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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歪記 十四的馬甲 4071 字 2個月前

,皇上派了咱哥兒倆這個差使,原是挑咱們發一筆橫財來著。這張清單嘛,待會我得去修改修改。二百多萬兩銀子,你說該報多少才是?”千裡為官隻為財?我呸!齊樂反感貪官,可現在時勢逼人,齊樂也不便反駁,自己若是說不要,隻怕他們也不信,隻得道:“我不懂這,憑大哥作主便是。”索額圖笑了笑,道:“單子上開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萬三千四百一十八兩。那個零頭仍是那些,咱們給抹去個‘一’字,戲法一變,變成一百三十五萬三千四百一十八兩。那個‘一’字呢,咱哥兒倆就二一添作五如何?”齊樂一聽臉色都變了,她怎麼記得索額圖第一次說的數額並不是這般大?是韋小寶遲疑了他才多加了一次的。可現在索額圖一開口就是一百萬兩,她實在是吃驚,道:“你……你……”索額圖笑道:“兄弟嫌不夠麼?”齊樂忙道:“不,不!我……我隻是不大明白。”索額圖道:“我說把那一百萬兩銀子,咱哥兒倆拿來平分了,每人五十萬兩。兄弟要是嫌少,咱們再計議計議。”

索額圖適才不住將珍寶塞在她的手裡,原是要堵住她的嘴,要她在皇帝麵前不提鼇拜財產的真相。否則的話,隻要她在皇上跟前稍露口風,不但自己吞下的贓款要儘數吐出,斷送了一生前程,勢必還落個大大的罪名。他見先前塞給齊樂的珍寶齊樂儘都沒要,此時又臉色有異,忙道:“兄弟要怎麼辦,我都聽你的主意便是。”

齊樂不知該給什麼回應,懨懨道:“我說過一切憑大哥作主的。隻是這五十萬……五十萬兩銀子,未免……未免那個……太……太多了。”索額圖如釋重負,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一點兒也不多。這樣罷,這裡所有辦事的人,大家都得些好處,做哥哥的五十萬兩銀子之中,拿五萬兩出來,給底下人大家分分。兄弟也拿五萬兩出來,宮裡的妃子、管事太監他們麵上,每個人都有點甜頭。這樣一來,就誰也沒閒話說了。”見齊樂不接話,索額圖道,“這些事情,由做哥哥的一手包辦便是,包管你麵麵俱到,誰也得罪不了,人人都會說桂公公年紀輕輕,辦事可真夠朋友。錢是拿來使的,你我今後一帆風順,依靠旁人的地方可多著呢。”話已說到這份上,齊樂也隻得道:“是,是。”

索額圖哪猜得到她心中糾結,說道:“兄弟,皇上吩咐了,蘇克薩哈的家產,給鼇拜霸占了的,要清查出來還給蘇克薩哈的子孫。咱們就檢六七萬兩銀子,去賞給蘇家。這是皇上的恩典,蘇家隻有感激涕零,又怎敢爭多嫌少了?再說,要是給蘇家銀子太多,倒顯得蘇克薩哈生前是個贓官,他子孫的臉麵也不光采,是不是?”齊樂道:“是,是。”心中卻暗歎:“這下我可也不是清官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可光采哪。”

索額圖道:“皇太後和皇上指明要這兩部佛經,這是頭等大事,咱們這就先給送了去。鼇拜的財產,慢慢清點不遲。”齊樂點頭稱是。索額圖當下取過兩塊錦鍛,將兩隻玉匣包好了,兩人分彆捧了,來到皇宮去見康熙。康熙見他們辦妥了太後交下來的差事,甚感欣喜,便叫齊樂捧了跟在身後,%e4%ba%b2自送到太後宮中。索額圖不能入宮,告退後又去清理鼇拜的家產。

康熙在路上問道:“鼇拜這廝家裡有多少財產?”齊樂有些心虛道:“索大人初步查點,他說一共有一百三十五萬三千四百多兩銀子。”康熙哼了一聲,道:“這混蛋!搜刮了這許多民脂民膏!一百三十幾萬兩,嘿嘿,可了不起。”齊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暗自思索:“我這也是五十萬入手,哪天他必然也會知道我也是個小混蛋了。隻盼那時他彆這麼當麵罵我才好。”說話之間,已到了太後的慈寧宮。太後聽說兩部經書均已取到,甚是歡喜,伸手從康熙手中接了過來,打開錦緞玉匣,見到書函後更是笑容滿麵,說道:“小桂子,你辦事可能乾得很哪!”齊樂已是心虛,哪裡還敢居功,忙道:“那是托賴太後和皇上的洪福。”太後向著身邊一個小宮女道:“蕊初,你帶小桂子到後邊屋裡,拿些蜜餞果子,賞給他吃。”那名叫蕊初的小宮女約莫十三四歲年紀,容貌秀麗,微笑應道:“是!”康熙道:“小桂子,你吃完果子,自行回去罷,我在這裡陪太後用膳,不用你侍候啦。”齊樂答應了,跟著蕊初走進內堂,來到一間小小廂房。

蕊初打開一具紗櫥,櫥中放著幾十種糕餅糖果,笑道:“你叫小桂子,先吃些桂花鬆子糖罷。”說著取出一盒鬆子糖來,鬆子香和桂花香混在一起,聞著極是受用。齊樂記得這個小丫頭在原書中似乎是打醬油的,而且還差些被海大富害死,本就有些同情。現在看到她,覺得真的不過就隻是一個普通小女生,更覺得應該對她好些。便笑了一下:“你也吃些吧。”蕊初道:“太後賞給你吃的,又沒賞給我吃,咱們做奴才的怎能偷吃?”齊樂道:“怎麼是偷吃呢?你看,太後賞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是吧?”蕊初微笑道:“是,這些是太後賞給你的。”齊樂見她巧笑嫣然,也笑道:“那現在既然是我的了,我給你吃多少不也不打緊麼。”蕊初咯的一笑,隨即伸手按住了嘴巴,微笑道:“快些吃罷,太後要是知道我跟你在這裡說笑話,可要生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算不算快進?

☆、可知今日憐才意  即是當時種樹心

回到尚膳監,海大富問了今日做了什麼事,齊樂說了到鼇拜家中抄家,最後道:“太後命我到鼇拜家裡拿兩部《四十二章經》……”海大富突然站起,問道:“鼇拜家有兩部《四十二章經》?”齊樂道:“是。是太後和皇上吩咐去取的,否則的話,我拿來給了你,彆人也不必知道。”海大富臉色陰沉,哼了一聲,冷冷的道:“落入了太後的手裡啦,很好,很好!”

稍後廚房中送了飯來,海大富隻吃了小半碗便不吃了,翻著一雙無神的白眼,仰頭隻是想心事。齊樂吃完飯,見海大富呆呆的坐著不動,便和衣上床想著明天是否要逃出宮去的事情。突然聽得海大富輕輕地道:“你膽大心細,聰明伶俐,學武雖然不肯踏實,但如果由我來好好琢磨琢磨,也可以算得是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齊樂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強自鎮靜,問道:“公公,可惜什麼?”海大富不答,隻歎了口氣,過了半晌,說道:“你的京片子學得也差不多了。幾個月之前,倘若就會說這樣的話,倒也不容易發覺。”齊樂霎時之間全身寒毛直豎,忍不住身子發抖,強笑道:“公公,你……你今兒晚上的說話,真是……嘻嘻……真是奇怪。”海大富又歎了口氣,問道:“孩子,你今年幾歲啦?”齊樂聽他語氣甚和,驚懼之情慚減,道:“我……我……公公……你可要聽真話?。”海大富怪道:“自然是真話。”看來今晚這一劫是避不過了,齊樂歎了一口氣:“……我……我二十有二了……”海大富似乎也有些吃驚,好半晌才點了點頭,咳嗽了幾聲,說的卻是:“前幾年練功夫,練得走了火,惹上了這咳嗽的毛病,越咳越厲害,近年來自己知道是不大成的了。”忽然又說到他的病,齊樂這下就真不太明白海大富的意圖了,她本都做好了攤牌的準備。隻好順著海大富的話,道:“我……我覺得你近來……近來咳得好了些。”海大富搖頭道:“好什麼?一點也沒好。我%e8%83%b8口痛得好厲害,你又怎知道?”“那……現下怎樣?要不要我拿些藥給你吃?”海大富歎道:“眼睛瞧不見,藥是不能亂服的了。”齊樂隻得聽著,大氣也不敢透,不知海大富到底會說些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海大富又道:“你機緣挺好,巴結上了皇上,本來嘛,也可以有一番大大的作為,隻不過,唉,遲了,遲了。”齊樂隻覺他今晚說話的語氣說不出的古怪,隻盼能糊弄過去是最好,輕聲道:“公公,很晚了,你這就睡罷。”海大富道:“睡罷,睡罷!唉,睡覺的時候以後可多著呢,朝也睡,晚也睡,睡著了永遠不醒。孩子,一個人老是睡覺,不用起身,不會心口痛,不會咳嗽得難過,那不是挺美麼?”齊樂嚇得不敢作聲。海大富道:“孩子,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這平平淡淡的一句問話,齊樂卻眼淚險些掉下來。她一人遇奇,獨自穿越到了一本看過的小說世界裡。見不到家人好友,不知自己與這故事到底有些什麼糾葛,每日過得膽戰心驚,這一秒不知下一秒死活,本刻意壓抑著儘量不讓自己去想,不去想那些事情,海大富這時一提,便如同摧垮了她好容易才築起的防護堤,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怎麼?自己家中有些什麼人也不知道嗎?”“……不,”齊樂胡亂抹了下眼淚,紅著眼道:“家裡有爸……有爹娘,祖父母與外祖父母也都健在……”海大富咳了幾聲,道:“我是成年之後,才淨身做太監的……我本來有個兒子,隻可惜在八歲那年就死了。倘若活到今日,我的孫兒也該有你這般大了……”不知道怎麼,海大富今天話特彆多,“倘若你是我兒子,失陷在皇宮之中,就算有天大危險,我也會來救你出去。”齊樂苦笑道:“若是如此,那便是我福氣。”“……我教過你兩套武功,第一套‘大擒拿’,第二套‘大慈大悲千葉手’。這兩套功夫,我都沒學全,你自然也沒學會,隻學了這麼一成半成,嘿嘿,嘿嘿。”齊樂道:“是啊,你老人家最好將這兩套功夫教得我學全了。你這樣的武功,總算有個人傳了下來,給你老人家揚名,那才成話。”海大富搖頭道:“我這兩套功夫,你這一生一世也來不及學得全了。”他頓了一頓,又道,“你吸一口氣,摸到左邊小腹,離開肚臍眼三寸之處,用力掀一掀,且看怎樣?”齊樂雖知海大富一直暗中下毒,自己也一直儘量偷偷不喝,可畢竟在海大富眼皮底下,又是喝湯,也沒法做到滴水不沾。她也心知自己多少也是中了些毒,可一直也不知道到底中毒程度如何,此時海大富既教了自己判斷法子,便依言摸向他所說之處。用力一掀,便放下心來,隻是左邊小腹稍微隱隱作痛,想來還不嚴重。

“唉。”見事已至此,齊樂長歎了一口氣,淡淡道,“湯裡有□□,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海大富聽她之前依自己所言動作也沒什麼疼痛感覺便已覺得有些不對,此時聽齊樂這樣一說大吃一驚,將信將疑道:“這□□解不了的。你中毒淺些,發作得慢些,吃了苦頭隻有更大。”他始終不信齊樂完全沒中毒。他早已試探出齊樂什麼武功也無,也不是什麼高手,哪裡能在第一天便發現自己在湯中下毒。他隻待如此說,能唬得齊樂心驚之下露出破綻,哪知隻換來齊樂一陣大笑。

居然還妄想海大富多少有些良心,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