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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吃才會贏 靈犀閣主 4283 字 2個月前

著翻身調整,羅扇飛快地把那幔帳裹在自己身上,江雪海這一次不敢再從這個方向上岸,遊了幾下換到了另一邊去,羅扇回身從石桌上拿了酒壺,先作勢又要蹬臉,被江雪海早有準備地躲閃了過去,手上的酒壺借機衝著他兜頭罩臉地一潑,火辣辣的酒汁濺在了眼睛裡,直蟄得江雪海痛聲大吼。

這當口羅扇又把剩下的五幅帳子扯了下來裹在身上——這綃帳也是又薄又透的,不多裹幾層就起不到遮蔽身體的作用,眼看著湖裡的江雪海用水洗過了眼睛又要卷土重來往上爬,羅扇一不作二不休,抄起條案上玄羽的那張琴劈頭就向江雪海腦袋砸了過去。

江雪海著了一下子,吃痛逃離亭岸,邊踩水邊衝著羅扇破口大罵:“好你個小賤人!你且等著!待爺上去了非得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且等著!”

羅扇不理他,把桌上的菜盤子一個一個衝著他頭上丟過去,每丟一個江雪海就遊遠一些,直到看他遊得足夠遠了,這才撒開%e8%85%bf玩兒命逃離了現場。

才剛跑到岸上,就見玄羽帶著十幾個小廝向著這邊飛奔過來,羅扇用身上帳子飛快地把頭臉一遮,腳下不減速地仍舊向前衝——天碧湖的所在是後花園,後花園與前院之間有院牆相隔,要想回到前麵院子隻有這一條路可走,所以玄羽這關是非闖不可。

眼看著雙方越跑越近,玄羽的一雙眼睛牢牢地盯在羅扇蒙著帳子的臉上,將近擦身而過時突然被他一伸手抓住了胳膊,口中驚訝地叫了一聲:“小扇兒?!”

113 彆扭主仆

羅扇尖聲叫起:“彆碰我!我有癘症!我有癘症!會傳染啊!”

癘症就是麻風病,古人諱莫如深、畏如厲鬼的惡疾,患此症者不是被活活淹死就是燒死或活埋,可見那時的人們是有多麼畏懼這種病,乍一聽羅扇這麼嚷嚷,直把這夥人齊齊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退開了三四米遠,玄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手裡仍舊握著羅扇的胳膊,羅扇甩不開他,便衝著小廝們尖叫:“還不拉開你們主子!會傳染啊會傳染!”

小廝們就是再怕也不敢不顧主子,否則不等他們染上這病就已經被拉去打死了,聞言連忙齊齊撲上來,七手八腳的硬是扒開了玄羽的手,將他扯得退了開去,玄羽欲掙%e8%84%b1眾人重新去拉羅扇,奈何大家都怕護主不利被責罰,硬是箍著他不敢放手。

玄羽皺著漂亮的眉毛望著羅扇,語聲卻仍輕柔地道:“小扇兒,究竟出了何事?江老爺不是同你在一起麼?”

羅扇不理他,瘋瘋癲癲地一路尖叫一路狂奔著往前麵院子裡去了。

好容易%e8%84%b1離了玄羽的視線範圍,羅扇這才心有餘悸地放緩了腳步,邊喘熄著邊小心翼翼地避著人往青院趕,所幸的是此時正值晌午,府中上上下下多在午休,一路上並沒有遇見什麼人,從青院的東北角門裡進去,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了房間,見金瓜和小鈕子在床上睡得橫七豎八,便悄悄兒從櫃子裡拿出自己一套乾衣服,然後去了旁邊的二號小廚房。

換上乾衣服後把身上的綃帳揉成團塞進灶膛裡,好在這綃帳薄得很,就算沾濕了也不難點著,生起火來燒了一陣,頂多是煙多了些,片刻功夫也就化成了灰燼。身上的濕衣不好燒,用剪子剪開扯成碎布條,裝進壇子裡,再倒上半壇子醬油,然後蓋上蓋子——不管怎樣,做到萬無一失總沒害處。

做完這些事後,羅扇這才聽見自己的一顆心怦怦怦地跳得又重又急,%e8%85%bf也有些發軟,灌了幾口涼水冷靜了冷靜,拿著巾子坐到灶邊開始擦頭發上的水。連擦帶烤,加上中午天氣炎熱,不多時便已是半乾,重新把頭發梳理妥當,羅扇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再等下去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必須去找白二少爺,她要贖身,一定要贖身,隻有贖了身才能免去被主子隨意責罰打殺或送人的命運,恢複了平民身份雖然鬥不過富貴人家,起碼她還可以逃離藿城,天下這麼大,咱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羅扇起身出了房門,望了眼東次間緊閉的後窗,輕輕地做了幾個深呼吸,而後邁上正房後門的石階,後門虛掩著,小心地推開進去,堂屋裡空無一人,東次間的門關著,羅扇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才要抬手敲門,就聽得房內響起個女人的聲音來:“二表哥嘗嘗看,這是我%e4%ba%b2手做的海棠酥,裡麵夾的是金棗醬,知道你不大喜歡吃太甜的點心,所以隻放了少許糖。”本 文 檔 由 “比鄰有魚” 整 理

緊接著又是一個女聲笑道:“二表少爺,我們姑娘做的海棠酥在菪城那邊可是有口皆碑呢,但凡吃過我們姑娘%e4%ba%b2手做的海棠酥的無不說姑娘這手藝是菪城第一手,千金也難求哩!”

先前的女聲帶著羞意地笑道:“你這丫頭慣會耍嘴,幾時有人這麼說過了?!我這笨手笨腳的三腳貓把式不教人笑話就是好的了,從哪裡要口碑去?二表哥莫聽這丫頭亂說……”

而後便是白二少爺那熟悉的清淡聲音:“表妹不必過謙,這海棠酥的味道確是極好。”

“表妹”聞言便帶了幾分俏皮地笑:“當真麼二表哥?比之你青院小廚房廚娘的手藝如何?”

“有過之無不及。”白二少爺語氣未變地道。

“表妹”笑聲清脆:“那敢情好,從今後我便給二表哥做廚娘好了,還能掙些脂粉錢。”

羅扇輕輕敲了敲門,聽見白二少爺道了聲“進來”。推門進去,見他在當屋那張花梨木圓桌旁坐著,穿著件月白的絲袍,外麵是蟬翼羅的天青罩衫,墨發用根白玉簪子綰起來,近三個月未見,依舊是風月清華,不可方物。

緊挨著白二少爺身邊坐著的是位蛾眉鳳目的美人兒,十六七歲的年紀,眼波似水,笑靨如花,青瓷色的緊身紗襦熱烈大膽地露了半片紅綾抹%e8%83%b8出來,纖細的脖頸和鎖骨處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這麼晶瑩潤澤地展示在外,火紅鮮豔的灑金百蝶穿花石榴裙將一雙長%e8%85%bf的線條勾勒得優美誘人,滿頭的秀發隻簡單挽了個單螺髻,也用一根白玉簪子簪著,羅扇眼尖,隻一瞟便看出來她這簪子同白二少爺那支是一對兒。

眼前的俊男美女一齊望向羅扇,那神采仿佛熠熠的寶石生輝,直讓羅扇有些抬不起頭來:尼瑪閃瞎老娘狗眼了有木有?!啥叫富貴逼人?啥叫美豔照人?啥叫氣勢淩人?就是醬!

羅扇垂頭行禮,順便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如清水掛麵湯的素裙:多標準的群眾演員打扮呢!幸好還能說上幾句台詞兒,於是輕聲開口:“二少爺,小婢有事要稟。”

白二少爺一時未語,過了半晌方淡淡道:“說罷。”

羅扇低聲道:“小婢抖膽請二少爺移步容稟。”意思是要麼二少爺您老動一動尊%e8%87%80咱換個地方說話,要麼您就把身邊兒這位美女連同其丫鬟先請出去回避一下。

那美人兒倒是個剔透心,聞言笑著起身道:“今兒這天氣著實有些熱,二表哥先坐,容妹妹去洗把臉再來。”說著便帶了那丫頭一並出門去了。

白二少爺這才聲音裡淡中透冷地向羅扇道:“我的話都當了耳旁風麼?”

羅扇平聲靜氣地應道:“爺的話小婢不曾忘,爺說未經傳喚不許小婢踏入正房半步。”

“既不曾忘,為何明知故犯?”白二少爺聲音驟寒。

羅扇撲騰一聲跪下,仰起臉來望向白二少爺:“小婢此來,是求二少爺容許小婢自行贖身的,望二少爺開恩!”

話音方落,便見白二少爺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麵上,直震得桌上茶盞叮當作響,羅扇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從認識白二少爺到現在,他就算再生氣也從來沒有像這般大發雷霆過,這、這是要變身了麼?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你是不是以為有功於白府就可一而再地恃寵而驕?”白二少爺目光冰冷地盯著羅扇,“或是認為與我有過一段死裡逃生的經曆我便不忍將你如何?”

羅扇看著白二少爺如冷玉寒月般的麵孔,慢慢地翹起%e5%94%87角笑了起來:“小婢不敢,爺請息怒。小婢隻是想不通,為何彆的下人攢夠了銀子就可以自行贖身,為何小婢就不行?為何爺對彆的下人公正無私、講理講情,為何對小婢卻是強權相壓不講情麵?小婢做錯了什麼會令爺如此對待小婢?”

白二少爺盯著羅扇,一字一字道:“我要怎樣做,還須向你解釋麼?”

羅扇笑了一聲:“無須,爺是主子,小婢是奴,是小婢糊塗了,不該問的,爺請恕罪。”

白二少爺俊麵更寒,似乎羅扇的態度讓他愈加惱火,盯著她眼裡疏離的笑意,眉頭一皺:“你若不想留在青院,我便成全你。昨日針線房的李嬤嬤來替金院的小廝掃庭說媒,意欲求娶你過門,你若也中意他,我便將你指給他,從此後離了青院,去金院當差罷。或者你若有其他中意之人,我也可成全你。”

羅扇抿了抿嘴%e5%94%87,輕輕笑了笑:“不必彆人了,就掃庭挺好,小婢謝爺恩典。”說著磕了個頭,站起身來,含笑望著白二少爺,“小婢已是無父無母,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不知爺打算幾時讓小婢卷鋪蓋走人?”

白二少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對眸子黑得怕人,羅扇瞥見他握著膝頭的手青筋暴凸,心下不由一顫:是不是把這家夥氣得太狠了?您老可千萬得繃住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明明是你先故意氣人家的……

正當房中這兩人處於爆發和崩塌的邊緣時,忽聽有人在外敲門,是青荇的聲音:“二少爺,二老爺來了。”

白二少爺眸光微閃,沉聲向羅扇道:“你去耳室暫避,不得出聲。”

羅扇應著便往旁邊的耳室走,走了兩步又回頭,低聲向白二少爺道:“爺莫生氣了,小婢知錯了,小婢不想嫁給掃庭,小婢今兒還想做檸檬蒸鱸魚給爺嘗鮮呢。”

白二少爺看著羅扇,半晌帶著些許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昨兒已讓李嬤嬤回絕掃庭他娘了,寧濛鱸魚可以早些做,我今日在青院用晚飯。進去罷,彆作聲。”

羅扇嘿嘿憨笑了兩聲,快步進了耳室,把門從裡頭上了閂。

白二少爺望著那門站了一站,這才%e4%ba%b2自去開了東次間的門將外頭的人迎進來,羅扇輕手輕腳地從門的方向轉過身,驀地見一個高大身影不知何時立在了自己身後,直嚇得小辮兒倒豎臉都青了,幸好及時用手捂住了自個兒的嘴,這才沒有叫出聲來,定睛一看卻見是白大少爺,正將嘴一咧準備說話,羅扇又慌得騰出一隻手去捂在了他的嘴上。

白大少爺感受到了羅同誌渾身散發的神秘氣氛,全身僵住不敢亂動,一對黑溜溜的眼睛眨巴著看她,羅扇伸出手指在%e5%94%87上比了個“噓”的姿勢,用口型道:千萬嫑說話哈。

白大少爺一看就懂,連連點頭,羅扇就把捂著他嘴的手鬆開,見白大少爺也用口型說道:你在玩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