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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鼻子扭頭跑了。

眼看就要走上禦道,身後忽然有人喚道:“這不是丞相嘛,走這麼急做什麼?”

謝殊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司馬霆金冠錦衣,款步而來。

“參見殿下。”

“喲,果然是今非昔比,連行禮都比以前認真了三分嘛。”司馬霆繞著她走了兩圈:“聽聞你如今在朝堂上隻有看沒有說的份,怎麼樣,這滋味如何啊?”

謝殊歎氣:“可惜殿下無法和太子殿下一樣上朝,否則就能%e4%ba%b2眼目睹這一幕了。”

司馬霆瞪眼:“你什麼意思?敢笑話我!”

“臣不敢。”謝殊敷衍一句就要告辭走人,今日還有大事要做,不能耽擱。

“站住!”司馬霆最討厭謝殊的就是這種態度,沒想到她沒了權勢還這麼囂張,伸手就去拉她。

謝殊胳膊上的傷還沒好,被這一拉,頓時疼得悶哼一聲,剛剛長好的傷口又裂開,血很快就浸透了肩頭。

“你……”司馬霆錯愕地看著她:“你受傷了?”

“小傷,多謝殿下關心,微臣告退了。”

司馬霆衝上去幾步攔住她,乾咳了一聲,“我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若非你總這般目中無人我也不至於拉扯你。”說完高聲吩咐道:“請丞相回宮,速傳禦醫去我宮中候著。”

謝殊忙道:“微臣是小傷,可以自己處理,不勞殿下費心。”

“那麼多廢話,你這還在流血呢!”司馬霆不由分說叫人上前扶她。

謝殊被左右扶著前行,捏了捏其中一個宮女的手,低聲說了“沐白”的名字,那宮女紅著臉悄悄去替她傳消息了。

沐白左等右等不見謝殊出來,正心急,忽然聽見這個消息,真是晴天霹靂。

那小宮女顯然是急著去伺候丞相,一傳完話就匆匆跑回去了。

沐白心急如焚,想要去追又苦於沒有理由,忽然想到武陵王與九皇子交好,連忙縱馬去追他馬車。

司馬霆的宮殿謝殊是第一次來,看擺設配製,也就隻有東宮能與之相比了。

真是受寵啊!

司馬霆皺著眉坐在她對麵:“你老捂著傷口不讓禦醫看是什麼意思?”

謝殊無奈:“殿下好意微臣心領了,真的隻是小傷,犯不著興師動眾。”

司馬霆老成地皺著眉頭:“你這樣是想讓我更愧疚是不是?”

謝殊望望屋頂,原來你會愧疚,真不容易。

司馬霆看不下去了,對身邊的禦醫道:“趕緊給丞相醫治,否則傳入父皇耳中,我少不得又要遭斥責。”

禦醫過來請謝殊寬衣,謝殊卻仍舊坐著不動:“本相習慣了自己府中的大夫,請殿下恩準微臣回府。”

司馬霆沒好氣地站起來:“從未見過你這樣死犟的人!”

“殿下教訓的是。”

“……”

忽有宮人進來稟報:“殿下,大司馬來了。”

司馬霆一聽,立即要出去迎接,衛屹之已經走了進來。

大司馬可以宮中縱馬佩劍,他是一路疾馳入的宮,此時見謝殊衣裳齊整才鬆了口氣。

“來人,送丞相回府。”

司馬霆見他一來就下命令,狐疑地將他拉到一邊:“仲卿哥哥是為丞相來的?”

衛屹之低聲道:“我是為殿下來的。謝相如今失勢,您更不該尋她麻煩,萬一被用心人利用說你眼中容不得人,豈非汙了名聲?”

司馬霆也早就懊惱了:“我本也沒想到會這樣,不然也不會給他治傷,哪知他根本不領情。”

“也許是怪癖吧,殿下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司馬霆看了看他,嘀咕了一句:“我還以為那些傳言是真的呢?”

衛屹之一愣:“什麼傳言?”

司馬霆看一眼謝殊,又看看他:“聽幾個世家子弟說過,不過我相信仲卿哥哥的為人。”

衛屹之暗暗憂慮,沒想到這種事都傳到他的耳中了。

謝殊被扶著正要出門,那禦醫卻十分儘責,看著大司馬嚴肅的臉,戰戰兢兢道:“那個……丞相流了不少血,還是儘快醫治比較好啊。”

衛屹之忽然笑了起來,如珠玉在側,朗然照人:“聽說謝相為人對大夫諸多挑剔,府中大夫常有被杖責的,不知是真是假。”

謝殊轉頭看了一眼禦醫:“確實,不過這位是禦醫,本相還是會多多尊重的。”

禦醫呐呐地閉著嘴退到一邊去了。

謝殊顧不上其他,匆匆地出了宮。

沐白快步迎了上來,扶她上了車就四下找藥。

“族人都去相府沒有?”

“去了,就等公子了。”

謝殊皺著眉頭:“不知為何,總還有些擔心。”

四七章

沐白還沒來得及給謝殊處理傷口,衛屹之已經策馬趕來,他便自覺地退去車外了。

衛屹之給謝殊處理傷處已經輕車熟路,看到傷口情形,蹙著眉道:“你還是告假吧,靜養幾日才能好得快。”

謝殊心不在焉:“再說吧。”

衛屹之扶她坐好:“你們謝家的事我不便過問,但若需相助,直言無妨。”

謝殊原本沒想過要他幫助,畢竟有借就要還,但轉念一想,那些長輩哪個不是煉成精的家夥,這種時候若不準備充分,事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麼一想,她也就丟下那些顧忌了:“那就借你的人馬用用。”

謝銘賀在大廳裡已經喝完了好幾盞茶。

今日氣氛不對,在場的%e4%ba%b2戚恰恰就是他們一起聯合對付謝殊的那幾人,除了被軟禁在府中的謝銘章外,一個不差。

不過就算謝殊是想反擊,他也並不是沒有準備。

沒多久,謝殊到了。她剛換過衣服,玉簪束發,月白寬衫,因為有傷,臉色有些蒼白,%e5%94%87色也淡了許多,那雙眸子卻黑白分明,分外清澈。

她走入廳中,與諸位長輩見了禮,落座後神情憂鬱:“今日冬祭,我卻愧對先祖。當年祖父教導我凡事不必逞能,隻要家族昌盛,長久安穩就好,我卻未能保住二位堂兄,也丟了朝政大權。”

幾個老人乾咳的乾咳,捋胡須的捋胡須,都在等著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祭祀之前,我想先做件要事。”

謝銘賀坐直了身子,以為她就要交出族長之位,卻聽她冷聲道:“堂叔祖謝銘賀故意用軍餉幫我填補稅銀虧空,又唆使%e4%ba%b2族陷害於我,做出此等%e4%ba%b2者痛仇者快之事,今日我也隻能清理門戶了。”

謝銘賀拍案而起:“你說什麼?”

謝殊斜睨他一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豎子!”他氣得臉都綠了:“你不過就是個沒飯吃的私生子,當初堂兄可憐你才留你在府中,你有何德何能做族長做丞相!還有膽敢清理了老夫!”

謝殊飲了口茶,忽而砸碎了茶盞。

相府護衛湧入大廳,將在場的人製住。

謝冉提著衣擺進了門,目不斜視,直直走到了謝殊身邊。

謝銘賀怒極反笑:“兩個身份低微的私生子,就憑你們這點技倆,還想製住老夫?來人!”

相府大門洞開,數十人手持利刃湧了進來,與相府護衛對峙著。

謝殊不慌不忙:“果然堂叔祖還留著後招啊。”

謝銘賀冷笑:“大晉重孝,你今日對吾等武力相向,就不怕傳出去影響仕途?”

謝冉笑道:“堂叔多慮了,謝子元已經查到了您動用軍餉的證據,早朝那麼說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再加上醉馬閣裡章堂叔的罪證,丞相這是大義滅%e4%ba%b2,怎麼叫不重孝道呢?”

謝殊點頭:“是啊,我孝順的很,以後事情就讓我們這些小輩去做吧,長輩們喝口茶就各自歸家含飴弄孫去吧。”

其餘幾位長輩一聽,害怕自己也有把柄被她捏住,都有些坐不住了。

謝銘賀仍舊神色鎮定:“黃口小兒,仗著有點人手就敢忤逆長輩,我看你們是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未落,沐白匆匆從門外走入,附在謝殊耳邊低聲道:“陸澄%e4%ba%b2自帶了人馬,就在烏衣巷外。”

謝殊的擔心落實了,之前得罪的人,總會找機會來報複的。

“堂叔祖說我不顧族人,沒想到今日自己竟聯絡了外人來對付同族,您這樣的人比我更不配做族長吧。”

“哼,是你自作孽不可活。”謝銘賀一揚手,手下立即就朝廳中突進,相府護衛將他們擋在門外,但隨即又有其他長輩所帶的人衝了進來。

果然早有準備。

雖然有護衛擋在謝殊身前,眼看著那群人就要突圍進來,謝冉還是忍不住道:“丞相還是避一避吧。”

沐白比他還急:“是啊公子,就算抵擋的了這幾家的人手,還有陸澄的人馬等著呢,他要為兒子報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謝殊把玩著茶盞:“再等一等。”

門口終於有了豁口,一人舉著刀先擠了進來,後麵的人緊跟著魚貫而入。護衛們立即迎上去抵擋,刀劍碰撞,近在眼前。

在座的人紛紛變了臉色,騷動不安。謝冉又要勸謝殊離開,相府裡忽又衝入一撥人來,為數眾多,行動迅捷,與相府護衛裡應外合,終於將這些人製住。

“表哥,我是不是來晚了?”桓廷大咧咧地衝了進來,一看見廳中有人脖子上架著明晃晃的大刀又後退了兩步:“嗬,嚇著我了,我膽子很小的。”

謝殊問他:“我聽說陸澄帶了人在外麵,你如何進來的?”

“陸大人啊,他被武陵王請去喝茶了啊,二人有說有笑走的呢。”

謝銘賀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謝殊使了個眼色,每位長輩的肩頭都多了柄亮晃晃的大刀。

有個長輩按捺不住了,朝謝殊拱手道:“丞相所言極是,老夫年事已高,也早有退隱之心,回去便舉薦他人替代了我的官職,丞相可以放心。”

謝殊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