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繁華的縣城,如今卻多少有些荒涼之感。
荒涼到不是因為和契沙的戰爭,更多的應該是國內惶惶不安的人心。畢竟漢統這幾十年繁榮下來,根基強健。
路上臨風一反常態沒有表示出過多的好奇心,隻是偶爾拉開簾子望望車外的風景,偶爾發發呆。
他不傻,他懂娘%e4%ba%b2為什麼要把他送去南疆。
他恨,自己那麼小,什麼忙都幫不上,還隻能是累贅。
可臨風當時卻不知道,這一行,會改變他的一生。
寧夏九死一生,終是沒死。
她醒來過,昏睡過去,如此,終於在第七天,低燒退了下去。
禦醫說因為毒素未清除,才會昏睡,退了燒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阿木圖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她迷離的眼神漸漸聚焦,碧玉水眸凝了清晨露珠的光彩,也仿佛九死了一生。
“水……”她聲音很低,很嘶啞。
這些天,除了藥,他都會喂些流質食物給她。這些天來,廚房裡的粥一直讓人煲著,煲爛一鍋再煲一鍋。雖然禦醫們每個人都搖著頭一臉絕望,可是他依然相信她會再睜開這雙眼睛看著他。
鐘寧夏不是懦夫,是最勇敢的女神。
他的女神。
鐘寧夏被扶著坐起,靠在阿木圖的%e8%83%b8`前,他雙臂環抱著她,手中端著茶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這是生存的本能,在意識凝聚起來前,身體會自然行動。
寧夏緩緩凝神,然後打量著周圍,視線最後落到擁抱著她的這雙手上。
寬大的手,和這個懷裡獨特的氣息……
“我死了嗎?”她問。
“沒有”回答她的聲音比她的還要哽咽嘶啞。
哦,她還是沒死。
流夕你騙我……你說了要帶我走,最後卻拋下我;你說了那包是毒藥,全部吃完就會死,可是我還是沒死。
流夕你是騙子!大騙子!
終於眼淚從眼角淌出,疼到了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咋還有寶貝說結局不是NP就是女主死咧~
說了好結局的嘛~
誘惑
寧夏昏睡的時間依然很長,阿木圖一直陪在她身旁。
她醒著的時候,他就和她講話,小心翼翼地喂她吃東西。她睡著的時候,他也會和她講話,或是自己坐在一旁看奏折,時不時抬頭呆望她。
她的夢裡還是沒有他。
這都沒有關係,隻要她那雙眼睛還能睜開,還會對他莞爾一笑。
寧夏醒過來的時間不長,大多數時候她都任他摟在懷裡聽他說。不知道是不是死過一次的人都會變得不一樣,她雖然偶然會微笑,可不經意一瞥下,他看到了她眼裡的寂靜如永夜。
阿木圖知道寧夏喜歡吃桂圓八寶粥,每天都叫人煮,終於有一天,她有了情緒,皺著眉推開了碗。
“喂。”寧夏醒來後第一次叫他。
“恩?”阿木圖放下碗,抬頭看她,雙眼掩飾不住的驚喜。
“能不能彆每天喝粥?”她的聲音像公鴨叫,非常難聽。
“好,你要吃什麼?”阿木圖溫柔地輕理她的發,注視她的的眼神似每一寸都不想放過。
“烤%e9%b8%a1。”寧夏咽了咽口水。
“不行,你現在不能吃油膩。”阿木圖拒絕得很乾脆。
寧夏瞪他。
“乖,毒素都清除了,身體好了,愛吃什麼都行。”阿木圖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能有個這樣的女兒……
明媚的綠寶石般的眼眸一暗,轉眼間又溫柔地扶著她靠在他懷裡,輕輕抱住。
“我有幾天沒洗澡了?”寧夏問。
“……”沉默。
“我那麼臭你還抱得下去,真難為你了。”寧夏說話連個彎都不拐。
“不客氣。”這些日子下來,阿木圖已經沒有脾氣了。
“你滿身藥味也很難聞!”她開始嫌彆人了!
“……”
“要不,我們都先洗個澡吧。”她提出小小的建議。
“一起?”挑眉問。
“隨便。”她到是大方。
“……”再次沉默。
“這個問題很難考慮?”皺眉。
“你不該在這時候勾引我,你的身體承受不了!”抱著她的那雙手已經有些失控,需要很大力氣才能不去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麵。
“不會,你控製得住。”她笑。
“我是正常的男人!”奉承
“所以……”寧夏抬起頭,靠在他的肩窩裡,似笑非笑望著天花板,“所以我折磨你了嗎?”
阿木圖的身體僵了一下,沒有說話,但擁抱她的手臂顯然加重了力量。
“真不容易,都這樣了,你還沒讓我死掉。”寧夏想笑,嘴角扯扯,笑不出來。
“所以這是你報答的方式?”他的聲音有些倦。
“報答?不,我沒讓你救我。”寧夏手臂向後拉了一把他的頭發,心裡忽然一軟,“傻瓜,我活著才是懲罰你,死了多好,你也清淨。”
阿木圖喚內侍進門準備熱水,姿勢一直沒有改變,依然抱緊,%e5%94%87貼著她的耳垂,眼中氤氳的一片水色,因為這個姿態而使她無法看見。
可是能感覺到。
這幾天她睡著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沒有他,她也許已經安靜離開了。
這個男人給她的情她無法償還了,這個男人給她的痛也讓她把眼淚都流完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個抵消,從此互不相欠。
“我說過,你死了我就滅了你的族。”他張口咬住她的耳垂,聲音有些嘶啞,低得像在哭泣。
“彆那麼固執。”她抬手摸到他的耳朵,摸了摸說,“我今天沒死,但總有一天會死,死的時候,你就忘了我吧。”
“不!說了要滅族的!”擁著她的手有些顫唞。
“彆哭。”寧夏低聲安慰。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會哭……哼,笑話!”聲音已經明顯哽咽了。
“恩,說好了,我死的時候也不能哭。”她笑了,他看不見那裡深深的悲哀。她自己也看不見。
“什麼意思?”這話說得讓他想揍她。
“要讓我安心離開。”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後腦勺在他臉上蹭了蹭,“洗澡水準備好了沒?”
這小院不比皇宮,沒有超大的浴池,隻有泡澡的浴桶。
“你說,你曾經想勾引我?”阿木圖皺起了眉,抬起寧夏纖細的胳膊,問,“就憑這瘦骨嶙峋的身材?”
“以前沒那麼瘦。”寧夏抽回手向下打擊水麵,激起水花濺了阿木圖一臉。
“我喜歡豐滿點的。”阿木圖隻以手抹了把臉,沒介意。
“我知道你是色狼。”寧夏哼了一聲,趴在浴桶邊,任阿木圖為她擦背。
“是色狼我還能到現在都沒吃了你?”阿木圖恨恨地瞪著她背對著他的腦袋,手指劃過她的脊椎。她抖了一下,低%e5%90%9f一聲腦袋反射地向後仰起,背彎成一把弓,曲線簡直……完美了。
他在心裡罵了句臟話,彆過臉。
她隻一點小動作就能讓他心臟不聽使喚地跳動。
寧夏怒,回頭,又對著他的臉撲了一把水,“你不是說喜歡豐滿的女人麼?我這瘦骨嶙峋到真入不了您的眼。”
這話聽起來有些酸啊!阿木圖身體前傾,雙手順著她的背向前滑去,兩隻手剛好覆住她的%e8%83%b8。
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都繃緊了,與故做輕鬆的表情剛好相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俯身在她耳邊,聲音含笑,“大小剛合適,形狀觸?感我都很滿意。”
寧夏反射性地想去抓開他的手,但剛碰到,就感覺他握緊了一點,一下就不敢再動了,隻是僵直了身體。
“沒做好準備,就彆來勾引我,小妞。”阿木圖輕笑,放開一隻手,把她的臉向後轉,輕%e5%90%bb了下%e5%94%87。
隻是蜻蜓點水,沒有更多動作。
“不過你很成功。”阿木圖又%e4%ba%b2了下她通紅的臉,然後到耳垂,“等你身體養好了再說,今天不行。”
阿木圖走了出去,關上門。
寧夏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滑下水麵。
她想勾引他,沒錯。
紫霧跟她說過,男人是種奇怪的動物,對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有征服的欲望。阿木圖就是這類男人,所以等他厭倦了,就會放開她了吧?
這也勉強算是對他的補償。
瞧,她終於做了件善事。
這些年來,她難得,做了件善事。
反正不過是具腐朽的身體……遲早要死的。
臉埋在水裡,難過得要死,但是沒有流眼淚出來。
抬起頭,水從頭頂開始下滑,滑過眼角,跟眼淚一樣。
沒有流淚,不會再流淚了,隻是看起來,沒有什麼差彆。
又休養了十天,身體還是很虛弱,氣色卻好了很多。阿木圖陪著她在荷塘邊看月色。
初夏的涼風,卷起陣陣清香。
荷塘月色,比不過她的一分一毫,月牙白的紗裙被挽起至膝蓋,月牙白的腳泡在水裡,搖晃出陣陣漣漪,那臉龐分明比月光還溫潤,那眼眸分明比碧波還清澈,那笑容分明比粉荷還動人……
寧夏望著天上的月牙,忽然問,“今天是幾月幾號了?”
阿木圖想了想,“五月初八。”
寧夏顯然一愣,“五月初八?”
“是,今天剛好是夏至。怎麼?”
搖頭。
千屢青絲順滑地從肩頭滑落,被風一吹,輕撫上他的頸間,軟軟,酥酥。
“五月初八,是我生日。”她的聲音婉約輕靈,回眸對阿木圖一笑。
僅一笑,就似千杯醉,呼吸凝滯了心跳,像支離破碎的琉璃,落入水中,七色彩光絢爛,似乎是伴隨這樣的光暈墮落了,去了地獄,也心甘情願。
“二十歲了?”他定了定神,佯裝漫不經心地問。
已經二十了。她從懂事開始,就一直期待著過二十歲的生日,因為她和雷若月的婚期,就定在了這一天。
五月初八,若不是經曆了那些事,她該和他成%e4%ba%b2了,就在今天。
曾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披上大紅婚袍,做他的新娘。
不過是一年半,像過了一輩子。
“圖。”她望著月亮,神色迷離。
“什麼?”阿木圖的眸子在月色下異常溫柔,盈出水樣的碧綠,輕笑,“想要禮物嗎?”
寧夏轉過身,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笑容燦爛如花,“要!”
忽如其來的靠近讓阿木圖窒息了下,隨即憂傷地垂下雙目,他幾乎可以猜到她想要什麼。可是如果她真的對他說要離開的話,他還會不會綁著不讓她走?
“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給你,無論你要什麼。”阿木圖終是笑了,隻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