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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聘後 香彌 4437 字 2個月前

兩次都刻意將獄卒帶走,方便她與戚敬元能單獨說話。

“為何又來,我不是讓你彆再來了嗎?”戚敬元看著她,嗓音乾啞得厲害,眼裡布滿了血絲。

她未語淚先流,“這次過後我便不會再來了。對了,我帶了些茶水和菜肴,我鎖你吃。”說著,她從同來的宮女手中接過食盒,先喂他喝水,再一口一口喂他吃飯菜。

他默默吃下她帶來的食物,靜靜地看著她。不久,待他吃完後,問道:“怎麼了?”他感覺得出她神情有些不對。

她搖頭,努力朝他擠出一抹笑容,“這些飯菜好吃嗎?是我%e4%ba%b2手做的哦。”

他頷首,“好吃,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菜了。”他細細觀察她的神色,見她眉眼含悲,不放心地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搖首,在他吃完後,取出帶來的傷藥為他上藥,看著他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痕,她手都在顫唞。

待為他抹好藥後,她掏出一把木梳,為他梳理那頭從他被關進來後就不曾再打理的長發,一邊梳一邊流著淚說道:“你若是出去後,就不要再回來了,離都城越遠越好,也不要再惦記我了,我們先前約定的兩年之約也作廢,你不用再遵守了。”

他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得像是要同他訣彆一樣?

趙盈雪朝那名同來的宮女看去一眼。

那名身材高姚的宮女上前,將低垂著的頭抬起,並掀起覆在額前的劉海,揭開了人皮麵具,露出了辰剛的臉孔,“主子,屬下營救來晚,請主子恕罪。”他單膝跪地向他請罪。

先前一得知主子被抓,他與聶寧和管紹和便急著設法要營救主子,但天牢有重兵把守,不是上回關押皇%e4%ba%b2的明光府可比,他雖能潛進來,卻一時間想不到能順利救他出去的辦法。若是強行帶他離開,必會引來追兵,屆時能不能成功逃走還在未定之天。

因此便趁著趙盈雪昨日前來探監後,悄悄找上她,兩人商量好了營救的方法,讓趙盈雪在今日帶著他同來。

“這次事發突然,不是你們的錯,快起來吧。”戚敬元說道。他早知辰剛與聶叔他們必會想辦法搭救他,因此雖被困在這裡,卻並不心急。

“多謝主子寬恕,屬下這就為主子開鎖。”辰剛上前,取出一根鐵絲,三兩下就解開了戚敬元手上的鎖鏈,並將一把匕首交給他,讓他先藏起來,最後輕聲地說出他們的計畫

“主子,聶叔和紹和會在今晚酉時,獄卒交接時前來接應我們,待會我隨公主出去後,會再想辦法潛進來,屬下會製住那兩名獄卒,然後再與主子假扮成他們兩人,伺機逃出去。”

戚敬元點頭,“辛苦你們了。”他藏好匕首後,示意辰剛將那鎖鏈佯裝成仍鎖著的模樣,以免被人發覺。

“這是屬下該做的,屬下先到門口守著。”知道他與趙盈雪定還有話要說,辰剛說完便自動退到門口。

“我若是逃走,趙琛定會懷疑到你身上。”戚敬元擔憂地望向趙盈雪。

她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如你先前所說,趙琛還想利用我和央弟,暫時不會傷害我們,你儘管放心走吧,若是找到機會,我會帶著央弟逃出宮去。”

他凝視著她,鄭重啟口道:“盈雪,我先前答應你的那兩年之約仍有效,我定會回來實踐我的承諾。”他不再稱呼她公主,而是%e4%ba%b2昵地直喚她的閨名,因為在他心中,他已視她為妻。

她淚眼朦朧,輕點螓首,心中被即將離彆的愁緒塞滿,喉嚨緊澀得發不出聲音來。他雖說還會再回來,可她心中卻明白,今日一彆,再見之日也許遙遙無期。

“公主,該走了。”那太監進來催促。

她不舍地再深睇他一眼,想將他的身影深深地刻印在心裡,她轉身離開前,啞著嗓對他道彆,“再見。”這兩個字飽含著她全部的感情,希冀能再相見,但也許永遠再也無法實現。

不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讓我與你仍能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離去時,她朝那兩名獄卒手裡各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要他們手下留情,至少在他離開前,彆再折騰他。

戚敬元布滿血絲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的背影,他緊咬著牙,暗暗在心中發誓,他一定會再回來,屆時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不會再讓她流一滴眼淚,他會讓所有虧待了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趙盈雪自天牢離開後,為了祈求戚敬元能順利逃出去,她在寢殿中跪了一整夜,誦念心經,她不知這是否有用,但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直至隔日清晨,平靜地度過了一夜,她想他們應當是成功逃走了,她盤算了下時間,這個時候交接的獄卒應當已發現戚敬元逃出去了。

這時趙央已起身,她將趙央趕進書房裡讀書,自己則留在外間,在桌前擺上了絹紙,安靜地提筆抄寫心經,等待趙琛前來興師問罪。

半晌後,紫苑宮的殿門板被人狠狠踹開,趙琛臉上帶著盛怒,大步走進來,一來到她跟前,他震怒地大手一揮,狠狠掮了她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

“你說,戚敬元是不是你放走的?!”

從他的話裡確認戚敬元已逃走,她按下心中喜悅,搗著被打的臉頰,佯裝出驚訝的表情,“我不明白皇兄在說什麼,戚師傅怎麼了?”

“你少給本王裝蒜,戚敬元是不是你讓人救走的?!”趙琛怒聲質問。

“皇兄明監,我區區一個弱女子哪有那個本領救走戚師傅?”趙盈雪無辜地道。

“你還敢狡辯,你昨日去看了他,昨夜他就打昏了兩名看守他的獄卒逃走了,不是你暗中助他,還有誰?”趙琛怒目斥問。

她矢口否認,“皇兄,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昨日雖去看了他,但那時他已被刑求得奄奄一息,連命都快沒了,哪還有力氣自己逃走?我最多隻喂他喝了些水和吃食,又勸他彆再同皇兄作對,早點認罪,也可免去皮肉之苦,可他冥頑不靈,絲毫聽不進我所說的話,我無奈之下隻能作罷,反正我對他已儘了心,他不聽,也隻好由著他去了。”

她為證明自己的清白接著再說:“且我昨日回來之後便一直待在寢殿裡,哪裡也不曾去,守門的侍衛可以為我作證,他逃走之事真不是我所為,請皇兄明察。”

她的說詞滴水不漏,讓趙琛一時也挑不出毛病,但他堅信,戚敬元逃走之事必定與她有關,她前腳剛去看過他,他後腳就逃了,要說與她無關他絕不相信。

見趙盈雪緊咬著不承認,趙琛一時也不能拿她如何,她是公主,他總不能讓人因著這事便對她刑求逼問,這會招來非議。

甩袖離去前,他陰狠地丟下一句話,“本王已派人去追捕他,他逃不了多久,屆時抓到他後,本王定會將他的肉一片片剮下,淩遲處死。”

待他撂下話離開後,趙盈雪默默走回自己的寢殿。

她坐在床榻上,雙手搗著臉又哭又笑,笑的是他逃走了,不再受刑求之苦,哭的是從此兩人天各一方,再見無日。

她取出懷裡藏著的那隻他送的木雕人偶,眷戀地撫摸著它的臉,呢喃道“直到你走,我都沒能聽你說一句你愛我,這輩子我大概永遠聽不到了吧。”

她的眼淚很快打濕了那木偶,她緊握著木偶,無聲地悲泣著。

“奉攝政王令,盈雪公主已屆婚嫁之齡,先皇曾將其許配給壽王次子祁浩天,然祁浩天素行不良,已被先皇處斬,今有平陵侯府三子李勝明欲求娶盈雪公主,查其品性端正,勤學有禮,特準平陵侯三子李勝明迎娶盈雪公主為妻,待國喪期滿後即令兩人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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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這份攝政王趙琛頒下的賜婚旨意,趙盈雪沉默著沒有說話。

趙央替皇姐感到怨憤不平,“父皇屍骨未寒,他竟就急著為姐姐賜婚,他怎麼能這麼做?而且他指婚的對象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李勝明,他這分明是在耽誤姐姐的終身幸福!”

趙盈雪拉拉弟弟的手,不在意地道:“沒關係,他要賜婚就讓他賜吧。”反正她遲早會想辦法帶著弟弟逃出這座囚籠。

隻不過戚敬元逃走之後,監視她和央弟的侍衛便加了一倍之多,服侍她的宮女也全都被撤換了,連菲兒也被調走,換上一批陌生的宮女,時時盯著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想伺機逃走變得更困難了。

“皇姐!”趙央心裡為她感到很不舍,皇姐怎麼能許配給李勝明那種人,那是糟蹋了她。

“你彆操心這些了,去看看書、練練字。”她拉著趙央去書房裡讀書,現在他們哪裡都去不得,也隻能藉著讀書來打發這漫長的時間。幸好自從趙知熙駕崩後,他們姐弟倆便被軟禁在一塊,彼此能互相照應。

隻是這日過午之後,紫苑宮裡便來了不速之客。

“盈雪,琛兒已為你賜了婚,日後勝明就是你的駙馬,今後都是一家人了,他難得進宮來一趟,你好好招呼他。”常太妃端坐在首座,語含命令。她便是原本的常貴妃,趙知熙駕崩後,她自然升格為太妃。

如今她兒子是攝政王,這宮裡既沒有太後又無皇後,她身分便是最尊貴,所穿所用和一切的儀仗行頭,幾乎與太後所用相差無幾。

交代完這些話,瞟見趙盈雪蹙起眉,似是很不喜歡李勝明,她冷笑著故意問道:“怎麼,莫非盈雪不滿意這樁婚事,認為勝明配不上你嗎?”

趙盈雪越是嫌惡勝明,她便越高興,讓一個女人嫁給一個自己瞧不上的男人,這也算是一種酷刑。

“這樁婚事盈雪沒有什麼不滿,多謝常太妃關心。”趙盈雪淡淡回道。

一旁與常太妃同來的李勝明,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張清豔柔美的嬌容,臉上含著輕浮的笑,說道:“盈雪公主,想不到咱們兩人的緣分可真不淺,繞來繞去如今竟要結成夫妻,你放心,日後若是公主嫁給我為妻,我定會對公主百般疼愛。”

他眼饞她好久,如今能達成心願,心中有說不出的得意。

“現下無事,你們小倆口就趁著這機會多相處一些,哀家就不在這妨礙你們了。”這個外甥什麼德行,常太妃瞧得很清楚,見他那雙色迷迷的雙眼都黏在趙盈雪臉上拔不下來了,她刻意將李勝明留下來惡心趙盈雪。

第9章(2)

待常太妃離去後,李勝明更加肆無忌憚地靠上前去,抬起手就想撫摸趙盈雪的腮頰。

她一把拍開,“你想做什麼?”

“喲,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