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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作者:花裙子 4633 字 2個月前

念他。人隻有在真正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金錢、名譽、地位等等,什麼都是假的,唯有父母%e4%ba%b2人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想著自己從小便是眾人眼中驕縱任性的雲大姑娘,她索性抓住了父%e4%ba%b2的衣袖,把眼淚擦在了他的肩膀上。

雲平昭一下子被她的大膽嚇到了。十五歲的大家閨秀,即便是與父%e4%ba%b2、兄長說話,也該規規矩矩,進退得宜。看女兒一邊擦眼淚,一邊哭,把他肩膀的衣裳沾濕了一大塊,他又不禁莞爾。“好了,好了,彆哭了。不然待會兒你母%e4%ba%b2準以為我又責罵你了。”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她的背。

雲居雁再次點頭,卻依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淚。“父%e4%ba%b2,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生母%e4%ba%b2的氣,好不好?女兒出嫁以後,母%e4%ba%b2的身邊就隻剩您一個了,如果您再不疼惜她,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你不用擔心,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雲居雁搖頭,“於翩翩是什麼身份,母%e4%ba%b2難道不知道嗎?她這麼輕易就受了彆人的挑唆,是因為她心中難受,她不要女兒與她受一樣的苦,她寧願自己做那個惡人······我知道,你一直在心中埋怨母%e4%ba%b2偏心,可是父%e4%ba%b2,您要知道,三妹、六妹對您來說是女兒,對我來說是妹妹,可是對母%e4%ba%b2來說,她看到的卻是她們的生母……”

“不要胡說!”

“父%e4%ba%b2,您讓我說,我隻對您一個人說。我不在乎於翩翩之類的女人,因為我知道,將來,我最重要的身份是淮安郡王的長孫媳,而她們隻是男人的玩物。可是母%e4%ba%b2的想法與我不同。

當年她不惜得罪長大公主,為的隻是您。您可以說她不是稱職的當家主母,但是您不能否認,她永遠都把您放在第一位。這個世上,能讓她傷心落淚的,除了我,就隻剩下您了。”

雲居雁的話句句落在雲平昭心上。他何嘗不知道妻子對他的感情,可是有些時候,她做出來的事情委實讓人生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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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引導

第二天一早,雲居雁睜開眼睛就問芷槐院的情形。得知並沒有分房而睡,這才稍稍安心。之後聽說父%e4%ba%b2一早就去了花房,又不由地擔心,生怕父母在昨天晚上再次起了爭執。

梳洗完,在去芷槐院請安之前,她去了花房。雖然昨日她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對父%e4%ba%b2說了,但若是父母之間不能徹底消除隔膜,解開兩人的心結,她如何能安心?

走在被露水沾濕的石板路上,雲居雁的心沉甸甸的。走過一個拐角,看到春芽手下的兩個小丫鬟正在踢毽子,她疾走了兩步,果真看到春芽在不遠處與人說話。她一下子如釋重負了,腳步輕鬆了不少,朝露也一下子變得清新又宜人。

春芽看到她,急忙上前,解釋道:“夫人免了姑娘們與姨娘今日的請安。奴婢剛遣了小丫鬟去稟告姑娘,老爺已經命人把姑娘的早膳送來了花房。”

“父%e4%ba%b2和母%e4%ba%b2是一起過來的嗎?”

“是。”春芽點頭,神情早已沒了昨日的緊張,微笑著補充:“昨夜,老爺、夫人房內的燈火亮了大半宿兒。”

雲居雁明白她的意思,又問:“那洪嬤嬤呢?”

“奴婢一直在夫人身邊伺候。聽小丫鬟說,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就出了院子,隻說是去替夫人辦事的。”

隨著她的回答,雲居雁的目光落在了正專心修剪盆栽的父%e4%ba%b2身上。雖然她已經請求母%e4%ba%b2向父%e4%ba%b2保證,洪嬤嬤遲早要送走,但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與契機。但她怕父%e4%ba%b2察覺是自己在利用洪嬤嬤,心下不禁猶豫自己是否應該放棄原有的計劃。

春芽見雲居雁不說話,隻能在一旁陪著。有些話不是她一個丫鬟可以評論的,但不得不說,經過昨夜,雲平昭與許氏之間已經不同了。她說不上哪裡不同,但至少不再懷疑猜忌對方了。她雖不知道雲居雁到底與他們說了什麼·可明顯的,這一切應該歸功於雲居雁。“姑娘,老爺、夫人正等著您過去。”她輕聲提醒,又忍不住擔心雲居雁出嫁後·他們維持不了眼前的和諧。

雲居雁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沒有放棄原本的計劃。眼下已經八月了,她隻剩一年多的時間了,可不得不做的事情太多。洪嬤嬤是注定要去“養老”的,而她要用這次的機會給雲惜柔一個教訓,警告她安分

與父母一起用了早膳,她主動提議由她去處理家裡的瑣事·讓母%e4%ba%b2休息一天。初時許氏還不放心,聽雲居雁說,若是她處置不了的,一定第一時間向她請示,這才放了她離開。

中午時分,許氏見家裡的一切都妥妥當當的,仆婦們並沒有抱怨,午餐也準備得精致豐盛·不由地感歎女兒已經長大了。

飯後,雲居雁為父母泡了一壺陽羨茶。許氏笑著說:“囡囡,你近日為何如此偏愛這茶?莫不是認為我們喝得多了·你那追月壺就能快些造出來?”

“母%e4%ba%b2,您笑話我!”雲居雁對著許氏撒嬌,續而又問:“母%e4%ba%b2覺得這茶不好喝嗎?”

“也不是不好喝,隻是對你祖父、父%e4%ba%b2表說,清淡了些。”

“我知道。不過祖父年紀大了,晚上的時候不該飲那麼濃的茶。而父%e4%ba%b2…···”她朝雲平昭望去,“父%e4%ba%b2,不如我給您換一壺吧?”

“不用了。”雲平昭飲了一口茶水,建議道:“或者你明日可以試試其他的茶。我記得前些日子你舅父送來了一些大紅袍。這陽羨壺也不一定非得泡陽羨茶。”

雲居雁正等著父%e4%ba%b2這番話,忙不迭點頭·又狀似不經意地感歎:“父%e4%ba%b2一直說,什麼樣的茶就應該配什麼樣的茶具。若是這陽羨壺也能做成各式各樣的就好了。翠竹啊,蘭花啊,菊花啊,甚至於獅子啊,孔雀啊·如果每樣都能做一個,然後再配上不同的茶,每日換著泡,一定很有趣。”

許氏也是喜歡這種小玩意的,但聽女兒說了這麼一大串,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心了?就那隻追月壺,程大也隻是說勉強試一試。”

“能試一試總是好的,至少說明是有可能的。再說一次不成有第二次,第二次不成還有第三次,官窯的那些瓷器,也不是一日兩日做成的。隻要肯試,不定哪一天就能造出來了。”這最後的半句話,她幾乎是對著雲平昭說的。

雲平昭默默聽著妻女的對話。作為看客,如果真能做出這樣的壺,他一定買。這也就是說,如果能做出來,是一個賺錢的好買賣。不過好買賣歸好買賣,終究還是要能夠做出來才行。想著追月壺程大也不過是答應儘量試試,他隻能按捺住心中隱約的想法。

雲居雁看在眼中,對著雲平昭說:父%e4%ba%b2,有幾句話,我若是說了,您莫要笑話我。”

雲平昭、許氏皆側目。雲居雁不好意思地笑笑,低頭說:“其實女兒真的很喜歡陽羨壺,於是就找了一些閒書來看。父%e4%ba%b2,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我總覺得陽羨壺與其他地方燒出來的器具不同,主要原因還在於土吧?就如同景德鎮一樣,大部分的官窯都在那邊,也是因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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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甚確定地說著,看似隻是小女孩的異想天開,卻也道出了紫砂與其他陶瓷的不同之處。當然,她也不敢一下子說太多,隻是約略提了提養土和控溫。打算等其他機會再提捏作,拉坯,修坯等等。至於一些製作過程中的技巧,所用工具,捏作,修拉的技巧,就算她此刻說給雲平昭聽,他也不見得會明白,恐怕還會因此詢問她是如何得知的。太專業的東西,她必須找合適的機會,借行內人之口說出來。

雲居雁說得不多,且全都是不確定地語氣,仿佛隻是希望程大能儘快做出追月壺,因此才會如此迫不及待。雲平昭對此倒沒有懷疑什麼,隻是想著她說的那些話。

許氏在一旁看著。可能是因為旁觀者清,她看出女兒在不停慫恿丈夫。這些天來,她已察覺女兒日日都在推銷陽羨壺,陽羨茶,忍不住有些奇怪。待雲平昭走後,她問雲居雁:“囡囡,你怎麼一下子對陽羨的東西這麼有興趣?那個程大雖然算是幫了我們不少,但我們已經謝過他了。”

“母%e4%ba%b2,我並非對陽羨有興趣,也根本沒見過程大老爺,我隻是不想父%e4%ba%b2不高興。”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許氏反問。她不是不知道在丈夫心中,一直對假程大的事耿耿於懷,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

雲居雁看春芽早已領著丫鬟們出去了,這才對許氏說:“母%e4%ba%b2,我總覺得父%e4%ba%b2堅持要與假的程大合作,不是因為那人太會騙人了,而是父%e4%ba%b2賦閒在家多年,他一直想做些事,可偏偏又沒有機會。”

許氏重重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或許女兒不知道,但她卻是知道的。自從丁憂回鄉之後,丈夫做什麼都不順,與人做生意,彆人都賺錢了,隻有他賠錢。這次又出了假程大的事,他雖沒說什麼,但心中一定是極不好受的。

雲居雁挨近許氏,用極輕的聲音說:“父%e4%ba%b2在永州做生意不順,或許是因為在做生意上,永州不利於父%e4%ba%b2,可能換個地方就成了……”

“你不用想這個了。”許氏斷然搖頭,“如今這樣安安穩穩過日子也好,隻要沒有大的花銷,日子不會過不下去。再說,你祖父也不會再讓你父%e4%ba%b2做什麼生意了。”

“母%e4%ba%b2!”雲居雁重重喚了一聲,“家裡怎麼會沒有大的花銷?不說我,三妹,六妹的婚事,二弟的%e4%ba%b2事總要辦得體體麵麵的吧?再說大弟,三弟,還有四妹,五妹她們,隻要沒分家,她們的婚事,也得用公中的銀子來操辦。女兒說句不孝的話,祖父百年之後,墓地,喪葬,哪樣不是銀子?如今家裡除了收租子,大半的收入就靠地裡的產出。以後若是遇上個乾旱,水澇……”

“不.是還有鋪子嗎?”

“母%e4%ba%b2,家裡的鋪子雖不少,但大半都是不賺錢的,父%e4%ba%b2不願辭退那些早前跟著祖父的管事,每年都要貼補進去不少銀子,哪裡還有結餘。”

許氏再次歎了一口氣,嘴裡卻說著:“不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