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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215 字 2個月前

。雲居雁臉有不悅,隻說天色晚了,命李媽媽先回去,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第二天一早,雲居雁照例去玉衡院請安。薛氏與往常一樣,笑盈盈的與她說了幾句閒話,照例問了她的身體狀況,吩咐她多多休息,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與她說。雲居雁一一應了。據她來回玉衡院的沿途所見,她相信薛氏尚未找到放走妁桃的人。而桂嬤嬤和青紋的神情同往日無異。雲居雁想與她們接觸,但苦無機會。

回到凝香院,李媽媽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雲居雁命玉瑤帶她去稍等片刻,自己回了正屋。不多會兒,鞠萍帶著肖媽媽進了屋子。

相比李媽媽的謹慎小心,肖媽媽的神情顯得隨意多了。甚至稱不上恭敬。雲居雁知道,她是薛媽媽的心腹,也是事出之後唯一一個見過薛氏的人。

雲居雁打量了她幾眼,對著鞠萍點點頭。鞠萍拿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帶著小丫鬟們退了出去。肖媽媽心頭一緊,低垂眼瞼。

“我一向直話直說,也就不與你繞圈子了。”雲居雁把書信往桌角推了推,“我知道你和薛媽媽交好,這是她臨走留給你的。”

肖媽媽不敢伸手去接。薛媽媽去了哪裡,是死是活,府上有很多傳言。但全都沒有確實的證據。

“我知道,你不會信我所言……”

“大奶奶,奴婢不敢。”

“你不需要說什麼敢不敢的。”雲居雁拿起書信,放在了她麵前,“你先把信拿回去看。若是你相信上麵所言,下午再來見我。若是你不信,我也不勉強你,想必你也已經有了退路。我不會為難你半分的。”

肖媽媽心中不安。本來她早已想好了,若雲居雁要把秋衣的事交給她負責,她一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馬上借故請辭。若是雲居雁軟言相慰,她便帶著針線房的繡娘消極怠工,最後不是她被辭退,便是她自動請辭。....她隻求把事情搞砸。

肖媽媽走後,李媽媽被玉瑤帶入了正屋。李媽媽當然看到了肖媽媽,也聽玉瑤說了,雲居雁對她的辦事不利十分不滿,細棉布的事,她最好有解決之策,否則前途堪虞。

進了屋。李媽媽全無前一晚喝酒、吃菜時的篤定。原本她以為雲居雁財大氣粗,這兩個月光打賞下人的銀子已經不止幾百兩了,一定會自己墊上這一百幾十兩,購買一批新的細棉布,先把事情解決了。嚴格說來,這事雲居雁也不虧。將來等高義綢緞莊把布匹送來,她還是能收回早前墊上的銀子。眼下李媽媽總算明白了,事情根本不會如她預期那般發展,而且她的地位也不是不可取代的。肖媽媽可一直在邊上虎視眈眈。

雲居雁命玉瑤關了房門,嚴肅地說:“我隻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收下高義綢緞莊的銀子或者禮物?”

“沒有,絕對沒有。”李媽媽連連搖頭,伸出右手放在耳邊,“奴婢可以發誓……”她的聲音弱了。

“你收了什麼?”

“隻有一匹四經絞羅。是他%e4%ba%b2自送到奴婢家裡的,說是去年賣剩下的,今年賣不出了。”李媽媽心中懊悔萬分。當時她怕薛媽媽抓住她的把柄,什麼好處都不敢拿。這匹四經絞羅是在買賣成了之後才送去她家的,當初高義說得很明白,這和生意無關,是朋友間串門送的隨禮。她本不想收的,奈何她的女兒看著愛不釋手。

聽完經過,雲居雁明明白白表現出了她的不悅,冷聲問:“關於細棉布,你有什麼打算?”

“大奶奶,明日午時之前,奴婢一定把細棉布全部運入府中。”李媽媽的話音剛落,她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之前她把事情推給雲居雁,當下卻又說,一日之內就能把事情解決。這不是明擺著之前的她在推%e8%84%b1責任,算計主子嗎?“奴婢該死!”李媽媽的聲音在顫唞。

“你下去吧!”雲居雁的聲音更冷了。李媽媽想求情,就聽雲居雁又說:“等細棉布全部入了庫,你再來見我。”說罷,揚聲命玉瑤把李媽媽帶出去。

不多會兒,玉瑤折回了屋子,拿著五十兩銀子對雲居雁說:“大奶奶,這是李媽媽剛剛硬塞給奴婢的,她要奴婢在您麵前替她說句好話。”

“之前她看到我先見了肖媽媽,是什麼表情?”

“她嚇得臉都白了,連連問奴婢您是不是很生氣。奴婢就告訴她,您不喜歡辦事不利的,更不喜歡做錯事不承認的。”

雲居雁點點頭,吩咐玉瑤:“明日你見到她的時候,就說你替她說過情了,然後把銀子和簪子都還給她。待她千方百計懇求你,你隻把簪子收下,讓她以後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否則任誰都救不了她。如果可能,你不經意地讓她知道,赤芍和蓯蓉雖然隻是小丫鬟,但拿著二等丫鬟的工錢。她們的爹娘替我去辦緊要的事了,這幾天就該回來了。”

玉瑤立即明白了,雲居雁這是要繼續留用李媽媽。她不解地問道:“大奶奶,李媽媽辦事粗糙又沉不住氣,什麼都放在臉上又自以為聰明,平日裡喜歡被人奉承……”

“你看她比玉衡院的青紋如何?”

“這怎麼能比。”玉瑤一臉不可置信。在她眼中,青紋永遠笑臉迎人。對人和善又體貼,即便她是替薛氏辦事的,她們對她也恨不起來,反而覺得她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雲居雁也是昨夜才意識到,青紋的存在感沒有桂嬤嬤強,卻深得薛氏的信任,也沒有桂嬤嬤那麼招人恨,仔細想想。她竟然找不到她的缺點,更彆說弱點了。世上沒有完人的存在,她這樣隻能說明她在隱藏什麼。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失去戒心。這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說雲惜柔像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那她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當然,雲居雁也知道,如果她沒有存著害人之心,那麼她到底懷著何種目的與她無關,她們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如果是她故意放走妁桃,那麼事情就另當彆論了。

“你能找到青紋的一處不是嗎?”雲居雁問玉瑤。見她搖頭,接著又道:“你能看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嗎?”

玉瑤再次搖頭。她想了想問:“大奶奶,您難道懷疑是她放走了妁桃?”她也知道薛氏一直沒找到放走妁桃的人。看起來薛氏從沒有懷疑桂嬤嬤和青紋。“難道……”玉瑤連連搖頭。“她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我也不知道她的動機。”雲居雁輕歎了一聲。若是她再沒機會接觸桂嬤嬤和青紋,她唯有兵行險招。想到沈君昊一定會反對,她低頭輕笑。她的安全期過了,而他真的不願意讓她冒一點點風險。哪怕她故意引誘他,他也能在最後一刻克製自己。想到他像小孩似的要她%e4%ba%b2。要她哄,她的笑容又深了幾分。與他單獨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前世那個無憂的自己,什麼都不用想,隻需做最誠實、最直接的自己就行了。

玉瑤見雲居雁呆呆的,又一臉甜蜜,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怎麼都無法想象是青紋放走了妁桃。“大奶奶,會不會是她手下的小丫鬟?”

雲居雁回過神,搖搖頭,轉回之前的話題,對著玉瑤說:“李媽媽雖然有諸多缺點,但至少能讓人看得明白,府中其他人看到我重用她,有些人自然會生出投靠我的心思。再說,有肖媽媽在,又有赤芍她娘看著針線房,應該能渡過第一關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玉瑤見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又與雲居雁一向%e4%ba%b2近,索性直接問道:“大奶奶,奴婢不明白,不管是我們的院子,還是針線房,我們為什麼不把所有人全換了?這樣不是更安心嗎?”

“這樣是安心了,但是你自己算算,我們有這麼多人手嗎?最重要的,我們的人對家裡的情況不熟悉,說句話不好聽的,我們想找口水喝,還要問人家水井在哪裡,不然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摸索。”雲居雁看著房中剛剛熟悉的一切,輕聲感歎:“說白了,是我嫁入沈家,所以是我適應這個家,而不是彆人適應我。”

對最後這句話,玉瑤也是深有感觸的。她們一直想給雲居雁最舒適最熟悉的生活,但沈家和雲家不同,任憑她們再努力,很多事情也隻能妥協與接受。

雲居雁見玉瑤輕擰著眉頭,像小時候那樣,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好了,彆想了,千百年來,女人成%e4%ba%b2之後都是這樣的,將來你也會明白的。”她沒有說,即便是幾年前後,到處倡導男女平等,可一旦結婚了,更多的還是女人離開父母,離開熟悉的環境,去適應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在那裡生活一輩子。

玉瑤凝視著雲居雁眼中的笑意,忽然鼻頭酸酸的。自一年多前,她就覺得主子忽然變得很不開心。哪怕是笑,也是做給彆人看的。想一想發生了這麼多事,也確實讓人高興不起來。可最近的日子,她發現她真的在笑,那是發自心底的笑容。“大奶奶,太好了……”

“不是我才輕輕捏你一下,你就哭鼻子吧?”

“不是,不是。”玉瑤連連搖頭,“如果大奶奶高興,可以多捏奴婢幾下。”

……

午飯過後,雲居雁小睡了片刻。她相信肖媽媽會過來找她的。那封信確實是薛媽媽臨走前寫下的。不過除了那封信,她還做了不少的準備,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李媽媽撐不起整個針線房。

洗了臉,梳了頭,她才剛坐下,就聽院子裡一陣喧嘩,很快玉瑤進門說:“大奶奶,張管事他們回來了。”

“這麼快?按日子算,至少也要明後天才到的。”

雲居雁的話音剛落,張鐵槐夫婦已經被引入了屋子。兩人恭恭敬敬磕了頭。看得出他們都風塵仆仆的,但還是梳洗過了才進來見她的。

雲居雁剛道了一聲“辛苦你們了”,赤芍和蓯蓉跑到了房門口。沒有雲居雁的吩咐,她們不敢入屋,隻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

“怎麼不進來?太久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