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如果愛下去 菜有染 4292 字 2個月前

,她在自己的懷裡發抖,方清妤毫不懷疑這時候要是有海洛因放在阿綿的麵前,她會立即撲上去。

“那種女人成了我的後媽,我媽卻走了……”柯茉綿哀求著,“清妤,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相信好人有好報,我該怎麼相信這個世界?”

因為柯茉綿的兩次反問,方清妤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理念,是,她以前是實打實的好人,可結果呢?

無以回應,隻好用沉默來代替,柯茉綿離開她的懷抱,奪過酒瓶一陣猛灌,她在美國一個人的夜裡常常與酒作伴,隻為讓那些回憶在酒精的作用下暫時離開她的腦子。漸漸地,酒越喝越多,柯茉綿的酒量越來越好,那些回憶便根深蒂固地長在她的腦裡,怎麼樣都趕不掉。

“阿綿,彆喝了。”方清妤去搶,柯茉綿已經喝完了大半,她放下瓶子喘著氣。

柯茉綿很難受,心如刀絞,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阿綿,你有喜歡的人嗎?”方清妤躺在她身邊,側身對著她,說話時吐出的氣息輕輕落在柯茉綿的耳邊。

柯茉綿睜眼,翻身正對著她。

“喜歡的男生?”方清妤追加了一句。

從小到大,她也隻和蔣士銓一個男人有過交往,點頭:“算有。”

“你願意把心交給他嗎?”方清妤又問。

柯茉綿遲疑了。

“我願意,我曾經很愛一個男人,甚至願意把心毫無保留地交給他。”方清妤在鳳凰城呆了太久,看過了太多俗世的陰暗麵,說起自己的曾經竟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一般,不帶有一點感情。

“然後呢?”柯茉綿問道。

“他吸毒了,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方清妤淺淺地笑著,指尖輕輕觸到柯茉綿的鼻尖,被柯茉綿握住了手,她由她握著,“後來,他因為吸毒缺錢把我賣了。”

“賣?”柯茉綿震驚地望著方清妤,對方的眼睛裡有層不易察覺的憂傷,“把你賣給人販子嗎?”

男人,又是男人,為什麼男人要做這麼多無法原諒的事情。

“阿綿,你太單純了。”還是該說彆人都太險惡了?方清妤的手握緊了些,那個人都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對他有任何仇恨也已經沒了意義。

被最信任的男人下藥,成為他賺錢的工具,眼看著一個個讓人作嘔的老男人爬上自己的身體卻又無能為力,和阿綿的經曆相比,她又能好上多少?

柯茉綿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睜大了眼睛望著方清妤。

方清妤沒有閃躲,直接和她對視,像是默認了她心裡的想法,等她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以後,反而不會擔心阿綿會不會厭惡她了,是的,她不會,方清妤看見柯茉綿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越積越多。

柯茉綿流下的眼淚越來越多,她的那些痛苦和方清妤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她受傷的隻是心,而方清妤除了心還有她的身體。她緊緊地抱著方清妤,她難以想象這具柔弱的身體遭受過多少苦難。

“阿綿,不哭,都過去了。”方清妤輕聲撫慰著她,心裡卻是暖的,第一次有人為她而哭,方清妤想著也跟著落了淚。

柯茉綿點頭,不肯和方清妤分開,她覺得自己這樣抱著她能好受些。

“其實我們倆差不多,所以你不該把生活全部否定了,我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也可以啊。”方清妤輕輕捧起柯茉綿的臉,讓她看向自己。

“阿綿,當初知道你吸毒,我真的很害怕,很多以前的事情全部想了起來,可是我們總得麵對,你說是不是這樣?”

難怪她會極力要求自己戒毒,柯茉綿點頭:“清妤,我聽你的,我們好好地生活下去。”

方清妤輕輕捏了捏柯茉綿的臉,笑:“乖。”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清妤姐姐......

可憐的阿綿......

姑娘們請給半夜碼字的阿菜一個讚~明天去北戴河度假喏,為了不影響更文打算背電腦去喏,是不是該給阿菜一個愛的鼓勵呢

☆、第二十五章

諾大的房間裡,隻有一盞小吊燈發出亮光,方清妤借著微弱的燈光瀏覽著書桌上的一紙協議,十年,說長也不長,隻是用人生最寶貴的十年去換一條狗命,實在是不值。

“方清妤,你想好了嗎?”對麵的男人冷冷發問,不耐煩地把一隻碳素筆丟到她麵前。跟前的女人除了長得標致以外毫無特色,連最基本的媚笑都不會,要不是有熟人牽線,這筆虧本生意他也不想接。

方清妤執起筆,手微微顫唞,她最後的那點猶豫在筆尖落到紙上的那一瞬消失不見。她不想讓那男人死的,他已經夠慘了,把自己搞成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畜生摸樣,連人性都泯滅了。可是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她再也不能忍受下去,與其被曾經最愛的人出賣,她寧可自己出賣自己。

手起筆落,方清妤娟秀的字跡便落在了上麵,當那人拿走協議的時候,她的心隻疼了那一下,因為她明白自己沒什麼好心痛的,當那些男人爬上她的身體,她就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個乾淨明媚的方清妤了。她已經臟了,就沒必要在乎接下去會有多少汙水讓她臟得更為透徹。

她當然恨那個男人,但她更恨自己的幼稚、無知,恨自己愛錯了人。

隻是這一切都隨著那男人的死煙消雲散,留下來的傷口慢慢愈合,給了方清妤一道不大不小的疤,她學會了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應付自如,但她始終學不會再去愛上一個人。

拋開彆的不說,她先問自己還配去愛彆人嗎?誰會接受這樣一個肮臟不堪的女人呢?

男人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身上亂竄,濃烈的酒味混著煙味讓她想吐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男人說著荒唐的暈段子,女人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方清妤在那幫女人裡看見了自己,紅豔的%e5%94%87像火在燒。

好美。

那幫男人都這麼說,他們帶她去開房,方清妤不肯,那些人就拿自己的官職壓她,壓到方清妤從不甘願到麻木為止。

真臟,方清妤捂住了眼睛,身上的男人撕開了她的衣服,肥厚的%e8%88%8c頭不留餘力地%e8%88%94舐著她的身體,留在她身上的唾液像是硫酸,燒得皮膚火燒似的疼,她想要掙紮,那男人死死地壓著她,他說他有權,他能告訴鳳凰城的老板她沒有服侍好自己,他能讓方清妤死。

方清妤認了,乖乖地躺在大床上接受男人一次次地撞擊。

真惡心,她覺得自己就能把自己惡心到不行。

胃裡一陣翻騰,方清妤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間,趴在馬桶旁吐了個天翻地覆。

“清妤,”柯茉綿聽見響動,打開床頭燈,見方清妤這幅模樣,趕緊下床走過去,“叫你彆喝那麼多,還不聽。”

她有些生氣,開始是方清妤不肯讓她喝酒,到後來她把自己的酒都搶了去,一瓶接著一瓶灌,柯茉綿怎麼都止不住她。

還說什麼都過去了,其實都是自欺欺人,柯茉綿過不去她的坎,方清妤又怎麼過得去?

一個人的夜裡,方清妤可以不去想,可是和阿綿在一起,尤其是今晚,她從未有過的難受,她是妓/女,供人玩弄,遭人唾棄的妓/女,而阿綿和自己不一樣,她心裡也有傷,可至少她是乾淨的,她的每一個笑容都如此純潔,讓方清妤自慚形穢。

“清妤,你好受些了沒有?”柯茉綿扶起她,責怪的語氣還有些擔憂的成分,她把方清妤扶到洗手台,拿了牙杯給她漱口。方清妤漱了口目光呆滯地望著她,柯茉綿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的症狀,有些莫名其妙,又去拿毛巾沾上水給她擦臉。

“阿綿。”方清妤推開了毛巾,低著聲音自言自語,“彆擦了,擦不乾淨的。”

她太臟,豈是擦了就能乾淨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有一天阿綿知道自己是個妓/女,她會怎麼看自己?現在她還能來憐憫自己,到時候會不會隻想著把自己推得越遠越好?

方清妤捂住臉,她一定是喝多了,糊塗了,沒有那一天,阿綿的毒癮戒了,她很快就要走了。阿綿永遠不會知道幫助她的人是個妓/女,然後她還是一個人呆在這套房子裡,在這座城市裡漫無目的地生活。

這樣也很好啊,給阿綿一些溫暖,她也許會因為自己,相信世上真有所謂的好人存在呢。

“怎麼會擦不乾淨,本來就不臟啊。”柯茉綿一點都不嫌棄她,認認真真地捏著毛巾擦著她的臉。

臉上的冷汗被擦去,方清妤清醒了一些,她凝望著阿綿認真的表情,心裡一動,輕輕柔柔地抱住了她。

“阿綿,你會不會討厭我?”

柯茉綿笑,也輕輕環住她的腰:“怎麼可能,清妤這麼好的人,我隻會喜歡你。”

方清妤搖頭:“總有一天你會討厭我的,我討厭我自己。”

柯茉綿推開了一些距離,凝望她半晌,微微笑:“真傻,你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我能有多好?”方清妤自嘲。

“你讓我有一種感覺,久違的感覺。”柯茉綿領著方清妤回到床上,關了床頭燈縮在方清妤的懷裡。

“什麼感覺?”方清妤的心跳得極快,她迫切地想知道柯茉綿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很奇怪的感覺,我說不出來,它淡淡的,但是很美好,你能感受到嗎?”當她看著那個人會感到心臟那塊位置變得很輕很輕,好像下一秒就會飛起來似的,她隻能感受,要她說反而是為難她了。

“像媽媽的感覺?”方清妤迷惑地低下頭看她。

“不是。”柯茉綿有點著急,她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說。

方清妤看她著急了,也沒想繼續問,換了個話題:“阿綿,你和我說說你媽媽吧,你很愛她對不對?”

“你真不相信我媽是任月蓉?”

方清妤終於笑了:“我才不信。”

柯茉綿不再和她多做爭論:“從我出生到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們覺得我不該和彆的孩子那樣,所以我的童年隻能用無聊兩個字來形容。”

“你的家境應該很好?”

“很好,好到讓人眼紅。”柯茉綿翻身平躺,右手舉起攤開,又握成一個拳,“我爸爸總對我說,我能操縱一個王國的生死,可那不是我要的王國。很多人羨慕我,嫉妒我,卻不知道我也在羨慕他們。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書本,聽不完的課程,爸爸幾乎都在忙自己的事,也隻有媽媽願意推開工作陪我整天待在家裡。”

方清妤不理解那種生活,她的童年雖然在貧窮中度過,可她還能跟著鄰居家的大哥哥去山裡摘果子,抓蛐蛐,而阿綿說的生活太壓抑了。

“我一有空就喜歡找媽媽去花園裡聊天,很多時候她還會給我削一些水果,然後就坐在小亭子裡聽我說話。我並不喜歡說話,但是和媽媽在一起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