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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28 字 2個月前

得挑的。所以她高高興興的應承了下來,還感謝父%e4%ba%b2和嫡母給她選了一門好%e4%ba%b2事,當著其他的人,她也是笑得燦爛滿足。可背地裡,她是真的難過,長得不好不是她的錯,生出庶女也不是她的錯,她已經那樣努力了,但還是得不到想要的。

不得不認命。可來了後,她才發現蔡家的情況比她想象的複雜多了。先不說蔡國棟好色多妾,寵妾二姨娘出身良好,恃寵而驕,經營多年,樹大根深;就說小的這輩,就挺複雜的。

嫡長子蔡光庭實歲十三,虛歲十四,年紀雖不大,但基本已經定型,讀書讀得好,為人也機敏,心思猜不透;他下麵那兩個二姨娘生的,沒比他小了多少的庶子也是厲害的。就算自己運氣好,明年就生個兒子出來,短時間內仍然捉襟見肘,試想,一個小奶娃怎麼同即將成年的少爺們比?情況實在堪憂。

幸好蔡光庭貌似很重手足%e4%ba%b2情,很疼愛明菲和張氏誕下的另一個女兒六小姐明玉。但願能借這個機會,拉攏一下他們這邊的勢力。隻要原配所出的這幾個子女和她統一戰線,她麵對二姨娘時勝算會更大。結成同盟並不難,難的是能合作愉快。

自己不能在夫家站住腳,娘家的勢力越大越讓人笑話。陳氏生來就是不服輸的人,她默默的想,總有一日,她要叫蔡國棟知道,她遠遠比那些狐媚的女人更有用;也要叫那些瞧不起她容貌的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金玉。

門外傳來少年溫和有禮的聲音,守在外麵的大丫頭銀瓶掀起簾子笑道:“夫人,大公子和六小姐給您請安來了。”

陳氏知道蔡大公子是來打聽明菲情況的,樂得做人情,便換了一張笑臉,溫和的道:“還不快請大公子和六小姐進來!”

門簾打起,穿一身銀藍團花滾白狐皮盤領窄袖袍,腳蹬青色高筒氈靴,臉上還帶著稚氣,行事動作卻已經很沉穩大方的蔡大公子蔡光庭牽著一個穿著銀紅錦襖,五六歲左右,眼睛像黑葡萄一般,粉臉紅%e5%94%87的小女孩走進來。

二人規規矩矩地給陳氏行禮問好,陳氏笑著讓銀瓶給蔡光庭搬凳子,自己將小女孩拉到懷裡,摸了摸小女孩的臉,問道:“明玉今日午覺睡得好麼?冷不冷?”

明玉並不排斥她的%e4%ba%b2熱,拉著她的袖子道:“母%e4%ba%b2身上的香很好聞。”

蔡光庭沉下臉:“母%e4%ba%b2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明玉很怕對她要求嚴格的哥哥,忙忙的認錯,回答了陳氏的話,規規矩矩地在小凳子上坐了,看著哥哥,不敢多說。

對這兄妹二人的互動,陳氏也不多言,隻把話題轉到正路上來:“餘媽媽剛從吳家村回來,正和我說明菲的情況。正好你們來啦,便一道聽聽吧。”

待餘婆子說完,陳氏命人將還不懂事的明玉抱下去,彈了彈袖口,沉穩的道:“要是老爺同意,你二姐姐出嫁的時候,便讓她回來住些日子。其他的,徐徐圖之。”她這話說得頗有技巧,人情是她先做了的,若是出現什麼意外,可都是蔡老爺的錯。

蔡光庭不知聽出來沒有,總之他很感激的起身對著陳氏行大禮:“兒子替三妹謝過母%e4%ba%b2的大恩大德。”

陳氏淡淡一笑:“咱們是一家人,明菲也是我的女兒,這是我應該做的,不要這麼客氣。”她意味深長的說:“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是次次都如此,豈不是要累死?”

蔡光庭看著陳氏恬淡的笑容,突然覺得,她似乎也沒那麼難看,況且,繼母難看些,不受寵,對他兄妹幾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第十四章 波瀾(一)

更新時間2010-10-23 0:10:59 字數:

吳家院子裡,氣氛很詭異。

明菲仍然占著豔兒的房間,嬌桃仍然熬藥繡花,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明菲的生活起居,閒暇時把蔡家的大事小事講給明菲聽,教一些規矩禮儀和保養皮膚的法子,想把明菲手上那難看粗糙的痕跡磨滅掉,儘力讓她和府中的諸位小姐們拉進距離。

餘婆子和嬌杏留下的餘威尚在,吳家諸人對主仆二人幾乎有求必應,但平日裡,除了那廚娘會主動和二人說話外,其他人基本都不怎麼理睬這新鮮出爐的主仆二人。

相安無事些日子後,臘月十二,汪氏終於收到二姨娘的回信。來人讓她暫時先忍忍,耐心等待,又塞給她二十兩銀子和兩匹綢布做了封口費和過年錢,還給了即將出嫁的豔兒一對銀釧做添妝。

發了一筆小財,吳家上下喜出望外。汪氏便尋思著,二姨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方,想來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受寵,新夫人隻是占著娘家的勢力和剛過門的新鮮勁才厲害了幾日,以後肯定長不了。

一個克父克母,不受待見的繼女而已,誰會上多大的心?新夫人此時幫明菲,大概是剛進門想拉攏人心,博得賢名,又或者是想借明菲這件事,把二姨娘拉下馬才會多事。

否則明明都鬨騰成這個樣子了,蔡家怎地也不給明菲另外安排一個去處?可見明菲隻不過是一個有用便拾起,無用便拋棄的人罷了。她這樣的人,將來頂齊天,也不過是嫁個小門小戶,會有多大的出息?

想來過些日子新夫人一旦被後院裡的事情牽絆住,便無心再為明菲出頭,說不定還會認為是因為明菲才導致自家倒黴的。到那時,人見人嫌的明菲還不是任由自家搓圓揉扁?

這樣一想,從那天開始,汪氏便和豔兒在院子裡指桑罵槐,敲鑼震鼓,隻想把心中悶著的那股惡氣發作出來。她前些日子,實在是被餘婆子等人逼得要發瘋了。想從前,她讓明菲往東,明菲就不敢往西,讓明菲跑,明菲就不敢走,現在明菲竟然有了人服侍,還敢讓她跪了哭求,真是不可饒恕。

麵對這種情況,嬌桃先前還怕明菲難過,欲寬她的心,卻見明菲無動於衷,一臉的漠然。雖然覺得奇怪,還是道:“三小姐不要和她們計較,有朝一日,您總得回去的。大公子說了,斷不會讓自己的胞妹流落在外,吃苦受氣,等到那天,你想怎麼出氣都行。”

明菲淡淡地道:“我早就習慣了。這和從前相比,算得什麼?罵不過是風吹過一般,吹過就算了,總歸她們不敢把我們攆出去,也不敢餓著我們就是了。”她表麵上風輕雲淡,心裡卻很焦急,也不知餘婆子回去後,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看汪氏的態度,似乎是不太妙的樣子。

請宋道士和清虛幫忙作假那件事,她任何人都沒告訴,就連蔡大公子也是不知道的。因為她下意識地認為,古人信命,蔡大公子就算看在手足之情上照拂她,心疼她,但若是他心中也認定她是命不好、會給家裡帶來厄運的人,同樣也會對她心存芥蒂。若再知道她作了假,定然會討厭極了她。

明菲最怕的就是陳氏會讓餘婆子去另外尋人算命、求簽,弄出個截然不同的結果來。可這個,卻是以她目前的能力所無法控製,無法改變的。她隻能寄希望在宋道士那句“她是被人強行改命,所以才會早產”的話上做文章了。想了很久,又寫了個條子讓灰灰送去給宋道士。她心存僥幸的想,這同門中人,說不定都有瓜葛的,撞一撞運氣罷。

便條送出去後,宋道士沒回話,明菲無奈,隻得坐著等。聽說蔡家二小姐明雅開春後就要出嫁,若是家中到那時還沒動靜,不肯再派人來照拂她,或是讓她回去玩一玩什麼的,那便說明,她敗了,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難過。

明菲患得患失地想了許久,突然想到,最壞的結果,就是回到從前的光景——蔡家不管她,吳家要和二姨娘害她。實在過不下去了,便逃唄。於是她又氣定神閒起來。

冬天裡的天氣變化莫測,前一刻還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後一刻便刮起了北風,陰雲密布,高粱米大小的雪粒子唰唰唰地砸下來。明菲的屋子裡越發陰冷,炭盆早就熄了,呼出的氣息在被子上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潮濕冰冷,五分的寒意都變作了七分。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嬌桃手凍僵了,不能做針線活,便起身瞅了瞅天色,道:“變天了,炭也用完了,奴婢去要點炭來。”

“她不知要說多少難聽話。”明菲往床裡麵擠了擠:“要不,先上來我們捂捂,明日再說?”其實她還有另外一個法子,就是托人去買炭,那便不會再受汪氏的氣,但她想,一來,自己還欠清虛五十兩銀子的辛苦費和封口費;二來,吳家收了蔡家的銀兩,本來就該供她用度,她若是開了這個頭,以後更不好開口了。

卻聽嬌桃正色道:“遲早都是要挨這幾句罵的,平日裡也就算了,但你還在養傷,不能凍著。我們退一步,她便要進一步,讓不得。”言罷便自行去尋汪氏。

明菲先前隻怕嬌桃不是真心肯幫自己,因此也不好讓她去挨汪氏的罵。既然嬌桃願意主動替自己出頭,明菲也不攔她,探手將針線籮拿過來看,那個石榴紅的肚兜已經快要收尾,每一針每一線都是極認真的。嬌桃的手藝真的是很好,人也不錯,可惜不是她的人。還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全心全意托靠的人啊。

卻說嬌桃去了正屋找汪氏,汪氏一家子正圍著一盆燃得通紅的炭火烤板栗,燒紅薯吃。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家長裡短,其樂融融。豔兒還拉著汪氏的手,撒嬌要做新衣裳。

汪氏道:“你二十三就要出嫁,單四季衣裳就各做了四身,你去問問,周圍哪戶人家陪嫁女兒有你的衣裳多?還想做?給你弟弟和妹妹留一點。”

豔兒撅著嘴,揉著脖子上一條嬌杏抓的血痕直哼哼:“娘啊,這都十二了,你看我這個傷口,總也好不了。到時我怎麼辦?”

汪氏使勁戳了她的額頭一下:“誰讓你把那臭丫頭的藥罐打壞的?你知道廚房裡損失了多少鍋碗家私?老娘又賠了多少藥錢?都是你惹的禍!還害得老娘丟臉,去求那個掃把星!”

豔兒道:“難道要我忍著氣給那狐狸精欺負啊?”卻見芳兒站起身來,看著門口道:“嬌桃姐姐,你有事?”

嬌桃斂襟一福,笑道:“吳家老爺好,奶奶好,大公子好,兩位小姐好,奴婢是來領我家小姐房裡的炭的。”

汪氏變了臉,裝作沒聽見,餘婆子不在,她才不怕這個話不多,樣貌又溫和的丫頭呢。這丫頭被留在此處,隻怕在府中也是個不得主人喜歡的,理她做什麼?這許多的煩心事,都是明菲那個掃把星惹來的,要是沒有明菲,哪裡會這樣煩?

豔兒諷刺道:“我們這裡是鄉下,不比府上。一大家子人都隻烤一盆,她卻要每日裡炭火不斷,獨自烤一盆。今年雪大,這炭可金貴,就算是拿著銀子,也未必買得來。”

嬌桃臉色不變,道:“就算是再貴,上次我們夫人送來的五十兩銀子也足夠供我家小姐用炭吃喝的了。至於有沒有的,總不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