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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吃才會贏 靈犀閣主 4093 字 2個月前

起的!她寧可承認挪了白府公賬也不能承認這莫須有的借款!衛氏撲通一聲跪在了白老太爺麵前,嘶聲哭道:“父%e4%ba%b2,媳婦的的確確是私挪了公賬,但――但媳婦隻挪了十萬兩啊!這借條也確是媳婦打下的,可媳婦明明寫的是十萬兩,那前麵的‘一百九’三字是黎清雨加上去的!媳婦當真不曾挪用那麼多的錢,這完全就是他在栽贓媳婦啊!請父%e4%ba%b2明鑒!”

白老太爺氣得險些沒站穩,原地晃了晃身子,被身旁的小廝連忙扶住,抖著手指了衛氏的鼻子沉喝:“究竟是十萬還是一百九十萬?!你你――你給我說清楚!”

衛氏想起了那本落在老太爺手裡的真賬冊,那本清楚地記錄著她私挪了十萬公銀的賬冊如今倒成了她救命的稻草,於是哭道:“父%e4%ba%b2!您手裡的那本賬冊上分明記著虧空了十萬的,請父%e4%ba%b2明鑒啊!”

白老太爺恨不能窩心腳踹死衛氏――那本賬冊是真賬冊,此刻當著任欽差如何能拿出來!方才交給他帶來的賬房拿去審核查賬的全是他為了應付征借軍銀而做的假賬冊,若是把真賬冊拿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了麼?!

然而不等白老太爺想出法子來把這事對付過去,那廂早就等著衛氏這句話的黎清雨已是故作麵色不虞地接口道:“太太這是不想認這筆賬了是麼?我是如此信任太太的為人、信任白府的聲譽,這麼巨大的一筆銀子都肯借了出來,不成想你們竟是如此不講道義良心,硬是要昧掉我的銀子!”說著轉向上首一直坐著靜觀其變的那位任欽差,撲通跪下,“任大人!小民懇求大人替小民做主!衛氏乃白府主母,主持白府中饋,府中內部公賬自也是由她掌管,雖然是她私下與小民簽了借據,但她既身為白府主母,自是代表了白府行事,根據我朝律法連帶責任的規定,小民現將衛氏及白府借銀不還一事狀告於此,要求徹查白府公賬及實庫銀兩、錢莊存銀!衛氏方才%e4%ba%b2口承認有一本虧空了十萬兩的賬冊,若是方才白府所交上來的賬冊沒有這一本,小民認為不是白府私藏不交,就是白府――做了假賬,妄圖蒙蔽賬務官員!請任大人為小民做主!嚴懲不法商家!”

衛氏傻了眼,她萬萬不曾想到,黎清雨的最終目的竟然是想要引著那欽差來查白府的實賬!若白府被查出了大量做假賬,隻怕――隻怕是要被抄沒全部家產的!要知道,做假賬就意味著偷稅漏稅,雖然這位欽差沒有證據證明白府做假是為了少被朝廷征借軍銀,可偷稅漏稅的罪名也不小啊!當朝律法規定,若商家偷稅漏稅,將視所偷漏的金額處於數倍的罰金,你若能罰得起還則罷了,罰不起就得著被抄家吧!若所偷漏稅的金額巨大且付不起罰金,那麼就得全家進牢房,以此來抵罪。衛氏就記得某家商戶有過類似的前車之鑒:因偷漏稅被官府查出卻又付不起罰金,結果家產全部抄沒,男丁全部發配充軍,女眷全部充為軍妓,府中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死的死賣的賣,偌大一個百年望族頃刻間便土崩瓦解!

衛氏心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不是她被黎清雨誘著將白府做假賬的事說了出去,就不會――就不會落到眼下這樣的境地……此刻她心內萬分地悔恨怨忿,又氣又急又怕又苦,一時間百感交集直衝入腦,眼前一黑就厥了過去。

上首的任大人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下早有了盤算:他這一次奉旨前來也是背負著任務的,聖上這次往各地都派了欽差,每個欽差都規定了務必要籌到一定數目的軍款,否則就要將欽差們撤官停職――倘若白府真的做了假賬,且先不算能罰他多少,至少姓黎的小子已經說了,一旦他要回這筆款,就會無償地捐給朝廷做軍銀,一百九十萬真真是一筆巨款,為了自己頭上這頂烏紗,他這一狀是非接不可!

一旦徹查白府筆賬和實賬,證實了白府賬簿大量造假,如此巨大的一筆金額足以治白家一個嚴重偷漏稅之罪,家產抄沒、支付巨額罰金,而若支付不出,則白府主子們便要全體入獄服刑――白家的百年基業就要轟然倒塌,深院重宇中,誰――正舉著冰寒鋼刀森然而笑?!

216、積恨已深

欽差任大人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立案之後即刻便著手調查白府的財產狀況,白家上下大小一乾人全部被禁足在各自的院子中,門口有從衙門調來的衙役看守,一來防白家人自相串供,二來防他們轉移賬簿或是移款出府。

一直在府外的白大老爺和白二少爺白三少爺也被任欽差派人從外頭帶了回來,一入府就分彆禁足在了各自的院子裡,滿府下人亦皆不允許胡亂走動,好在各院都設有自己的小廚房,禁足期間一日三餐倒也能頓頓按時。

整個白府仿佛一夕間陷入了死寂,外頭大門緊關,裡頭罕聞聲響,各房各院各懷心思,有人惱怒有人惶恐,有人焦急有人沉鬱。紫院堂屋,衛氏跪在地上哭腫了眼睛,聲音嘶啞臉白如鬼:“老爺……妾身知錯了……求老爺……求老爺一定要力挽狂瀾……否則……否則曇兒K兒將來……將來就無法在藿城立足了……”

白大老爺坐在上首,麵色平靜地看著衛氏,待她哭哭啼啼地說罷,方才淡淡開口:“你且告訴我,你是如何與那黎清雨搭上線的、幾時搭上的、還同他有過哪些合作――一絲一毫都不許隱瞞,聽得了?”

衛氏身子一顫,低了頭吸著鼻子啞聲道:“是……是五年多前……妾陪嫁來的鋪子原本有固定的進貨商,許是經營不善,漸漸倒閉了,妾便換了個進貨商,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那進貨商的東家原來是黎清雨,這才慢慢熟識起來,妾……妾隻向他借過這十萬兩銀子,並未與他有過彆的合作……”

白大老爺勾起%e5%94%87角,卻是一記冷冷的哂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也罷,我也不問你了。小曇和小K你不必操心,兩個孩子都是懂事又識大體的,即便這個家毀了,他們也有本事能活得很好,我會好生的照看他們,直到他們結婚生子,我也會儘全力給他們安排好出路,最大限度地能讓他們這輩子衣食無憂。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最後這一句話直如一記驚雷般炸得衛氏癱軟在地,惶恐萬分地睜大了眼睛,顫唞著道:“老……老爺……您莫非……莫非是想要妾身一死?”

“十幾年來,為了小曇和小K我已容忍你太多,”白大老爺淡冷地望著衛氏,“縱然黎清雨接近你、哄騙你與之合作乃他目的不純,然而你以一己之私不惜觸犯白府家規、欺上瞞下,最終將白府拖累至今日這般境地,已是觸犯了白家族規,按我族規所定:裡通外敵損害我白家利益者,視情節輕重予以責罰,輕者入家廟贖罪,重者……可奪其性命。你自己說說看,你之罪是輕是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衛氏眼前發黑幾欲暈厥,跪著挪步上前一把抱住白大老爺的%e8%85%bf嘶聲痛哭:“老爺――老爺――妾身知錯了――求老爺饒妾身一命!妾身好歹養大了小曇小K,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老爺――求老爺看在小曇和小K的份兒上饒了妾身這一回罷……小曇……小曇還任著皇差……若妾身就這麼……讓小曇將來還有何顏麵在人前立足呢?老爺……就請看在小曇的將來饒妾身這一回罷……”

“衛氏,十幾年來你隻用這一個借口就將我逼入了一個不忠、不慈、不明、不決的境地,”白大老爺冷目中劃過一抹自嘲,“也怪我太心軟,心疼小雲自幼失恃,便也不願再讓另兩個兒子亦承受這無母之苦,我身為男子,不好過多插手內宅之事,你對小雲做過什麼,我沒有證據,不好下定論,小雲又是個古怪脾氣,從小受了傷受了算計隻自己憋在心裡,從不與我明說。你之掩蓋、他之隱瞞,讓我成了有耳的聾子、有眼的瞎子,縱然我自己有所察覺,卻也是毫無憑據,又因小曇小K的緣故不想捕風捉影胡亂將你問責,我隻有儘力做到對三個兒子一視同仁,希望以此來打消你之擔憂,妄圖能因此而感動你、提醒你莫要將小雲當做絆腳石、眼中釘,可惜……我低估了一個人貪心的程度,原來你要的不是給自己的兒子求個平等對待,你要的是獨寵、獨權、獨霸白府家業――衛氏,你太貪心了,人道‘有子萬事足’,你卻是有了兒子更不知足!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還為了兒子留你?你已害得他們沒了家業、毀了錦繡前程,如此無德無操無智無情的母%e4%ba%b2,隻會令他們終生蒙羞!衛氏,這幾日你且好生在房裡思過罷,該交待的交待好,一旦此事事畢,白府即開宗祠按罪論處,屆時你是生是死,已不由你我說了算了。”

衛氏聽罷這番言語,再一次驚懼攻心暈在了地上,白大老爺起身,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直接從旁邊過去回了紫院的外書房。

白府業大財重,任欽差調了十幾個經驗最為豐富的賬房近乎日夜不休地花了七八天的時間才終於將所有賬目理了個清楚,經過與實賬對比核算,證實了白府確實大量地做了假賬,硬是將收入縮水了十倍還多,任欽差看著記錄了結果的單子手都有些發抖――這若是依法罰銀可就多了去了,粗算一下,隻怕白家開在全國所有的鋪子都得折進來――還不夠呢!若是支付不夠罰銀,這一家子可就都得進大牢了,彆的不說,隻說以那幾位主子的相貌和一身的細皮嫩肉,要是關進牢裡去……撐不過三天怕就不成了……

惋惜歸惋惜,任欽差更在意自己頭上的烏紗,所以還是得結案,該罰的罰,該抓的抓,河東白府……今日當亡。

欽差的權力之一就是可以就地審案,無須到府衙裡升堂,隨時隨地都可擺了場子開審,於是著人通知藿城知府到白府正堂旁聽,就直截了當地在白府裡處理起本案來。除去被告白府一家人外,黎清雨做為人證和原告亦到場,那十幾名賬房也在偏廳候著,任欽差便令人去將白府一眾主子從各院裡帶到正堂來,因那日初入白府時並未見著白大少爺,所以此刻雖仍缺白大少爺一人,任欽差也隻以為被告到得齊了,便當即開審,先將物證賬本及錢莊所提供的票據一一出示,而後又有人證黎清雨兄妹、十幾名賬房和錢莊掌櫃的證詞陳述,人證物證確鑿,被告方白家由白大老爺做主承認了做假賬的罪名,白老太太和衛氏當場暈厥,白老太爺急怒攻心犯了病,整個人無法站立,隻好讓人扶著坐到了椅子上,一眾女眷哭成一片,唯兩位老爺和兩位少爺依舊肅立,麵色平靜如常。

此案最終判定結果為抄沒白府所有財產並要求白府歸還借欠黎清雨的那一百九十萬兩銀子,另還須按假賬與真賬之間的差額繳納罰款共計五百萬兩,倘若三日內無法支付夠罰款,則全家入獄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