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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動 隨侯珠 4276 字 2個月前

。」

「利益熏心。」寧冉聲試圖說服江行止,「蘇念可是你的同學。」

「蘇可也是我同學。」江行止麵色鬱結地看著寧冉聲,「你剛剛以什麼口氣跟我說話,不管如何我也是你上司,你罵你上司利益熏心?」

江行止發脾氣的樣子寧冉聲見識過了,她不想跟江行止起衝突,但是蘇念的事就這樣算了麼?她五年的折磨要跟誰去討?

「但是蘇可毀了蘇念的臉。」

「那是檢察官的事。」江行止冷冷地看著寧冉聲,「秦佑生是不是還沒有教過你,做律師千萬不能多管閒事。」

寧冉聲氣鼓鼓坐在沙發上坐下。

江行止看著不與自己說話的寧冉聲,默默上了樓。

心裡藏著秘密的人總是格外陰陽失調,導致脾氣暴躁,明明隻是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他偏偏不告訴她,而要選擇跟她在這裡冷冷地對峙。

江行止默默回了房後,獨自呆在房間裡懊惱起來:他告訴她是蘇念不讓他查綁架案會死麼?會死麼?非要那麼擰做什麼?

他本來在那個女人心中形象就不好了,現在又要減去幾分了吧。

最後,寧冉聲還是從秦佑生那裡知道真相的,是蘇念不讓查江行止繼續調查蘇可,包括當年蘇可失手導致蘇念毀容,還是之後蘇可是否跟當年綁架犯的協議。

蘇念不想通過法律解決自己與蘇可的糾紛,而是請了一位私家偵探查此事。寧冉聲見了這位私家偵探,居然就是當初拍賣會上遇上的夾克男。

——

蘇念拿回了蘇式,傅景蚺要當爸爸了,蘇家算是「雙喜臨門」。

寧冉聲再次看到傅景蚺是在舊金山的一家叫AC的酒吧,這是一家靜吧,酒吧環境清幽別緻,一位蘇格蘭鋼琴師靜靜坐在上方彈奏著一首舒雅的曲子。

寧冉聲右手托腮,轉眼就看到吧檯上一個人喝著酒的傅景蚺,對秦佑生說:「我們要不要過去跟他說聲恭喜呢?」

「你就少缺德了。」秦佑生說。

寧冉聲不明白這怎麼就缺德了,問江行止:「缺德嗎?」

江行止抿了一口杯中的白蘭地:「不缺德,但缺心眼。」

寧冉聲拉上秦佑生的手:「秦老師,你好兄弟罵我。」

「什麼我好兄弟,行止帶了你那麼久,也算你半個師傅了,怎麼說話的。」秦佑生拍了下寧冉聲的腦袋,轉頭對江行止說,「不懂事,別介意。」

江行止收起心裡的羨慕嫉妒恨,淡淡道:「沒關係,你慢慢教吧。」

秦佑生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側頭在寧冉聲耳邊輕聲細語了一句,江行止聽不到,但是看到隨後寧冉聲便狠狠捏了一下秦佑生的胳膊。

多大的人了,還打打鬧鬧?

江行止扯了下嘴角,他都替秦佑生疼,幸好寧冉聲擰的人不是他,轉而他又覺得自己是酸葡萄心理。

酒吧光線晦暗,每一張麵孔都模糊不清,過了會,傅景蚺已經拿著一個酒杯走過來:「方便一起喝幾杯嗎?」

江行止:「自便。」

秦佑生:「請坐。」

寧冉聲:「你不會再找一個別的位子嗎?」

傅景蚺抿出一個淡淡的笑,在江行止身邊多出的空位坐下,此時的傅景蚺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他右手晃了兩下杯中的酒:「但願長醉不願醒……」

寧冉聲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傅景蚺:「別這樣啊,你不是還要等著當爸爸呢?」寧冉聲剛說完,隻覺得後腰被人輕輕一擰,是秦佑生痛下狠手。

「看來傅總不開心啊?」秦佑生招呼服務員再拿一些酒過來,「其實有些事既然成定局,傅總何不就此釋懷呢?」

「怎麼釋懷?」傅景蚺因為醉了,說話有點詞不達意,半個人趴在桌子上低低說,「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她不是我的唸唸……」

寧冉聲冷笑:「那你還讓她懷孕?」

話音落下,秦佑生和江行止齊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好像在說她一直把問題糾結在懷孕這件事是不對的,傅景蚺讓蘇可懷孕……無可厚非。

寧冉聲眨了一下眼睛,她錯了麼?

還是男人都更能理解和體諒男人?因為他們上本身雖然不一樣,下半身卻都是同樣的德行?

47

相比酒吧吧檯霓虹燈五顏六色的閃爍,隔著兩處轉角沙發,寧冉聲所坐的角落位子是酒吧光線最昏暗的地方,酒吧迷離的空氣上方漂浮著清清淺淺的酒味,坐在她對麵的傅景蚺,一張臉顯得格外晦暗不清,但一雙眼卻湛黑如墨,裡麵水光浮動。

「是啊,我活該。」傅景蚺自嘲一聲,低聲開口。

寧冉聲一向喜歡在別人傷口上撒把鹽,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傅景蚺太失魂落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點什麼。這個社會,誰也不比誰高貴睿智,說不準她現在嘲笑了傅景蚺,改天她也被人嘲笑了去。

另外傅景蚺說他早就發現了蘇可不是蘇念,那麼說他一開始是不知道的?所以最後得到這樣一個結局,難道跟80年代的老電視劇一樣,造化弄人?

寧冉聲對此不再發表看法,秦佑生估計怕她再搗亂,讓服務生拿來一些吃食過來,好像她有了吃的就不會開口說話似的,寧冉聲對秦佑生的做法表示不屑。

另一邊的轉角沙發有一對男女正在熱%e5%90%bb,突然一個身穿火熱的洋妞走上前扯開熱%e5%90%bb的男女,一巴掌就打在身穿嘻哈的男孩臉上……

寧冉聲看得目瞪口呆。

其實這個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狗血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男女的地方會有狗血,狗血江湖,三角戀、四角戀、五角戀……為了一個女人兄弟相爭,同理為了男人,姐妹成仇。

所以關於蘇念不通過法律解決蘇可這件事,寧冉聲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不得不說蘇念處理得很對,復仇是一泓泥潭,蘇念做到了及時抽身,拋開之前所有的愛恨情仇。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蘇念那麼灑脫,比如現在坐在這裡買醉的傅景蚺。

傅景蚺說了一些關於自己和蘇念和蘇可的事,前麵小清新,後麵狗血,結局待定。

傅景蚺是真心愛蘇念,她的才華、性情、聰慧、可愛、善解人意……他用自己整個青春去愛這個女人,他所自己的愛情和全部青春融為一體,而蘇念就他的軀體裡的血肉,他和她相愛了十多年,如果沒有她,他猶如行屍走肉。

寧冉聲相信了這段話,傅景蚺眼裡的悲痛不假。

愛情讓人幸福、愉悅,甚至讓人每天充滿期待,傅景蚺說他原本的人生如此寂寞又無聊,是蘇念鮮活了他的青春歲月,遇上蘇念,他真以為她和他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結婚生子,直至兒孫滿堂,從最美韶華走到白髮蒼蒼,白首不相離。

這的確是愛情的魔力,寧冉聲承認。

可惜他還是有點想當然,傅景蚺說。

蘇可蘇念是一塊兒出事的,出事當天她們要去拍照,梳了相同的髮型,穿了一樣的衣服,  蘇念笑瞇瞇地問他:「景蚺,現在你還可以分清楚我們兩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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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當然分得清。」他的阿念太好區分了,總是那麼眉目飛揚,笑容燦爛。

出門前蘇念讓他留在家裡,兩姐妹太久沒見麵,他是她們兩個人的電燈泡。

傅景蚺欣然應許。

結果兩人一塊兒出去,回來的隻有一個,還被送進了搶救室。

他匆匆趕到醫院,看著搶救室緊閉的門,一顆心沉入了海底。

蘇家姐妹一人還在搶救,另一人警方確定了遇難的可能性,另外兩人身份暫時沒辦法確認。

傅景蚺承認自己自私,但是他不得不請求老天爺,希望他的阿念是幸運的那個。

大概是他的「誠心」感動了老天爺,搶救後醒來的「蘇念」第一件事就是吃力地病床上爬起來,用筆在紙上寫道:「我妹妹怎麼了?」

紛紛趕來的蘇母蘇父都無法回答「蘇念」這個問題,如果她是蘇念,那麼蘇可已經遇難了。而他早已經淚流滿麵,拉著「蘇念」的手%e5%90%bb個不停,謝天謝地,醒來的是他的阿念。

悲傷和恐懼會影響判斷力,或者說當人不想承認某一事實時,大腦潛意識裡已經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相信她就是自己的阿念。

「蘇念」因為受了劇烈的刺激,即使醒來了,她也不開口說話,甚至排斥與外界溝通,他告訴自己沒關係,隻要人回來就可以了。

他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她身邊,他每天給她講故事,陪她看她喜歡的話劇電影;甚至一起畫畫,她不想作畫,那他畫給她看;為了讓她早點走出陰影,他還跟她說了很多他們之前的幸福時光……

終於「蘇念」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話是:「景蚺,我好想你,你知道嗎?」

他激動地難以形容,抱住她差點哽咽出聲:「傻瓜,我當然知道。」

之後他帶她回了舊金山。

有時候人不想麵對事實真相時,總是自欺欺人,「蘇念」越來越不像他的阿念了,傅景蚺告訴自己她就是蘇念,那她真的是蘇念。

意念是強大的,可以殺人也可以騙人。

傅景蚺覺得自己的幸福的一張虛假的網,有時候他也想從這張網裡掙脫出來,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繼續作繭自縛,他不想讓自己接受事實,當年事故死的人他的阿念。

將錯就錯,他就可以繼續守著他的阿念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可憐得狼狽不堪。

他的阿念喜歡畫畫,但是家裡的「蘇念」從來不拿畫筆;阿念喜歡香醇的藍山咖啡,但是家裡的「蘇念」從來不喝咖啡;阿念燒茄子要去皮,但是家裡的「蘇念」告訴他,茄子留皮才有營養……

習慣上的細微末節太多了,他告訴自己不去在意,她就是蘇念,他隻要她活著……直至他發現,可能他的阿念並沒有死。

他開始找人,甚至設局,直至發現了家中「蘇念」的秘密,那個陪他照顧他五年的女人,可能還是傷害他阿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