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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修)

我滿以為我的擋箭牌生涯會從花姑娘開始,因為作為距離秦大夫最近的一朵桃花,她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況且現在她又是病人,隨時都會來複診,有足夠的理由來接近秦大夫。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寸步不離的跟在秦大夫身邊,連問診的時候都不放過。

但是天意難測,誰都不知道我的角色竟然會和秦大夫完全調換過來。被騷擾的人不是她,而是我——王大妞。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騷擾戲份,才讓我有機會了解秦大夫和艾老板之間這段孽緣的起因。

某天上午,診所裡很是清淨,我跟秦大夫都百般無聊,索性就東拉西扯的說起了家常。我一直以為秦大夫不愛說這些家長裡短的事,畢竟她總是自稱是專業的醫護工作者,就算聊天也該聊些跟自己專業有關的事兒。

可是我早些時候也說過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秦大夫絕對不是她慣常在外人麵前表現的那個樣子。

在旁人眼裡,她和艾老板就是兩個極端,相較之下秦大夫顯得很是正派冷清,一眼看上去就是個話不多的人。

可不巧的是,秦大夫不僅愛說,而且她根本就是個話嘮。隻不過因為平日裡有艾老板壓著,她那彆扭脾氣上來了所以才鮮少說話。說白了,她在熟人麵前壓根兒就形象全無,整個兒都顛覆了。

這不是,你能認出來在我麵前這個口若懸河唾沫橫飛地講著隔壁小超市老板包二奶被家裡正妻捉奸在床鬨離婚的人就是一向自詡正直專業的秦大夫嗎?

說她冷清自持的那些人眼睛毫無疑問的都有問題,要麼就是哲學課上打瞌睡了,不知道透過現象發現事物的本質與規律。

你看看她現在眉飛色舞的樣子,哪裡還像個正正經經的醫生呢?我都不忍心打斷她,叫她注意點形象。

聊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門口停了一輛小轎車,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他約莫有五十上下的年紀,膚色黝黑,頭發稀疏還有些謝頂,一看之下頗有些酒囊飯袋的樣子。他下了車就往診所裡走,看起來腳步有些虛浮。

我見有人進來,便自覺的閉嘴等秦大夫去招呼人家。但是我的餘光不經意間瞟到秦大夫,卻見她的臉色有些發黑,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說得那麼開心,變臉也不帶這麼快的。

人家病人還沒說話呢,你就這幅樣子,也不怕嚇著人家。我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忍住了什麼都沒問。

來者先是掃視了一圈診所的大概擺設,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我們這兒有些簡陋,臉上浮現出一些輕蔑嘲弄的神色。隨即他的眼神落到了我身上,這下子竟然露出了色眯眯的神色,一開口就是令人作嘔的流氓氣息:“小姑娘,你身材不錯嘛,怎麼,你是這裡的護士?”

我心想這人該不會眼神有問題吧?放著旁邊相貌端正的秦大夫不看,跑來調?戲我?怎麼看怎麼彆扭,不是口味太獨特就是審美有問題。

這絕對不是自我貶低,我隻是認清了現實而已。

一旁的秦大夫眉頭皺得更緊了,連嘴角都抿了起來。

來者見我不說話,更是有些得意,向前走了兩步,到了我麵前,伸手就要來摸我的臉。

我被嚇得往後一退,心裡著實很驚慌。這人會不會太不要臉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調?戲良家婦女,還有沒有王法了?雖然這是對我魅力的肯定,但是可不可以換個搭戲的演員啊?一看到他泛著油光的頭頂我就一陣反胃,根本就入不了戲。

“住手!”這時候秦大夫突然冷冷地開口嗬斥起來:“梅傑超,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收斂。”

“嗯?”那個被秦大夫稱作“梅傑超”的中年男子聽得一愣,轉頭看向秦大夫,“你是誰?怎麼可能認識我?”

他的口音聽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倒是和艾老板有些相像,說不定是老鄉。看秦大夫的表現,莫不是這人曾經和艾老板有些什麼瓜葛?但是怎麼看艾老板的審美水平都不會差到這個地步吧?連我都看不上的人,艾老板是得瞎成什麼樣子才會跟他糾纏到一起去?

秦大夫盯著他,冷笑起來:“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呢?”

果然是有恩怨的,情仇還是家仇?我也打起精神豎起耳朵,隻不過那個沒節操的梅傑超倒是帶著一臉豬哥像,露出一口大黃牙,膩著嗓子說道:“我看你長得還是不錯,難道是我在哪裡結識的情緣?既然你認識我,那就該知道我最討厭女人糾纏不清。”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拉開給病人準備的椅子就坐了下去,“算是我倒黴,出來玩兒都能碰上舊情債。咱們先不說這個,給我來點治腹瀉的藥,之後咱們再慢慢說。”

可是看秦大夫的樣子,似乎並不準備跟他好好說慢慢說。還沒等他坐穩,秦大夫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傳來一聲悶響,看來是氣急了,沒少用力。

“你以為到了這裡你還是大爺麼!把眼睛擦亮了,好好看看我是誰!”

這下子連我都嚇了一大跳,從來就沒見過秦大夫發這麼大的火,或者說,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秦大夫會懷有這樣大的怨恨。

那男人仍舊莫名其妙地看了秦大夫一眼,對秦大夫的反應覺得有些惱火,開口罵道:“你有毛病啊!我既不是你爸,又不是你媽,怎麼知道你是誰!你這裡到底賣不賣藥啊!不賣就直說,彆浪費我的時間!”

“不賣!有也不賣給你!”秦大夫咬著牙就是不鬆口,換了平日,有生意都不做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這男人到底觸動她哪根神經了?我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看情況實在不怎麼樣,我怕秦大夫等會兒還會有些驚人的舉動,便偷偷的發了短信通知艾老板,讓她過來看看。

“你!”任是誰被這麼沒頭沒腦地一通亂吼都會生氣吧,梅傑超自然也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他噌的一下站起來,麵色不善地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捂著肚子往門口衝去。

想起他剛才說要買治腹瀉的藥,看來這會兒是急著奔茅房去了。

趕巧的是,梅傑超前腳衝出去,艾老板緊跟著就進來了。本來兩間店麵離得就不遠,一收到我的短信她就放下了手頭的事,幾步走過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果然一進門她也發現了氣氛有異,尤其是秦大夫尚未平複的臉色更是說明了一切。

“發生什麼事了?”艾老板先是看看我,發現我隻能聳肩表示不知道,便又轉向了秦大夫。

她走到秦大夫麵前,雙手撐著桌子,俯下`身子,抬著頭自下往上看著秦大夫,“你這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說出來我替你收拾他/她去。”

秦大夫揪著一雙眉,眼睛裡還帶著些許憤怒,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冷清:“我剛剛見到梅傑超了,不過他沒認出我。”

“梅傑超?”艾老板貌似有些意外,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原來是他啊。難怪了。”

“我現在見到他,都還是好想把他那張豬哥臉痛扁一頓,不然難以解我心頭隻恨!”

聽了這麼久,我是一點都沒搞明白,究竟那個快禿頂的中年男人和秦大夫有什麼恩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是大家都知道,好奇心一旦發作起來,就和百爪撓心似的,癢得很,我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那個……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那男的到底哪兒招惹到秦大夫了?”

艾老板一邊輕拍著秦大夫的背,給她舒緩心氣,一邊轉過來,無奈的回答我的問題:“他們的恩怨啊,說起來不是很大。”這句話剛落下,秦大夫就幽怨地看著我和艾老板,火氣又有上湧的趨勢,艾老板見勢不好,趕緊改口,“可是也絕對不小。”

於是呢,我就在艾老板聲情並茂的敘說和秦大夫時不時的插嘴抗議中聽完了整個故事。

簡單來說呢,這就是個俗套的邪惡與正義搏殺的故事,隻不過攤上了梅傑超這號色膽包天的貨色,故事就帶了點英雄主義色彩和悲劇主義色彩。

巧的是,這雙重色彩都體現到了同一個人身上,也就是我們的主角——秦大夫。

☆、第二十章 (修)

故事呢還要從秦大夫小時候說起。儘管那時候秦大夫還不是秦大夫,但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就還是稱呼她為秦大夫好了。(雖然事實上是作者沒給她起名字……)

秦大夫有個爹,這個大家都知道了,他是自學成才走街串巷專門給人治痔瘡的。混了很多年,才積下了一份家業。比起他的經曆,更讓人驚歎不已的就是他的名字——秦霸麥,你沒看錯,就是這樣一個霸氣十足的名字。

秦霸麥絕對沒有埋沒這個好名字,他確實做到了像名字裡說的那樣——勤把脈。

他本來就是自學中醫的,隻不過術業有專攻,他好巧不巧的專攻治痔瘡,所以給人一種感覺好像他不像個標準的中醫。可是事實上呢,這絕對是不正確的,因為秦霸麥很熱愛他的職業,每次遇到一位病人,都會遵從中醫的標準程序——望聞問切從頭走一遍,而其中,他尤其喜歡把脈,常常抓著病人的手就死活不鬆開了,非要把你從頭到腳從內到外的各處毛病都“把”個徹底。故而人稱勤把脈。

這秦霸麥也是個命苦的,那年頭赤腳醫生不是什麼好差事,天天都在外風吹雨淋的,收入勉勉強強隻能糊口,所以到了三十秦霸麥才將將娶上媳婦。彆人家那些個動作快的,連孫子都快抱上了,他才好歹當了一回爹。

既然命苦,那身邊的人大抵也是福薄的。他剛剛得了個女兒,還沒來得及咧開嘴笑兩聲,那體弱多病的老婆就挨不住撒手人寰了。

這讓秦霸麥十分難受,一是為自己那早逝的妻子還沒享過福就去馬克思跟前報道了,二是想到獨生女兒剛出生就沒了媽,不由悲從中來,整個人都頹了不少。

可是不管怎麼難受,日子總得繼續過下去,從那之後秦霸麥把脈把得更勤了。每天清晨在秦大夫哇啦哇啦的哭鬨聲中爬起來,哄孩子喂米粉,把秦大夫安頓好後才有工夫去洗把臉喝口稀飯。然後跟著清潔工人掃地的節奏,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菜,等日頭一上來,就拿花布把秦大夫綁在背後,背著她出去找病人。

他既當爹又當娘,一個人拉扯著秦大夫,平日裡要出去給人治病總帶著秦大夫,就怕一個轉身女兒也不見了,留下他一個人,那才是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