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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332 字 2個月前

有現成的,改日再做也是一樣。”

“怎麼沒有。”許氏搶著回答,“剛才她已經說了,今天一共宰了三隻鴨子。我聽說你祖父隻是用了鹵鴨翅,我和你父%e4%ba%b2也隻是喝了鴨架熬的湯罷了。即便你想吃八寶鴨,外加烤鴨都是可以的。是不是啊,龔媽媽?”這最後的七個字,許氏說得意味深長。

龔媽媽立時就被這幾句對話嚇得臉色發白,唯唯諾諾地應下,低著頭退下了。

待她一走,許氏馬上沉下了臉,氣憤地說:“她果然有問題,枉我特意提拔她當了大廚房的管事。”當初她不想受錢氏製肘,才把龔媽媽換上的,結果她還是被彆人收買了。

雲居雁輕輕挽住許氏的手腕,笑道:“母%e4%ba%b2何必生氣呢,您不是經常說,他們不過是下人,不值得生氣嗎?”

許氏勉強笑了笑,鬱結地感歎:“想想你二嬸娘可真是厲害,這個龔媽媽可是我和你父%e4%ba%b2從任上帶回來的,她居然也能收買。”

“世上的事,很多都%e8%84%b1不了一個‘利,字。她也不見得對二嬸娘有多真心。”雲居雁平淡地陳述著,接著又叮囑許氏,不要忘了下午的時候讓春芽去廚房看看,名義上是盯著廚房的醬鴨%e8%85%bf,實際是給所有人增加一些壓力。她相信,今天晚上,大廚房的人很多都會睡不好。而明日,她會讓人放出風去,讓府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幾年廚房的賬冊都已經翻出來了,隻等著賬房先生到了,馬上開始重新清算。

母女倆正說著話,春芽在門外說,雲平昭回來了,正在找一件衫子。許氏起身,想去幫著尋找,順口提起,雲平昭待會兒要去見程大。如果一切談得順利,可能會初步定下合作細節。

自聽過張鐵槐的彙報程大與人接觸過之後,雲居雁就一直在擔心。她想了想,追上許氏問:“母%e4%ba%b2,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去喝茶了。橫豎下午沒什麼事,不如我們跟著父%e4%ba%b2一塊出門,經過胭脂鋪的時候,還可以順道買些胭脂。”

第243章 偶遇

許氏知道雲居雁所言不過是借口,雲平昭亦明白女兒這是想旁聽他和程大的對話。.換做是以往,他們是絕不會同意的,甚至還會怪責她不知進退。如今許氏卻想著順帶去綢緞莊、成衣鋪子瞧瞧,看看有什麼時興的款式,優質的布料,再為女兒添購一些。而雲平昭考慮到紫砂壺的生意是女兒一手促成的,她緊張這事也是情有可原。

雖然他不會讓她參與其中,但帶她出去透透氣也不是不可以。

其實就算是普通人家,像雲居雁這種馬上要嫁人的女孩,也不能隨便在外麵亂逛。因此,當她知道父母什麼都沒說就同意了,自己也十分驚訝。

出了雲府,馬車很快到了雲平昭與程大相約見麵的茗香居。雲平昭自去了茶樓,許氏帶著雲居雁去了對麵的成衣鋪子。掌櫃的見是雲家的夫人和大姑娘,立馬為她們清場。

不同於許氏興致勃勃地選購衣裳,雲居雁心掛著父%e4%ba%b2與程大的會晤,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對麵茶樓望去。隻有許氏問她意見,她才會轉頭應酬幾句。

許氏見女兒這般,壓低聲音說:“你不用這麼著急。待會兒我們就過去茶樓。你父%e4%ba%b2會讓掌櫃的給我們安排雅間的。”說著又問女兒自己手上的衣裳,她更喜歡哪件。

雲居雁平時的衣裳就不少,這次辦嫁妝,許氏恨不得把她一輩子的衣裳都預備好了。若不是嫁妝的抬數不能逾製,許氏可能會把全永州的衣料都買了。

“母%e4%ba%b2,你上次不是說,用來放衣服的箱子已經裝不下了嗎?”雲居雁悄聲提醒。

“你父%e4%ba%b2說了,放不下的,等你生辰的時候,我們再差人送過去。”

“母%e4%ba%b2!”雲居雁啼笑皆非。想著隻有%e4%ba%b2生父母才會無條件地為子女付出,她的鼻子酸酸的,哽咽著說:“母%e4%ba%b2您和父%e4%ba%b2一定要長命百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e8%84%b1口而出這句話。如今家裡的情況已經和前世完全不同,可她依舊擔心母%e4%ba%b2會像前世那樣抑鬱而終。

許氏第一次聽女兒說這種滿是離愁彆緒的話,也不禁感傷了起來。她養育了十五年的女兒,當寶貝一樣嬌寵著的女兒很快就是彆人家的媳婦了。*非常文學*想想那個比女兒大不了幾歲的%e4%ba%b2家,豈能讓她不擔心。

“母%e4%ba%b2,我看還是這件絳紅的好看。”雲居雁拿過一旁的一套羅裙,在身上比劃著。她故作輕鬆的語氣打散了空氣中的凝重。“或者,您覺得藕色更好看?”她又拿起了另外一件。

成衣鋪子外的街道上,沈君昊朝許氏和雲居雁望了一眼,轉頭進了茗香居。她雖帶著麵幕但他仿佛能看到她得意的笑臉。

昨日,自長順從張泰那回來,他就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哪怕一句“我們不能見麵”也是好的。可她就那樣悄無聲息,仿佛壓根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害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乾嘛,在街上溜達了大半日。正當他想找個地方坐一下就看到雲家的馬車停在了茗香居門口,很快,他看到了她。用他的話她雖戴著麵幕,但她穿得那麼顯眼,他想不看到她都難。

上了茶樓,知道雲平昭正在等人,他沒去打招呼,隻是要了一間臨窗的雅間。他很清楚,她的父母都在,他沒有機會與她單獨說話,所以他在這裡等著隻會徒勞無功。他拿出玉石,看了看攥在掌心。第一次,他發現送人東西居然也這麼艱難。

雲居雁渾然不覺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待許氏把衣服選得差不多了,又拉著她去了隔壁的綢緞鋪子。說起來,許氏和雲居雁都是用慣了好東西的,哪裡看得上街上賣的這些普通貨色。許氏如此興致勃勃,不過是因為女兒要出嫁了她總覺得東西準備的不夠齊全,想要多買一些。

雲居雁實在沒耐心一匹布一匹布地選,看到一旁有一家樂器鋪子,她想到了呂姑娘,於是想去看看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塤,便求著許氏帶她

許氏自己也想買一把小巧的琴,可以與丈夫在花房賞花彈琴,也就答應了。兩人跨入樂器鋪子,卻見陸航與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青年正說著什麼,其中一人正拿著一支玉簫。

陸航看到她們,急忙上前行禮,恭敬地喚了一聲“姑母,大表妹”。雲居雁向他回了禮。想到撫琴說過,陸氏曾經想撮合她和陸航,她就想暗示母%e4%ba%b2離開。不料許氏已經與陸航說起了話。她從陸航的話語中知道,他與幾位同窗知道這裡的老板找到了一支上好的玉簫因此趕過來看看是否值得買回去。

關於玉簫,他們幾人有的說好,也有人說普通,母女倆進門的時候,一群人正在爭論此事。想到雲居雁也是吹簫高手,陸航從同窗手中拿過玉簫送至雲居雁麵前,張口就問:“大表妹,你看這支簫如何?”

許氏見陸航行事魯莽,不由地皺眉,但想到陸氏說陸航就是個音癡,隻要碰上與音律有關的事,他就什麼都忘了,也就釋懷了。再看他的癡迷與丈夫看著蘭花的神色相同,又多了幾分好感。看女兒尷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主動拿過玉簫看了兩眼,笑道:“我不懂簫,光看玉的成色倒是不錯。”

陸航的幾個同窗知道許氏的身份,原本都是一臉緊張地肅立。不過到底是年輕人,聽許氏稱讚玉簫的質地,其中二人便向同伴使眼色,仿佛在說:“還是我的眼光比你好。”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掌櫃的一見這情景,忙上前讚自己的東西好。有兩人蠢蠢欲動,似乎想把玉簫買下。

雲居雁生怕彆人因為母%e4%ba%b2的話上了當,隻能對陸航說:“表哥,你以前說過,無論是竹簫還是玉簫,最重要的還是音色與音域。有時候樸實無華,反倒能讓人眼前一亮。”

聞言,陸航不由地一怔。他想到了那支鳳簫。再想想當日雲居雁吹奏的簫聲滿含哀怨纏綿,更是呆住了。回憶當日,她在花房之中哭得幾乎昏厥,一定是有著萬分的委屈與傷心。陸航一時間忘了他們正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由自主地望著潔白的麵幕。

其餘幾人早就聽聞過雲居雁的美貌,又知她通音律善繪畫。今日雖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她窈窕的身形,麵幕之下若隱若現的輪廓,再加上軟糯中帶點清脆的嗓音,更是讓人遐思。

許氏看幾人的反應,心中暗暗後悔。女兒即將成%e4%ba%b2,他們根本就不該帶她出門。她尋了一個理由,匆匆帶著雲居雁走出了樂器鋪子,往茗香居而去。

陸航直至雲居雁轉身離去,才回過神。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下意識想追上去解釋。急走了幾步,他終究還是在大門口止了步,隻是目送著雲居雁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這位雲家大姑娘果真名不虛傳,不止人美,聲音也好聽,可惜不能一睹芳容……”

“陸航兄,你們不是正京城合奏過一曲嗎?聽說連蔣世子都為之驚歎。”

眾人低低的議論聲中,陸航正色說:“你們可彆像那些無知婦孺一樣,聽風就是雨,更不能在其他人麵前胡說,她不止是在下的表妹,更是啟昌老侯爺的外孫女,很快就會成為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媳。”陸航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帶著幾分悵然,也不知道是提醒自己,還是警告其他人。

“陸航兄,莫非你……”

陸航瞥了那人一眼,肅然地說:“她與沈公子是指腹為婚,連皇後娘娘都讚他們是‘佳偶天成,。”說著,他眼睛的餘光不由自主地往門外飄去。人人都隻看到她的美麗,她的耀眼,她的幸運,但是那樣的簫聲,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淚,都說明光環之下的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

第一次聽到她的簫聲,他想用自己的簫聲帶著她走出悲憤愁怨,但他終究沒能做到,就像她注定是沈家的媳婦,是那位放浪不羈的沈大公子的妻子。而她與他隻能是陌生人,就算偶遇了,也隻能擦肩而過。

不遠處的茶樓上,沈君昊看著雲居雁母女走出成衣鋪子,又走進綢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