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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27 字 2個月前

簪的年齡也不算小了。

走到半途,忽聽院子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有人大聲的哭喊了幾聲後很快就平靜下來。明菲在路上站了片刻,見不再有動靜,也就拉著明玉去了陳氏的屋子。正和陳氏說著金簪和嬌桃的事,胡氏身邊一個婆子來了,站在簾下行禮道:“夫人,三少夫人身體不適……”

陳氏趕緊示意玉盤打起簾子:“進來說話。”

那婆子進去,低著頭道:“昨日夜裡三少夫人吹了諒風,今早起床就覺得頭痛身上沉重……”

陳氏忙道:“餘媽媽,你拿對牌去請唐大夫來。”又衝著三姨娘和四姨娘、明菲姐妹三人道:“走,咱們看看她去。”

那婆子趕緊說了一堆感謝的好話,忙忙地打前站通知胡氏去了。

明菲還是第一次到蔡光儀的院手裡,隻見和待繡院同樣的結構,正中三間正房,兩邊各一溜三間廂房,靠近轉角的地方有間耳房。牆壁粉白,門窗泛著漆光,院子裡鋪著整整齊齊的青石板,雪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廊下一沿擺著幾大盆開得正好的紅梅,暗香浮動,再配上上還未撕去的紅色喜聯和門前掛著的大紅燈籠,看上去倒也清爽得宜。

門口站著兩個穿杏色小灰鼠皮襖子,係寶藍棉裙,眉請目秀的丫鬟,看見陳氏等人過來,齊齊福了下去問安,打起簾手請眾人入內。

胡氏頭上紮著一塊白色的綢巾,由兩個婆子扶著,穿著半舊的家常銀紅緞麵錦襖子,顫巍巍地迎到門口,看見陳氏就紅了眼睛:“夫人。”

陳氏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住床上拉,嗔怪道: “這是怎麼搞的,既然少夫人身體不好,就該在床上躺著休息,你們也不知道勸著點。

一個婆子陪笑道:“少夫人聽說夫人帶著姨娘和小姐們過來探病,什麼也不顧了。”

陳氏%e4%ba%b2熱地道:“你這傻孩子……”絮絮叨叨地和胡氏說起話來,噓寒問暖的。

明菲趁機參觀了一下周圍的壞境,家具自不必說,都是款式時興的好木料家具,漆上得極厚,油光鑒人。服侍的人也穿得不錯,卻看不見原來跟在蔡光儀身邊服侍的翠兒等人。

明珮輕輕拉了拉明菲的衣角,示意她看擺放在窗邊的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風式鏡台。鏡台精致的寶珠紋裝飾上的漆掉了一大塊,露出白慘慘的木料來,看著很刺眼心

見明菲等人都看那鏡台,先前打簾子的一個丫鬟不動聲色地移到鏡台前將那處傷痕給遮住了。明珮朝明菲擠了擠眼睛,示意她肯定出什麼事了。

陳氏已經問眾人:“好不好的怎會突然著了諒?三公子呢?他到哪裡去了?媳婦兒病了怎麼也不見他在身邊?”

胡氏委委屈屈地道“夫君他一早有事出門去了。”卻不答她為什麼會著涼。

胡氏身邊一個婆子帶了幾分氣憤,低聲道:“本來是不會著涼的,是昨兒夜裡……”

胡氏趕緊截斷她的話頭:“是昨兒夜裡兒媳起身時不小心著了涼。”

陳氏便知其中必有故事,怒道:“下人是乾什麼的?昨夜是誰當值?”

胡氏忙拉著她的手:“夫人……”

陳氏不由分說,“好孩子,你來了我們蔡家,就是我們蔡家的人,我一定疼你護著你。你身邊的人自小服侍慣了你,肯定不是她們的錯,必然是我們這邊的人沒做好。我記得這屋子裡當初是翠兒管事吧?她去了哪裡?去

把她給我叫來!”

胡氏的臉色煞白,合了淚,半是感激半是為難:“夫人,她身體不舒服,這事和她沒關係。”

餘婆子拉拉陳氏的袖子,衝明菲姐妹幾人呶呶嘴,陳氏便道:“罷了,天氣不好,咱們這麼多人井在你三嫂的屋子裡,氣悶得緊,你們三個回去吧。”

明菲等人上前問候了胡氏幾句告辭而去。

明珮拉著明菲低聲道:“三姐姐聽見今平那幾聲哭喊了沒有?”見明菲但笑不語:便道:“我可是早早就聽見了,嘖,叫的那個大聲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人了呢。”

明菲低聲罵了她一句:“年尾了,叫你亂說!當心被人聽見。”

明玉道:“五姐姐可是知道什麼?快說!”

明珮笑道:“我知道什麼?不過是翠兒和三嫂身邊的一個丫鬟起了點糾紛,打上一架罷了,也不知怎地,竟然是在三嫂的屋裡打,沒看見那妝台子都砸壞了麼?”

花婆子道:“小姐們,這外頭雪大風冷,趕緊回房吧。”眾人這才散了。明菲才回了侍繡院沒多大會兒,便有人去告知她,翠兒被關起來了。

原來蔡光儀雖在新婚期間,在胡氏房裡呆的時間卻不長,特彆是最近兩天,都是躲在翠兒房裡的。胡氏手下的人看不慣,便借故收給翠兒,結果蔡光儀發了狠,拿起凳子砸了胡氏的妝台,雖有人拉著,卻也有了損傷。胡氏氣不過,索性裝起了病,蔡光儀也不管,撒手就走了。

鎊晚時分,蔡光儀才被找回來,喝得醉醺醺的,陳氏嫌惡地讓人把他拉回去躺著,讓人吩咐他酒醒過來趕緊到上房來領訓。

蔡光儀酒醒過來,蔫巴巴地去見陳氏,陳氏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句句都是大道理,砸得他抬不起頭來。陳氏罵夠了方放緩了聲氣道:“不是我說你,你做得也太過了些。不過就是小小一個通房丫頭,也值得你和新進門的正頭娘子鬨騰?這才幾天?你就把人晾到一旁,不給人家體麵,也不怕寒了人的心!如今你媳婦兒倒是沒說什麼,她身邊的媽媽卻是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要回胡家去請胡老爺子來做主。你自己看著辦吧,該安撫該賠禮的趕緊去,彆鬨出去讓人家笑話!你將來還要在這世上行走立命,為了這種事被人笑話可是得不償失!”

蔡光儀有苦說不出,咬著身關應了。陳氏又盯緊了他,關心地道:“光儀,我瞅著你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莫不是病了?還是趕緊請大夫來看看吧?”

蔡光儀飛速抬起頭來,眼神毒毒地看了陳氏一眼,好半天才道:“不必了。兒子很好。”

陳氏被他那眼神看得發毛,等他走了絞著帕子道:“這條毒蛇,都成了這個樣子,老婆的房裡都不敢去了,還對著我那種表情。”想了想,咬著身道:“他早死早超生,沒得禍害彆人的閨女!”

也不知蔡光儀回去後同胡氏怎麼說的,安生了些日子後,卻又鬨了起來,這回鬨騰的人卻是胡氏,她的脾氣日漸暴躁,三五不時地總要打罵一回人,通常被拿來出氣的那個人就是翠兒。陳氏裝聾作啞,根本不管,實在逼得急了的時候,又假模假樣地安撫一回。

蔡光儀來個眼不見為淨,往外跑了幾回,日日喝得酩酊大醉,胡氏鬨到陳氏麵前,陳氏少不得讓人拘著蔡光儀,不許他出門。兩人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e9%b8%a1飛拘跳的,好不熱鬨。

明姿可憐蔡光儀,隻當胡氏是被陳氏給挑拔了,尋了機會去看胡氏,說了許多好話壞話,被胡氏給笑著趕了出去。某日,胡氏更是鬨到陳氏麵前,直截了當地讓陳氏請大夫來給蔡光儀看病。意思說的是,將來她生不出孩子,蔡家莫把這個屎盆子扣到她頭上去。若是不看,莫怪她要回娘家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樣彪悍的女子……

陳氏啼笑皆非,也不管蔡光儀願意不願意,當真請唐大夫來給他看病。結果大夫回答,原本不是什麼大病,以前是好的,不過就是中途被驚嚇了,若是有耐心慢慢調養總是會好的,可是太過心急,又沒找著好大夫,誤用了虎狼之藥,所以才奈出現這種情況。開了張方子,讓慢使吃著看,好了也就好了……

蔡光儀終於被證實那方麵確實出了毛病,羞傀得整日裡關在屋中,連門前不敢出了。胡氏每日隻顧著熬藥給他吃,也管不上其他事。陳氏難得清閒,在過年之前把嬌桃配了個莊頭的大兒子,金簪卻留著,隻等將來明菲過去後,再讓金簪嫁個龔家能乾管事之類的,多個幫手。

第125章 前奏

且不論胡氏和蔡光儀怎樣鬨騰,明菲這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是趁著還在家的這些有限的日子裡把明玉的事情安排好。

她到底不能總將明玉一直護在身後,她這裡出了門,蔡光庭不在家,明玉就隻能獨自麵對這個複雜的家庭。

多虧明玉和陳氏關係一直處得不錯,隻要陳氏將她帶去登州,就沒人能把她怎樣。饒是如此,明菲還是把明玉和周媽媽叫了來,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一一交代了個遍。陳氏很能理解明菲的心情,笑著做了保證,說一定會將明玉帶在身邊,好好照顧。

轉眼開了春,到了四月裡,明菲婚前第五天晚上,蔡光庭竟然帶著涵容風塵仆個卜地趕了回來,還給明菲帶了兩大箱子京城裡最流行的衣服。到的時候已經入夜,明菲姐妹二人已經睡下,陳氏還在對賬,聽說二人回來了,趕緊叫人迎進門去,笑道:“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什麼準備都沒有。”忙著叫人收給屋子,又叫廚房生火做飯。

“開始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假,所以不敢寫信。請著假了,又日夜兼程,想來信也不會比我們走得快,因此就沒打招呼了。”蔡光庭不顧手裡的茶燙,忙忙地灌了一大杯下去,愜意地道,“還是家裡舒服啊,多虧趕上了,我帶來的衣物後日送嫁妝的時候正好一並送過去。”

陳氏見他對明菲這樣好,不是不羨慕,隻希望將來他也能對蔡光華這般好,便笑道:“正好的,明日你們幫我看看,我給明菲準備的這些嫁妝怎樣,趁著還有點功夫,若是差了什麼也好補上。”

第二日一大早就%e4%ba%b2自領了蔡光庭和涵容一道拿著單子去看明菲的嫁妝:“六十四抬,雖然比不上那些一百多抬的,但也是全副嫁妝。我想著,隻要裡子足就夠了,不用太誇張,畢竟你爹爹和你都做著官,還是不要太刺眼的好。”邊說邊把首飾,衣料,地契等重要的東西翻給二人看。

蔡光庭點頭認同:“母%e4%ba%b2辛苦了。”

涵容跟在後麵不動聲色的查看,確認果然都是好東西,首飾盒裡的首飾都是足金足銀,好玉好珠子,衣料箱子塞得滿滿當當的,手都插不下去。至於古董宇畫類並不多,但也是精品,並不是敷衍了事。

床、鏡台、桌子、櫃子、箱子等重要的家具清一色用紅木、再看繡品,最吸引她眼球的當屬一床百子千孫的被麵,大紅緞子上繡了百餘個形態各並的嬰幼兒,繡工非常精致,不是市麵上隨便就可以買到的那種應景之物。

陳氏見涵容仔細查看那抉被麵,笑道:“我沒什麼好東西給她,這塊被麵是三年前就請人開始繡的,圖個吉利。明玉也有。”

涵容誠懇地道:“光庭一直和兒熄說母%e4%ba%b2對他們兄妹如同%e4%ba%b2生骨肉一般的好,如今兒媳是見識到了。”這六十四抬嫁妝,的確是裡子很足,看得出陳氏真的花了很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