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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石玉昆 4148 字 2個月前

月架式將左手一甩將那一條%e8%85%bf早離了杆。這一下把眾人嚇了一跳。及至看時他早用左手單挽旗杆又使了個單展翅。下麵自聖上以下無不喝彩連聲。猛見他把頭一低滴溜溜順將下來仿佛失手的一般。

卻把眾人嚇著了齊說“不好!”再一看時他卻從夾杆石上跳將下來。眾人方才放心。天子滿心歡喜連聲讚道“真不愧‘盤桅’二字。”陳林仍帶盧方上了丹墀跪在旁邊。

看第二名的叫徹地鼠韓彰不知去向。聖上即看第三名的叫穿山鼠徐慶便問道“徐慶。”徐慶抬起頭來道“有!”他這聲答應的極其脆亮。天子把他一看見他黑漆漆一張麵皮光閃閃兩個環睛鹵莽非常毫無畏懼。不知仁宗看了問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十二回 以假為真誤拿要犯 將差就錯巧訊贓金

且說趙虎扮做花子,見跟的人多了,一時性發,他便拽開大步,飛也似地跑了二三裡之遙。看了看左右無人,方將腳步放緩了往前慢走。誰知方才眾人圍繞著,自己以為得意,卻不理會,及至剩了一人,他把一團高興也過去了,就覺著一陣陣的風涼。先前還掙紮的住,後來便哈著腰兒,漸漸護住%e8%83%b8脯。

沒奈何,又雙手抱了肩頭往前顛跑。偏偏的日色西斜,金風透體,哪裡還擱得住呢。兩隻眼睛好似黧%e9%b8%a1,東瞧西望。見那壁廂有一破廟,山門倒壞,殿宇坍塌,東西山牆孤立,便奔到山牆之下,蹲下`身體,以避北風。自己未免後悔,不該穿著這樣單寒行頭,理應穿一件破爛的棉衣才是。凡事不可粗心。

正在思想,隻見那邊來了一人,衣衫襤樓,與自己相同,卻夾著一捆乾草,竟奔到大柳樹之下,揚手將草擲在裡麵。卻見他扳住柳枝,將身一縱,鑽在樹窟窿裡麵去了。趙虎此時見那人,覺得比自己暖和多了,恨不得也鑽在裡麵暖和暖和才好。

暗暗想道:“往往到了飽暖之時,便忘卻了饑寒之苦。似我趙虎,每日在開封府飽食暖衣,何等快樂。今日為私訪而來,遭此秋風,便覺得寒冷至甚。見他鑽入樹窟,又有乾草鋪墊,似這等看來,他那人就比我這六品校尉強多了。”心裡如此想,身上更覺得打噤兒。

忽見那邊又來一人,也是襤破不堪,卻也抱著一捆乾草,也奔了這棵枯柳而來。到了跟前,不容分說,將草往裡一拋。

隻聽裡麵人“啊呀”道:“這是怎麼了?”探出頭來一看,道:“你要留點神啊,為何鬨了我一頭乾草呢?”外邊那人道:“老兄恕我不知。敢則是你早來了。沒奈何,勻便勻便,咱二人將就在一處,又暖和又不寂寞。我還有話和你說呢。”說著話,將樹枝扳住,身子一縱,也鑽入樹窟之內。隻聽先前那人道:“我一人正好安眠,偏偏的你又來了,說不得隻好打坐便了。”又聽後來那人道:“大廈千間,不過身眠七尺。咱二人雖則窮苦,現有乾草鋪墊,又溫又暖,也算罷了。此時管保就有不如你我的。”

趙虎聽了,暗道:“好小子!這是說我呢。我何不也鑽進去,做個不速之客呢?”剛然走到樹下,又聽那人道:“就以開封府說吧,堂堂的首相,他竟會一夜一夜大瞪著眼睛,不能安睡。難道他老人家還短了暖床熱被麼?隻因國事操心,日夜煩勞,把個大人愁得沒有困了。”趙虎聽了,暗暗點頭。又聽這個問道:“相爺為什麼睡不著呢?”那人又道:“怎麼,你不知道麼?隻因新近宮內不知什麼人在忠烈祠題詩,又在萬壽山殺命,奉旨將此事交到開封府查問細訪。你說這個無影無形的事情,往哪裡查去?”忽聽這個道:“此事我雖知道,我可沒那麼大膽子上開封府。我怕惹亂子,不是頑的。”那人道:“這怕什麼呢?你還丟什麼嗎?你告訴我,我幫著你好不好?”這人道:“既是如此,我告訴你。前日,咱們鼓樓大街路北,那不是吉升店麼?來了一個人,年紀不大,好俊樣兒,手下帶著從人,騎著大馬,將那麼一個大店滿占了。說要等他們夥伴,聲勢很闊。因此我暗暗打聽,止於聽說,此人姓孫,他與宮中有什麼拉攏,這不是這件事麼?”趙虎聽見,不由地滿心歡喜,把冷付於九霄雲外,一口氣便跑回開封府,立刻找了包興回稟相爺,如此如此。

包公聽了,不能不信,隻得多派差役,跟隨趙虎,又派馬漢、張龍一同前往,竟奔吉升店門。將差役安放妥當,然後叫開店門。店裡不知為著何事,連忙開門。隻見愣爺趙虎當先,便問道:“你這店內可有姓孫的麼?”小二含笑道:“正是前日來的。”四爺道:“在哪裡?”小二道:“現在上房居住,業已安歇了。”愣爺道:“我們乃開封府,奉相爺鈞諭,前來拿人。逃走了,惟你是問!”店小二聽罷,忙了手腳。愣爺便喚差役人等,叫小二來將上房門口堵住。叫小二叫喚,說有同事人找呢。隻聽裡麵應道:“想是夥計趕到了,快請。”隻見跟從之人開了隔扇,趙虎當先來到屋內。從人見不是來頭,往旁邊一閃。愣爺卻將軟簾向上一掀,隻見那人剛才下地,衣服尚在掩著。趙爺急上前一把抓住,說道:“好賊呀!你的事犯了!”隻聽那人道:“足下何人?放手有話好說。”趙虎道:“我若放手,你不跑了麼?實對你說,我們乃開封府來的。”

那人聽了“開封府”三字,便知此事不妥。趙爺道:“奉相爺鈞諭,特來拿你。若不訪查明白,敢拿人麼?有什麼話,你隻好上堂說去。”說罷將那人往外一拉,喝聲:“捆了!”又吩咐各處搜尋,卻無彆物。惟查包袱內有書信一包,趙爺卻不認得字,將書信撂在一邊。

此時,馬漢、張龍知道趙爺成功,連忙進來。正見趙爺將書信撂在一邊,張龍忙拿起燈來一看,上寫“內信二封”,中間寫“平安家報”,後麵有年月日,“鳳陽府署密封”張爺看了,就知此事有些舛錯,當著大夥不好明言,暗將書信揣起,押著此人且回衙門再作道理。店家也不知何故,難免提心吊膽。

單言眾人來到開封府,急速稟了相爺。相爺立刻升堂。趙虎當堂交差,當麵去縛。張龍卻將書信呈上。包公看了,便知此事錯了,隻得問道:“你叫何名?因何來京?講!”左右連聲催喝。那人磕頭在地有聲。他卻早已知道開封府非彆的衙門可比,戰兢兢回道:“小人乃……乃鳳陽府太守孫……孫珍的家人,名喚鬆……鬆福,奉了我們老爺之命,押解壽禮給龐太師上壽。”包公道:“什麼壽禮?現在哪裡?”鬆福道:“是八盆鬆景。小人有個同伴之人,名喚鬆壽,是他押著壽禮,尚在路上,還沒到呢。小人是前站,故此在吉升店住著等侯。”包公聽了,已知此事錯拿無疑。隻是如何開放呢?此時,趙爺聽了鬆福之言,好生難受。

忽見包公將書皮往複看了,便問道:“你家壽禮內,你們老爺可有什麼夾帶?從實訴上來。”隻此一問,把個鬆福嚇的抖衣而戰,形色倉皇。包公是何等樣人,見他如此光景,把驚堂木一拍道:“好狗才!你還不快說麼?”鬆福連連叩頭道:“相爺不必動怒,小人實說,實說。”心中暗想道:“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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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得人說開封府的官司難打,果不虛傳。怪道方才拿我時說我事犯了,‘若不訪查明白,如何敢拿人呢’?這些話明是知道,我如何隱瞞呢?不如實說了,省得皮肉受苦。”便道:“實係八盆鬆景內暗藏著萬兩黃金。惟恐路上被人識破,故此埋在花盆之內。不想相爺神目如電,早已明察秋毫。小人再不敢隱瞞。

不信老爺看書信便知。”包公便道:“這裡麵書信二封,是給何人的?”鬆福道:“一封是小人的老爺給小人的太老爺的,一封是給龐太師的。我們老爺原是龐太師的外孫子。”包公聽了點頭,叫將鬆福帶下去,好生看守。你道包公如何知道有夾帶呢?隻因書皮上有“密封”二字,必有怕人知覺之事,故此揣度必有夾帶。這便是才略過人,心思活潑之處。包公回轉書房,便叫公孫先生急繕奏折,連書信一並封入。

次日,進朝奏明聖上。天子因是包公參奏之折,不便交開封審訊,隻得著大理寺文彥博訊問。包公便將原供並鬆福俱交大理寺。文彥博過了一堂,口供相符,便派差役人等前去,要截鳳陽太守的禮物,不準落於彆人之手。立刻抬至當堂,將八盆鬆景從板箱抬出一看,卻是用鬆針紮成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八個大字,卻也做得新奇。此時也顧不得鬆景,先將“福”字拔出一看,裡麵並無黃金,卻是空的。隨即逐字看去,俱是空的,並無黃金。惟獨“山”字盆內有一個象牙牌子,上麵卻有字跡,一麵寫著“無義之財”,一麵寫著“有意查收”。文大人看了,便知此事詫異,即將鬆壽帶上堂來,問他路上卻遇何人?鬆壽稟道:“路上曾遇四個人,帶著五六個伴當,說是開封府六品校尉王、馬、張、趙。我們一處住宿,彼此投機。同桌吃飯飲酒,不知怎麼沉醉,人事不知,竟被這些人將金子盜去。”文大人問明此事,連牙牌子回奏聖上。仁宗天子又問包公。包公回奏:“四勇士天天隨朝,並未遠去。不知是何人托言詭計。”聖上又將此事交包公訪查,並傳旨內閣發抄,說:“鳳陽府知府孫珍年幼無知,不稱斯職,著立刻解職來京。鬆福、鬆壽即行釋放,著無庸議。”龐太師與他女婿孫榮知道此事,不能不遞折請罪。聖上一概寬免。惟獨包公又添上一宗為難事,暗暗訪查,一時如何能得。就是趙虎聽了旁言誤拿了人,雖不是此案,幸喜究出贓金,也可以減去老龐的威勢。

誰知龐吉果因此事一煩,到了生辰之日不肯見客,獨自躲在花園先月樓中去了。所有客來,全托了他女婿孫榮照料。自己在園中也不觀花,也不玩景,惟有思前想後,唉聲歎氣。暗暗道:“這包黑真是我的對頭。好好一樁事,如今鬨得黃金失去,還帶累外孫解職。真也難為他,如何訪查得來呢?實實令人氣他不過!”正在暗恨,忽見小童上樓稟道:“二位姨奶奶特來與太師爺上壽。”老賊聞聽,不由地滿麵堆下笑來,問道:“在哪裡?”小童道:“小人方才在樓下看見,剛過蓮花浦的小橋。”龐賊道:“既如此,她們來時就叫她們上樓來罷。”

小童下樓,自己卻憑欄而望。果見兩個愛妾姹紫、嫣紅,俱有丫環攙扶。他二人打扮得嫋嫋娜娜,整整齊齊。又搭著滿院中花紅柳綠,更顯得百媚千嬌,把個老賊樂得姥姥家都忘了,在樓上手舞足蹈,登時心花大放,把一天的愁悶俱散在“哈蜜國”去了。

不多時,二妾來到樓上。丫環攙扶步上扶梯。這個說,你踩了我的裙子咧;那個說,你碰了我的花兒了。一陣“咭咭呱呱”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