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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617 字 2個月前

份,省得累人累及,耽誤了六妹。”

雲居雁的話戳中了簡氏最傷的痛處,最深的擔憂,她的臉頰瞬時失去了血色,眼睜睜看著雲平昭走在不遠處的回廊上。

“玉瑤,替我送簡姨娘回房。告訴她的丫鬟,好生伺候著,彆再讓姨娘身上帶著傷,卻還要四處亂走。”言罷,當著簡氏的麵,正大光明地走向雲平昭。

雲平昭看到女兒略感驚訝。自上午出門之後,他一直在城內的瓷器店。從幾家老板口中得知,呂師傅原本在景~德~鎮也算小有名氣,後來因為得罪了權貴,這才灰溜溜地回了家鄉。彆說永州城,就算是整個京畿路,呂師傅的手藝都是一等一的。當然,這個一等一是指他雙手健全的時候。

雖然雲居雁說過,呂師傅是張鐵槐的遠房%e4%ba%b2戚,但雲平昭還是再次確認:“居雁,那位呂師傅,你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個人的?”

“呂師傅有什麼特彆之處嗎?”雲居雁假裝糊塗,隻說自己急著想知道追月壺能不能做成,所以想找懂行的人問問。

雲平昭總覺得女兒對紫砂壺的事太過熱心,好似隱瞞著什麼內情,但他又說不上是什麼。雲居雁記掛著許氏那邊,壓低聲音對雲平昭說:“父%e4%ba%b2,女兒特意在這裡等您,因為有事與您說。”小說網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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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應對

父女倆在回廊下一邊走,一邊說。在雲平昭跨入芷槐院之前雲居雁已經告訴他,洪嬤嬤因為於翩翩的事挨了許氏的責罰,便想將功贖罪。她自以為簡氏誣陷許氏罰她下跪,一定另有內情,所以私自去查探,讓雲惜柔覺得受了侮辱,大哭了一場。

雲平昭本就厭惡洪嬤嬤。聽到這些話,不禁在心中埋怨許氏沒有早些把人攆出去,讓她又生出了事端。

雲居雁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她急忙補充:“父%e4%ba%b2,母%e4%ba%b2一向最念舊情,而且她當著家,就算是處罰普通的奴婢,也要有理有據的,隻有這樣彆人才能服她。再說,據我說知,其實母%e4%ba%b2已經準備把她送去莊子養老了。可誰也沒想到,才這麼幾天,她再次惹出了事端。”她停頓了一下,懇求道:“父%e4%ba%b2,這個時候母%e4%ba%b2才是最難過的,她剛剛還對女兒說,是她管理無方,才會釀出這一樁樁的事端。所以父%e4%ba%b2,待會兒您可千萬要勸著點母%e4%ba%b2。自沈公子一聲不吭離開永州後,母%e4%ba%b2一直生活在自責中,恨不得%e4%ba%b2自去沈家道歉。”

許氏想把洪嬤嬤送走的事,雲平昭一早就聽許氏說過。相比於翩翩之事對雲居雁的傷害,雲惜柔受了點氣,哭一場,根本算不得什麼。因此,雲平昭對雲居雁說:“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勸著你母%e4%ba%b2的。”

雲居雁高高興興地屈膝謝過,擔憂地往芷槐院內望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六妹現在怎麼樣了。剛剛我和三妹勸了她大半天,可她就是聽不進去······萬一她認定是母%e4%ba%b2授意洪嬤嬤那麼做的······這事怎麼都解釋不清楚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雲平昭打發走雲居雁,獨自跨入了芷槐院。雲居雁不敢走遠,就在芷槐院外的涼亭內等著。她怕簡氏會選擇孤注一擲,再次折回來。

芷槐院內,雲平昭一眼就看到洪嬤嬤跪在正屋外雙手已經綁了起來。他冷冷哼了一聲,推開了房門。

洪嬤嬤不敢抬頭看他,但她聽到了那聲冷哼,整顆心涼了半截。就在剛才許氏告訴她,今日她恐怕保不住她了,隻能暫時送她去莊子。言裡言外的意思很明確,她雖感激她做的一切,但雲平昭才是一家之主。

洪嬤嬤知道,以自己的年紀,“暫時”恐怕就意味著在莊子裡養老。她甘心嗎?謀劃了一輩子儘心儘責地辦了一輩子的差,難道就是為了在偏遠破舊的地方孤零零殘度餘生?可不甘心又如何?說出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嗎?

屋子內,雲惜柔戰戰兢兢地坐在小杌子上,低頭默默抹著眼淚。許氏已經說了大半宿的話,向她承諾明日就把洪嬤嬤攆出去,也說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雲家的六姑娘等等。可無論她說什麼,雲惜柔都一聲不吭,隻是坐在那裡哭。若不是雲居雁的叮嚀這會兒許氏早就不耐煩地把她趕出去了。

看到雲平昭進屋,雲惜柔急忙上前行禮,眼淚也掉得更凶了。

見雲平昭身後並沒其他人她忍不住失望。衣袖中,她的右手緊緊握拳,拇指用力捏著食指。她知道,一定是雲居雁攔下了簡姨娘。她不會讓她事事順意的。

許氏知道,事情正在按著雲居雁的預想發展著。她起身服侍雲平昭坐下,急巴巴地表態:“我明日就命人把她送去莊子。”

有了雲居雁的那番話,雲平昭看著許氏的急切,更加覺得她是真心知道錯了。因此他對著雲惜柔說:“你也不要難過了。你母%e4%ba%b2都說了,明日就把人送走。”

“父%e4%ba%b2,我······”雲惜柔抬起頭怯怯地看了一眼許氏,欲言又

“還有什麼事?”雲平昭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他想再見見呂師傅,也想把張鐵槐叫過來問問。女人間這些誰吃虧,誰占便宜的芝麻小事,他根本不想管。

雲惜柔當然感覺到了父%e4%ba%b2的情緒變化。她認定是雲居雁說了什麼,才讓雲平昭有這樣的態度。她心中更是憤怒但隻能努力壓抑著,再次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許氏。

許氏被她看得火冒三丈。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沉著臉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父%e4%ba%b2,母%e4%ba%b2。”雲惜柔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下麵這些話我本是不該說的······”

許氏很想說:你既然知道不該說,就彆說了。最終還是忍下了,隻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雲惜柔第三次朝許氏看去。這一次不同於前兩次。之前她想激怒她,更是為了讓雲平昭覺得,她很怕嫡母。而這一次,她是真的覺得奇怪,奇怪許氏居然能壓住自己的脾氣。她不知道的,若是其榷′人說的話,哪怕是啟昌侯府的老侯爺,許氏都未必會聽,但因為“不能生氣”四個字是女兒說的,又說得那麼嚴重,為了女兒的將來,她作為母%e4%ba%b2,怎麼著都會忍住脾氣的。

許氏觸及雲惜柔的目光,轉頭看向雲平昭,擺出嫡母的樣子,正色說:“我和你父%e4%ba%b2都是開明的人,有什麼話你隻管說就是了。”

“是。”雲惜柔柔順地點頭,低聲說:“女兒今日聽說,簡姨娘昨日誤會了母%e4%ba%b2的意思,在這裡跪了大半天,全是因為洪嬤嬤···…她……”她一臉為難,咬了咬嘴%e5%94%87,用更低的聲音說:“女兒也是囡為這樣,才會覺得洪嬤嬤欺人太甚,才會這麼難受的。”

本來許氏就是嫡母,派個嬤嬤去“服侍”庶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哭鬨就是她不對,是她不識大體,不敬長輩。因此此刻的雲惜柔在向雲平昭解釋,她不是不服許氏的管教,而是從簡姨娘下跪開始,一切全是因為洪嬤嬤。至於洪嬤嬤是不是受許氏教唆,隻要許氏一反駁她的話,就是她心虛的表現。

可惜,許氏並沒反駁,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對著雲平昭說:“原來她是因為見到了洪嬤嬤,心中害怕,這才偷偷跪在這裡的。”她再次歎了一口氣,用懊惱的語氣說:“我怎麼都沒想到,洪嬤嬤跟了我這麼多年,彆的沒學會,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這次居然自作主張,根本不與我說一聲。其實我若是知道了,絕不會讓這事發生,讓老爺心煩的。”

雲惜柔見許氏這樣的態度,自知今日是占不到便宜了。想著自己反正還有後招,因此隻是說幾句道歉的話,表示了自己的後悔、懊惱之後,她便離開了。

許氏見雲惜柔無功而回,很是高興,沒有細思她的話,反倒是雲平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昨天,他%e4%ba%b2眼看到簡氏在看雲惜柔的眼色行事,而今日,雲居雁告訴他,洪嬤嬤是因為簡氏的下跪才去監視她的,可一轉身,雲惜柔又說,是因為洪嬤嬤的監視,簡氏才嚇得下跪的。

既然許氏沒有覺得雲惜柔的話有不對的地方,雲平昭相信,妻子對這件事是毫不知情的。嚴格說來,雲居雁在這事上根本不算當事人,也沒有說謊的必要,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

雲平昭不想相信是小女兒在搞鬼。他可以向洪嬤嬤求證,她到底是何時開始監視的,但他對這人實在厭惡極了,又覺得事情過去就算了,便咽下了疑惑,對著許氏說:“那個叫張鐵槐的,你使個人把他叫去書房,我有話問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爺,您怎麼突然想起這人?”許氏問得為難。一早上,張鐵槐就去了京城,這會兒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如何能去書房見雲平昭。

“怎麼了?他出去辦事了?”雲平昭直覺地想到是不是雲居雁又有事瞞著他。

許氏並不知道張鐵槐是去給沈君昊送信的。她按著雲居雁告訴她的,對著丈夫說:“老爺,是我把他派去京城······”

“京城?你讓他去找沈君昊?居雁不是告訴過你,那件事隻會越描越黑……”

雲平昭的話未完,許氏的眼眶已經紅了。對於翩翩的事,她一直深深地懊惱加自責。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是想責備你。”雲平昭看她哭了,語氣馬上軟化了。

許氏搖搖頭,擦了擦眼淚,低聲答:“老爺,我上次對你說過的,為了讓二郎專心讀書,我想把他以前的家人送去京城。如今他們就在大嫂的莊子上當管事。這次讓張管事去京城,就是去看看他們安頓得怎麼樣了。囡囡說得對,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改變不了他們是二郎的%e4%ba%b2生父母這件事。與其時時刻刻防著,不如讓他記著我們的情···…”

“你做得很對。隻是這次又要麻煩慎之他們了。”

“老爺,這件事其實是囡囡提醒我的,大多數事情也都是她安排的。”想著自己給女兒惹的麻煩,許氏更是難過。於翩翩不過是個歌姬。現在,沈君昊表麵上雖幫忙掩飾著,以後在私底下若是抓著這件事不放,女兒豈不是時時處於被動?

她越想越擔心,抬頭問雲平昭:“老爺,是我給囡囡惹了那個大麻煩,我該怎麼辦?”

雲平昭隻能無言地拍了拍許氏的背,輕聲勸她彆哭了。小說網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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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自殺

芷槐院外的涼亭下,雲居雁坐在石凳下,手持書冊,遠遠看著院門。她可以在自己的屋子等著鞠萍向她回稟事情的進展,但她放不下心。因為她知道雲惜柔最擅長裝可憐與挑是非,而她的母%e4%ba%b2脾氣急,很容易受他人影響。不過她急歸急,心中十分清楚,母%e4%ba%b2必須學會應付雲惜柔母女。

焦急的等待中,她看到雲惜柔走出了院門。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的步伐、動作可以判斷,她並沒占到便宜。雲居雁輕輕籲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