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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06 字 2個月前

事沒有,就是手巧,這十裡八鄉,做針線活她可是出了名的。又趁機把她教明菲廚藝,讓明菲下廚房的事也說了,她反反複複地說,她在明菲身上下了多少功夫,隻是小孩子不領情,難免對她有所怨言。又感歎,好人真是難做,特彆是她這種夾在中間的人更是難做,深不得淺不得,真是煎熬人。又拉起餘婆子的手,%e4%ba%b2熱地說,就和姐姐一樣的,服侍人的活都不好乾。

汪氏說這些有的沒的,有兩個目的,一個是間接告訴餘婆子,就算是她有什麼不是,也不是她的本意。另一個是防著明菲將她做的惡捅出來,先給餘婆子上點眼藥,起個先入為主的作用。

“奶奶抬愛,但奴婢不能越矩,怎敢和奶奶互稱姐妹?我們夫人知道了,一定要罵奴婢不懂規矩,讓奴婢吃家法的。”餘婆子笑著抽出手,雖然自稱奴婢,並沒有恭敬的意思在裡麵。汪氏這樣的人,她見得很多,更知道汪氏的話不能信,深知如果她此時對汪氏恭敬了,汪氏立刻就會翻了天,所以用不著給汪氏臉。

汪氏心頭暗恨,卻又無可奈何。心裡想的好幾種討好拉攏餘婆子的法子都被她揮到了腦後,一門心思地把這仇記到了明菲的身上。那丫頭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摔,這幾日餘婆子整日地守著她,不讓自己靠近,就連飲食藥材都是她三人%e4%ba%b2自經手,想必也是那不識好歹的丫頭在背後說了她的壞話。

二人各懷心思,慢悠悠地到了朱家灣的白風觀。

白風觀並不大,不過就是占了半畝地的一個小院子。但是修整得很整潔,雪白的牆,青灰色的瓦,門口兩棵百年老柏樹,蒼勁挺翠,讓人看了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清爽之感來。

兩扇略微有些陳舊的黑漆大門倒是開著的,門口和庭院裡的雪都掃得乾乾淨淨,大殿裡香煙繚繞,一個十二三歲的小道士搓手跺腳站在廊下往旁邊的廂房裡張望,一臉的不耐煩。

汪氏給那粗使婆子使了個眼色,粗使婆子連忙跳下車,疾步走到大門口拍了拍門,並不敢先跨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束手束腳地拍了拍門:“小哥,老神仙在不?”

小道士回頭一看,見是個穿著一身十個銅子就扯一尺的粗布衣服,用塊不灰不黑的帕子包著頭的婆子立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裡看,心頭就有些不耐煩,翻了個白眼,也不說在不在,口氣很衝地說:“你有什麼事?”

粗使婆子陪著笑:“不是我有事。是我家奶奶有事。”

汪氏一聽,就不高興,她有事?她能有什麼事?要是往常,她早就罵開了,但當著餘婆子的麵,她是不想讓人低瞧了,認為她鄉下人沒規矩的。當下咳嗽了一聲,文鄒鄒地說:“什麼話呢?清虛小道長,水城裡來的貴客聞聽了貴觀的大名,特意來燒香求簽,供奉香油,我是領著人來的。”

小道士清虛先是聞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又聽了是來供奉香油的,立馬換了張熱情的笑臉,探頭一看,就看見了馬車上坐著的兩個婦人,眼角迅速在餘婆子身上掃了一遍,跑出來規規矩矩地拱手行禮,口稱三無量,然後才道:“原來是吳家奶奶來了,師父在家。不知這位貴客是?”

餘婆子忙下車還禮:“老身姓餘。聞聽寶觀香火靈驗,特來祈福,供奉香油。”

汪氏衝清虛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好生伺候。

清虛會意,忙引了進入大殿,將那地上的蒲團拍了拍,才請二人上香。

餘婆子推讓汪氏:“奶奶先請。”

汪氏道:“啊呀,媽媽是遠客,你先請。”

餘婆子笑了笑:“奶奶是主人,還是您先請。”

汪氏隻是不肯,硬推餘婆子上前,餘婆子暗道,你等會兒可彆後悔。遂道:“那好,承奶奶的情,老婆子這是要幫我們夫人小姐進香、供奉的,就不客氣了。”

餘婆子進了香,複又在蒲團上跪下,念念有詞,三清祖師爺在上,信女今日特為三小姐一事求簽,是吉是凶,還請三清祖師爺明示。然後眯著眼接過清虛遞過的簽筒,搖搖晃晃,晃晃搖搖,“啪嗒”一聲,掉出一根簽來。

餘婆子不識字,緊張地撿起那隻簽望著清虛道:“請道長為我解簽。”

第五章 改命(二)

更新時間2010-10-15 8:55:02 字數:

清虛看也不看,隨口就道:“上吉!”送上門來的生意,他不逮住就是豬!隻有香客高興了,才會有多多的香油錢,他和老道士才有過年錢。好久沒吃燒%e9%b8%a1了。

餘婆子正待要問個仔細,汪氏已經喜洋洋地圍過來恭喜她:“啊呀,恭喜媽媽,媽媽求的是什麼?一定心想事成了。”

餘婆子卻是個穩重的,也不回答汪氏的問題,沉思片刻,張口道:“我替我家夫人和小姐供奉香油五十斤,蠟燭三十對,香三十把。保佑家中老爺,公子,小姐們平安喜樂,無病無災。”

說著遞過一封二十兩的銀子塞給清虛,“這是我們夫人的。”又遞過一封十兩的銀子:“這是我們三小姐的,還要點一盞長明燈。”說到三小姐時,她特意查看了清虛的神態,卻見清虛無動於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心裡稍微鬆了鬆,要求見宋道士。

清虛認真謝過,又說了幾句好話,將那銀子在手裡不著痕跡地掂了掂,眉開眼笑:“二位貴客左廂房請茶。我去請師父。”既然花了錢,就要讓老頭子出來忽悠幾句,才能細水長流。

餘婆子將那隻簽擎在手裡,道:“吳家奶奶還沒上香祈福呢。難得來一趟,怎麼都要為家裡人祈福的。”

跪下去就要花錢的說,我明明是陪你來的好不好?汪氏白了臉皮:“我不……”

餘婆子打斷她的話:“奶奶雖然不急,但時候不早了,奴婢就在這裡等著奶奶,再一並過去叨擾老神仙好了。”

汪氏恨得咬牙,先前在她麵前一個你,一個我的,此時卻自稱上奴婢了?見小道士和自家的粗使婆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又有餘婆子在前麵襯著,到底丟不得這個臉,簽就不求了,咬牙捐了一兩銀子,心疼得直打哆嗦,臉都白了,猶自強撐著笑道:“鄉下人家,比不得官家夫人小姐,儘儘心而已。”

這平時隻肯給幾個銅子兒或是給小半袋麥子的鐵母%e9%b8%a1終於被逼得下了個小銀蛋,清虛暗裡笑得打跌,麵上卻一本正經地說:“無論多寡,都是一片誠心。”

“無量天尊!”隨著一聲洪亮的宣號,一個老道士精神爽利地走出來,灰色的道袍乾淨整潔,一點褶皺都沒有,須發皆白,三縷長須更是打理得清潔整齊,在那裡一站,把手裡的拂塵瀟灑地往後一甩,右手彎曲拇指食指,伸直其他三指彎腰行禮,顯得身姿挺拔,襯著庭院裡的鬆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餘婆子便知這就是那宋道士了,忙將那簽雙手遞上:“請真人為我解簽。”

宋道士接過那簽,眯著眼睛,放得遠遠的看,半晌不語,餘婆子緊張得心都跳到了喉嚨口,瞟了那小道童兩眼,已經暗含了不滿。

宋道士麵無表情地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方道:“好,好,真是好簽!許多年不曾見過此簽了。”

餘婆子放下心來,恭恭敬敬地道:“請真人解簽。”

宋道士抑揚頓挫地念道:“枯木逢春儘發新,花香葉茂蝶來頻。桃源競鬥千紅紫,一片漁舟誤入津。恭喜客人,此乃上吉,王道真誤入桃源。”⊙思⊙兔⊙網⊙

見餘婆子一臉的求教,宋道士又道:“枯木逢春天而發生,花香葉茂,蝴蝶頻來。桃源乃仙家地方,其桃花開得萬紫千紅,有一漁舟撐入此水遊玩。此繁榮快活之景象也。求得此簽者,必有意外奇遇,極其快活,但可以有心而得之,不可著意求之耳。此簽有吉而無凶。”

又唱了起來:“財可望,病亦痊,家宅吉,行人還,問六甲,瓜瓞綿,蠶獲利,婚有緣,養六畜,好向前,若謀望,福祿全。問風水丁財可小發,問遺失無心得回物,問自身修善有仙緣,問天時快樂又何疑,問出行意外遇貴人。”語音一頓,“客人求的什麼?”

餘婆子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半晌才道:“問家宅。”不要說她有些呆,就連清虛都好奇地湊了上去,要看那隻他胡亂說好的簽。

宋道士笑道:“無論求什麼的,都是好的。”

汪氏大聲喊起來:“啊呀,這麼好?”眼珠子亂轉,想著自己是不是也去求一簽?不能白白捐了那一兩銀子。

宋道士卻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這上吉之簽,好幾年沒人求到過了。啊呀,想來今日的運勢都給這位客人一人占了。”意思是,你若是一定要去求,求了下下簽可彆難過。

汪氏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覺得自己的好運氣都被餘婆子給占了,白白花了一兩銀子,丟了一回臉,就起了要走的心,攛掇著餘婆子回吳家村。

餘婆子事情沒辦完,頭也不回:“奶奶若是急,便先回去。您不要擔心奴婢,老七記性好,路走過一回便不會記錯。”

馬車是人家的,車夫也是人家的,若是不聽招呼,便隻有自行走回去。汪氏看了一眼外麵臟汙的雪泥地,隻得按捺住性子,氣哼哼地在一旁坐了,伸著手烤火,使勁兒地喝茶,又嫌那茶不夠濃,逼著清虛給她換濃茶,又問有沒有茶點,勢必要將那一兩銀子賺回點來。

惹的清虛頻頻白眼,背著汪氏抓了一把隔年的茶沫子扔進茶壺裡,倒給汪氏,又抓了幾把蟲蛀過的棗子裝了隻破碟子擺上。汪氏也是嘗過好茶的,當下便嚷嚷起來,罵清虛奸猾牛鼻子,她剛捐了一兩白花花的銀子,他就給她吃這個?清虛眯了一雙狐狸眼笑道:“敝觀就隻有這個茶和這個棗,這個棗子還是供奉過三清祖師爺的。奶奶覺得不好是不是?”

汪氏正要說是,突然想起這小道士奸猾無比,去年才從自己手裡騙走半袋麥子,說不定自己這裡剛說了不好,他就打蛇隨棍上,讓她再布施一點來。立刻道:“算了,出家人清貧,不和你計較。”

清虛笑了笑,也不言語,把那茶沫子泡的茶又給她續滿,隨手抓了幾個棗子塞給那粗使婆子。汪氏一看,立刻又不滿了,那粗使婆子卻歡喜得很。

這邊餘婆子問宋道士:“我家夫人若是得見此簽文,必然大喜。不知真人可否將此簽贈與小婦人?”她總覺得這事好得出奇,自家小姐是識得字的,得把這簽帶回去給小姐%e4%ba%b2自瞅瞅才放心。

宋道士隨手將那簽遞給餘婆子,哈哈一笑,頗有幾分豪邁:“拿去吧,貧道另製一簽補上就是了。”

餘婆子趁著汪氏在那裡和清虛鬥法,從袖中取出三張寫了年庚八字的紅紙遞給宋道士:“小婦人有三個侄女,其母體弱,導致她們生來多病,年歲漸長,無人上門求娶。我心疼她們,想請真人看看,她們這生辰八字如何,什麼時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