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吧。”

陳鳳理也不多話，在下一個路口迅速轉了彎。

學校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蕭然下了車，想了想還是提了裝衣服的袋子：“陳叔，你先走，我可能不會回去了，媽媽那邊我會說的。”

也不等陳鳳理反應，她衝著王酌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就算知道王酌家不算遠她一定不會坐車，她還是很急，就怕王酌走遠了，跑得很快。然而不過才兩條街，就看到了她。

冬天的天本來黑的早，不到六點就已經灰蒙蒙的了。街上的人很少，隻有路邊的燈和商店亮著燈火。

王酌的身影在這一片淺黃中，有種若影若現的飄忽感。

怎麼看，都覺得好孤單。

隻有一個人，隻是一個人。

蕭然停下腳步，左手還提著袋子，用右手摸摸自己冰涼的臉，也不靠近，隻遠遠跟著王酌。

她看到王酌一點也不急，這麼晚了了還是慢悠悠的晃著，還有閒心時不時看看各種商店櫥窗裡東西，就站在櫥窗之外。

厚厚的灰色圍巾圍在脖子上，露出小小的半張臉，那雙金棕的眼，映著燈光，折射這淺淺的流光，臉上沒什麼表情。

然後，王酌進了一家超市。

蕭然跟過去，卻見她徑直走到了速食區，挑挑揀揀選了各種不同種類的方便麵裝了大大一袋，便往門口去給錢。

蕭然皺了皺眉。

“你買這些做什麼？”她走過去。

一句話讓本來埋頭走路的王酌抬頭，看到蕭然，一臉詫異，就差寫上字：“你怎麼在這裡？我幻覺了？”

“啊！”然後她說，“吃啊，難不成買了扔著玩兒？”微微的偏開了頭。

蕭然拉著她，一一又把這些東西給人放了回去。

“誒，彆。”王酌要製止她。

蕭然卻沒有聽，拉著她又出了超市。正好旁邊有一家小店，看著還挺乾淨，蕭然拉著王酌進去：“老板，兩碗餛飩，一碗不要香菜。”

“少吃點那些東西。”蕭然說。

“又不是我想吃。”王酌反駁，“可是我又不會做菜。倒是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在這裡？”

蕭然了然：“所以，你媽媽不在家？”卻避開了王酌的問題。

王酌點頭，有點泄氣。

“出差。說是要半個月才會回來。”

半個月？“那不是過年都趕不上？”蕭然算了下日子，“你打算這麼多天都吃那個？”

“....我有什麼辦法。”王酌很委屈，“我沒錢，也不會做。”

餛飩端上來了，蕭然很自然把沒有香菜那晚端給王酌，又在裡麵倒了些醋。

王酌接過，輕輕笑了一下。是的，蕭然總是這麼體貼的，很久以前的一次因為有香菜她沒吃一點，之後她就在也沒有給她要過香菜了，還記得她喜歡吃多醋一點。

熱騰騰的東西吃在嘴裡，王酌忍不住渾身一麻，冷久了忽然接觸熱的東西，她很喜歡這這酥|麻。所有說，自己是有多冷啊。沒辦法，體質問題。手捧著碗取暖，一點一點吃得很慢。

“買些菜，我來給你做吧。”

蕭然忽然出口的話讓王酌猛地抬頭：“什麼？”

“買些菜，我來給你做飯吧。怎麼，不歡迎？”蕭然問她。

“不是，你不回家嗎？寒假了誒。”王酌連忙說。

“反正也要等拿了通知書才回T市。”

任她說的輕巧，王酌還是不太放心，等通知書也有好些天，完全足夠去了再回來也可以的，不回去真沒關係嗎。

但私心裡卻完全高興了，是的，不走吧，留下陪我吧，她希望蕭然這樣的。

“那，好吧。”王酌無奈的答應了，起碼語氣很無奈，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等到了王酌家裡，蕭然才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和王酌一起留下來了。

王酌的家還挺大，四室兩廳的近兩百平米的電梯公寓，這麼寬敞的地方，卻最多也隻有王酌和她媽媽兩人住著，感覺一點人氣都沒有。

她換過拖鞋，站在客廳，看著王酌衝進房間。

還好過來了，還好沒讓她一個人。隻要想想這麼大的地方隻有王酌一個人，就覺得心裡一陣緊縮。

不消片刻就抱了一堆東西出來，塞進她懷裡。她趕忙抱住。

“蕭蕭，新牙刷新毛巾新睡衣，嗯。”對上蕭然帶笑的目光，王酌頓了一下，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急了，“正好準備著呢。”欲蓋彌彰的一句。

蕭然再笑。

“快去洗澡！”王酌把她推進浴室，“沐浴露和洗頭的都在架子上，你隨便用。嗯，洗快點彆著涼啊！”然後看也不看蕭然砰一聲關了門。

卻沒有離開。

她站在門口，眼前是木質的門，看不見裡麵，她卻想得到那人衣衫儘褪的樣子。

其實是看過的，雖然兩個都是不喜歡去共浴的人。那次，她也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初一送毛巾那次，蕭然是把她看完了的，就算是她自己打開了門還站在門口。她不爽，死皮賴臉的要看回來，蕭然也由著她。

於是，看到了。蕭然看似平坦的身軀，有著怎樣的迷人。潔白的皮膚，勻稱的肌肉線條，每一處都是恰到了好處，不多不少。勘稱完美。她隻能想到這個。而在那一片水汽的氤氳中，看得呆了。直到蕭然笑出了聲，她才回神，知道自己險險迷失在在一片美麗裡。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比平時更快的速度。她摸著自己%e8%83%b8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像那時看到了蕭然一樣。

王酌是開了空調的。蕭然出浴室的時候，隻穿著睡衣，也一點沒覺得冷。

王酌拿來的衣服意外的合身，蕭然笑了一下，為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

她穿過關了燈黑漆漆的客廳，走向唯一開著燈的那間臥室。

王酌也在洗澡，臥室裡還有個浴室。透過磨砂的玻璃門，隱隱約約看到纖細的身影。

房間很簡潔，是她喜歡的風格。在靠近窗子的地方鋪了一塊大大的厚厚的低毯，潔白而柔軟。上麵還有一張矮矮的小桌子，隨意擺放著幾本書籍，顯然是王酌平時看書的地方。

她走過去坐下。嗯，很舒服。

“王酌。”

“啊？蕭蕭你洗完了？等我一下馬上就好！”王酌立刻回道。

“不急。”蕭然摸摸自己還是濕的頭發，靠在牆上，隨便拿了一本書翻開看起來。

紅樓啊。

溫暖的觸?感讓她猛然驚醒，睜眼，是跪坐在她身前的王酌傾身抱住了她。半長的頭發正好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

看她醒來，王酌笑著，學著她的樣子在她額上映下一%e5%90%bb。

蕭然也笑，抬頭%e4%ba%b2回去。看到王酌換上了米色的睡衣，頭發已經乾了。

“我睡著了？”她放下書，保持著這個姿勢，一隻手摟住了王酌的腰。

王酌乾脆把整個身體都壓在她懷裡，懶懶的：“好像是的。”

她們之間的%e4%ba%b2密已經成了一種默契，王酌喜歡她的懷抱，而她喜歡王酌的觸?感。

都知道男生到了年紀會變聲，有一段鴨公嗓子一樣的日子便是標誌，都沒有聽過女生也會變，但這次，她卻見識了。初一的時候王酌的聲音是很清脆的，如今卻低了很多，由那種少女的活潑逐漸要變成女人的慵懶，微微沉沉的帶著魅惑。

蕭然笑了一下。

接下來，看電視後又去看夜景，施水的夜沒有大城市那麼多燈火，卻彆有一番自然地清麗，遠山也由零星燈火勾勒出了輪廓，遠遠地看著，無限的遼闊。

心都寬了。

因為外麵太冷，隻看了一會兒就進了屋。

睡覺的時候，沒有人提到蕭然要睡哪裡這樣的問題，因為睡在一起都仿佛成了一種自然的事情。默契成習慣，再不用開口言明。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床很軟，卻沒有太暖。

王酌是怕冷的，整個人都往蕭然懷裡麵縮，雙手雙腳自然就纏上了蕭然的身體。

蕭然也用手摟住她，把她帶進懷裡。

“蕭蕭，我一直在想，我們睡這張床是什麼感覺。”黑暗中看不到王酌的臉，卻聽得出她聲音的笑意，“果然，很暖啊。”

“嗯。”

作者有話要說：唔，從上一章把原定計劃打亂了，章節的劃分都不好弄了，哭。

☆、22、登堂入室

“其實，很早就想和蕭蕭一起在這裡睡了，果然，和想象的一樣好的感覺。”王酌又往她懷裡湊了一些，“很好笑吧，很早就想著要是蕭蕭來了怎樣怎樣的，連東西都準備好了。睡衣很合身吧。一直期待你來又不和你說。”

蕭然笑著：“嗯”

“彆笑，我知道我很傻。”王酌抱她的手緊了一些。

“不傻，很可愛的。”蕭然說著，準確地找到了她額頭的位置，輕輕一%e5%90%bb，“等我回去了我也去買，然後等你來。”

回去。這兩個字讓王酌呼吸都窒了一下。是啊，終究是要回去的啊，她的家在那裡，她不會留在這裡的。就算在不願，再不舍，蕭蕭她，終究會離開的啊。她不會一直在她身邊的。

這個想法讓心都痛了。

王酌笑了：“哼，都要我說了你才想到啊。”

“我錯了。”蕭然說，心裡也是一緊。

王酌的情緒她怎麼感受不到，可是她不能，她必須離開，距離是很奇妙的東西，絕對不能太近了。

對，酌，就這樣，好好體會下這樣的心情，一點點更加的不舍，然後，彆讓我在離開。

到時候....

蕭然輕笑：“我錯了好不好？”

“好吧，暫時原諒你了。”王酌的額頭蹭著她的肩膀，整個人都往被子裡縮，“其實，我很高興的。剛剛看到蕭蕭，我都以為看錯了。”

她笑了：“蕭蕭一定不知道那種感覺吧，我本來都想好了一個人怎麼過了。雖然剛剛接到媽媽電話知道會一個人很難受，但那時候明明都覺得無所謂了，麻木了。本來是認命了的，一個人就一個人，可是你居然來了，那麼突然。”

聲音越來越低。“我明明看見你走了的，你和我說再見，然後進了陳叔叔的車，你明明走了的。可是你又來找我了。”

王酌的頭埋在她的脖子間：“真的很高興的。你真好蕭蕭。”

蕭然眯著眼，心下一陣歎息，臉上卻笑了：“還不承認，你這分明就是舍不得我吧。”

“才不呢！”王酌動動腦袋，“我一個人也行的！就是忽然看你來了很驚訝而已！嗯，你不懂的！”

不懂？怎麼會不懂呢？

“我是不懂啊，我不懂你原來這麼想我啊！”蕭然故意說，聲音拖得老長，“彆不承認啊，我知道的。”

“喂！”王酌懊惱。

我懂得。蕭然閉上了眼。我當然懂得，一個人的時候，忽然有了另一人，是怎樣的欣喜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