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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記 貓膩 4650 字 2個月前

得很疲乏,忽然精神一振道:“你這次去哪兒?上次提的那個蒙塔榭酒,給俺整幾十瓶兒來喝。”

易天行身子一僵,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也是有錢人了,這才放了心,嘻嘻笑道:“我喊人去買,隻是徒兒這次是打算去武當和西藏那邊旅旅遊,所以不能%e4%ba%b2自買了。”

“嗯。”老祖宗嗯了一聲,忽然這聲嗯的尾音拖的長了些,似乎發現了什麼,音調陡然升高,就變成了:“嗯?”

“嗯?”易天行傻乎乎地重複一遍,心想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然後在這師徒二人一人一嗯之後。

歸元寺外麵傳來一聲極不雅地呼痛之聲。

“哎喲。”

……

……

易天行腳尖一點石拱門,整個人的身體就輕飄飄地飛過青翠鬆柏,越過明黃院牆,在空中還不忘拱手一禮,向師傅道彆。

茅舍裡傳來老祖宗冷冷的聲音:“走之前讓鄒丫頭來陪我聊聊天。”

輕飄飄地落在歸元寺後園外那條清靜的道路上,他尋找到那呼痛之聲的來源,不由失笑出聲。

“你居然也會哎喲?”

秦梓兒正滿臉微紅,怒目相視,似乎吃了什麼暗虧,卻也不敢多說話,輕輕一飄,整個人便消失在了空中,下一刻出現在了數十米外的街上。

易天行趕緊跟了上去。

街上人潮擁擠,二人卻視凡人如無物,這樣一前一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離開歸元寺範圍有了十幾公裡,秦梓兒才停下了腳步,有些後怕地回頭望著歸元寺的方向。

易天行趕了上來,好奇道:“在城市裡玩仙術,陳叔平也沒你這麼囂張的。”

秦梓兒長長的睫毛微微眨了一眨:“梓兒初識此道,所以要勤加練習。”忽然抖著聲音說道:“歸元寺裡的那位究竟是誰?”

易天行微微咪眼,話語間陡然冷了下去:“你還沒有丟下此事?”

秦梓兒搖搖頭,苦笑道:“先前我是去歸元寺找你,不料剛剛一到,便聽見你那位師傅的一聲嗯,結果……”她輕輕咬咬%e5%94%87,潔白如玉的貝齒咬在紅潤的%e5%94%87上,看著十分可愛。

“喔。”易天行這才知道為什麼她先前會哎喲一聲,想來是老猴發現了這個初涉仙術的小姑娘,對於以前她來騷自己的行為略施薄懲,隻是不知道秦梓兒受了多重的傷。

他想了想說道:“我師傅是隱居的高僧,一身修為驚世駭俗,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這句話是個賭博,如果周逸文沒有死,以他的玲瓏心肝兒,又見過金棒,應該是最有可能猜到老祖宗身份的人。

秦琪兒是個小迷糊,應該不會猜到。

“你來找我有事?”易天行看著秦梓兒。

秦梓兒清聲應道:“感應到了易兄的一些事情,有些好奇,所以回來看看。”

“最近這些天你在做些什麼?”

“在四處行走,在海島上看看風景,在高山上聞聞清風。”秦梓兒微笑道。

“半仙的生活,原來也很無聊啊。”

易天行嗬嗬打著趣。

秦梓兒麵色平靜道:“孤獨確實是最難熬的事情。”縱然麵色寧靜,但微微抖動的睫毛和柔潤的下頜曲線仍然讓某人心頭一蕩。

易天行內心那個痛苦,心想這要成仙的美女,不是應該絕情絕性咩?怎麼如今看著愈發的柔媚可人了,還專門找上門來?

他心頭忽然一陣寒意閃過,想起了離開歸元寺時老祖宗說的那句話。

飛越院牆的時候,老祖宗用冷冷的聲音說道:“走之前讓鄒丫頭來陪我聊聊天。”

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句話?

很明顯是知道院牆外是一個漂亮的不像人的小姑娘,所以……易天行咬牙切齒道:“老家夥威脅我?”

接著一軟,苦著臉歎道:“難道我看上去很有陳世美的潛質?”

……

……

“你在說什麼瘋話?”秦梓兒看見他神情呆呆地自言自語,又聽見陳世美三個字,不由心頭微慌,急促說道。

易天行被她一問,也是心頭一慌,應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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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秦梓兒的談話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加上小生怕怕之無敵老猴恐嚇令,易天行很簡單地結束了此次談話。

這兩位年輕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很相似的,不知道將來的路會不會交織在一起。

站在路口處,二人微笑著分開。

分手之後,易天行回了小書店,蕾蕾牽著易朱去兒童公園去玩了,隻有葉相僧在守在櫃台。

葉相僧似笑非笑地望了他兩眼。

易天行立馬暴跳如雷:“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是她來找我,又不是我去找她,你這麼看著我乾嘛?一大和尚,彆太八卦。”

葉相僧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個動作還是向易天行學的,往後一伸手道:“我隻是想和你說,你要的書已經到了。”

易天行撓撓腦袋,低著頭,耷拉著雙肩,往後院走去。

後院天井那棵樹旁一個小書桌,書桌上放著幾本書。

《徐光啟筆記》、《明史天文誌》、《清史稿災異誌》。

他平伏心情,泡了杯茶,然後坐在小書桌旁開始看書,他看的極快,隻是間或眉頭一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知道他看這些書是為了什麼。

第四部 傾城 第二十八章 大禮包及出行

(更新時間:2007-1-26 5:25:00 本章字數:6904)

大樹之下,天井之中,易天行手捧茶杯,認真閱讀,右手拿著隻筆輕輕地轉著,時不時在一個空白的本子上記些什麼,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慎重,竟然不肯靠自己的腦袋硬背。

《明史·天文誌》說:“正德六年八月癸卯,有流星如箕,尾長四、五丈,紅光燭天,自西北轉東南,三首一尾,墜四川崇慶衛(崇慶縣),色化為白,複起綠焰,高二丈餘,聲如雷震。”

又言:“正德十三年正月已未,鄰水隕石一”

……

……

《清史稿·災異誌》:“順治十年四月,瀘州星隕化為石,大如鬥”

徐光啟的筆記裡都是些關於曆法的東西,與那滿天流星掛不上勾。

易天行咬著圓珠筆的尾巴,合上那本抄滿了字跡的小本子,轉著眼珠子在算這些事情。

據老祖宗往日說過的話,他應該是約摸在明宣德年間下的凡。那時節應該是公元1435年左右,而看天象,在正德年間,這天上的流星忽然爆發起來,直到清初才慢慢少了些。

難道那些流星就是被打下來的神佛?或者說,隻是正常的天文現象?

易天行跑到櫃台那裡,給教育廳的那位唐副廳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介紹一位研究天文的專家。得了電話,他趕緊拔了過去,好一通說話,才從那位專家嘴裡得知,明中期,中國有記載的流星現象確實陡然增多,而且算來算去,似乎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不尋常三字好,易天行笑著掛了電話。

他一向認為,做什麼事,就一定有什麼目的。佛祖這種大智慧的人物,更加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把老猴整到人間來,所以老猴的下世一定隱隱印證著些什麼……而後兩百年間不停落下的流星,想來就是初春一夢中,文殊菩薩托夢告訴自己的那些可憐家夥。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佛祖不見鳥?

易天行狠狠地咬了下圓珠筆,筆筒哢的一聲被咬斷:“佛祖那種至高無上的存在,誰能把他咋的?”

神佛為啥被打下來?道仙們為什麼會趁著這些神佛未及重修得正果之前,便要借人間的力量將他們重新打散?

葉相說佛性不息不滅,那這些家夥到哪兒去了?為什麼自己隨著斌苦大師周遊全國寺院,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些問題他沒處問去。

葉相始終裝著沒睡醒,斌苦那老家夥可能知道什麼,但不會說。唯一可以全盤相信的老猴師傅,偏生又下來的太早,屬於第一批被打倒的革命先輩,根本不知道後來天上發生了什麼。

忽然間易天行心頭一動:“都下來了啊,難道師公也下來了?那我找到師公就能把師傅給救出來?師傅當時說師公在那美克星種樹,這明顯是中了鳥山明的毒。要知道師傅一直在歸元寺被關著,怎麼可能知道師公在哪兒。”

將三本書合在一處,他細細翻看,試圖從中找到些許蛛絲馬跡來,至少想弄明白,天下掉下仙人來,有沒有什麼規律可以抓一抓。

……

……

不知道看了多久。

“啊!”他伸了個懶腰,衝著天井上方那窄窄的天空狂叫了一聲,將自己心內的鬱悶稍減了一些。

……

……

身後有人唬了一跳,說道:“鬼叫什麼呢?”

蕾蕾牽著易朱的小手走了進來。

易天行苦著臉道:“在想事兒,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彆想了。”蕾蕾揮揮手,少女總有這般彆樣的魅力。

“好的。”易天行低頭受教,心想也隻有如此,反正再過些天他要去那兩個地方,期盼到時能有所發現。

他把易朱拉過來,讓這小家夥站在自己麵前,盯著他的雙眼說道:“最近乖不乖?”

“天天你看著的,還用問我?”小易朱沒好氣道。

易天行一愣,嘿嘿笑了笑,心想這小家夥模樣看上去隻有四五歲,偏生心智發育的太快,說話做事都像個大孩子,這種身體與心智的反差,真是讓人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看著麵前這個扭著%e5%b1%81%e8%82%a1不肯安靜下來的小孩兒,易天行一時間有些惘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確實有些亂七八糟,咽了口唾沫,轉頭看著可愛的蕾蕾:“老婆,你考試考完了,啥時候回去?”

“明天就走。”

鄒蕾蕾拿起他的茶杯看了一眼,看著杯裡碧黃茶水,極可愛地皺皺鼻尖,似是嫌苦。

她去房裡拿出一個大玻璃杯,用涼白開倒滿,然後咕嘟咕嘟喝著,一麵喝一麵含糊不清說道:“易天行,這兩天你身體感覺怎麼樣?”

易天行一頭霧水:“挺好的啊。”

“噢,那我就放心了。”丫頭將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身上往後一靠,靠在天井裡的那棵粗糙樹上,伸了個懶腰:“那時候,你們父子倆個嚇死我了,生怕你們會不會得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