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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吃才會贏 靈犀閣主 4106 字 2個月前

蛋也太了解老娘了尼瑪!殺之滅口!

第二天一早,白大少爺隨著白大老爺及白二老爺白蓮衣乘車上路,羅扇老老實實地待在後院灶房做飯燒菜,閒暇時就一頭悶在屋子裡繡花打絡子,常氏也沒有安排她做什麼奇怪的事,綠院中的其他人亦都各忠其位,接連幾天相安無事。

小鈕子這一病直到現在也沒能回來,羅扇不免有些擔心,托金瓜回家探望老子娘的時候順便打聽打聽,金瓜第二日回來卻說小鈕子家裡沒人,她爹娘因都是白府家奴,平日也都是在白府裡做工的,所以金瓜回去一下沒能遇見也是正常,隻是小鈕子沒在家養病卻又是去了何處呢?

時間進入六月,今年雨水格外地多,接連下了兩三場大雨,羅扇坐在窗前打絡子,邊看著雨景邊在心裡念叨著白大少爺一行可彆冒著這麼大的雨急於趕路才好,轉而又想到大叔哥那邊,其父去逝,她不能跟著去吊唁,也無法寬慰他,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腦子裡正胡亂操著心,就聽見有人敲門,連忙起身去開了,見進來的是綠蘿,圓圓的臉兒圓圓的眼睛,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加上白大少爺說過她是可信之人,羅扇便對她更生好感,連忙將她讓進屋來,接過她手中的傘放在地上晾著,見她腋下夾著個油紙包的包裹,笑嗬嗬地塞在羅扇手裡:“給你的。”

“啊?誰給我的?”羅扇納悶兒:白大雲?有啥東西不能等回府之後再給嗎?費這個事兒乾嘛。

綠蘿卻搖頭:“應該不是爺給的,是方才一個麵生的人直接到了綠院門口,指名要交給你的,綠田攔下他,隻把東西要過來就讓他走了,若是爺給的肯定會帶爺的話來,那個人卻什麼都沒說,綠澤已經悄悄兒跟上那人了,究竟他是從哪個院子過來的,一會兒等綠澤回來咱們就能知道。你先打開看看裡麵是什麼罷,說不定有信寫著送這包裹之人的名字呢。”

羅扇依言把這包裹外麵的油紙拆了,見裡麵又是一層厚厚的牛皮紙,拆掉牛皮紙後又是一塊雙層的粗布,再把粗布解開,裡麵又是一層亮閃閃的緞子,綠蘿在旁邊笑個不住:“該不會這一層一層的包的全是布和紙罷?什麼東西這麼金貴,要如此珍重地包著裹著?”

羅扇也是越來越好奇,手上愈發利索地把緞子解開,露出一隻極普通的木頭製的扁平匣子,匣子上什麼花紋也沒有,隻用一個小搭扣把蓋子扣合著,羅扇信手打開蓋子,真正的東西就在匣子裡平平整整地擺放著,拿出來細看,手上不禁就是一顫。

171學會珍惜

這是一本厚厚的書,封皮是上好的牛皮紙做的,沒有書名,掀開扉頁,隻有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謹以此禮,遙祝芳辰。

芳辰……羅扇抬眼望向綠蘿:“今兒是六月六麼?”

綠蘿想了一下:“喲,是呢,今兒要喝暑湯的,瞅這天氣喝不喝暑湯的也沒什麼所謂了。”

六月六了,今天是羅扇的生日,更是她這具禸體及笄的日子,她十五歲了,在這個時代已經正式成人了,她還記得上一世她滿十八歲的時候奶奶特意做了一桌很豐盛的菜肴,她的死黨閨蜜好友七八個人帶了可愛漂亮的禮物來給她慶賀,甚至她那對在遠方忙於賺錢的父母也破天荒地打電話回來祝她生日快樂。

而她在這裡隻是個身份卑微的下人,忘記自己的生日已是常事,更莫說會有人替她記得什麼成人禮,她的心理年齡也早不是小孩子,過不過生日的根本沒所謂,卻不曾想過在這個冷漠的異時空裡竟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替她記著,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夠按時送來一份雖不貴重但……直入人心的禮物。

送走了綠蘿,羅扇抱著那書坐上炕去,倚著窗根,聽著雨聲,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二頁,素白的紙麵上惟妙惟肖地用水彩工筆勾勒著兩根翠綠的黃瓜並一碟子醬菜類的食物,旁邊同樣用簪花小楷工整地寫著:江北南陽縣盛產青瓜(即黃瓜),當地人多會製釀瓜小菜,甚為美味。其製法為:取青瓜堅老而大者切作兩半,去瓤,略用鹽出其水,生薑、陳皮、薄荷、紫蘇俱切作絲,茴香炒砂仁、沙糖,拌勻後裝入瓜內,兩半合一,用線紮定,入醬缸內五六日後取出曬乾,切碎可食。

翻到下一頁,見同樣是字配畫:薄荷餅,杜縣名產,頭刀薄荷連細枝為末,炒麵餑六兩,乾沙糖一斤和勻,令味得所入%e8%84%b1%e8%84%b1之。

第四頁是蒜梅:青硬梅子二斤,大蒜一斤,炒鹽三兩,酌量用水煎湯,冷浸之,五七日後待鹵水變色傾出,再煎其水冷浸之,入瓶至七月後,食梅無酸味,蒜亦無腥氣也。

羅扇一頁一頁細細地翻看,滿本都是各地名不見經傳但卻風味獨特的小吃做法,配著細膩精致的插圖,儼然是一本極其用心、純手工製作的、獨一無二的風味小吃食譜。

這每一頁插圖的畫風羅扇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簪花小楷卻是為了不被人看出字跡風格來而專門用的正經的臨摹體,厚厚的一大本,百十來種羅扇從未見過聽過的特色小吃做法,就這麼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地細細寫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辭,字裡行間都是淡淡的平鋪直敘,製作風格像極了製作者本人,所有深深的東西都掩蓋在清清冷冷之下,永遠都是那麼的理智自控,永遠都不肯隨性隨意地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羅扇的視線有些模糊,合上書,用布重新包好,而後放進櫃子裡,壓在自己的衣服下麵。窗外的雨已經由瓢潑轉為了傾盆,鋪天蓋地如遮灰幕,連對麵上房的輪廓都幾乎難以看清,世界一片混沌,使人完全錯亂了遠近的概念,羅扇從窗口伸出一隻手去,指尖微顫處仿佛可以觸到天涯海角嶙峋的崖石,儘頭這麼近,可卻怎麼也摸不到對麵的那顆心,遠離許是為了找到永遠,漂泊許是因為早已不再淡泊。

金瓜一進屋就瞅見羅扇四仰八叉地睡在炕上,過去把她搖醒,道:“鈕子回來了,正在常嫂那屋說話呢,你不是想她了麼?”

“哦……對……我想她了……”羅扇迷迷糊糊地起身,洗了把臉就同金瓜去了隔壁,見小鈕子氣色還好,一段日子不見似乎又長大了些,身材愈發高挑了,羅扇過去拉著手在她臉上打量了一陣,道:“怎麼病了這麼久?大夫是怎麼說的?”

小鈕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大自然的神情,勉強笑道:“沒啥事,就是傷風了,怕過了病氣給彆人,在外頭徹底養好了才敢回來。”

羅扇沒有再多問,同常嫂聊了幾句就帶著金瓜和小鈕子奔了灶房給大夥兒做晚飯去了,晚上雨勢雖然有所減小卻仍舊未停,沒了什麼可以消遣的項目,所有人便都早早睡下,羅扇有心事,白天又多睡了一大覺,這會子就睡不著了,躺在枕上動也不動地在心裡頭背化學元素周期表,背菜譜,背食物相生相克口訣,背歌詞,好容易有了些困意,卻聽見旁邊一陣輕微的響動,是小鈕子悄悄下床,穿妥衣衫開門出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羅扇一時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丫頭,才剛病好就又往外跑!外麵還下著雨呢啊!噯噯,果然應了那句“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為你牽腸掛肚”的歌詞了……哼,青山那小子,看不出還挺會泡妞,把我們鈕子勾搭的!原本那麼膽小怯懦的一個姑娘,現在成了夜夜冒險私會的戀愛楷模了,改天見著他了一定得好好敲打幾句,想天天見麵就趕緊把鈕子娶回家嘛!

正想著,忽然聽見門響,見小鈕子竟又回來了,不由納了一悶兒,轉而想到白大少爺臨出門之前囑咐了綠田他們四個小廝日夜守著前後門,所以小鈕子肯定是沒能出得院去,隻好回來了。

羅扇假裝睡著,耳裡聽著小鈕子有些煩躁地在屋裡來回轉了幾圈,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躺上床來睡下了。羅扇心下好笑了一陣,困意濃濃襲來,翻了個身兒也準備入睡,突然腦中一個閃念——青山自那次她捱板子時故意放水之後就得了白二少爺的重用,每次出門必然帶著他跑前跑後地伺候著的,白二少爺這次出門已久,青山也必然是跟著他在外麵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和小鈕子每夜幽會呢?!

羅扇瞠目結%e8%88%8c地傻在枕頭上:這丫頭移情彆戀了?還是她每晚出去根本就不是同人幽會,而是另有隱情?

羅扇有點兒糾結起來,照理這是人家的私事,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可每天大半夜的跑出去,若是與彆人不相乾的話倒也不是什麼會丟性命的大事,至多被人笑話行為不檢點、有失婦德之類,但萬一這孩子一時頭腦不清楚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她和金瓜可就要受牽連了,這麼一想又覺得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

糾結著糾結著就睡著了,第二天一切照常,羅扇琢磨著反正前後門都有綠田他們看著,白大少爺回府之前小鈕子是沒有機會再晚上跑出去了,所以暫時應該不會惹出什麼事端來,而白大少爺回來之後羅扇就決定把這事好好跟他說說,讓他想法子去處理好了,有了男人還用女人費勁動腦子嘛?!

下午的時候雨雖然停了,天卻仍然陰得厲害,聽幾個灑掃的婆子議論說南方那邊發了洪災,大水一連衝毀了七座城,災民洶湧地向著東、北、西三個方向逃災,有很大一部分已經往江東地區湧過來了,最近府外相當不太平,偷搶拐騙屢有發生,甚至附近還有流寇作亂,聽說知府大人已經上書給朝廷申請軍隊過來平亂,屆時還要封了城門不允許百姓進出。

羅扇慶幸白大少爺臨出門前堅持沒同意她的要求把她給安排在府外——啥也比不上性命重要啊,貪生怕死如羅某人者寧可在這深府大院的陰暗夾縫裡求生存也不想被饑餓的流民拉去當小豬紅燒了吃掉。嗯,給白大雲記一功,回來獎勵他一個滿嘴蒜味兒的法式深%e5%90%bb好了。

深府大宅也就這一點好處:無論外麵的世界亂成什麼模樣,她們這些小人物的生活還是一成不變地單調平靜。今天的晚飯是薑絲糖醋瓜、饃饃和米粥,小鈕子一連吃了三大碗,要不是羅扇怕她吃脹了胃口拚命攔著,怕是她還要再吃第四碗下肚。

半夜裡羅扇被窗外吹進來的雨後涼風凍醒了,起身想找個略厚些的被子蓋,卻發現旁邊的小鈕子又不見了蹤影,心道這孩子還真有恒心,院門處有人看著還不肯死心絕念。取了被子出來後躺著等了一陣,仍不見她回來,心下愈發奇怪她是怎麼出得院門去的,躺著躺著想上廁所,下床披了衣服出得門來,外頭沒有月光,天還陰得很,空氣裡滿是大雨將臨的味道,匆匆地奔去旁邊的廁室解決完畢,走到房門口正要進去,忽地聽得前麵灶房所在的小角院內隱隱傳來一聲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