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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288 字 2個月前

連晚飯都沒好好吃,不由地暗罵自己笨。想到沈君昊說,他去找於翩翩,不過是交代她的去處,她既有暗喜,又有不確定,隻能再次問他:“你真的與她說了嗎?她答應了嗎?”

看著她一臉期待,沈君昊幾乎覺得自己看錯了。“我會徹底解決這事的。”他真心地承諾,隨後眯起眼睛打量她。

他見過她與雲夢雙之間的爭鬥,他知道她為雲家做了不少事,他這才敢讓她去拜祠堂,敢向沈滄要求把她的名字寫上族譜。如果她隻是溫室的小花,他這麼做無疑是等著家裡的女人們把她撕碎。可此刻的她,他看到的隻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一個眼神清澈,期待答案的女人。如果沒有過往的一切,他幾乎以為她正迷戀著自己。

“你的小日子什麼時候結束?”他想再給自己一個機會。隻要她說他可以抱她,哪怕她隻是點點頭,甚至僅僅是伸手扯一下他的衣服,他就可以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他緊張地等待她的回應。

雲居雁哪裡知道他的心思。當她聽到他的問題,她隻覺得全身的血色直往臉上衝。她慌忙低下頭,哪裡敢再看他。她告訴自己,她雖然不喜歡那件事,甚至可以說害怕,但是她喜歡他,所以隻要他像以前那樣抱住她,她會對他點頭的。她屏住呼吸,緊咬下%e5%94%87。她猶記得那種撕裂般的疼痛,難以忍受的不適,但是她對自己說,因為是他,所以她不怕,她樂觀地想,或許他會像上次那樣把她%e4%ba%b2得迷迷糊糊的,她就不覺得難受了。

靜默的對峙中,誰有也沒有動作。兩個人都覺得時間過得特彆慢。沈君昊看著她“心虛”地低下頭,遲遲沒有動作,也沒有解釋,心中無限悲涼。對他來說,隻要她說一句:我還沒有準備好。他絕不會勉強她的,可是他麵對的是無聲的抗議,是無情的謊言。

“走吧,已經很晚了。”他打破了沉默。他想像往日一樣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但是手臂在半空停頓了一下,還是無力地放下了。

無暇看她的反應,他邁開腳步往外走,在廊下等著丫鬟們過來給他們撐傘。他不會放棄她的,但暫時他會給她一點空間和時間,同時他也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情。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挫敗,如此左右為難,他必須好好想一想。

第321章 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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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雁錯愕地看著沈君昊先自己一步走出廚房。^//^

這些日子,隻要他們在凝香院,他都是與她並肩而行的。他的右手會攬住她的肩膀,他的左手會替她打傘或者按住她的左肩,有時還會拉她的手腕。她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模式。此刻,看著他由丫鬟打傘走在她前麵,她才意識到,他們本來就該這般,他在前,她在後。

她忍不住回頭看看敞開的廚房門。那碗麵被他擱在了案板上,而他似乎已經忘了。或許他不喜歡清淡的陽春麵,或者他真的吃不下了。她在心裡找著理由,卻情不自禁感到難過,甚至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

回到房間,她習慣性幫他拿衣服,他像平常一樣接了過去,卻沒有要求她替他係帶子扣盤扣。她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他卻隻是很平淡地催她快些準備睡覺。她本來還想說鳳簫的事,她想告訴他,除了於翩翩的事,其他她都是很信任他的。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她隻能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側身躺在床上,雲居雁靜靜聽著屋內的聲音。她知道他檢查了窗戶,關了門,吹了燈。這些本該是丫鬟做的,但他不習慣有人在一旁伺候,所以都是他%e4%ba%b2力%e4%ba%b2為。

她能感覺到他揭開被子睡下了。一,二,三······她默默數著。她一直知道,不用數到十,他就會伸手抱住她。可今天卻沒有。哪怕她已經數到了一百,他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她知道他沒睡著,可是他消無聲息,仿佛睡著了一般。

雲居雁有些不安。這樣子的安靜她很不習慣,床上的氣氛就像拜堂那晚,他們相對靜坐時的凝重。她輕輕轉了一個身。房間內很黑·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她覺得沈君昊是背對她的。“你睡著了嗎?”她小聲問,回答她的是滿室的寧靜。

雲居雁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而她身旁的枕頭上已經沒人了。她慌忙起身。內室沒有人。她打開房門·就見他站在窗口望著天空。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我要趕著去一趟威遠侯府。”沈君昊陳述。..

雲居雁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雨已經停了,雖沒有陽光,但烏雲不見了。“如果你回來得晚,或者還要去其他地方,那還是帶一身乾淨衣服吧。”她覺得他的態度和往日無異,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對她十分的冷淡。

沈君昊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這麼篤定雨還會下?”

“隻是防患於未然罷了。”雲居雁不敢說很快又會下雨的。想了想,她又補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不要出城?”

“你擔心山路會坍塌?”

不是擔心,是一定會坍塌。雲居雁不能說這話。她知道沈君昊沒事,但前世確實有很多人被活埋。她不記得是不是今日,隻知是久雨後的一個晴天。那天城外的農民趕著進城賣菜。當他們因菜價的瘋漲而興奮的時候,很多人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對於天災,她無能為力。原本她不會提這事·可是她知道他一直在為重建糧倉而努力,他不是外人說的,隻懂在春風樓喝酒作樂的紈絝子弟。他其實很有責任感·也很善良。

當然,雲居雁也知道,他能做的事不多。其實就算皇帝下了政令,農民為了生計,還是會偷偷進城賣菜。因此她隻是對著沈君昊點點頭,笑道:“我隻是看書上說,雨下得久了,山泥就會傾瀉。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沈君昊再次看了她一眼,隻說他要趕著出門·晚上會儘量早些回來,但她不用等他用晚膳。雲居雁更覺得不對勁,可是以前他也並沒有每天都回來吃飯,似乎並無不妥。

早飯過後,雲居雁去向薛氏請安。她不知道薛氏對昨晚的事知道多少。她留心著她的表情,可什麼都看不出。她依舊是笑臉迎人·和藹可%e4%ba%b2,對待雲居雁的態度不似婆母,反而更像關愛妹妹的姐姐。

待丫鬟上了茶,薛氏請她坐下,出乎意料地遣走了屋裡的丫鬟。雲居雁心生警惕,麵上隻是訝然而小心地問:“母%e4%ba%b2,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很好,不用緊張。”薛氏笑著安撫,柔聲說:“居雁,你應該明白,十個手指都有長短,大家在一起,難免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介懷的。”

“母%e4%ba%b2的意思是?”

薛氏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你三嬸娘、四嬸娘都是直性子,日子久了你就會知道的。

雲居雁跟著笑了笑,點頭道:“母%e4%ba%b2放心,媳婦明白的。”○思○兔○網○

“你明白就好。”薛氏讚許地點點頭,接著又似有難言之隱一般,欲言又止。

“母%e4%ba%b2,我知道您是真心待我好的。我有什麼做得不妥的,請您不吝教誨。”

“其實我知道,這事與你無關的。”薛氏尷尬地笑笑,“真要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麼說吧,家裡的事,特彆是夫妻之間,有些事是很難說清楚的,但是在外人眼中,很多事都會怪罪在女人身上。所以有時候我們應該勸著些身邊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雲居雁不知道薛氏指的是沈君昊拆床,還是他去找於翩翩的事,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不過不管是哪一個,薛氏都把繼母的身份扮演得很好,既有關切,又有無奈與尷尬。看起來她是在提醒她,可她若是真的聽進去了,回去非得和沈君昊吵架不可,不是質問他於翩翩的事,就是怪責他不該自作主張把床拆了。

雲居雁的心思轉了一個圈,麵露些許尷尬,唯唯諾諾地說她明白了。薛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歉意地說,希望她能明白她的苦心。雲居雁笑著應了,隻說她懂得薛氏是為了她好。

從玉衡院回來,已經有兩名管事等著雲居雁了。一個是沈君昊身邊的馬管事,一個是姓邱的管事,是過來交代那四千五百畝地的,顯然是沈君昊離府前安排好的。

雲居雁換了衣裳先在客廳見了邱管事。邱管事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中等身材,皮膚有些黑,看起來經常在外麵行走,或者在地裡乾活。雲居雁摸不準他的底,隻是問了那些地現在都種著什麼,地勢如何,以前是如何管理的,當下由誰負責。

邱管事走後,雲居雁又見了馬管事。馬管事也是四五十歲的模樣,看著像讀書人,有著儒雅的書生氣,不過他的眼中卻閃著精明,說話也十分小心。雲居雁知道他是沈君昊的生母從史家帶過來的,雖是沈君昊交代的,但對她到底還懷著幾分戒心。

在雲家的時候,雲平昭曾多次提醒她,不要管男人在外邊的事。此次她幫沈君昊管理他的田莊,已經有些出格了,她不敢多言,更沒有問馬管事到底管著多少產業,隻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馬管事走後,雲居雁拿出地契思考如果已經到了最壞的情況,應該如何補救。雖然暫時未有人稟告災情,但是從邱管事的話中可以判斷,至少有一千畝地已經遭了災。

午飯過後,雲居雁的陪房張鍇夫婦進府見她。他們二人專職管著嫁妝中的田產,莊頭們平日裡也都是按他們的吩咐辦事。

張鍇把地裡種著什麼,長勢如何以及溝渠的開鑿情況一一說了,最後告訴雲居雁,因為他們出的工錢最多,又是每日乾完活就付錢,所以並不缺勞力,水渠已經全部開挖完畢了,田地也無一被淹。

雲居雁見他一副成竹在%e8%83%b8的模樣,提醒他必須做足大雨可能持續一個月的準備,並且馬上開始修補或者製作農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