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真是翻天倒海啊。
*
之後他終於還是給他老師打了個電話,聽到那邊沒出過什麼事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哪知到了傍晚的時候,那邊突然打電話來通知聶書航,他老師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被車闖了,又還突發腦溢血,現在給進急救室了。
這下還得了。
聶書航跟我說過他老師的兒子在國外,剛好跟他父母是朋友兼鄰居,他老師也一直把他當乾兒子。這下老人出事了,他肯定著急。
我於是陪著聶書航坐晚班飛機去北京,到了協和醫院,立刻聯係上聶書航的同事。
同事帶我們趕到急救室門外,說老師已手術兩個多小時,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緩過來。
一路上聶書航都是一副奔喪狀態,木楞楞的,我都不忍心看。
同事見他這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重話,連忙又安慰他,老師洪福濟天,老天爺肯定不會虧待他,肯定能醒過來,叫聶書航不用太擔心。
同事說完後還得去和醫院的教授及主任交涉,畢竟他們是在這個醫院學習,老師又是權威,所以醫院裡專門為老師成立了專家小組。同事跟我和聶書航說了一聲後就走出走廊去找那些領導交涉。
一時手術室門外就剩聶書航和我,我一直安慰他不要擔心,他卻低聲說,“剛才老師還在電話裡罵我臭小子,這麼久都不給他打電話……”
我拉著他坐在椅子上,柔聲安慰他,“沒事,沒事,你老師肯定馬上就能平安出來了。”
他的老師,應該就像他的父母一樣吧。
他上午還在書房裡對我說,他老師的歲數都可以當他爺爺了,小時候他父母工作忙,他就被經常寄放在老師家裡,從小受其熏陶,後來成長為一名人民醫生。
我一時有些傷感。陪著聶書航坐了一會兒,我告訴他我去上個廁所。
上完廁所回來的時候,我站在走廊儘頭,看見他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孤零零的,看起來特彆讓人心疼。
他微微佝僂著背,雙手撐著膝蓋,麵無表情地卻感覺格外艱難地坐在椅子上。
察覺到我回來,他轉頭看向我,眼神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他麵前,他卻一下子抱住我,把頭靠在我的肚子上,就那麼一直靠著,什麼話也不說。
我抿著%e5%94%87,呆呆地盯著他的頭頂……
最後,我終於忍受不住,緩緩伸出手,撫摸了上去。
………
我低低地叫了他一聲“聶書航……”
他低聲說,“對不起。”
然後又說,“我沒事。”
可我心裡卻悶悶的。
聶書航……
聶書航……
有我在,你……可以隨便難過。
但記得,每次難過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
……抱一抱我。
相信我,會沒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2014*8*20*0:38
又爆字數了……大家晚安,我覺得我修文的事情真是任重道遠啊,感覺要改的地方還挺多的。
心好累……
哦,話說,我在喜馬拉雅發布了一條錄音,內容是念的我喜歡的一個小說片段,大家請謹慎戳入,想聽我聲音的可以到我新浪微博點最新的那條微博進去聽,我是手機黨,上不了連接,我微博ID叫“嚴采詩喜歡貓”,大家可以來找我玩兒~
哦,還有,有妹子問到本文會寫R嗎,我要說,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位我不敢寫滴,但我一定在番外裡寫激萌的脖子以上可以描寫的片段給你們~浴室Play神馬的……!
☆、五七
第五十七章
這個夜晚和聶書航一直在手術室門外等候,期間同事送來外麵買的盒飯讓我們吃晚餐,聶書航說他不餓,但反而讓我多吃點,怕我餓著。
我上顎的皮還沒好呢,有些痛,可是盒飯不吃多浪費啊,我就矜持地吃了一些。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聶書航的情緒已經鎮定了許多,他讓我坐在原位,他去找專家問一下具體情況。
我點點頭。
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並帶了個年老的護士過來,他對我說,“天氣太冷了,你今天忙了一天了,我幫你租了個床位,你跟著這位護士長去房間裡休息。”
他的口%e5%90%bb是不容人商量的那種,我一時有些愣,是啊,天氣這麼冷,北京這邊尤甚,我倆來得匆忙,連大衣都沒有多帶。
我走上前抓住聶書航的手,他的手很涼,手指上的關節處又被凍得紅通通的,我固執地說,“我不困,我想等你老師出來。”
他拍拍我的背,語氣放緩,“乖,聽話,我馬上要進手術室盯著,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什麼,他說他要進手術室?
我對北京一點都不熟悉,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還有什麼比待在聶書航身邊更令我放心的呢?
我一時沒敢說話。
因為我隻想待在他身邊啊,哪有什麼心思睡覺。
這時本樓的前台接了個電話,立刻問護士長,“現在有個病人掛急診,也是突發腦溢血,還有床位嗎?”
護士長有些為難地看著聶書航和我,“本來有床位,但是剛才聶醫生你租了,現在能不能先讓我們的病人住?”
這個是病危關頭,聶書航肯定得把病床讓出來。
然後我聽見他說,“好,那葉舒你跟我一起進手術室吧,我去給領導說一聲。”
後來有個醫生就帶著我們去清洗和換衣服,聶書航一邊幫我戴上口罩,一邊說,“等會兒你就在旁邊看著,如果覺得怕,就坐到一邊好吧?”
我說,“嗯,好。”
我們穿著拖鞋進了手術室,聶書航說他老師被做的是開顱手術以及普通的車禍縫合手術。
手術已經進行四個小時了,那位開刀的主治醫生看到聶書航,似乎鬆了口氣,他應該是認識聶書航的,所以聶書航一進來,他就說,“小聶,沒問題吧?一助今天已經陪我做了11個小時的手術了,你來接一下他的位置。”
他這麼一說,在場除了昏迷的老師,其他所有人都看了聶書航一眼。
聶書航頓了頓,說,“好,我來。”
一助幫忙接上了老師頭部的一根細管後馬上退位讓聶書航來。
聶書航站到主刀身邊看了一會兒,主刀開始給他講下一步準備做什麼,聶書航則反應極快地協助對方。
後來我才知道,聶書航以前做過七年臨床,這位主刀曾經在華山醫院任職,聶書航當時就是他的一助,後來這位醫生被轉到了北京,聶書航就被他老師帶到另一個科了。
手術室裡,我一直站得離手術台很遠,因為那畫麵太血腥,我不敢直視。
我甚至有點身子發虛,渾身發抖,冷汗在手心裡淺冒,我卻佯裝鎮定。
然後我突然聽到主刀問聶書航,“那個就是你女朋友?”
聶書航“嗯”了一聲。
主刀語氣帶著責怪地說,“她不是學醫的吧,你偏把人家帶到手術室裡來嚇人家,看你這男朋友當的。”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主刀醫生,你就不能把整個心都放到你的手術中去麼?
聶書航咳了一聲說,“把她放外麵我不放心。”
我跟著點點頭。
所有的醫生頓時被我倆的默契逗笑了,手術室的氛圍一時溫和了很多。
不知怎麼的,彼時老師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值也出奇的穩定。
後來的手術就基本很順利了。
到了淩晨十二點多,老師的手術終於成功結果,因為被打了全身麻醉,術後的老師還沒有醒過來,我和聶書航換了衣服後陪在老師的病房裡,聶書航問我,“困不困?”
我搖搖頭。
握住他的手。
因為老師吊著輸液瓶,聶書航要隨時關注瓶子裡液體的流失量,所以一直不敢睡覺,他剛剛做完手術,我看他那麼疲憊,就跟他說,“你睡一會兒,我睡一會兒,我們輪流照看你老師好不好?”
他被我像和小孩子商量的語氣逗笑了,突然就把我抱進他懷裡蹂躪了幾下。
我說,“你乾什麼呀!”
他輕鬆地吐了口氣,笑著低聲說,“想跟你一起睡覺。”
我:“……”
還能不能正經地相處了!
不過我也鬆了口氣,之前因為老師處於病危期,聶書航一直悶悶不樂、沉默寡言,現在老師病情穩定了,他能開始跟我說笑了,我很開心。
然後我讓聶書航先在病床旁的躺椅上睡一會兒,他依言照做,我看他睡下後就坐在他身邊,眼睛盯著老師床頂掛的輸液瓶。
聶書航閉著眼睛對我囑咐,“半個小時後記得叫醒我。”
我說,“嗯。”
可能是因為心情大起大落,以及做了手術後的疲憊,聶書航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而且後來睡得相當沉,我根本就不舍得叫醒他。
在叫來護士給老師換藥液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動靜大了一點,睡死過去的聶書航沒醒,老師倒是被驚醒了。
我看見他睜開眼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他眯著眼,被覆蓋在氧氣罩下的嘴%e5%94%87微張,似乎想要說話。
他的眼睛一直把我看著,一直看著,護士小聲說,“陳醫生醒了就好了,注意這幾天隻給他喂流食,他老人家上次來我們醫院也在我們這個病房住過一次,人老了,老是容易生病,還是兒女在身邊的好。”
護士問我,“你是陳醫生他兒媳婦吧?”
呃……我瞟了眼睡在前麵的聶書航,聶書航是他老師的乾兒子,那我不就是他老師的兒媳婦嘛……
我點點頭,說,“是的,我是他兒媳婦。”
當我把這句話說完後我發現老師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許多。
然後他從剛才的一直看著我變成了之後的一直瞪著我,眼睛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