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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吃才會贏 靈犀閣主 4178 字 2個月前

一穿堂。東西兩麵各三間廂房一間耳室,由抄手遊廊串連起來。從正房東耳室旁邊的穿堂穿過去便是後院了,坐北朝南一大排後罩房,一直往西走,過一個月亮門,在正房與後罩房之間的西北角處有一所極小的跨院兒,那就是小廚房的所在了。

那人把羅扇等人領到小廚房門口就走了,裡麵便走出兩個三十來歲的娘子來,一個黃黃瘦瘦,看上去溫吞和善,另一個眉眼靈活,倒是個乾練的角色。乾練的這一個便向新來的幾人笑道:“來了來了!幾位妹妹……和小妹妹們莫要拘謹,從今兒起大夥兒就要同吃同睡同作同息了,來來,先認識認識!我夫家姓黃,你們叫我黃嫂就成!我年紀癡長你們幾歲,因而上頭讓我暫時管理咱們這間小廚房裡的雜事兒,以後大家有什麼問題了直管來找我就是,也請大家對嫂子我多多關照海涵著些!”

眾人連忙笑著應了,黃嫂又拉過那個瘦瘦的娘子,笑道:“看我!一見你們就高興,倒先把自己介紹了,忘記了咱們這小廚房的主廚娘子,真是該死!這一位呢夫家姓楊,大家叫她楊嫂就成,這是咱們的主廚,以後也得大家多多配合她才是!”

楊嫂有些不大好意思,笑著向眾人行了禮,眾人連忙還禮,黃嫂便讓新來的幾人也自我介紹介紹,瘦高個兒的夫家姓劉,年長於她的便管她叫劉娘子,羅扇她們仍以“嫂”呼之;又黑又壯的那一個夫家姓盧,又矮又胖的那一個夫家姓胡,之後就是羅扇、金瓜和小鈕子。

黃嫂看著羅扇這三個小丫頭笑個不住:“這三個小閨女能被挑進來想必也是有本事的,這下子咱們這金院就不會被咱們幾個老婆娘弄得死氣沉沉了!”

羅扇帶領著金瓜和小鈕子一起傻笑。

參觀完了日後的工作室小廚房後,黃嫂便帶著幾人從月亮門裡出來,這第三進院子坐北朝南的這排後罩房是金院所有女仆的起居所,分為上下兩層,上麵那層被負責伺候起居、乾雜活兒的丫頭們占了,黃嫂她們這些廚娘就隻好住在下麵這層,畢竟人家丫鬟的等級是高於廚娘的。

分給廚娘們的房間一共有三間,羅扇挑了最靠西的那一間,帶著金瓜和小鈕子將行李安置了進去,剩下的兩間分彆是黃嫂和楊嫂的,以及新來的另三人的。

新房間仍然是大通鋪,不過這房間可比南三西院的大多了,羅扇三人又還是小孩子,所以睡在這大通鋪上寬敞得很,金瓜當場就在鋪上打了七八個滾兒。小鈕子一頭摔在枕上,四仰八叉地攤在那兒,望著房頂道:“真好,這裡比咱們原來那地兒強多了!——噯,我覺得黃嫂人很好,咱們以後當不會再像在麻子嬸手底下乾活兒時那樣常捱耳光了罷?!”

羅扇正打開靠牆那架新衣櫃往裡瞅,聞言笑道:“在麻子嬸那兒你犯了錯頂多是捱上一巴掌,在這兒你要是犯了錯隻怕就不止是捱一巴掌那麼簡單了。”

小鈕子嚇得坐起身,吐著%e8%88%8c頭道:“小扇兒你就嚇我罷!”

金瓜從床上跳下地,立到屋子當間兒背著手,很是正經地道:“從今日起你我三個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什麼俱什麼,都小心著點才是!”

羅扇笑著點頭:“嗯,一什麼俱什麼,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小鈕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咱們三個已算是相當幸運的了,被分到這專門招待客人的客院來。你想,老爺他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天天都請客人下榻在府上罷?而咱們這小廚房隻管客人的夥食,白天了客人肯定在前廳用飯,隻有晚上想吃夜宵了才會動用咱們的灶,所以基本上咱們平時都是很清閒的,隻要你不亂跑不亂碰,自然不會做錯事。”

小鈕子聞言欣喜非常,同金瓜一個對視,兩人抱在一起又跳又笑:“太好了!真的是很清閒呢!掙得還比原來多,到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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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扇適時潑了杯冷水:“是啊,清閒的時候沒什麼,要是真有客人來了我們就要打點起一百二十分的心思來應對,畢竟是客人,稍有不慎隻怕會罰得比彆處都重,所以啊,還是小心為上。”

小鈕子和金瓜對著一吐%e8%88%8c頭,老老實實地坐回床上,小鈕子便問羅扇:“咱們在這兒真的能掙得比原來多麼?也沒見誰告訴一聲。”

“去問黃嫂啊,她是咱們的頭頭,自然知道這些。”羅扇開始把自己的衣服往衣櫃裡扔。

“我去問!”金瓜迫不及待地跑出門去,半晌回來,皺著眉道,“黃嫂說,咱們新來的每人每月六十個錢,因為小廚房是冬天了臨時設下的,等明年開了春兒不定還設不設,因此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羅扇聳聳肩:“能掙幾個月就掙幾個月,反正平時也清閒,權當既休息又掙錢了。”

金瓜和小鈕子覺得言之有理,很快便又嘻嘻哈哈地興奮起來了。

下午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新衣服,這是專門給新進小廚房的下人的,畢竟大家以前都在外宅混,穿的都是粗布衣衫,在內宅再這麼穿就不大雅觀了,尤其是讓客人看見,隻怕要笑話白府視財如命舍不得花錢呢。

於是羅扇她們終於有了自己的第一件綾子質地的衣衫,雖然比不上緞子的,但也足已令金瓜和小鈕子兩個小丫頭興奮得睡不著覺了。

綾子衫是有客人的時候小廚房的下人們出入院子時穿的,除此之外,每人還得了兩件料子好些的粗布衫,這才是平時乾活穿的衣服,另還有兩雙鞋麵兒、兩塊擦手的巾子。

第二日一早起來,新的生活就正式開始了,因為沒有客人住在府上,所以黃嫂她們隻需做金院裡一乾下人們的飯就可以了,熬個米粥、醃些鹹菜,蒸點餅子,夥食一般,但也好過南三西院數倍去。

吃罷飯收拾收拾灶台,一上午就沒了事乾,幾個嫂子便湊到一處邊做針線邊說笑,羅扇她們不喜歡同這些“大人”東家長西家短地嘮嗑,要麼就在房裡自尋樂子,要麼就到院子裡閒逛。由於前院裡住的都是男丁,所以羅扇這些人平時基本上不往前邊走,隻在正院或是後院裡隨意走走,羅扇每天出來透透風也就回房了,隻金瓜和小鈕子是真正的小孩兒心性,根本就閒不住,滿院子亂竄,還時常偷偷地窺視那些個穿紅著綠的負責伺候客人起居的丫鬟們。

那些丫鬟們年紀也不大,但是已經學會了看人高低,每每瞥見金瓜和小鈕子在那裡偷偷窺探,那臉就幾乎仰到了天上去——呸,小廚房裡成天和煙灰打交道的粗賤丫頭,怎配得我們這些能入得廳堂的人正眼瞧呢!

久而久之金瓜和小鈕子也不去看她們了——因為看不到臉嘛,都仰著呢。

閒了小半個月,羅扇閒不住了。照這麼下去幾時才能逮著個被主子打賞的機會呢?看來還真不能指望著單靠這一途掙錢,於是她決定還是把賣竹藝這一項揀起來,能掙一文是一文,總好過天天這麼無所事事地消磨時間。

由於黃嫂她們都是成了家的人,府中規定每周可以回家住上一晚,但是不能一下子全回去,每次隻許一個人回,大家錯開時間也就是了。黃嫂她們家都是本城的,離白府也不遠,所以來去都很方便,羅扇便央了黃嫂下次回去的時候替她到鷹子家找鷹子爹要些竹片來——幸好她曾問過鷹子家住何處,黃嫂一去便找著了,果然帶了一筐的竹片回來。

於是羅扇每天就有了事乾,天天窩在床上編竹藝,編好的第一個雙屜床櫃就送給了黃嫂,並且好說歹說地硬是把賣竹藝賺的錢分了兩成給她——總不好讓人家每次回家都白白幫著把竹藝拿到鷹子爹那裡去賣呀。

被分到金院的人大概是最幸運的了——當然,也要看各人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了,不甘寂寞的人自然不會覺得這裡好,因為這金院實在是太冷清了,十天半個月的撈不著個彆的院子的人來,每天就是這麼些人晃來晃去,天高皇帝遠,上頭的顧不著這裡,宛然自成一個小天地。^o^思^o^兔^o^網^o^

羅扇十分喜歡這樣的寧靜,如果能一直這麼過下去,她甚至會考慮在這兒多待幾年,畢竟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她一點都不知道,這是在法律落後的古代,危險到處都有,何況她還是個女兒身,能有個安定的容身之所比什麼都重要。

然而日子安逸得久了總會生出變故來,這天中午羅扇正偎在床上編竹藝,就見小鈕子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衝進來,卻不敢大聲,直管一把扯了羅扇往外走:“出事了!你快來!金瓜跟人打起來了!咱們趕快幫忙去!”

“啊?誰?”羅扇嚇了一跳,扔下手中的活計跟著小鈕子跑出了門。

一路直奔東北角院,就見金瓜正同四五個丫頭揪扯在一起,對方雖然人多,架不住金瓜天生力氣大,從小又乾粗活,推這個一把搡那個一下,一時間竟也沒吃了虧。再看對方,個個衣冠不整頭發散亂,還有一個甚至已經被打得哭了。

羅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忙上去勸架,卻被誰向後一甩肘子正撞在了左眼上,眼淚嘩地就下來了,隻好退到外圍,勸了幾聲也沒人搭理,不由起了火,扯起嗓子大吼一聲:“都給老娘hold住了!”

眾人也沒聽清她喊的是什麼,倒是都被她這一嗓子給震住了,齊齊停下手來扭頭看向她,便見羅同誌睜一眼閉一眼以猥瑣貓頭鷹的形象強勢插入道:“究竟為的什麼呢?金瓜,你乾毛同人動手?”

金瓜怒氣衝衝地一指其中一個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的丫頭:“她非說我把她晾在竹竿上的衣服碰掉了!”

“本來就是你碰掉的!”那丫頭也怒道,“我%e4%ba%b2眼看著你從旁邊走過把它碰掉的,你還敢賴賬?!”

“我從旁邊走過去沒錯,那時正巧刮了陣風把你衣服吹掉的,與我毫無乾係!”金瓜提聲吼道。

“嗬!哪兒就有那麼巧的事,你從旁邊走過的時候就正好來陣風?怎麼彆人走過去就沒風呢?”那丫頭冷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天天在暗處偷窺我們衣服的事!要不是我們防範得緊,隻怕早被你們這些下賤蹄子偷走了!我看是你偷取不成就惱羞成怒故意把我的衣服弄掉的罷?!”

“噯噯,多大點兒的事呢!”羅扇笑著拽住又要動手的金瓜,“既然這位姐姐的衣服是在我們經過的時候掉了,咱們也彆管它是怎麼掉的了,我們拿去替姐姐洗乾淨就是了,這麼點的小事,不值當傷了和氣,大家都是一個院子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計較這麼多呢?”

“小扇兒!你——”金瓜瞪著羅扇還欲再說,被羅扇用一隻眼睛瞪了回去:“你趕緊回去洗把臉罷。”說著又給小鈕子打眼色,讓她連推帶拽的把金瓜弄走了。

羅扇這才回過頭來衝著那幾個丫頭笑了笑:“幾位姐姐莫要見怪,我們初來乍到的多少還有點不太習慣,得罪之處還望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