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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歪記 十四的馬甲 4269 字 2個月前

快將我放下?”瘦頭陀一聽到“豹胎易筋丸”五字,全身肥肉登時一陣發顫,右臂一曲,放下齊樂,伸出左手,按住了齊樂後心,喝道:“快取出解藥來。”他這肥手所按之處,正是“大椎%e7%a9%b4”,隻須掌力一吐,齊樂心脈立時震斷。

胖頭陀和陸高軒同時叫道:“使不得!”叫聲末歇,瘦頭陀身上已同時多了三隻手掌。老叫化的手掌按住了他頭頂“百會%e7%a9%b4”,書生的手掌按在他後腦的“玉枕%e7%a9%b4”,那鄉農的手掌卻按在他臉上,食中二指分彆按在他眼皮之上。百會、玉枕二%e7%a9%b4都是人身要%e7%a9%b4,而那鄉農的兩根手指更是稍一用力便挖出了他眼珠。那瘦頭陀實在生得太矮,比齊樂還矮了半個頭,以致三人同時出手,都招呼在他那圓圓的腦袋之上,連%e8%83%b8背要%e7%a9%b4都按不到。

胖頭陀和陸高軒見三人這一伸手,便知均是武學高手,三人倘若同時發勁,隻怕立時便將瘦頭陀一個肥頭擠得稀爛,齊聲又叫:“使不得!”

老叫化道:“矮胖子,快放開了手。”瘦頭陀道:“他給解藥,我便放。”老叫化道:“你不放開,我要發力了!”瘦頭陀道:“反正是死,那就同歸於儘……”突然之間,胖頭陀的右掌已搭在老叫化脅下,陸高軒一掌按住書生後頸。胖陸二人站得甚近,身上穿的是驍騎營軍士服色,老叫化和書生雖從他二人語氣之中知和瘦頭陀相識,沒料到這二人竟是武功高強之至,一招之間,便已受製。胖陸二人同時說道:“大家都放手罷。”

那鄉農突從瘦頭陀臉上撤開手掌,雙手分彆按在胖陸二人後心,說道:“還是你們二位先放手。”書生笑道:“哈哈,真是好笑,有趣,有趣!”一撤手掌,快如閃電般一縮一吐,已按上了那鄉農的頭頂。

這一來,齊樂七人連環受製,每人身上的要害都處於旁人掌底。霎時之間六人便如泥塑木雕一般,誰都不敢稍動,其中隻有齊樂是製於人而不能製人。

齊樂叫道:“張康年!”這時賭場之中,除了縮在屋角的幾名夥計,隻張康年一人閒著,他應道:“喳!”刷的一聲,拔了腰刀。瘦頭陀叫道:“狗侍衛,你有種就過來。”張康年舉起腰刀,生怕這矮胖子傷了齊樂,竟不敢走近一步。

齊樂身在核心,隻覺生平遭遇之奇,少有逾此,大叫:“有趣,有趣!矮胖子,你一掌殺了我不打緊,你自己死了也不打緊,可是這豹胎易筋丸的解藥,你就一輩子拿不到了。你那老姘頭,全身一塊塊肉都要lan得掉下來,先爛成個禿頭,然後……”瘦頭陀喝道:“不許再說!”齊樂笑道:“她臉上再lan出一個個窟窿……”正說到這裡,廳口有人說道:“在這裡!”又有一人說道:“都拿下了!”眾人一齊轉頭,向廳口看去,突見白光閃動,有人手提長劍,繞著眾人轉了個圈子。眾人背心、脅下、腰間、肩頭各處要%e7%a9%b4微微一麻,已被點中了%e7%a9%b4道,頃刻之間,一個個都軟倒在地。

但見廳口站著三人,齊樂一見來人,驚訝道:“阿珂?……”話未說完,便即住口,但見她身旁站著兩人,左側是李自成,右側卻是鄭克塽。東首一人已將長劍還入劍鞘,雙手叉腰,微微冷笑,卻是那“一劍無血”馮錫範。瘦頭陀、老叫化、書生等六名好手互相牽製,此亦不敢動,彼亦不敢動,突然又來了個高手,毫不費力的便將眾人儘數點倒,連張康年也中了一劍。

瘦頭陀坐倒在地,跟他站著之時相比,卻也矮不了多少,怒喝:“你是什麼東西,膽敢點老子的%e7%a9%b4?”馮錫範冷笑道:“你武功很不錯啊,居然知道自己給點了什麼%e7%a9%b4道。”瘦頭陀怒道:“快解開老子%e7%a9%b4道,跟你鬥上一鬥。這般偷襲暗算,**的不是英雄好漢。”馮錫範笑道:“你是英雄好漢!**的躺在地下,動也不能動的英雄好漢。”瘦頭陀怒道:“老子坐在地上,不是躺在地下,**的你不生眼睛麼?”馮錫範左足一抬,在他肩頭輕輕一撥,瘦頭陀仰天跌倒。可是他%e8%87%80上肥肉特多,是全身重量集中之處,摔倒之後,雖然身上使不出勁,卻自然而然的又坐了起來。

鄭克塽哈哈大笑,說道:“珂妹,你瞧,這不倒翁好不好玩?”阿珂微笑道:“古怪得很。”鄭克塽道:“原是你這小鬼,這下我終於心願得償,我是捉了去慢慢治你呢,還是就此一劍殺了?”說著刷的一聲,拔劍出鞘,走到齊樂麵前。瘦頭陀、胖頭陀、陸高軒、老叫化、書生、張康年、阿珂七人齊叫:“殺不得!”

齊樂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鄭克塽怒道:“小鬼,你總是想法兒來害我、羞辱我!”提起劍來,向她%e8%83%b8口刺落。眾人齊聲驚呼,卻見長劍反彈而出,原來齊樂身上穿著護身寶衣,這一劍刺不進去。鄭克塽一怔之間,想到刺她眼睛,隨機提劍又即刺去。屋角中突然竄出一人,撲在齊樂身上,這一劍刺中那人肩頭。那人抱住了齊樂一個打滾,縮在屋角,隨手抽出齊樂身邊匕首,拿在手中。這人穿的也是驍騎營軍士的服色,身手敏捷,身材矮小,臉上都是泥汙,瞧不清麵貌。眾人見他甘願替齊樂擋了一劍,均想:“這人倒忠心。”

馮錫範抽出長劍,慢慢走過去,突然長劍一抖,散成數十朵劍花。忽聽得叮的一聲響,馮錫範手中長劍斷成兩截,那驍騎營軍士的肩頭血流如注。原來他以齊樂的匕首削斷了對方手中長劍,若不是匕首鋒利無倫,隻怕此時已送了性命。再加上先前鄭克塽那一劍,他肩頭連受兩處劍傷。馮錫範臉色鐵青,哼了一聲,將斷劍擲在地上,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另行取劍,再施攻擊。齊樂笑道:“哈哈,一劍無血馮錫範,你把我手下一個小兵刺出了這許多血,你的外號可得改一改啦,該叫作‘半劍有血’馮錫範。”那驍騎營軍士左手按住肩頭傷口,右手在齊樂%e8%83%b8口和後心%e7%a9%b4道上一陣推拿,解開了她被封的%e7%a9%b4道。咦?!這手感?!好熟悉……

胖瘦二頭陀、陸高軒、書生等於互相牽製之際驟然受襲,以致中了暗算,人人心中都十分不忿,聽得齊樂這麼說,都哈哈大笑。那老叫化大聲道:“半劍有血馮錫範,好極,好極!天下無恥之徒,閣下算是第二。”書生道:“他為什麼算是第二?倒要請教。”老叫化道:“比之吳三桂,這位半劍有血的道行似乎還差著一點兒。”眾人齊聲大笑。書生道:“依我看來,相差也是有限之至。”

馮錫範於自己武功向來十分自負,聽眾人如此恥笑,不禁氣得全身發抖,此時若再換劍又攻那驍騎營軍土,要傷他自是易如反掌,但於自己身份可太也不稱,向那軍土瞪眼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今日暫且不取你性命,下次撞在我手裡,叫你死得慘不堪言。”那軍士道:“我……我……”聲音甚是嬌嫩。

齊樂又驚又喜,叫道:“啊,果然是雙兒。好雙兒!你怎樣?傷口疼不疼?傷得重不重?”伸手除下她頭上帽子,長發散開,披了下來。齊樂把她護在身後,說道:“她是我的小丫頭。半劍有血,你連我一個小丫頭也打不過,還胡吹什麼大氣?”馮錫範怒極,左足一抬,砰嘭聲響,將廳中賭台踢得飛了起來,連著台上的大批銀兩元寶,還有一個橫臥在上的趙齊賢,激飛而上,撞向屋頂。銀子、骨牌四散落下,摔向瘦頭陀等人頭上身上。各人紛紛大罵,馮錫範更不答話,轉身走出。

隻見大門中並肩走進兩個人來,馮錫範喝道:“讓開!”雙手一堆。那二人各出一掌,和他手掌一抵,三人同時悶哼。那二人倒退數步,背心都在牆上重重一撞。馮錫範身子晃了晃,深深吸一口氣,大踏步走了出去。那二人哇的一聲,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原來是風際中和玄貞道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樂遙問玄貞道人:“道長,不要緊麼?”玄貞咳了兩聲,說道:“不要緊,齊……齊大人,你沒事?”齊樂道:“還好。”轉頭向風際中瞧去。風際中點點頭,勉強笑了笑。他武功遠比玄貞為高,但適才對掌,接的是馮錫範的右掌,所受掌力強勁得多,因此受傷也比玄貞為重。

書生道:“齊兄弟,你驍騎營中的能人可真不少哪!”原來風際中和玄貞二人,穿的也是驍騎營軍土的眼色。齊樂道:“慚愧,慚愧!”隻聽得腳步聲響,錢老本、徐天川、馬彥超三人又走了進來。阿珂眼見齊樂的部屬越來越多,向李自成和鄭克塽使個眼色,便欲退走。

李自成走到齊樂身前,手中禪杖在地下重重一頓,厲聲道:“大丈夫恩怨分明,那日你師傅沒殺我,今日我也饒你一命。自今而後,你再向我女兒看上一眼、說一句話,我把你全身砸成了肉醬。”齊樂%e8%83%b8中轟得一炸,不知道鄭克塽給這李自成喂了什麼迷魂水,怒火衝天道:“草泥M,你有病吧?你哪隻狗眼看到我勾搭你女兒了?那日在三聖庵裡,是你和陳圓圓,要將阿珂許配我,現在你拓麻自己抽風,不許我這樣那樣,我跟你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憑什麼對勞資呼來喝去!我告訴你,你要真把你女兒當寶,就彆**的瞎著個眼睛給她找那個人品低J的衣冠禽獸。”阿珂又羞又惱,道:“爹,咱們走,她……她狗嘴裡長不出象牙,有什麼好話說了?”齊樂火在心頭,道:“要走便走,有多快走多快,走得遠遠的,一腦袋漿糊,看著你就煩。”李自成大怒,舉起禪杖,厲聲喝道:“小雜中,你還不住口?”錢老本和徐天川同時縱上,雙刀齊向李自成後心砍去。李自成回過禪杖,鐺的一聲,架開了兩柄鋼刀。馬彥超已拔刀橫%e8%83%b8,擋在齊樂身前,喝道:“李自成,在昆明城裡,你父女的性命是誰救的?忘恩負義,好不要臉!”

李自成當年橫行天下,開國稱帝,舉世無人不知。馬彥超一喝出他姓名,廳中老叫化、瘦頭陀等人都出聲驚呼。

那書生大聲道:“你……你便是李自成?你居然還沒死?好,好,好!”語音之中充滿憤激之情。李自成向他瞪了一眼,道:“怎樣?你是誰?”那書生怒道:“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我隻道你早已死了,老天爺有眼,好極。”李自成哼了一聲,冷笑道:“老子一生殺人如麻。天下不知有幾十萬、幾百萬人要殺我報仇,老子還不是好端端的活著?你想報仇,未必有這麼容易。”阿珂拉了他衣袖,低聲道:“爹,咱們走罷。”

李自成將禪杖在地下一頓,轉身出門,阿珂和鄭克塽跟了出去。書生叫道:“李自成,明日此刻,我在這裡相候,你如是英雄好漢,就來跟我單打獨鬥,拚個死活。你有沒膽子?”李自成回頭望了他一眼,臉上儘是鄙夷之色,說道;“老子縱橫天下之時,你這小子未出娘胎。李某是不是英雄好漢,用不著閣下定論。”禪杖一頓,走了出去。眾人相顧默然,均覺他這幾句大是有理。李自成殺人如麻,世人毀多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