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兩年時間。”易天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煞勁兒,“但我想試試,今天能不能殺死你。”
“你若還要纏著我打,我願意奉陪。”
“這本來就是一次牛皮糖行動,我就是那個負責粘人的牛皮糖。”
“你現在還太弱,不可能的。”陳叔平歎了口氣,“難道我們非要打的兩敗俱傷,然後讓那些卑微的人類來看笑話,然後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替我們收屍。”
易天行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應該知道我與那些人是一夥的。”
“是嗎?”陳叔平微微笑著,一字一句說道:“你不是人,又怎麼能和那些下界的生物混為一談?”
……
……
“有可能你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事情。”易天行嗤的一聲將金棒收回手指上,淡淡問道:“天界在哪裡?”
“我的任務便是阻止你重返天界,最好是能夠殺死你,你說我會告訴你嗎?”陳叔平冷冷看著他。
“看來今天不是談論八卦的好時間。”易天行微微笑道。
“再不走,我們就都要死了。”陳叔平麵無表情地說道。
空氣中有一陣極輕微的顫動,就算最先進的儀器也察覺不到,但這小島上的那個“非人”卻清晰地感覺到了。
他們同時看往西邊的天際。
“無恥的人類啊……”
兩位無恥的“非人類”互視一眼,然後同時感歎,眼神裡不知蘊含了多少內容。
“人間多幸福,我不一定非要找到上天界的路。”易天行望著他,眼神裡看不出什麼意思。
“教書的日子,其實我也很喜歡。”陳叔平回望一眼,似乎在試探什麼。
神識一渡。
“以三聖母發誓。”
一陣沉默。
“好。”
……
……
易天行平攤雙掌,一根金棒唰的一聲出現在虎口之中,遙遙相對:“請!”
陳叔平麵色肅穆,全無一絲獰意,正氣清心一拱手,身周仙氣繚繞:“請!”
遠處傳來導彈破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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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湖心那個不知名的小荒島在這一天被炸成了粉末,全部沉入了湖底,本來無名,以後永世無名。
湖水上全部是死魚,翻著白肚兒淒涼地望著天穹。
死魚之中,易天行雙眼無神望著天空,身上處處可見破肉見骨的傷口,湖水輕蕩,蕩去血絲,血肉漸漸合攏,然後化作深灰色的印跡。
有一隻掛鐵鉤的竹竿從船上伸了過來,蠻橫無力地勾住他的肩膀,往船上拖去。
“找到了!”
發出聲音的人刻意壓抑著激動,但仍然能聽出聲音裡的喜悅。
“強心針!……嗎啡……先生,打不進去!”醫護人員看著在傷者身體上彎成魚鉤的針頭,十分焦慮。
“用木門心法。”
淡淡青光輕輕灑在易天行的身上。
半晌之後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艘船上,船上各式儀器密布。
他苦笑了一聲,嘴%e5%94%87微動。
擔架邊上一位文務官焦急地低下頭來問道:“目標死亡沒有?請確認。”
易天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寒光嚇得那文務官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
“看樣子你精神恢複的不錯了。”房間角落裡有一位中年人,身上沒有穿六處的製服,“你們出去吧。”
六處的職員似乎對這位中年人頗為敬畏,依言退出去。
中年人走到易天行的身前,輕聲問道:“那位仙人在哪裡?”
“到處都是,化為飛灰……”易天行背了一句台詞,然後閉目準備睡覺。
中年人微微一笑,笑容卻隱藏著其它的意味:“可你還活著。”
“你應該知道,我比他結實。”易天行霍然睜眼,冷冷盯著這位中年人,一字一句道:“秦大門主,下次再在湖心撈人的時候,不要用那種鐵鉤子,畢竟我不想被人當作浮屍。”
“就這樣結束了?”
“就這樣結束了。”
易天行閉眼睡去,放在擔架邊上的食指卻輕輕搖動了起來,像是在和什麼人告彆。
第四部 傾城 第十八章 後園裡的總結會
(更新時間:2006-12-16 16:05:00 本章字數:5774)
汽車開到南昌的時候,易天行還滿臉蒼白的躺在擔架上。
斌苦大師和隨行的人員麵無表情從六處手中接過了擔架,六處本來還準備安排專門的人員送易天行一程,卻被斌苦大師婉拒。不論怎麼講,易天行現在的“組織歸屬”是在歸元寺中,六處方麵也不好強來。
待清靜之後,易天行緩緩睜開雙眼:“不去梅嶺,直接回省城,好嗎?”
“好。”斌苦大師慈眉善目看著這個滿臉倦怠的少年。
上了火車,進了軟臥車廂,易天行神識淡淡從床上往四麵八方拂去,確認沒有人盯梢之後,從擔架上爬了起來。
本來應該是傷重靜臥的他,旁若無人地打開行李,取出一條翡翠牌香煙,開封,用手指一捏,便點燃開始吸著。
煙霧散在軟臥車廂裡。
省城佛教協會來的陪行人員退了出去。
……
……
“在南昌等你的時候,我很擔心。”
易天行微微笑了笑,黑色的眼瞳裡沒有一絲雜質,看著是那般的純良無害:“秦臨川知道我在裝。我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但我裝的太過分,他反而有些疑慮,所以這一路還算安全。”
斌苦大師合什阿彌陀佛:“護法似乎太過小心,想來上三天也不會樂意與佛宗為敵。”
“安全第一。”易天行將煙卷遞到%e5%94%87中狠狠吸了一口,半晌後才靜靜道:“如果以為這天底下無人正直,當然愚蠢,但如果認為人人正直,尤為愚蠢。在九江見過六處的手段後,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斌苦大師銀眉微皺,合什問道:“那處如何?”
“陳叔平死了。”易天行將煙頭扔到地上,用力碾壓了幾下。
斌苦大師又宣了一聲佛偈。
“行動之初,我出手慢了些……六處肯定會認為我是陰了他們一道。”易天行微微一笑坐在床上,眼睛裡卻有些少年人暫時沒有學會遮去的怒氣,“不過到最後,他們陰了我一道更狠的。”
斌苦大師表示不解。
“導彈啊!”易天行誇張地將雙手拉開,比劃了一個大小粗細,撒嬌般嚷道:“住持!這麼大幾枚導彈就往我們打架那地兒轟啊,我這次可是真地險些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護法莫非事先不知?”
“糊裡糊塗地去,糊裡糊塗地打,六處什麼都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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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苦大師雙眼中生起一股金剛怒,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自然不會說臟話,隻是悠悠道:“無恥之尤。”
易天行搖頭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料定我不好和他們翻臉,這口氣也隻好慢慢咽了。”
“不然。”斌苦大師一合什:“護法莫怒,再過幾月看看。”
“嗯?”
“再過些日子,就是六處每年一度的財務審核,到時候老衲請趙理事長出麵——既然六處這些年來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有些預算也應該減一減了。”
“趙……趙理事長?”
“是啊,護法那日在寶通禪寺外曾經讚過趙理事長的書法,不知他老人家怎麼知道了,一直說著什麼時候來省城見見你。”
“寶通禪院?”易天行摸摸腦袋,憑他的記憶力也想了半晌才想了起來,原來是省教育廳的唐廳代潘局請他吃素齋的那日,自己看著寶通禪院的招牌,純下意識地讚了一聲。
他猶自有些迷糊:“這位趙理事長是?”
“趙老是我國佛教協會名譽會長,一手好書法舉世皆知。”
易天行險些往後倒下:“原來是那位老人家!……沒想到順手一個馬%e5%b1%81,竟吹到北京去了,運氣不錯,運氣不錯。”嘿嘿笑著接著問道:“理事長是什麼?”
“六處之上,還有個理事會負責管理,當然,不是常設機構。”
“啊,用居士管道門,政府英明啊。”易天行心悅誠服。
年高德劭的斌苦大師微微笑道:“那是那是。”
雖是玩笑著,少年的眼角仍然透出一絲疲乏之意。
斌苦大師望了望他,緩緩道:“其實,護法應該去梅嶺看看。”
他有些倦累地搖搖頭:“什麼神仙妖怪活佛教皇,我暫時都不想見了,打架果然是個力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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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火車緩緩駛進省城。
汽車送易天行回了墨水湖畔的小書店,斌苦大師還準備下車,被易天行笑嘻嘻地鬨了回去。一進小書店的門,便看見葉相僧正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推銷著簡裝本《金剛經》和盜版的《佛說觀無量壽佛經》。
俊俏的和尚一抬頭看見易天行笑咪咪地站在店門口,不由也微微笑了起來,向身周諸位女施主告了聲歉,便送這些小女客們出店,準備關門。
“你們回寺吧。”葉相僧對一左一右扶著易天行的僧人說到。
僧人恭謹應道:“是,大師兄。”轉身便退了,乾淨利落。
“唉,不過幾天沒見,怎麼好象如隔三秋了?”
易天行負手於後,笑咪咪看著葉相僧,然後張開了雙臂,準備給他一個同誌般的熊抱。
“叭”的一聲。
葉相僧先前臉上的微笑在一秒之間全然褪去,滿臉嚴肅地狠狠一掌拍在他的左%e8%83%b8口,掌下淡淡光芒從合攏的指尖透了出來,佛息繚繚,在易天行的%e8%83%b8膛不住攻入。
易天行一愣,卻根本沒有攔阻的想法,卟地一聲,吐出一口烏血來,烏血落在地上,燒蝕的地麵嗤嗤作響。
葉相僧靜靜收回手掌,說道:“你這時候需要睡一覺,心都快碎了的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易天行微微笑道:“知道有位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在書店裡,我自然不怎麼擔心。”
葉相僧搖搖頭,似乎覺得這位很有些不知輕重,走到店門口將木門板落下。
正說著,一團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後院裡衝了過來。一場惡戰之後有些神經過敏的易天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了身法如鬼如魅的陳叔平狗大人,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