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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56 字 2個月前

份,注定身邊的女人多如雲霞,於是他身邊的女人們拉幫結夥實,屬正常現象。按陳三奶奶的想法,若是明玉與崔吉吉提前聯絡好了感情,將來就是彼此的助力和依仗 何樂而不為?

明菲不好告訴她蔡家人的打算,認認真真地應下,表示第二天一早就讓人去打聽,然後再給京中寫信 陳三奶奶方放心離去。

陳三奶奶一走,明菲便命人火速將孫明傑請來、把坊間流傳的話說給他聽:“聽說宮裡派了四個嬤嬤去了崔家,外麵都傳五皇子正妃便是崔家大小姐。先前京中可有此類傳聞?”

孫明傑皺著眉頭道:“小人從京裡出來到現在巳有二十多天,隻知道之前的,最新進展卻是不知道。”隨即卻又一笑:“那一年老爺進京述職 途中遇到崔大小姐 她不過六七歲 如今已然快過四年 虛著算,也就是十一歲,也太小了吧?”

十一歲是小,但並不影響先大婚 後圓房,又或者先下聘 然後適齡而娶。若是崔吉吉果然做了五皇子妃、那以後蔡國棟和蔡光庭等人就算是不用完全相信宋道士的批命,也該小心注意著才是 明玉這件事更要小心再小心才好。

第二日一早 薛明貴便%e4%ba%b2自去了撫鳴打聽消息,明菲按著先前和周清約好的,早早就去了天慶觀。她去得早,原本想著宋道士約莫還未起身,誰知才到天慶觀門口,無涯便迎上來道:“龔大奶奶,觀主在後殿等候。”

明菲奇道:“怎地今日這麼早就起了身?”

無涯低聲道:“不知。天色蒙蒙亮就起了身 叫廚下送了水去沐浴,換了您新做的道袍和道鞋,頭上還用了玉簪,早飯也未吃 就到了後殿打坐,也不要人在跟前伺候、隻吩咐您來了就請您過去。”

無涯頓了頓,左右望了望,極其小聲地道:“我看著他老人家紅光滿麵的,不會是那個啥吧?”

話音未落,頭上就挨了花婆子狠狠一個爆栗子:“小兔崽子,儘瞎說。”

無涯捂著額頭哭喪著臉道:“如今清虛真人已然還俗,這賴造天慶觀就靠著老真人獨自撐著,大家夥都在怕……”

明菲見他說得可憐 便安慰他道:“怕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天慶觀香火這麼旺,總之餓不死人就是了。”

無涯抬眼望天:“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便該跟著清虛真人去賣藥。”

果然不愧是宋道士和清虛教出來的人,明菲好笑道:“快去幫我在外麵候著 若是兩位姓錢的夫人來了 你就讓人進來通傳,再把她們領進來。”

無涯涎著臉,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丹霞翻了個白眼,塞了個銀角子給他,他方歡喜地去了。

“這都是些什麼道士?”花婆子直搖頭歎息。

天慶觀後殿的門並不經常打開,裡麵顯得有些陰暗 還有股子晦澀的氣味,宋道士閉著眼睛,手持拂塵,端端正正地盤膝坐在蒲團上,聽到腳步聲也不睜眼,隻道:“其他人都去外麵吧。”

花婆子等人見他肅穆莊嚴,不敢多話,俱都退到殿外候著。

明菲上前,先對著三清塑像行了禮上了香 方到宋道士麵前的蒲團上坐下:“老道長。”

宋道士突然睜眼望著她詭異地一笑:“是不是想求我?我看你這幾日見了我總是吞吞吐吐的,想好沒有?”

明菲早就習慣了他神神叼叼的樣子,索性起身跪伏在他麵前行了大禮,方道““當年,崔憫曾請老道長為女扯命,我曾記得、老道長說,崔吉吉貴不可言。”

宋道士道:“是有這回事。你要求我的事和這個有關嗎?難道是你們家也有人想貴不可言?那個老道士可做不到。若是其他小事,看在你的麵子上,趁著我還沒死,可以稍微一試。”

明菲聽他這樣一說,先前的顧慮反而俱都煙治雲散了,笑道:“老道長,恰恰相反,我們家人福薄 怕因此折壽。故而,家父命人給您帶了幾箱子好東西來。我怕您嫌銅臭,不敢拿來。”

宋道士捋了捋胡子:“我記得你家還有一個六小姐。你那爹,不想攀龍附風是假 怕攪進渾水裡丟了榮華富貴才是真,他這次果然是被嚇怕了。不過膽子小一些總比膽子太大的好。”

明菲道:“他做的這事兒膽子可也不小。”

宋道士眯眼笑道:“老道士有好藥,保證叫他們無跡可尋,你就放心吧。隻是你們要想好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服藥以後狀態極其凶險,大問題不會有,但苦頭是一定要吃的,若是禦醫們治不好 你們還得讓我們家華皖去治,替他宣揚一下聲名才行。至於你爹給的那些東西,你趕緊地給我拿來 這藥可不能白給。我這也是在積德,今生做不了仙 來世一定要成仙。”

明菲突發奇想:“那五皇子您在京中時見過的吧?是不是……?”

宋道士一甩拂塵:“問多了。丫頭呀,哪能什麼好事都占全了?有耐心吧。”

明菲羞愧不已:“我記住了。”

丹霞在外輕聲道:“奶奶,錢夫人來了。”

明菲忙起身道:“就是那天我和您說的那個,我這就去把人領進來。您要在這裡見她們麼?”

宋道士點點頭:“我這身打扮專為了等她們,是不是很仙風道骨?”

明菲上下打量子他一通,笑道:“很仙風道骨。”走至殿門口,忽聽宋道士喊了她一聲:“丫頭!”

明菲回頭:“您還有什麼吩咐?”

宋道士目光炯炯地望著她,半晌方才一笑:“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你送來的那些菜和糕點 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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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逝

不知為何,明菲聽到宋道士這一句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心裡沒有歡喜,反而隱隱有一絲悲哀。聯想到先前無涯說的話,她打了個寒顫,站在門口住裡望去,隻見宋道士精神抖擻的,滿臉的壞笑,便晃了晃頭,將那種古怪的感覺給趕走。

也不知宋道士最後和錢夫人、周清說了些什麼,錢夫人和周清離去時都笑眯眯的,連聲稱謝,心情顯得非常愉快。錢夫人格外大方,出手就給天慶觀添了一百兩銀子的香油錢,對待周清更是嗬護備至。

明菲奇怪得很,便問宋道士:“您和她們說了什麼?她這胎是男孩?”難不成宋道士其實生了一雙透視眼?

宋道士笑得賊兮兮的:“我哪有那個本事?我不過告訴她,她命中兒女雙全,女兒旺家,兒子有出息,讓她不要急,耐心等待,好好教養就是了。”

明菲笑道:“您等於什麼都沒說,但聽著就是好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道士笑了笑,低聲道:“其實我這一生 就沒說過幾句真話。難得說句真話,人家還當假話。可見,世人是喜歡聽假話的。”說完起身撫了撫袍袖:“我累啦,你拿了藥就回去吧。”

這一夜,明菲睡得極不安穩。半夜裡被驚雷吵醒,隻聽到外麵風雨之聲大作,輕聲哄著被嚇得大哭的舒眉,明菲想念龔遠和想得發瘋。輾轉反側到天色微明,她方有了些困意。

才把眼合上不久,朦朦朧朧間就聽到花婆子在門外壓低聲音道:“奶奶,您醒了麼?老真人昨兒夜裡沒了。”

明菲一個激靈,猛地翻身坐起。慌慌張張地起身,慌慌張張地找素服,花婆子領著錦雲、錦慧她們進來,默不作聲地幫著她梳頭,換衣,裝扮。待到一切都料理完畢,明菲怔怔地看著鏡子裡昏黃的人影,聽著花婆子描述當時的情形,忍不住失聲痛哭。

昨晚宋道士睡得很早,其間華皖曾去看過,見一切安好,便自去睡了。待到五更時分,道童按著往常的習慣進去伺候,這才發現人不見了,接著就在事先備下的棺材裡發現了他。因他穿戴得整整齊齊,麵容也似酣睡一般 還以為他又是開玩笑,伸手一摸,才發現早就沒了氣息。

按著他留下的書信遺言,他這個一輩子給人看相,算命,看風水,看吉日的人,偏生下葬之時不許者吉日吉時,而是要求儘快入土,不許停放,隨他下葬的,不過明菲%e4%ba%b2手做的一襲青布道袍,一雙青布鞋,唯有一根值錢點的玉簪,還是當年入京,華皖給他買的。當年在京中給太後治病,所得的禦賜之物,全都被他收拾整齊,供奉在了條案上。

宋道士已死,他唯一的徒弟清虛也還了俗,敕造的天慶觀不可能無主,成知府很快就上表給朝廷,申請另外派一個有道之人來主持觀務。

但是守真子隻有一個,隨著他的離世,天慶觀和裡麵那棵高價橘樹慢慢地沒落了,再沒有人心甘情願,隨隨便便就掏出幾兩銀子去買一個橘子。

而華皖,在宋道士的頭七之後就搬出了天慶觀,住到了自己的藥鋪裡 ,從此閉口不談道,徹底結束了與道家的聯係。蕭慈的父%e4%ba%b2%e4%ba%b2自來了一趟水城府,與他暢談一夜後,讓他與蕭慈百日在之內成%e4%ba%b2,不要他入贅,也不勉強他按著蕭家的意思去做事,可以獨立自主,但生下的第一個兒子必須姓蕭。

卻說薛明貴去撫鳴守了整整七天,方把具體的消息打聽回來。宮中果真派了四個嬤嬤去了崔家,隨行的還有賞賜若乾,崔家人行事更加低調,就是從前愛參加宴會,愛出風頭的袁枚兒也減少了社交活動,崔吉吉更是見都見不著。坊間關於她便是五皇子妃的言論一日更甚一日,崔家人對此保持沉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管如何,崔吉吉進宮看來都是鐵定了的。明菲算了算時間,孫明傑拿了藥上京,此刻應該己到半途,而自己,也該收拾準備一下,最遲要在九月中旬出發,趕去京中送明佩出嫁。

這一日傍晚,明菲緊趕慢趕,總算將給龔遠和做好的冬衣和家中做的風鵝、熏肉、熏%e9%b8%a1等物俱都收拾妥當,把信寫好後 吩咐花婆子:“媽媽稍後去同薛總管說 安排一個妥當的人,將這些東西送到青縣去,明日就啟程。”

花婆子隻笑不語,自己不去,也不叫人去,明菲奇怪地道:“媽媽可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卻見一屋子的人都隻望著她笑。

明菲莫名其妙,因見舒眉不在屋裡,便道:“舒眉呢?現在早晚涼了,莫要總依著她的性子,總在院子裡呆著,去把她抱進來。”

花婆子方笑道 :“是。”還未出門,門外就傳來舒眉尖叫的聲音,明菲嚇得冷汗直冒,起身往外跑,一迭聲地道:“怎麼了?誰抱著呢。”

門簾掀起 一入眼的,是抱著舒眉正往上拋的龔遠和。他見明菲出來,便放下舒眉,含笑望著明菲。舒眉正自興奮得手舞足蹈間,見他突然停下,不滿地去抓他的耳朵,龔遠和抓住她的小胖手,放到嘴裡一咬,舒眉眉頭一皺,乾嚎起來,使勁推他,不要他抱,委屈地朝明菲伸出手……

卻隻見她的母%e4%ba%b2靠門框上,歪著頭,滿臉的傻笑,眼裡隻有她身後這個又黑又瘦,滿身汗味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