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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爺 雷恩那 4769 字 2個月前

“誰說不痛快?我痛快,痛快得不得了,那、那這樣就不能槌你嗎?”

是有些惱他沒輕沒重地折騰,另一方麵也覺羞赧欲死,因自個兒像似喜歡的,又覺不該這般[yín]蕩……總之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什麼感覺皆是前所未有,又沒誰能給她解惑,他還有意無意鬨她,她管不住口便回嘴了……隻是那些話衝口一出,立時就悔了,竟然稱自個兒痛快!還痛快得不得了,霍清若啊霍清若,你可以再不要臉一些啊!

抿著嫣%e5%94%87,她扭開雪裡透紅的臉蛋。

周遭靜過一會兒,她的衣袖突然被扯了扯,某人慢吞吞道:“你痛快了,想槌我,自然是可以的。”

他啊,是不是任何事都得這般鄭重?連胡話都能說得像起誓似的。

說他故意鬨她,並非如此,說他無意逗她,又好像不是,似是而非的,都不曉得該怎麼對付才算高招。

使勁兒想瞪他幾眼,豈知一對上他的眼,再多的氣勢都被滅了。

被惹得有些來氣,她沒被扯住的那,手當真掄起拳頭,往他%e8%83%b8膛賞了兩槌。

槌到第三下時,小拳頭被他的大掌包住,她隻來得及瞥見他漆黑瞳底燦光飛掠,腰身已猛地被勾摟過去,熱%e5%94%87降下,封住她的小嘴。

絕非柔情似水的%e5%90%bb,她又有快被野獸吞食的錯感,頭重腳輕得特彆嚴重。

結果就是頭發亂了,衣帶被扯歪了,多花了些時候才能出門見人。

待新婦候在正堂敞廳外準備拜見族中長輩們,十二位長老爺爺卻遲遲不能到齊,獨缺四爺爺一個。

負責照顧四爺爺生活起居的婢子匆匆來報,說老人家昨晚似飲酒過量,起了酒疹,到得今早殷紅小疹子密布全身,正癢得滿榻打滾。

於是新婦跪拜長輩的行禮草草結束,敬茶、喝茶、賞見麵禮,三兩下便完成。

過後,族長夫婦與長老們全轉往老四爺爺的居落一探究竟,連大寨裡唯一的大夫也被迅速請來。

老大夫已屆古稀之年,醫術雖高,然凡事崇尚慢行,號脈號得著實久些,久到老四爺爺受不住癢,不管不顧抽回手臂抓撓,撓得膚上都見血痕。

老四爺爺開口欲罵,無奈竟連鼻腔、%e5%94%87%e8%88%8c和喉頭都生了紅疹,稍稍咳嗽就把疹子弄破,疼得他連換氣都要掉淚,這又痛又癢地折騰下來,有氣也快耗到沒氣。

兩個時辰後,老人家半咽半吐、勉強灌下大半碗老大夫開出的加味安神麻沸湯,終能睡下了,族長與義子在大宅高高角樓上有一場密談:“老大夫的麻沸湯治標不治本,你四爺爺一醒轉,又得癢得翻來滾去。”

族長表情嚴正,語氣倒透了點玄機,似……有那麼一點點幸災樂禍?

“嗯。”表情同樣嚴正的義子頷首表示明白,深幽目光若有所思瞥了眼昨日“案發”的那個小所在,昨兒個,他的新婦被義妹拖著上角樓尋他,聽到老四爺爺衝著他醉酒胡罵,後來義妹半哄半拉地將老人家帶走,他的媳婦兒從頭至尾靜靜看著不出半聲,隻在義妹扶著老人家跨下第一階石梯時,因見他們老少腳步皆不穩,才趨近幫忙扶了一扶……僅那麼短短刹那,她甚至沒將老人扶實了。

倘不是他嗅覺靈敏,聞到夜風中乍現的一股極淡之香,亦不覺有異。

高手!

他根本沒瞧清她的手法。

一開始也是慶疑罷了,直到今曰四爺爺真有吠況,他才能進一步新定。

至於她因何憎起四爺爺?

當這個疑惑在心田炸開,答案隨即呼之欲出,是在為他出氣吧?

竟是為他,把老人家狠狠記恨上了!

見四爺爺如此慘狀,他%e8%83%b8中……竟十二萬分不應該地生出一抹甜甜滋味。

任憑角隅碉樓上的風來回刮揚,喉中、心中仍漾開絲絲的甜。

族長見他一臉古怪,似也有些了然,打趣般哼笑:“老大夫說是毒,而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知毒方與毒膽,若要解毒就得花上大把功夫,事倍功半啊。當然,解是能解,隻是拖到解藥配製出來,你老四爺爺不死也半條命。”

低笑了聲。“你那來路不明的媳婦兒隻怕來頭不小,一入大寨就鬨事,還鬨得這般隱晦低調。”

……來路不明嗎?

他憶起初初拾到她時,她胡亂呢喃的那些話。

江湖混跡,當顆“隱棋”當了那麼多年,憑她透露的事推敲她的來路,並非難事,但弄個水落石出又如何?她與過往已兩清了不是?

她還說,誰待她好,她嫁誰。

她想過的是平凡日子,而他,亦然。

所以毀她清白,先下手為強,他一直理直氣壯。

“如何?被人護著、疼著的感覺,還行吧?”孟氏族長眯得眼尾紋路儘現。

“……”無語,隻見一雙大耳浸過染料般赭紅。

族長拍拍義子肩膀,一向正派的眉眼刷過邪惡的光,很語重心長地歎氣:“出過氣、痛快了,也該收手嘍,總不能真把老人家弄死、弄廢了,反正是誰家的媳婦兒誰搞定,事就交給你辦。”

族長雙手負於身後,泰然瀟灑地離開。

角隅碉樓上隻餘年輕的高大孤影,然而影孤心不孤。

他的心評評重跳,每一下都像擂鼓,偏娃兒相的濃眉俊目嚴肅中罩上一層綿霧,人佇立風中,兩耳一直很紅……

“姐……姐姐……”身後傳來一聲遲疑而綿軟的喚聲,雙臂摟著一大籃雪白棉花的霍清若頓了頓足,半轉身子去看那個尾隨過來的姑娘。

這三天待在大寨,男人有男人該頂的活兒,女人也有女人該忙的事,即使她是新婚,孟氏宗族和寨子裡的女人們哪管那麼多,白日裡扯著她出新房乾活,幾是霸占了她一整日,難得有外頭的人嫁進大寨裡,不圍著她說話圍誰?

想想這三天和女人家們一塊兒乾的活兒,下廚做飯、釀蜜酒、醃梅乾、彈棉、紡棉、織布……其實她學得挺好,絲毫不以為苦。

起先她底氣尚有不足,畢竟沒跟這麼一大群女人家們相處過,但後來發覺,以往在“玄冥教”中琢磨出的方法,也能用在這兒。

少言、多聽、謹言慎行。

若有旁人好奇提問,話裡隻留三分真。

所差的是,在麵對“玄冥教”教眾時,她不苟言笑仿佛高高在上,如今落在大寨女人堆裡,淡淡含羞的笑成了她最好的盾牌。

隻是這張“盾牌”也有不太好使的時候。

一是在麵對她那位外表實在太年輕的婆婆。

在婆婆麵前,她總有股莫名心虛感,思量再三,似乎是因對方一而再、再而三讓她想起娘%e4%ba%b2……娘是溫柔婉約的,婆婆也是,她們身上都有抹暖暖又軟軟的氣味,而她實不曾對娘%e4%ba%b2耍過心機,如今卻要應付婆婆,心裡多少有些違和……另一個失去、重時候是在丈夫麵前。

孟冶太快、太突然便侵入她生命中,她完全措手不及。

在孟冶麵前,笑便真笑、羞澀就會臉紅,都教他看光光了,害她很難作假。

想起丈夫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深目,她兩頰陡熱,悄悄深吸口氣再徐徐吐出,試圖平複%e8%83%b8房間的躁動。

“點子”太硬,確實難拿下,但若要對付軟綿綿的姑娘家,大概易如反掌吧。

秀%e5%94%87勾起淺笑,她朝尾隨身後的十五、六歲模樣的姑娘頷首。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月昭姑娘,有什麼事嗎?”月昭神情略緊張地張望四周,確定隻有她們倆出現在這座通往織房的廊橋上,她調回眸光,咽了咽唾沫才道:“姐姐都不覺得大娘、大嬸們……她們那夥人全有事蹣你嗎?”

“有事瞞我?”眉心無辜輕蹙。

“就瞞你一個,是真的,你彆不信!”語氣急促。

信!霍清若當然相信!她也知女人們瞞下的事,必跟孟冶有關,畢竟她是孟冶的媳婦兒,若非與自家夫君相關,何須相瞞?

隻是大寨的女人們八成被某人下了“封口令”,儘管望著她時的目光閃閃發亮,在在讓她感受到“欲語還休”的勁道,最終仍忍將下來,而這位下令的“某人”,她細細推敲了一下,九成九是孟氏現任主母、她家的年輕婆婆。

新婚三日,女人家的場合裡定有婆婆坐鎮,每每話題繞到孟冶身上,大娘、大嬸們眼尾餘光便飄啊飄,偷偷覷向婆婆那兒,再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收回,幾欲出口的話都跟著止了,一切不是婆婆背後“唆使”還能是誰?

就昨兒個那麼一次,她在曬穀的禾埕邊落了單,兩位大娘過來跟她聊開了,她丟出餌欲引誘對方多說些什麼,卻被突然竄出的孟威娃攬了事。

她並不急。

好奇之心絕對有,但她能等。……瞧,今兒個就有人自動送上門替她解惑了不是嗎?

“那……那我手裡這簍子棉花才從大倉裡領出來,得送去織房彈鬆了再抽出棉絲,大娘她們今兒個要織布,一乾人全在織房裡,你有話想告訴我,就在這兒說吧,我聽著呢。”她一臉誠摯。

就見小姑娘潤潤的臉上,躊躇、掙紮、興奮、慌亂等等神色全雜七雜八刷過一遍,終於衝口而出……“是跟孟大哥有關的!”

“哦?”眉兒微挑。

喊孟冶“大哥”呢,有這麼熟嗎?

“孟大哥他殺過人!殺了很多、很多的人!”

……然後呢?

霍清若等了等,定定與對方四目相覷,再等了等,過了會兒才弄懂原來人家已把話說完,正張大雙眸等她回應。

隻是該作何回應?殺人這檔子事,“玄冥教”上行下效,可沒少乾過,即便是她也不敢聲稱自個兒雙手未染血腥。

雖未曾動刀動槍傷人性命,但她確實助紂為虐,這些年來除照顧娘%e4%ba%b2外,更身兼冥主大人養毒、煉毒的“藥僮”,教眾們兵刃暗器上所淬之毒皆由她煉製,她亦幫忙焙製毒丹,讓冥主便於以毒製人,完全掌控底下的堂主、旗主。

孟冶殺了很多人,那又如何?她造的孽絕不比他少!

“姐姐,你……你都不驚嗎?”那詢問她的嗓音明顯過高,竟似興奮過了頭,一顆心評然亂顫。

霍清若因這個發現而微微瞠亮雙眸,瞳心一定,仔細打量起對方。

月昭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低下頭。

襯清若淡淡問:“你孟大哥殺的都是該殺的人,是嗎?”垂下的腦袋瓜陡然一揚,朝她用力點頭。“嗯。”

“該殺的人全殺了,有什麼不好?”月昭怔了怔,片刻才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