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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兜兜麽 4371 字 2個月前

黑色小%e8%83%b8衣露出來,托著白嫩圓滑的兩團肉,看得人心尖尖都是顫動,胡亂抹上一把,好,好個牛%e4%b9%b3子似的滑膩膩皮子,這幾千塊值了!

未央被他抓得痛了,閉著眼晴悶哼一聲,心裡埋怨阿佑怎麼來的這麼慢,她自己一人,抗不抗得過這鹹濕佬還真是難說。

正思量間,陳大禿子一路%e4%ba%b2%e4%ba%b2摸摸已到了她大%e8%85%bf處,竟張嘴來咬,在未央%e8%85%bf根上留下一道道沾滿腥 臭唾液的牙印。

未央等的不耐,伸手要從枕頭下抽出預先藏好的榔頭,恰時阿佑已踹開門衝進來,手上一把專供打架的西瓜刀,長長刀身三四個小缺口映著那張猙獰麵孔,寒森森瘮人。

“我操,敢動老子女人!活膩了你!”

陳大禿子卻是被嚇得懵了,還趴在未央%e8%85%bf上,張嘴留著哈喇子。待阿佑衝過來一把將他掀下床去,狠踩一通,這才曉得抱頭求饒,爺爺奶奶一頓亂喊,聽著真是歡暢。

未央起身來穿好外套,阿佑才停了手,一把砍刀指著滿臉烏青的陳大禿子說,“今天就他媽一刀捅了你!”

阿佑平日裡街上混著,這好幾年下來,總算混出點名堂,街坊間人人都知他凶悍,一幫子人白日裡橫行,鎮日裡喊打喊殺,一把刀砍砍砍,時時滿身血,麵上還有一道道疤,瞪起眼來閻羅一般。最怕他二十幾歲不要命,說說便要把刀子砍人。

鳳嬌嬸子的話說,小崽子克死了爹又沒娘要,遲早吃槍子。

未央起身來穿好外套,阿佑才停了手,一把砍刀指著滿臉烏青的陳大禿子說,“今天就他媽一刀捅了你!”

誰想這一聲吼,竟將陳大禿子嚇得尿褲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好生窩囊,“阿佑哥饒了我吧,都是未央她媽鳳嬌嬸子鬨出來的,我真不是……”又磕頭來,一下接一下,好生響亮,“我混蛋,我不是人……阿佑哥,我真不知道未央是我嫂子,我要知道了哪還敢……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四十好幾一張臉,竟管阿佑叫哥,真是厲害。

阿佑舞者刀子衝他喊:“彆以為你叫喚兩聲爺爺就會放過你!”

“那是,那是。”陳大禿子如蒙大赦,忙不迭點頭,從褲兜裡掏出一疊錢來,顫顫悠悠雙手奉上,“孝敬,孝敬您和嫂子的。”

哦,是那餘下的三千。未央心底裡了悟,冷笑著搖頭,阿佑便一腳踹下去,錢散了一地,陳大禿子捂著肚子倒下,可憐四十好幾一把老骨頭,家中老爹都沒怎麼教訓,卻讓著小兔崽子踩在腳底。

看著好生可憐,卻隻能抱著肚子哇啦哇啦亂叫,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就這麼多了,我也沒錢啊!”

未央坐在床邊玩著手指頭,不忘給陳大禿子出主意,懶懶說:“你下 身三條%e8%85%bf,選一根留下吧。”

“就砍了你的子孫根!”阿佑舉了刀,說話間就要削下來,嚇得陳大禿子連連告饒,“姑奶奶饒命。”歎一口氣,認命,“這……這……還有……”

於是又將手上金戒指,脖子上金項鏈取了放地上,還從絲襪裡掏出兩百來塊皺巴巴醃菜似的碎零錢。才小心翼翼說,“就……就這麼多了……”

阿佑拿刀比著他,“放%e5%b1%81,就這麼點,打發要飯的是吧!”

陳大禿子又連著磕好幾個響頭,哭著喊著說,“這回真沒有了,打死也沒有了。”

阿佑給他手臂上劃上一刀,放放血來,瞧著玩。

未央適才開口,拉巴著衣領,笑,一根淬毒的針,“算啦,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叔叔一時拿不出錢來,我這做小輩的又怎麼好為難我陳叔叔。不如這樣,咱們立個字據,叔叔打個欠條,白紙黑字寫著,欠了阿佑哥一萬元整,限半個月內還清。”

又起身拿了紙筆來,工工整整寫清楚,才遞到陳大禿子跟前,笑嘻嘻說,“陳叔叔,你瞧我給你出的這主意好不好?”

看他呆呆看著,遲遲不肯簽字,便問:“叔叔不樂意?那就隻好按剛才說的,今天得留下您一條%e8%85%bf。”

“我簽,我簽。”

事情很順利,未央看著欠條微微笑,陳大禿子已經哧溜跑遠了。那禿子是沒膽子報警的,未央是未成年小女生,他若要報警,鐵定將自己貼進去,這點子上,他大約還是掂量得清的。

又將欠條塞給阿佑,“這事就這樣吧。”

阿佑不甘,“就這麼算了?那老婆娘也不教訓了?你就不怕她再賣你一次啊!”

“那又怎樣?”未央晃著兩條細長小%e8%85%bf,無所謂地笑,“我可不想被趕出家門。再說了,鳳嬌這麼早死,我爸我弟誰來管,這爛攤子我可沒興趣收拾。”

算算時日,也快開學了。

這日子,真不錯。

降生

靄靄雲四黑,秋林響空堂。

始從寒瓦中,淅瀝斷人腸。

愁腸方九回,寂寂夜未央。

寂寂夜未央。

一九九一年九月二十三,窗外是被秋雨淋濕的夜,十三歲的程景行先生正讀到張祜先生遺留詩句,濕漉漉的葉片與墨色的窗,一絲絲涼意襲上身來,他合上書,起身去關窗,尚在壯年的程謹言先生睜開眼,默默看著醫院裡空蕩蕩哀號的走道,待走廊儘頭那扇老窗發出綿綿一聲哀戚,方才側過臉去,瞧見兒子程景行無波瀾的一張臉,年輕的,卻又沉穩老練的臉。

點一根煙,灰藍的霧升騰,嫋嫋如煙,一點點不知不覺間彌漫了視線,模糊了世間輪廓。

“讀到哪了?”這樣沒由頭地,程謹言突然問出一句,視線仍停留在手術室外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愁腸方九回,寂寂夜未央。”十二歲的男孩子,聲線細細,一如蒼白麵貌,散發異樣纖細的美感。

程謹言低頭,撣了煙灰,又是一陣秋意涼涼的沉默。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無休無止。

雨未央,夜未央。

漫漫長夜,手術室的指示燈終於熄滅,等待,程景行%e8%83%b8中躁動,莫名,從未有過此種悸動,眼看她懷胎十月,眼看她自釀苦果,有冷笑又有期待,抬頭看,那白褂子男人走出來,於程謹言先生耳邊低語,“程先生,是位千金。”

也不敢說恭喜恭喜,喜得貴子,那醫生方也醞釀許久,這才挑出最謹慎言語,三兩字交待,少說少錯。

程家姑娘十八九產子,夜裡淒淒涼涼,隻得自家人守著,當中軼事定是許許多,不過礙著程先生麵子,誰都不敢傳就是。

聽說是同小白臉混出個野種來,原來男人早有家室,卷了包袱早早走人,誰要拖油瓶?

聽說那男人還是出來賣的牛郎,哎呀呀,程小姐好開放。

鞋底敲著瓷磚,趴趴走遠了,時間點滴流逝,路人來來往往,說個故事便走,不停頓。

頭頂白熾燈陡然間閃爍,程景行終於瞧見那小怪物似的小人兒,一張皺巴巴紅撲撲的臉,花果山猴子一般,醜。

卻又微微笑,不敢伸手去抱,隻能戳一戳小小臉頰,沾染那些許的,少得可憐的所謂新生之快樂。

“寂寂夜未央。”程謹言的聲音沉穩而溫柔,仿佛歐洲大陸上%e5%90%9f遊詩人,娓娓道來,短短一句,沾滿醉人芬芳,“未央。”

“未央……”

孩子被護士抱走,程謹言卻看著被推出來麵色蠟黃的程微瀾說,“可惜,不姓程,也不能姓程。”

叫來秘書,一陣子耳語吩咐,漏夜裡將這小野種送回小白臉那方去,給了錢,打發了再不能出現在戩龍城。

匆匆,匆匆那年。

記憶依然模糊,程景行早已不記得那孩子出生時模樣。

卻又是秋雨綿綿的夜裡,再提到她,原來還叫未央,隻不過姓林,林未央。在臨海小城,十六七小姑娘,念書或是四處遊蕩?

“把她找回來,她是諾諾最後的希望。”程謹言說。┆┆思┆┆兔┆┆網┆┆

程景行點點頭,“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後天出發。”

見程謹言閉目不語,便起身來,“您早些休息。”臨出門,又聽程謹言吩咐,“無論如何,把人帶回來,儘快。”

“我會的,一定。”

雨落,秋意涼。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中不能幸免,你聽鑼鼓喧囂,四下吵鬨,戲才開場,噓,屏息,這男男女女情情愛愛,來來回回總是一個套路,沒意思,好沒意思。

第二日尋個機緣,話說要去汐川考察,手上三四個項目,隨便揀一個聲聲說去那受海風侵蝕的小城鎮裡尋處廠址。這消息小小,卻將汐川這小漁港振奮,副市長興衝衝領人來,賓館前頭列隊歡迎,這樣大陣仗,爭先恐後要把升官發財好機會搶下。

又瞧程景行這樣男人,二十七八年輕又沉穩,一家子黑洗白的商人,堅堅實實台子撐著,再有一副細白好皮囊,眉目疏朗,溫文儒雅,傳說中所謂儒商,大約如此。

一路順風順水,風光無限,便又多許多驕傲,高處看人。

一張油光發亮的麵孔在眼前晃悠,整整一塊倒鉤吊著移動的肥豬肉,膩得人作嘔。還要麵無波瀾微笑應對,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總要給麵子。

領導又說,吃過飯有沒有節目?汐川好玩地方多多,程先生要不要去開心開心?

繼而一桌人攛掇,好好好,程先生彆看汐川小地方,該有的都有,絕對不比大城市差。

他隻得笑笑搖頭,是嗎?

這下男人們都興致衝衝,滿臉紅光,當然啦,汐川的小姑娘夠水靈。

嘗一嘗,嘗一嘗,就像台子上一盤菜,嘗一嘗,味道如何?

吩咐秘書許衝將信息查實,這便跟著說說笑笑往夜場裡去。

夜場名字普通貼切——“歡樂年華”,直白得讓人喜歡。

汐川夜裡熱鬨繁華,這歡樂之地,外頭已三三兩兩站一群傻仔,佝僂著背脊,推推搡搡打打鬨鬨,聽說大人物來,清了場子等著,真見著了卻要擺出一副“原來不過如此”之麵貌,還是聽大哥話,把著場子,露出些威武氣,總算是出來混的,要有氣勢。

經理迎過來,笑,一句一句告罪說,小地方簡陋。

八九點台上開嗓子唱歌,周圍一溜坐著清純學生妹,原來他看起來好這一口,不過那女人妝太厚了些,一張塗滿油彩的麵具,隻見模糊一團,人人都長同一張臉,教人看不清輪廓。

歌舞升平,粗糙的快樂滿屋頂叫囂。

台上迷蒙燈光,斑駁顏色中,遠遠窺見一襲嫋娜,涼涼秋意中一身紅綢小裙,飄飄搖搖無根的花,軟綿綿聲線唱著首老歌,旋律悠緩,婉轉時光。

“任時光匆匆離去,我隻在乎你……”

小城市裡中年人愛懷舊,唱來唱去幾首老歌,而如今歌聲悠悠,如泣如訴,嫋嫋餘煙繞。

如口中吐出的淡淡眼圈,絲絲扣扣,彌散無蹤。

這煙霧是一層紗,遠遠相望,半明半昧,半遮半掩,欲語還羞,欲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