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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419 字 2個月前

雲家的丫鬟,呂師傅又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沒想到的,呂師傅居然主動提了這事,唯一的要求,若是他哪天離開了雲家,希望能把女兒一並帶走。

呂姑娘雖未嫁過人,但因著她的婦人打扮,外人都以為她是寡婦。因此,她必須在雲居雁成婚百日後再去沈家。

隨行人員安排妥當了,雲居雁這才想到了自己的嫁妝。因為沈家的聘禮和許弘文家不可同日而語,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嫁妝應該和聘禮差不多,結果發現這次的嫁妝比前世多了不止一點點。

從明麵上看,折合成銀子,嫁妝比聘禮不過是多了五六千兩左右,可實際上卻幾乎是聘禮的兩倍有餘。就拿田莊來說,嫁妝單子上寫的是三個田莊,五千畝,可實際的畝數已經接近三萬畝了。以雲居雁的了解,這幾乎是許氏所有的田產了。再看金銀、鋪子等等,都比嫁妝單子上寫的多很多。此刻雲居雁終於明白母%e4%ba%b2為何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在陽羨買地的提議。

匆匆去了芷槐院,雲居雁對著許氏說:“母%e4%ba%b2,您不能把自己的都給了我,再說這麼多田莊、鋪子,我哪裡管得過來。不如我們就按著嫁妝單子置辦……”

“說的什麼傻話,我就你一個女兒,不給你還能給誰?”

“可是您總要給自己留一些。還有,父%e4%ba%b2未有官職在身,我最多隻能有六十四抬嫁妝。就算衣服、料子等等以後再送過去,可現在,光其他東西六十四抬也裝不下啊。”

許氏摸了摸女兒的臉,笑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父%e4%ba%b2商議過了,嚴格說來以你的身份,嫁妝隻能排六十四行,並非你說的六十四抬。因此,隻要把每行一抬換成每行兩抬,這樣便足夠了。”這就是說,他們要把六十四抬嫁妝硬生生變成一百二十八抬。

雲居雁聽著,隻覺得喉頭哽咽,說不出一句話。前世的許氏也是這般,在她的三十二抬嫁妝中硬是塞入了六十四抬的東西。可最後,她的嫁妝幾乎都變成了許弘文的。這一世,她決不能再犯前世的錯誤。

許氏看女兒快哭了,攬住她的肩膀,繼續說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對你說。除了公中的份例,你父%e4%ba%b2私下加了五千兩銀子給你,雖不算多,但你應該知道,你祖父還在,你父%e4%ba%b2是動不了公中的銀子的。”

“母%e4%ba%b2,父%e4%ba%b2經常在外行走,總要與人應酬一二······”

“我已經勸過你父%e4%ba%b2了,他心中有數的。”許氏打斷了雲居雁,拿出了一張地契,是京城的一個南貨鋪子,解釋道:“這是你祖父上午的時候派人送過來的,說是給你的,我還來不及加進去。”

“祖父為什麼突然給我一個鋪子?”

許氏搖頭,“其實之前你祖父已經私下拿了三千兩銀子出來。二房辦婚事那會兒,他也私下拿了銀子,不過隻有兩千兩,聽說還被你二嬸娘扣下了一大半。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祖父怎麼想的。”

雲居雁亦是不解,所以第二天上午去了泰清居。雲輔對她還是不冷不熱的,說是鋪子在京城,離永州太遠,也賺不了什麼銀子,所以才給她的。兩人沒說幾句話,雲輔就把她趕走了。對於如意成了雲居雁的陪房之事,他也是不鹹不淡的,隻是點了點頭。

三日後,三房的馬車進了永州城。雲淩菲與雲居雁多時未見,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兩人不免談起了陸航。據雲淩菲說,陸航回家之後閉口不談京城發生的事,終日不是吹簫彈琴,就是讀書練字。陸家的人去京城打聽過,沒有什麼消息,好像是有人故意掩蓋了什麼。雲居雁聽著,心臟“砰砰”直跳,就怕真的發生過什麼嚴重的事,偏偏她又不能明著打聽,沈君昊甚至不願承認她手中的那塊玉石是他的。

因為三房和長房一向交好,陸氏這次回來,帶了兩套赤金的頭麵給雲居雁添妝。

許氏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也不由地感歎陸氏下足了血本。雲淩菲一向與雲居雁感情甚好,私下送了一支金鑲玉簪子,是她花了半個月畫的,又專門找工匠訂做的。

很快到了雲居雁出門那日。因為比前世早一日出門,這一天的天氣不似前世那般陽光燦爛,天陰沉沉的,冷風亦是帶著幾分寒意。許氏自是哭得淚流麵前,幸好陸氏帶著雲淩菲,雲磊一起護送,她這才稍稍放心。

雖然是第二次經曆這樣的場景,雲居雁還是掉了眼淚。前世她滿心歡喜地出嫁,而此刻,她的心中隻有忐忑。她不知道雲沈兩家是否能夠改變命運,她不知道一直在暗中針對她的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她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與沈君昊相處。

送%e4%ba%b2的隊伍行了一天,晚上歇在了客棧。因為雲家早就包下了整間客棧,他們入住之後,一切都顯得安靜而井然有序。夜晚,雲居雁在擔心、緊張中輾轉反側。她覺得自己才剛閉眼,天就亮了,而雲淩菲正焦急地敲著她的房門,震得她一陣慌神。

第270章 送嫁

雲居雁起身打開房門,就見堂妹一臉慌張。/非常文學/“菲菲,發生什麼事?”

雲淩菲緊張地握住雲居雁的手,走入屋子低聲說:“大姐,你聽了我的話,可千萬不要害怕。母%e4%ba%b2已經使人去打探了。”

“到底怎麼了?”

“自我們昨日出門,就有好幾個人一直跟在我們後麵。昨晚他們就睡在客棧外麵,至今都沒有離開。”雲淩菲說著,擔心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勉強笑了笑,安慰雲居雁:“母%e4%ba%b2說,應該不會有事的。為了以防萬一,這才命我與大姐在一處呆著。”

雲居雁點點頭。此刻她除了與雲淩菲一起在屋子裡等著,什麼都做不了。幸好,一盞茶之後陸氏%e4%ba%b2自告訴她們,隻是虛驚一場,對方是從駱縣往京城辦差的官兵。因為雲家包下了客棧,他們隻能在客棧外休息。說到這,陸氏突然看了雲居雁一眼,嘴裡說著:“雖然他們確實是官兵,看起來也沒有惡意,但我們因為要顧著嫁妝,又有眾多的女眷,這才慢慢地行,他們走得如此緩慢,根本不像趕路的樣子。”

雲淩菲雖明知這話是陸氏試探雲居雁,但還是插嘴道:“母%e4%ba%b2,既然他們並無惡意,我們早些上路吧。”

“也是。”陸氏點頭,沒再多言,下樓吩咐仆婦家丁準備上路,同時命人把剛才的事送信回雲家。

陸氏走後,雲淩菲壓著聲音對雲居雁說:“大姐,他們是官兵,不是衙門的官差……會不會和沈將軍有關?”

“我不知道。”雲居雁搖頭。按理說官兵是不能隨便出營的,除非有緊急軍情。可若是真有軍情,他們應該快馬加鞭去京城,豈能悠哉慢行?想到沈子寒,還有她的種種關心,雲居雁隻能歎了一口氣·黯然地說:“先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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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淩菲看看她,點點頭,又眨了眨眼睛,卻沒再多言。送嫁的隊伍很快上路了。當雲居雁知道那幾個人依然隻是遠遠跟著他們·心情更是複雜。

恍惚間,她想到了前世。那時候的她滿心期待著那場婚姻,又是激動,又是緊張,根本無暇關心外麵的事。可她隱約中記得,好像許弘文在中途與什麼人交涉過,且十分生氣·說對方是多管閒事。/非常文學/

她努力回憶,但怎麼都記不起更細節的內容,想起的全都是自己當新娘時的嬌羞與期盼。回過頭看當時的自己,連她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的愚蠢。

回想那場曆時五年的婚姻,雲居雁隻覺得外麵的陽光晃得她頭暈。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看清許弘文的真麵目,這就是說,她用五年的時間都沒能識破他·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的?這樣想著,她又覺得自己和沈君昊相看兩相厭也好,至少他們麵對對方的時候是真實的。可是轉念再想想·她又怎麼知道這樣的沈君昊就是真實的呢?

她越想越心情越亂,沈子寒、陸航等人的影像不斷在她眼前晃過。

前世,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和他們有過交集,可這一世,他們卻不斷出現在她身邊。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如果可以,她寧願當鴕鳥,就當從不曾認識他們。

在顛簸中過了一天,夜晚車隊再次歇在了客棧。同前一晚一樣,那些跟著他們的官兵再次打算在客棧外休息。陸氏沒再與雲居雁說起這事·隻是吩咐管事請官兵們進屋休息。官兵們沒有答應,還是在外麵席地而坐。陸氏也沒有勉強,隻是命人給他們送了一些熱湯。

第三天依舊與前兩日一樣,官兵們遠遠跟著送嫁的隊伍。此刻雲家的人都覺得那些官兵根本就是來護送他們的。陸氏雖也如此覺得,但並不敢放下警惕,嚴令家丁們好好守著·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隨著京城近在眼前,霞光中已經能看到迎%e4%ba%b2的隊伍,陸氏命人拿些糕點給後麵的官兵們,這才發現那些人已經消失了。她想了想,決定當晚再寫一封信回雲家。在她看來,那些官兵可能是好心,命令他們的人也是一番善意,可有時候好心也會做壞事。這次幸好沈家派來迎%e4%ba%b2的人似乎什麼都沒發現。

因為沈君昊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孫,平日裡他又是一副浪蕩公子的做派,因此他要成%e4%ba%b2了,自然是京城最大的八卦。送%e4%ba%b2與迎%e4%ba%b2的隊伍短暫的交彙後,車馬浩浩蕩蕩入了城門。雲居雁獨自坐著,就聽到外麵熙熙攘攘一片人聲。

此刻的她比前兩日更緊張,她覺得自己從沒有如此慌亂,哪怕是被雲夢雙逼到角落的時候也沒有像此刻這般惴惴不安。雲居雁知道,迎%e4%ba%b2的隊伍中並沒有沈君昊。在隊伍最前麵向陸氏行禮,又與雲磊打招呼的是沈君昊的二弟沈君燁。前些日子上京謝恩的時候,她在茶樓見過他。雖說讓兄弟前來相迎於理並沒有大的過錯,但他對這樁婚事的輕慢顯露無疑。

雲居雁隱隱覺得,沈君昊雖一向對自己沒有好話,可自從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之後,他對她的態度變了很多。

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還是事實如此。她想來想去都覺得,要是細究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