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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吃才會贏 靈犀閣主 4170 字 2個月前

少爺一點頭:“扇兒你說得對,我帶他去看郎中罷。”說著一伸胳膊就把才剛推躺下的大叔哥拽起來,架著就往外走。

大叔哥掙開他,好氣又好笑地道:“我沒吐血而死也得被你們來來回回地折騰死!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吐口血而已,什麼大事呢。”

“您可得讓郎中好生看看。”羅扇叮囑著,把兩個人送出院門。

進了竹林,白大少爺偏頭淡淡看向大叔哥:“你還能不能活?不能活趁早說,我好提前換人在枕夢居。”

“你個小沒良心的!”大叔哥一蹲身索性在小徑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了,“好歹老子也是你義父,給點兒尊重能讓你便秘不成?!……我說,你既然打定了那小丫頭的主意,為何不索性與她挑明了,看她的樣子也是個知道輕重的,況且現在又在枕夢居,誰也算計不到她的頭上,總好過你還得在她麵前兒裝瘋賣傻的,這副樣子你叫她怎麼敢跟了你?”

“我裝瘋賣傻,她才能毫無負擔。”白大少爺負了手,挑眸回望著枕夢居的方向,“反而我若將事情挑破,才會累得她拘束謹慎不得輕鬆。”

“嘖嘖,我們小雲原來也會如此心疼人,”大叔哥笑起來,“那你就裝得再像點兒罷,那姑娘可不傻,她隻是心寬,不願往深裡想那些人心,若被她看出來你在瞞她,怕是要惱你的。”

“有太深人心的地方的確不適合她,”白大少爺語聲漸寒,“是時候把深水放一放了。”

“你打算從誰開始?”大叔哥望著他。

白大少爺沉沉笑起:“急什麼,總得讓人爬得再高些才好。”

爬得越高,摔得才越狠。

大叔哥似乎已經看見了白大少爺立在山頂之上,等著將那些辛苦爬上去的人一腳踢落萬丈深淵。

143滲透占有

羅扇給大叔哥煎好了藥就去做晚飯,看著所剩不多的食材想起食庫的人還沒過來拿單子,因啞爺爺的事耽擱了這兩日,保不準明天就會過來,因而吃了飯又把原先寫的明細重新修改了一遍:大叔哥這樣的身份住在這兒總不能再按以前的夥食標準來,羅扇索性全部改成上好的食材,如此她也能跟著沾點兒光不是?

大叔哥接過羅扇寫好的明細清單細看,先就在心裡笑開了:這字跡雖然歪歪扭扭不大好看,但走筆轉承之間無不透著白大少爺的風格在裡麵——顯然這字是白大少爺教她的,這小子!改不了的霸道和占有欲!他必然是故意的了,讓這丫頭連字都得像他的,所以不管是誰看到她的字,一定都會想到他白沐雲,他同時也在以這樣的方式向這些人宣告:這丫頭是他白沐雲的人!

大叔哥把羅扇的單子謄抄了一遍,又添了不少名貴的食材,第二天交給來拿單子的食庫管理人員,當日下午就送了一大車過來,羅扇躲在自己房裡,隻由大叔哥指揮著那些人把食材都一一放到灶房裡去。

食材太多,灶房裡被擺放得亂七八糟,且啞爺爺原來睡的那張床占了很大的空間,羅扇便和大叔哥商量,看看能不能重新把灶房布置一下,添些家具,那張床也搬走,免得天天看著睹物思人。

大叔哥是有求必應,還說隻要不把枕夢居拆了,隨便丫頭你怎麼折騰。

白大少爺過來找羅扇玩兒的時候,羅扇就又把這想法念叨給他聽,白大少爺索性一拍桌子:“小扇兒你住的那間也一並收拾了罷,咱們自己動手!”

反正三個人每天閒著也是閒著——聽說白二少爺帶著人手起程去視察白家在全國剛開起來的連鎖店了,這一走少則三五個月,自然不能帶著白大少爺一起,表少爺是白二少爺的幫辦,便也跟著走了,方琮卻留在了本城照看表少爺的方便麵生意和兩個人的古董鋪子。

如此一來青院就沒了什麼人,白大少爺搬回了綠院住,如今不怕生人也不怕光了,每天撒著丫子滿府亂躥,時而鬨得%e9%b8%a1飛狗跳合府儘知,時而又靜悄悄地躲起來誰也找不見他,大家漸漸地便都習慣了,隻當白大少爺是個半大孩子,誰也不去細較他每日的行蹤了。

——於是,白大少爺就有了充足的時間泡在枕夢居裡,把大叔哥拉了壯丁,三個人開始大肆折騰。先把後罩房三間裡的家具器皿全都搬出來,然後一人一把大刷子蘸了桶裡的白粉刷牆,刷也不是悶著頭在那兒傻乾,仨人輪著出謎語,一個人出兩個人猜,倆人都猜著的話呢,出謎語的人就得刷三尺見方的牆麵,猜不對的話自然就是猜不對的人來刷,結果羅同誌憑著穿越人的優勢,把那一世的腦筋急轉彎全都改成了古代版來考另兩人,最後自是屬她乾的最少。

三間屋子說說笑笑間很快就刷完了,趁著風乾的功夫白大少爺就和羅扇編竹編藤編草葉,大叔哥負責打下手。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後罩房也不是一天就能煥然一新的,因新刷的粉味道太重,羅扇就先睡到了正房的書室去,幾把椅子一拚,上麵鋪上厚厚的被褥,一樣睡得香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每天編竹子,白大少爺編大件,羅扇編小件,院子外麵又挨著竹林,取材倒是方便得很,大叔哥琢磨著白大老爺來了要是看見自己心愛的紫竹林全都變成了竹家具,那張生得天怒人怨的俊臉會不會氣得嘴歪眼斜就此恢複不回去了?這麼一想,他比那倆人興致還高,專挑又粗又好的紫竹叫人拎了斧子砍,然後送進枕夢居去。

雖然每天乾活有些辛苦,不過因這回從食庫裡調來的全是上好的食材,羅扇就每頓變著花樣兒的給這兩人和自個兒做好吃的滋補身體,什麼野鴨湯啊、燉鱔魚啊、蒸黃羊啊、煲雉羹啊、小米人參粥啊、壯暘海狗鞭啊……咦?

反正把那兩位男士補得是生龍活虎背熊腰腹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界大同一個夢想入非非……羅扇自個兒也是調養得麵色紅潤氣血盈足,甚至還可以用這些絕好的食材做營養麵膜來美膚養肌,順帶還調了男士用的麵膜給那倆人也一人在臉上糊一個,三個人頂著三張大白臉坐在太陽地兒裡邊編竹子邊輪流講笑話,誰忍不住把麵膜笑掉了誰就負責當天給另兩人端茶遞水的光榮工作。

轉眼個把月就過去了,眼看時近初冬,一應家具雜件兒都已落成,白大少爺便張羅著往後罩房裡安放。羅扇看著雪白的牆壁,映著窗外葉禿草黃的肅冷光景,覺得如此太過清冷,便提議在牆上用粉彩顏料畫些裝飾用的紋路,白大少爺立刻拍手讚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是又令人調來各色的顏料和筆刷,羅扇策劃、白大少爺施工、大叔哥繼續打下手,先在夥房的四壁上畫了藍天碧草遠山近水,然後把編好的竹櫃、竹架、竹桌、竹椅等物放進去,做飯吃飯都在這裡,便如身置於明山秀水間般心曠神怡了。

堂屋是比較正經莊重的地方,因而也就保留了白牆,隻把原來的舊桌椅都撤去換上新的竹桌椅,正麵牆上替換成白大少爺的%e4%ba%b2筆字畫,畫是雲海飛鳥,他同羅扇都喜歡這類海闊天空的意境;左右兩邊的兩幅字分彆寫的是:羅扇拂開凡塵事,白雲伴我一身輕。

羅同誌的閨房,照她本人的意思是滿牆都畫上桃花梨花海棠花,粉粉嫩嫩的小房間多溫馨呢!……結果被無良的大叔哥嘲笑為豔俗粗庸,隻好翻了個大白眼不吱聲了,由著白大少爺揮著大筆蘸了赭色在牆上疏疏地畫了幾株梅枝,然後就拽過羅扇的小手在胭脂色的顏料裡一蘸,手把手地握著她把指印兒摁在雪白的牆麵上。

羅扇糊裡糊塗地摁了一圈兒下來,白大少爺拉著她立到門口往屋裡看——嘩!手指印兒全變成了可愛的梅花瓣兒,有的攢在枝頭,有的隨風飄飛,滿屋的風景一下子鮮活了起來,清雅秀麗,妙筆生香!

羅扇歡喜雀躍地抱著白大少爺的胳膊連連誇讚,白大少爺笑得眉眼彎彎,大手撫著羅扇的小腦瓜兒把她一頭細軟發絲揉成了鳥窩炸鍋。

最後再把竹編的新床新櫃擺放進去,鋪好被褥,整個房間儼然便是一處世外散人的自在仙居。望著並排坐在床邊兒撲騰著腳高興撒歡兒的白大少爺和羅扇,大叔哥不禁再一次感慨萬千:沐雲這小子是有多久沒這麼放開懷地笑過了?自從如是過世之後,這小子就再也沒有展過笑顏,所有的真心實意七情六欲全都深藏了起來,沒人再能看得透他,沒人再能進入他的心裡去,而這個叫做羅扇的小姑娘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很多人想嘗試卻未成功的事,她令他沉迷,令他改變,令他由魔成人,重新戀上了人間的歡愉與溫暖,眼前的白沐雲哪裡還有過去那冷酷絕情閻羅王似的半分影子?分明……分明就是個沐浴在歡喜情愛中的幸福男人。

當然這幸福也不是無緣無故就砸在他白沐雲頭上的,大叔哥很清楚他為了追求這樣的幸福花了多大的心思,且不說自那日四全大賽的賽食會上他被表少爺的前妻一墩子砸醒了曾經的記憶之後就立刻著手於鋪平他與這丫頭未來的道路,隻說他與她在一起時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個細節,無不都是十萬分地用心用意。

他和她一起做飯,為的是讓她日後無論在何處、在何人身邊,不管是生火、切菜、淘米、煮飯,都會觸景生情地想起他來。他幫她洗衣服,隻用他喜歡的那種味道的香胰子,這樣一來她身上的味道就會慢慢地同他的一樣,他的味道也會被她越來越熟悉,直到自然而然地合二為一,她就會把他當成她的一部分,當成家人,當成自己,密不可分,天經地義。他還給她梳頭,陪她聊天,同她一起打掃布置,有時一起看日出,有時一起看日落,甚至有時會促膝長談一整夜,他悄悄地把他的言行、表情、氣味和思考方式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她生活的每一個細節和全天的每一個時間段,他讓自己充斥在她的生活和意識裡,讓她滿心滿意滿世界滿滿地都是他,她再也不可能把他從她的生命裡剝離,因為當她驀然發覺時,他已經同她血脈纏繞骨肉相融同呼同吸再難分割了,到那時,她就隻能與他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哼,白沐雲,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霸道到一絲一毫也不容許那丫頭的生活與生命裡沒有他的存在,他要,就是從頭到腳由內而外以身至心地全部擁有,不同於過去他撒網捕魚主動出擊的行事方式,這一次,他把自己變成了一條大魚,吃光了池子裡的小魚小蝦甚至水草,然後就在水麵上光明正大地等著她的網拋下來,而無論她怎麼拋,這網子裡能網住的,隻有他這一條魚而已。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若非他對自己和那丫頭有著強大的信心,他又豈能玩出如此深沉綿長鋪天蓋地無可抗拒的大殺招呢?

大叔哥的思緒漸漸飄得遠了,時光逆溯,青澀少年,那女子溫如春水,暖如秋陽,靈眸顧盼,巧笑生姿。莫道流年容易拋,相思已老當如是。若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