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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470 字 2個月前

,若不是居雁一早察覺,恐怕我們已經害了女兒。”

許氏想起這事也是心驚膽顫。她一直以為二房隻是好利貪財,沒料到他們那麼惡毒。她不自覺地握住丈夫的手,感慨地說:“幸好他們已經去了通州。居雁說,父%e4%ba%b2%e4%ba%b2口承諾,三年內不會讓他們回來。”

“不止是那件事。這些日子,真正開始考慮陽羨壺的生意,我才發現原來做生意這麼不容易。回過頭想想,這事不止是她一手促成的,更是她在操心。

下午的時候,她應該是特意過來提醒我。可她既怕我不信她,又怕傷了我的麵子,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

許氏想到自己和丈夫的關係原本那麼差,現在卻能坐在燈下說心事,也是女兒不斷勸她,給她出主意換來的。“或許她說什麼要過了生辰再出嫁,隻是擔心我們。今日她知道了沈家執意把婚期提前,馬上問我要了莊子的賬冊,大概是怕時間來不及。”許氏越想越覺得這是極有可能的,而雲輔突然承諾三年內不讓二房回來,恐怕也是女兒求來的。

雲平昭亦是如此認為,更是羞愧。婚期的事,他扭轉不了沈家的決定,隻能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做成陽羨壺的生意。

第二天一早,許氏看到雲居雁的胭脂比往日重,便知道她昨夜一定是熬得太晚,有了黑眼圈。雖然丈夫說,以女兒的脾氣,他們若是乾預,隻會讓她更辛苦。最重要的,女兒終究要獨立。若是她有了經驗,將來去了沈家也會有益處,所以他們最好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可不管怎麼樣,女兒是她生的,是她唯一的寶貝,她心疼女兒,暗中幫著,仔細照料著總是可以。

情不自禁伸手為女兒捋了捋頭發,她關切地問:“你昨夜是不是睡得不好?”也不待雲居雁回答,她就命春芽讓廚房燉燕窩送去她屋裡。

雲居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她總覺得母%e4%ba%b2今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就連父%e4%ba%b2也與往日有些差異。她有些莫名,隻能告訴自己是她睡得太晚。因為不想大家覺得許氏對她太過偏心,她撒嬌說自己不想吃燕窩,想喝%e9%b8%a1湯。許氏當然是馬上就答應了。

中午時分,雲惜柔正在屋裡練字,突聽屋外的丫鬟說:“今日大家都算受了大姑娘的恩惠了,廚房一整個上午都在熬%e9%b8%a1湯。”

另一個丫鬟假意啐了一口,笑道:“瞧你這見識,不過是一碗%e9%b8%a1湯,活像這輩子沒喝過似的。”

“那能一樣嗎?今天的%e9%b8%a1,可都是精挑細選的老母%e9%b8%a1,是春芽姑娘%e4%ba%b2自選的,那人參,每支都比你的拇指還粗。廚子說了,若是普通的有錢人家,這樣的人參,用來待客泡茶都舍不得,哪會這麼浪費,用來煮%e9%b8%a1湯。”

兩個丫鬟的聲音漸行漸遠。其實她們二人隻是說,丫鬟們受了雲居雁的恩惠,能喝一口主子們喝不完的%e9%b8%a1湯,可這話聽在雲惜柔耳中,分明就變成了她仰著雲居雁的鼻息,才能喝上%e9%b8%a1湯。立時,她的筆尖重重落在了紙上,一團濃重的黑色慢慢在紙上漾開。她扔下毛筆,抓起宣紙揉成一團,仿佛手上的紙團就是雲居雁的笑臉。

回想早上請安的時候雲居雁母女母慈子孝的模樣,再想想她們明明都是雲平昭的女兒,可他卻隻是與雲居雁說了兩句話,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雲惜柔更是憤怒。她抓起桌上的書帖,狠狠撕扯著。

簡姨娘已經走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回雲家,而她身邊的丫鬟很多被許氏換了,留下的那幾個也都忌憚著許氏和雲居雁。如今,她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隻能終日關在屋裡子臨帖再臨帖。

她覺得%e8%83%b8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不過她記著他的話。眼下她隻能忍,一忍再忍。她知道雲居雁母女試圖把她遠嫁,她更知道他不會讓她們得逞的。隻要她能忍,隻要她沉得住氣,隻要她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他會為她創造機會,讓她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想著自己總有一天能勝過雲居雁,讓父%e4%ba%b2隻看到她一人,讓母%e4%ba%b2過上揚眉吐氣的日子,她終於停止了瘋狂的撕扯。她記著他說的,她需要能夠勝過她的資本。彈琴吹簫,她的天賦不及她;女紅針織,世上有太多的女子精於此道,所以她選擇了臨帖。將來的某一天,她一定會讓所有人驚歎的。

第241章 蛀蟲

雲居雁一直命人關注著雲惜柔的動靜。[非常文學].自上回的哭鬨之後雲惜柔一直很安靜,不過雲居雁並不敢掉以輕心。聽說雲惜柔把滿滿一碗%e9%b8%a1湯一滴不剩全喝光了,雲居雁雖心下訝異,但她實在有太多的事要忙,隻能姑且記在心中。

經過一天一夜的努力,雲居雁模仿糕餅店的exeˉ格,成功做出了適用於廚房的食材消耗與菜肴產出表,並教會了玉瑤等三人用阿拉伯數字記賬。因她不想讓其他人起疑,遂告訴她們,這是她臨時想出來的,要她們不可向其他人提起,更不能把賬冊拿出房間讓彆人看到。

在四人的齊心合力下,她們很快算出雲府一天的食材消耗,結果令人目瞪口呆。

因廚房原本的記賬方式隻是哪一天買了多少東西,共計多少銀子,每個月花去多少銀子,僅此而已,未有任何核算。而雲居雁清算了今年二月買的所有食材,再按時間均攤,精確到每一天,最後發現家裡才六個主子,平均一天居然要吃掉五隻%e9%b8%a1,四條魚,五斤肉,其他的瓜果蔬菜、糧食佐料的用量也是誇張到了極點。

她回到原始賬冊核對,發現其實他們的手法很簡單。比如說%e9%b8%a1,廚房給泰清居送兩隻%e9%b8%a1%e8%85%bf,芷槐院送%e9%b8%a1%e8%83%b8內,再給她一對%e9%b8%a1翅,加起來不過是一隻%e9%b8%a1,但按照賬冊的記錄就成了三隻%e9%b8%a1。除此之外,重複計算人頭數幾乎成了慣例。拿芷槐院來說,春芽等貼身伺候的一等、二等丫鬟基本都是跟著許氏吃飯,廚房並不會另外準備她們的飯菜,可賬冊卻有她們的開銷,且比普通的丫鬟婆子高得多。

因鞠萍跟在許氏身邊很多年,雲居雁問她:“母%e4%ba%b2沒看過賬冊嗎?也沒有找賬房先生核對?”

鞠萍搖搖頭,答道:“夫人每個月都會找人核對菜價,也會讓賬房過一遍帳。隻是······這些菜價都沒有錯,甚至比外麵的還便宜。而賬房那邊隻是核對數目是否有錯。最重要的,在夫人接手前後,廚房的開銷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也就是說,錢氏當家的時候食材的消耗也是這麼神奇,這才沒有引起許氏的注意。

雲居雁知道,她的母%e4%ba%b2不愛看賬冊,但錢氏不是。/非常文學/她不相信錢氏當家的時候,她也被廚房的仆役這麼瞞騙著。“鞠萍,你去找春芽要五年前的賬冊。”她沉聲吩咐。

小半盞茶之後,賬冊送來了不過拿來賬冊的不隻是小丫鬟,還有許氏。“囡囡,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

“母%e4%ba%b2。”雲居雁急忙給許氏讓了座。她怕許氏麵子上掛不住,把丫鬟們全都支了出去,這才說道:“母%e4%ba%b2,廚房的賬目有些不清不楚,因此我想拿二嬸娘當家時的賬冊比較一番。”

許氏隨手拿起攤開著的一本賬冊,隨意翻了兩頁言道:“這是今年二月的,菜價肯定與五六年前的有些差異。再說這些年來,每個月的花銷都差不多。”

“正因為差不多女兒才覺得更有問題。”雲居雁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自己整理的清單拿給許氏,“母%e4%ba%b2,您看,這是今年二月份您和父%e4%ba%b2的菜單及所費銀兩,您看那些菜值那麼多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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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雖然十指不沾陽春水,但也知道那數字太誇張了。幾年前,她也曾問過廚房的管事,為何府上的開銷與當初她和雲平昭在任上的時候差那麼多。她記得管事很肯定地說,家裡的仆役多每房主子又是分開用膳的,所以開銷自然就大了。那時候她還想細問,錢氏馬上接口,說是他們不在的幾年,花銷差不多也是如此。言下之意是問許氏,她是不是懷疑她。

當時她和錢氏尚未撕破臉也就沒在繼續問下去。後來,她也曾私底下看過之前幾年的花銷,果然是差不多,也就沒再理會。

不等雲居雁開口,許氏主動翻出了六年前的賬冊,細細查看二月的明細。兩本冊子一比對,雖然菜價略有差異,但其他的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連所買品種、斤兩都一樣。極有可能她所拿到的賬冊根本就是謄寫的假賬。

許氏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時把那些欺上瞞下的惡仆全都打死,然後再找錢氏理論,好好問她到底在公中貪汙了多少銀兩。

雲居雁見狀,急忙拉住她,勸道:“母%e4%ba%b2,我們也不知道根源在那裡,若是不小心牽出祖母……”

“你祖母是名門閨秀,豈會貪這些瑣碎銀子。隻有她那樣的小門小戶,才會做這種偷%e9%b8%a1摸狗的肮臟事。”

“母%e4%ba%b2女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若是從祖母當家那會兒,就已經有問題了。我們把事情捅出來,豈不是……”

許氏馬上明白了女兒的意思,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可惜,你祖母當家那會兒的賬冊已經全部沒有了。不然拿出來一看就清楚了。”當年,她剛回來那會兒並不相信錢氏,想找更早之前的賬目瞧瞧,結果錢氏告訴她,某一年的澇災,那些賬冊全部發黴了,錢氏同樣沒有瞧見過。許氏越想越恨,緊緊握住了拳頭。

雲居雁握住許氏的手,趁機說道:“母%e4%ba%b2,您先莫要生氣。危機也可能代表著轉機。祖父雖然說了,讓二叔他們三年內都呆在通州,可三年之後呢?以祖父的脾氣,定然是不願意分家的。如今,二嬸娘這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您手上,隻要您拿捏住了,以後她對您隻能唯命是從,再也翻不出花樣。”

如果能拿捏住錢氏,許氏當然是樂意之至的。

可轉念想想,她又覺得不對,搖頭道:“她可以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再說,就這麼放過這些惡仆,我怎麼都不會同意的。”

“母%e4%ba%b2,您慢慢聽我說。”不同於許氏的氣急敗壞,雲居雁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的。她一一把賬冊翻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