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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子襟 白色瞳羽 4345 字 2個月前

梯,象牙白的扶手,一路而上,沒有一點聲音。

整個二樓沒什麼牆,弄成了中間空出了很大一個空間,兩邊排著一些房間,也是很古式的房門,其中有一間是推拉門,都像個小小的植物園了,擺上了各種的盆栽。從陽台看出去,正好看到不遠處的市區彆墅後的小花園裡,正好在這個時節盛開的菊花,色彩斑斕。

一間一間下去,最後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整麵牆的落地窗,整麵牆的鏡子。兩根長長的橫杆橫在鏡前,高的一根要她伸手才摸得到,矮的隻到她%e8%83%b8口,鏡子對麵,成排的小房間,門上還寫著“更衣室”的字樣。這是,練功房?

她繼續往裡走,在一個拐角後,在角落裡,也不是角落,那裡搭成了一個小小的舞台的樣子,兩邊垂下的帷幕中間,純白的三角鋼琴靜靜佇立,簡單大氣,泛著點點銀色的光澤,瞬間讓蕭然移不開了目光。

與鋼琴接觸多年的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的,當年袁意的夢想——那麼美好斯坦威——也或許是所有彈鋼琴的人的夢想,一架完美的鋼琴!

她走過去,輕輕地打開琴蓋,用赤金色印著的“STEINWAY&SONS”那麼耀眼,一下就讓她屏住了呼吸。

那麼熟悉的字眼!

袁意一直很想要這琴,她曾無數次在琴行眼巴巴得看,但是沒有錢。她和王酌出來,都沒有在用家裡的錢。在王酌提議下,兩個人打著工,還要兼顧學業,那麼艱辛拮據的日子裡,還一點一點攢下了錢,買了一架八成新的立式。

那個時候,日子很苦,那麼累那麼忙,可就是這樣,隻要有一點點的閒暇,便會在一起租的那個小房子裡,她彈琴,她畫畫。隻要偶爾抬頭時,看到對方的身影,便會無比的滿足。

現在想起,那時的她們,才最幸福。

小女孩瘦削的手指輕撫上黑白琴鍵,一用力,純正的“道”就這麼出來了。

蕭然坐好,雙手一起放好。

一按,緊接著指尖變換,貝多芬一曲《命運》流瀉而出,宣泄著的,是驟然而起的狂風暴雨一般的情緒。著了魔一般,手指的起起落落,迅速而狂躁,一聲聲琴音,鏗鏘有力。不屈而壓抑。但其實,她一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子裡東西亂到無法思考,僵著,隻機械的按著琴鍵,完全不知所為,隻是憑著那摸衝動,繼續,再繼續。

聽到琴音響起,文語菲切菜的手頓了一下。

周寒還在洗菜,她望到樓上,卻隻看見二樓的走廊上純白的欄杆。“蕭蕭又去彈琴了啊,她的手沒事吧?”

顧雲辰點頭,手上將一小勺鹽灑進鍋裡。“短時間彈彈沒問題。隻要彆太累了。”

周寒哦了一聲,繼續洗菜。

但每半分鐘,不對勁了。

越來越急得琴音沒有了一點間隙,一聲聲就像驚雷打在心上,那種外放出的情感,就像野獸垂死的長鳴。

文語菲一刀下去險些切到了手,她眼眶有點發紅發,回頭望著兩人,帶著疑惑和苦楚。

“怎麼,那麼想哭?”

她低喃著。

顧雲辰也顯出了一絲擔憂:“蕭然?”

周寒猛地起身,手裡的才直接丟到了籃子裡,手上的水也顧不得擦,就往樓上跑去。

一步直跨過好幾節台階,幾乎是衝上了樓,到了練功房外的時候,又停下來,深深吸氣,平複了呼吸。

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小小的身影,瘦削的身體筆直地坐在鋼琴前,幾乎淹沒在落地窗照射過來的光海裡。小人兒的雙手在琴鍵上飛舞著,音符從指尖迸發。再一看,那雙黑色的眸子裡卻一點沒了以往的靈氣,一片茫然。

周寒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隻覺得難受,隻是看著,心就像是被什麼掐住了一樣,幾乎窒息。

“蕭蕭!”幾乎時候出來了。

“咚!”一聲重音,曲子戛然而止,蕭然的雙手猛的砸在琴鍵上,身體僵了好一會兒,半天,渙散的目光才有了焦距,看向周寒。她的%e5%94%87抿著,蒼白沒有血色。

“蕭蕭,琴可不是這麼彈的。”周寒緩步而來,好像沒有看到蕭然的異常一樣。她坐在她身邊,右手撫上琴鍵,輕輕按下,單手而奏。同樣是《命運》,從周寒的指下出來的,卻是那麼的充滿生趣與不服輸的韌性。

隻是幾個音,那麼簡單,卻那麼暖,蕭然怔怔看著她。

“琴啊,是彈得人最好的朋友。當彈琴的人用心去彈,它就是無比的利器,可以突破一切心防。真正的音樂,可以讓人傾儘一切,不管是彈得人還是聽的人,都體會到最真摯的感情。”她說著,用著很溫柔的神色,“蕭蕭,發泄不該是一個樂者該做的事兒。”

音調一變,幾個音轉開,接著的卻是那曲讓人心安的%e5%90%bb雨。

“真正的音樂,不管出自何種感情,最終都該讓聽的人心生喜悅,而不是絕望。我呢,一直是這麼理解的。”

她的側麵好事那麼好看,她的語調從未那麼柔和。

“周周....”她再也忍不住,伸手就環住了周寒的腰,將頭深深地埋在她懷中,淚水頃刻而下,“我怕....”

我怕,這美好的一切讓我辜負。

我怕,著溫暖的東西讓我傷害。

我怕,怕到不敢去觸碰這片光明,怕自己汙穢的手臟了這一片明淨。

倘若是,一睜眼,我還是那個袁意,那個傷害愛人辜負朋友,傷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後,隻會吞著血,在深夜帶著小小的行李箱逃亡的混蛋,若我還是她,那該多好。我不會這麼難過,不會這麼猶豫,就讓我一個人,一個人地老天荒,那該有多好。

卻又為什麼,要我感受到這一片美好,給我希望....

周寒任她哭,也不安慰,隻是輕輕的抱著,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喃:“噢噢蕭蕭不哭噢。”

什麼也不問。

這是一種怎樣的溫柔呢?

蕭然放開了所有,就好像要一次性發泄掉所有的不好的情緒。

淚水流下,很快浸濕了周寒的衣衫。

就這樣吧,隻有這一次,讓我任性一下。

下樓的時候,文語菲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一下就急了,問著發生了什麼,也不等兩人回答,劈頭蓋臉就批了周寒一頓。周寒解釋,又被拍了一巴掌。

嗚....周寒苦著臉隻有聽著。

那麼憋屈愁苦的樣子,蕭然一下就笑了。

偏頭就看到顧雲辰無奈的表情。

再看文語菲,那麼焦急擔憂。

就這樣吧。

就讓我這麼想,這一次,我也可以抓到陽光。

謝謝,霍蕭然。

作者有話要說:恩,我想想,其實多寫一點還是很可能的。P4最近壞掉了都還沒買新的,又不想用手機看書,還真的有了很多空餘時間。

嘿嘿,不過對著電腦打字真難受,打得慢又錯字多的。

☆9,喲,小哥哥

“蕭然,因為差不多該去上學了吧?”文語菲疑遲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出院後的第三天了。

蕭然正切著煎蛋的手動作一頓。

周寒啊的一聲,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恍然大悟狀:“我就說有什麼東西忘記了誒!原來蕭蕭還在上學啊。”

所以說,現在才想起來的人,你們是有多遲鈍?

彼時文語菲正從二樓下來,換了一身商務裝一下就變身職場精英的她嗔怪的看了周寒一眼:“這都不記得,你還記得什麼?”

“記得你啊。”坐在客廳餐桌邊的某人笑的很陽光,自然而然%e8%84%b1口而出。

遙遙相望的柔情 - 蕭然咳咳被噎到了。

“沒關係,反正周五了,下周再去學校吧。”文語菲手上提著小皮包,一步一步下來,儀態萬千。走過餐桌邊時,微微俯□,“今晚會晚點回來。”

周寒眼神一暗。

“但是,”文語菲往門口走,“做好夜宵,等我。知道沒有?”▃思▃兔▃網▃

周寒眼睛一下就亮了。三兩步跑到門口,開了門還放好了鞋,也不管身上做睡衣用的寬大的T恤有損形象,對緩步而來的女人彎腰行了個紳士禮:“那麼,就請您一切順利早點歸來了。”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出彆樣的韻味。

文語菲微微低頭看她,輕輕笑了,就像高傲的女王,邁著優雅的步伐出去了。

這次又是新的一輛黑色的911。

周寒看著車子絕塵而去,就站在窗邊一手環%e8%83%b8一手摩挲下巴開始思考:“嗯,今晚要做點什麼好呢?”

“....其實燭光晚餐兩個人吃很不錯的。”蕭然說著,看著周寒看過來一臉對哦的神情。

“要是我不在的話。”再一句話,成功讓周寒苦了臉。

“你這個小壞蛋!就知道破壞我和你媽媽的二人世界!”周寒一臉幽怨,“果然吧,我就該把你送得遠遠地免得你成天在這兒晃。”

蕭然哼了一聲,懶得理她。

到底是誰該幽怨啊,難怪霍蕭然早熟,你看看你們這些大人成天向她展示了什麼啊!

吃過飯,周寒去上課,家裡又隻剩了蕭然一個人。

她也樂得自在,徑直就上了二樓,先去彈彈琴,這會兒已經心靜了,再去書房。

其實所謂的書房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圖書館,成排的書架整齊排列,還特彆做了標簽分好了類。標簽上的字和周寒的不一樣,要更加的銳利一些,想來應該是文語菲的手筆。

搭著板凳,在書架上找到前一天已經看了多半還夾著書簽的書,一本很大的全國地圖詳解。

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書也攤開放在地板上,本本電腦就放在旁邊,比對著地圖上一個個地點,搜索這現在的樣子,比對著記憶中的差距,手裡拿的紅筆,圈出一個又一個的地方,寫上備注。

這裡,三年後被發覺有大量石油。

這裡,明年會加入政府規劃打造商業帝都。

這裡,不出五年會有一個大大的水電站。

這裡,以後世界聞名的天朝矽穀。

....

記憶中的東西一點點清晰,她寫的左手發軟,眼睛生疼,也一點不想停下。

要做點什麼!

又圈出一個地方,她躺倒在地板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思考著。可是該怎麼入手呢?她要怎麼告訴彆人這些未來的東西?一個七歲孩子的話,有人會信嗎?

忽然,她坐起來,眼睛看向已經進入屏保畫麵的電腦,靈光一閃。

手指輕敲鍵,就要往不久前才記住的郵箱裡發送郵件:文小姐,你好。我想有件事你必須得知道。

一個字一個字敲下來,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在這封郵件裡,她以專業人士的口%e5%90%bb詳細分析了A省南方那片丘陵的地理與人文,還附上了當地地質的圖片——那當然不會是真的,但隻要有專業人士真的去考察過了,就是真的了。最後結語說,如若皇爵這樣的大公司不稀罕這麼些小小的鬆露,那真是無話可說了。

真的無話可說了。鬆露,那是什麼?號稱餐桌上的黃金的東西!要是白鬆露,那更是價格堪比鑽石。一整片丘陵的鬆露,那是什麼概念?想想都會讓人發狂。

蕭然點下發送鍵的時候忍不住就哈哈的笑了,她還記得,當年因為這片丘陵的發現,那個公司與政府將事情鬨得那麼大,登上了報紙全國知曉,丟儘了臉。那麼這一次呢?她提前將消息給了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