，我並不是為早上的事情介懷，改天我會主動去找她的。”

見雲居雁%e8%83%b8有成竹，沈君昊隻得獨自去了書房。他才剛跨入門檻，沈繡急急上前，拉住沈君昊的衣袖說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救二哥。”話音未落，她已經淚流滿麵。

沈君昊微微一愣。他不著痕跡地躲開她的手，走到桌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問道：“二弟不是去替祖父禮佛嗎？”

“不是，當然不是！”沈繡跟上沈君昊的腳步，哀聲說：“二哥什麼都對祖父說了，祖父一向不喜歡二哥，祖父一定不會放過二哥的。”她用手絹使勁擦著眼淚，可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她的眼中更是充滿了焦急與擔憂。

沈君昊低頭審視著她。他上一次看到沈繡哭得這麼傷心是在她意識到自己和沈子寒是不可能的時候。當時他怕她有事，一直遠遠關注著她。那次之後，她變得越來越安靜，與他的關係也漸漸疏遠了。他一直以為她隻是在避開沈子寒。

沈繡看沈君昊不說話，哭得更傷心了，哽咽著說：“大哥，二哥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說大嫂原本什麼都不知道，從始至今沒發生任何事。而且二哥已經知道錯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向祖父坦承一切的。”見沈君昊依舊沒表態，她大聲說：“大哥，二哥根本是不想活了，他明明知道祖父一向不喜歡他，得知他喜歡大嫂，祖父一定不會饒了他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429章 挑撥

沈君昊很清楚，無論是沈子寒，陸航，還是沈君燁，雲居雁的眼裡根本沒有他們，可乍聽沈繡的話，他的心情還是有些異樣，仿佛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彆人覬覦了。...他盯著淚水漣漪的沈繡，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哭泣的雲居雁。他們一路走來，他已經讓她流了不少眼淚。他們很辛苦才能走到一起。既然明知她是無辜的，既然知道她隻愛著他，他為什麼還要覺得不舒服？

沈君昊打了一個激靈。不管沈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眼下的這些話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她，沉聲嗬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繡微微一愣，透過晶瑩的淚水看著沈君昊。她知道他在生氣，他的生氣不是針對沈君燁或者雲居雁，他在生她的氣。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很清楚，從小到大，一旦他喜歡的東西被彆人碰過，他一定會選擇丟棄，從沒有例外。沈家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最大的弱點。

“我再問一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沈君昊的聲音又多了幾分嚴厲。

沈繡低頭，眼淚順著眼睫毛滴落。她急急伸手擦去。轉瞬間思緒已經千回百轉。她連連搖頭，低聲喃喃：“我隻是一時情急。可二哥是無辜的，他也不想這樣的……”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二弟隻是替祖父去寺廟禮佛，這是好事。”沈君昊一字一句陳述。他看著沈繡楚楚可憐的樣子，忽然間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小時候她總是怯怯地跟著他，小心翼翼地喚他“大哥”。每當他從外麵給她帶回小東西，她總是很高興。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喜歡躲在一旁，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小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隨著沈君昊的感歎，沈繡捏著手帕的拇指深深掐入了她的食指。眼淚滑過她泛白的指關節，滴落在漆黑的地麵。她搖頭，輕輕擦拭眼角。低聲說：“我和二哥從來沒變，是大哥變了。”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控訴。

沈君昊自嘲地輕笑。他的二弟對他們的祖父說，愛上了他的妻子，他的妹妹在他麵前公然挑撥離間。他們居然說他變了。回想過去，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信任他們的？他記不起來了。//似乎從很久之前他就隱約意識到，他看不清他們，所以不能全然相信他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哥，我沒有其他意思，但是祖父……”在沈君昊滿是探究的目光下，沈繡的聲音漸漸弱了。

沈君昊走到書桌前坐下。望著窗外最後一絲的夕陽餘暉。轉瞬間，最後的一抹紅消失在了天際，黑暗漸漸籠罩四周，朦朧的夜色令人窒息。

沈君昊拿起桌上的火石。“啪”一聲，點點火星在他眼前跳躍。“噗！”跳躍的火光落在了燈芯上，很快整個房間染上了昏黃的光暈。他看著燭火目光變得無比溫柔。他自小討厭黑暗，而她總是明亮的，哪怕生氣的時候。她的眼睛也會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他抬頭朝沈繡看去。燭台離她甚遠，她整個人隱藏在屏風的陰影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思量著過往。沈君燁與雲居雁有過多少接觸。他一清二楚。當初沈子寒知道了雲居雁是他的未婚妻，第一件事便是隱下在啟昌侯府發生的一切，努力把傷害降到最低，可沈君燁做了什麼？他居然去對他們的祖父說，他愛上了自己的大嫂。

何等的荒唐！

沈君昊的眼中現出幾分冷色。他了解自己的祖父，他會因此生氣，但與此同時，他一定會認為一切都是雲居雁的錯。這是所有長輩的慣性思維，就像所有公婆都會認定自己的兒子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媳婦。他抬頭朝沈繡看去。他發現自己明白了。

在眼下的沈家，雲居雁唯一能依賴的隻有他和沈滄。沈君燁和沈繡想孤立她。她本來就對家裡的情況不熟，失去他們的信任，她定然寸步難行。他差點上當了，他的二弟和三妹果然很不簡單！

沈君昊心中暗怒，對著沈繡問道：“你如何知道二弟對祖父說了什麼？是他告訴你的？”

沈繡的心“咯噔”一聲。重重往下沉。她聽得出，他的聲音很冷靜，冷靜中帶著些許殘酷。她知道自己沒有獲取他的信任，但事到如今她隻能硬著頭皮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沒有，當然不是二哥說的，但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沈君昊質問。見她不答，他又追問：“如此說來，當日你大嫂去找你，果然並不是偶遇二弟？”

“不是的。那一天二哥早就說好來找我的。我想既然是一家人……”

“一家人？”沈君昊語氣中的怒意又重了幾分，質問道：“既然你一直覺得我們是一家人，那麼你剛剛的話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