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1 / 1)

雁回 作者:花裙子 4522 字 2個月前

她瞪大眼睛望著婉菊。

六年,整整六年,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值得用六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布局。

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雲夢雙仍舊沒有想明白他的目的,她的眼睛至死都沒能合上。

婉菊冷眼看著她斷氣。她慢條斯理地把辣椒水抹在眼睛上,走到她身後抱起她,自言自語道:“二姑娘,二太太早就計劃好了,你因為得知了丈夫的噩耗,傷心過度小產而亡。你雖小心謹慎,但奴婢怎能讓二太太失望呢?主子原本說了,即便你們已經沒用了,但雲家死太多的人,難免會招人懷疑。主人原本想留著你們的性命。可惜,你和許弘文終究逃不過宿命。”

死人死得差不多了。雲夢雙死得冤枉嗎?

第266章 不打自招

許弘文、雲夢雙死亡的消息傳回雲家已經是當天深夜。*.原本二門都已經落鎖了,張泰覺得事情嚴重,花了銀子疏通,這才把消息遞給了雲居雁。

雲居雁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回過神,說不上高興,更談不上傷心,隻是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她思量再三,命丫鬟們為自己更衣,打算連夜去芷槐院。之前她怕許建文不能活著回許家,雲堇成了殺人凶手,因此說服了雲平昭,找妥當的護送。她怎麼都沒想到,死的居然是雲夢雙。至於許弘文之死,她唯一的感覺,她可能找不到他的“郝平兄”了。

玉瑤一直惱怒著玉鎖的行徑,此刻卻忍不住擔憂她的處境。她一邊為雲居雁梳著頭,一邊小聲提醒:“姑娘,夜已深了,報信的婆子們道理上不敢打擾姑娘們歇息的。”她的言下之意,雲居雁若去找雲平昭,就等於告訴他,她在外院安排了眼線。這不是大家閨秀應該做的

雲居雁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有更擔心的事。行至芷槐院門口,她就見院子裡燈火通明,想來她的父母已經得了消息。

入了屋,許氏關切地問:“囡囡,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

“你已經知道了。”雲平昭不由地驚訝,但轉念間就明白了。

“你應該裝作不知道的。”他怕雲輔對她更加反感。

“父%e4%ba%b2,母%e4%ba%b2,女兒有一件事不得不說。”她朝屋內伺候的丫鬟們看了一眼。

許氏這才回過神,對著丫鬟揮揮手,不鹹不淡地說:“雖說是一家人,但——”她朝雲平昭看了看,直言道:“若要我裝著傷心難受,我是做不出來的。”

雲平昭無奈地笑了笑,見女兒一臉凝重,神色也不禁變得嚴肅了,問道:“是不是與前一天在泰清居前發生的事有關?”當時他就覺得整件事並非像女兒說的那麼輕描淡寫·隻不過一直沒想到機會私下細問。

“父%e4%ba%b2,我······”雲居雁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二妹的孩子······那個孩子······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會累及家聲·……”

“你的意思······”許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又覺得不可置信,急問:“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雲居雁重重點頭,對著雲平昭說:“這是許建文%e4%ba%b2口承認的,所以二弟才會這麼生氣。”

“不用說,這事一定是你讓你二弟故意瞞著。”許氏氣得渾身發抖,抓著雲居雁的手,恨恨地說:“這種事雖然不能被外人知道·但一定要讓你祖父看清楚,他捧在手心的乖孫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越想越生氣,氣雲夢雙居然乾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更氣這事很可能連累自己的女兒。“她怎麼不想想,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止是我們,她二房一樣也會遭殃的……”

“你先聽女兒把話說完。”雲平昭緊擰著眉頭。他明白許氏的擔憂及氣憤·但他也知道,女兒選在這時說出來,恐怕另有內情。

“父%e4%ba%b2·二妹嫁入許家是逼不得已。據女兒所知,她與許弘文的感情一直不好,所以她怎麼會因為許弘文的死訊傷心過度,流產身亡呢?”

“你是擔心,許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紙包不住火?”

許氏一聽丈夫的話,更是焦急,連連搖頭,“不行,決不能讓她連累居雁······”

“母%e4%ba%b2·許弘文死了,許家要靠僅剩的許建文,所以即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搭上自己的兒子,再說如今死無對證。如果真是許家所為,倒是好辦了·我怕的是,二妹的死根本就是二嬸娘的意思。”

“不會的。”雲平昭搖頭,“虎毒不食子,沒有父母會這麼狠心。再說夢雙是二房的嫡長女…···”

許氏點頭附和,“你二嬸娘應該不知道這事,否則這些日子她不會這麼若無其事。”

“父%e4%ba%b2,母%e4%ba%b2,我很肯定,二嬸娘是知道這事的,甚至二叔父也知道。”

“這太荒唐了!”雲平昭和許氏異口同聲。

雲居雁心中焦急,也顧不了父母的情緒了,直言說,她怕錢氏狠心殺了雲夢雙,目的之一是為了栽贓嫁禍他們,汙蔑他們對二房心懷恨意,害了雲夢雙。當然,這是最壞的猜測,她更多的是害怕許弘文的母%e4%ba%b2用長子之死大作文章。/非常文學/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許母的潑婦行徑雲居雁在上一世就見識過。

關於後一項,倒是容易解決,畢竟許弘文姓許,許慎之一句話便能讓許家苦水隻能往肚子裡咽。因此雲平昭連夜給許慎之寫了信,請他幫忙注意著許家,千萬不能在雲居雁成%e4%ba%b2前鬨出什麼風波。

至於錢氏會不會利用雲夢雙的死,雲居雁不知道,雲平昭和許氏更無法估計。按照許氏的想法,他們應該立馬把雲夢雙做的醜事告訴雲輔,可雲平昭顧忌著雲輔年紀大了,怕他受不了刺激。他更傾向於整件事就此作罷。當然,前提是錢氏彆存著什麼惡毒的想法。

雲居雁雖氣憤雲輔對雲夢雙的言聽計從,但他畢竟是她的祖父,她如何能忍心**%e8%a3%b8地揭出真相,讓他大受打擊?可反過來想,如果他們沒有占得先機,以二房的無恥,說不定真的會把黑的說成白的。

雲平昭見時辰太晚了,命雲居雁先行回屋,最後怎麼處理,待他細細考慮過後再做決定。雲居雁自己也拿不準主意,也就沒再勸說,隻是提醒雲平昭,派個伶俐的管事去許家,以防二房對許建文動手。她不是擔心許建文的生死,在她看來,許建文如何,與她全然無關,但他決不能死於重傷不治。

同樣的夜晚,二房也是燈火通明。事實上,自雲夢雙離家,錢氏就一直像雕像那般坐著,動也不動。她在等著女兒和許建文的死訊。她告訴自己,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是為了大局著想。

乍聽女兒血崩而亡,雖是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哭了小半個時辰她才意識到·她沒有得到許建的噩耗。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夜已深,她不敢貿然派人打探,又怕許建文因為發現了真相才逃過一劫。惶惶不安中過了一夜,第二天淩晨·心腹告訴她,護送許建文的車夫和兩個小廝是大房安排的,且眼睛從不離許建文,因此他們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錢氏一聽這個消息,如墜冰窖。她一會兒覺得長房早就知道了女兒的醜事,一會兒又認為他們拿到了她毒殺女兒的證據,甚至覺得他們已經在布局謀算自己。

許氏得知雲平昭決意對雲輔隱瞞雲夢雙的醜行·明確表示隻要二房不在雲輔麵前胡說八道,他們就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千萬個不願意。她不想拂逆丈夫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去見了錢氏,表麵上安撫她的喪女之痛,實際上卻句句針對她,暗示她如果那個女人生了失德敗行的女兒,還不如死了乾淨。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氏不過是逞口%e8%88%8c之快·但錢氏卻聽得心驚膽顫。許氏走後,錢氏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害怕。彷徨無助之際·她隻能去找雲平毅商議。

雲平毅雖然知道,也讚成妻女設計破壞**桐與章巍的婚事,但他並不知道女兒和人通奸,珠胎暗結的事,他更不知道居然是妻子%e4%ba%b2手殺死了女兒。

想到女兒前一日還在自己麵前歡笑,這一刻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孤獨地死在客棧,他揮手一巴掌打在了錢氏臉上。

錢氏第一次挨了雲平毅的打,又是傷心,又是慌亂·又怕大房抓著此事不放,連累了自己的兒子,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幾個月前,她一心以為女兒一定能嫁給沈君昊,等將來成了侯爺夫人,就能讓他們揚眉吐氣·同時為她的兒子謀一個錦繡前程。見丈夫像石雕般站著,她怨他拿不出主意,又怕他因為此事對自己心生芥蒂,隻能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雲平毅被錢氏的哭聲驚醒,咬著牙問:“她真的有了孽種?”見錢氏點頭,他一腳踢在她的%e8%83%b8口,恨恨地說:“你怨我沒出息,怨我沒銀子,可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兒!”他控訴著,隻覺得一股熱氣往腦門衝,一陣陣的頭暈眼花,身體搖搖欲墜。

“老爺,您怎麼了?”錢氏爬著上前,欲扶住雲平毅。

雲平毅又氣又恨。他是庶出,他的生母隻是個丫鬟,他讀書不如兩個兄弟,他不像雲平昭那樣懂得彈琴作詩,他也不上雲平陽的八麵玲瓏,所以他什麼事都聽妻子的,他努力想為兒女謀一份家業,可結果呢?女兒與人通奸,而妻子居然連畜生都不如,自己生的孩子都能痛下殺手。

想著這些,他又是一腳踢在了錢氏的身上。相比上一腳,這次他隻用了五分力,結果自己卻因站立不穩,摔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錢氏生怕再拖一刻,許氏就會去雲輔麵前告狀。

她也顧不上雲平毅的異狀,哀聲說:“老爺,與其讓大房編排我們的不是,不如就說是他們害死夢雙的。”

雲平毅哼了一聲,說不出話,隻覺得頭越來越沉。他原本就在喪女的悲傷中,如今又聽到了這樣的事,早就慌了神,哪裡能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