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買了幾個奶油包,“剛才有個緊急會議,現在又要趕上去通知美國總部,我可能沒時間去吃午飯了。”
舒晴二話不說,除了自己吃過的那一隻,其餘的統統遞了過去。
程遇森終於沒有再似笑非笑了,這一次,他露出一個完完全全的笑容,從金框眼鏡之後送了她一個飽含笑意的眼神,“感激不儘了。”
然後……然後他相當理所當然地就在電梯裡享用起舒晴的午餐來。
舒晴從光滑的鏡麵裡瞧瞧打量著他,眼眸清亮,薄%e5%94%87微揚,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幾,穿著昂貴得她都認不出牌子的襯衣,每一寸線條都被很好地勾勒出來。
這位總監先生要是拿去當模特,她肯定不會懷疑他是中途轉業的。
而程遇森吃著吃著,忽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頭,對著鏡麵裡的人準確無誤地笑了。
舒晴頓時一驚,靠,被發現了!
雙頰在第一時間燒成了火災現場。
而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門開,程遇森第一個走出去,臨走前,他揚了揚手裡的麵包,“多謝了。”
整整一下午,舒晴的肚子都在咕咕叫,沒精打采的同時又忍不住想,這算不算是變著法子賄賂了總監?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Eric還挺隨和的。
程遇森。
舒晴琢磨著他的名字,有點詫異他不喜歡彆人叫他的英文名,明明是個ABC,按理說應該更適應英文名才是啊。
正在走神時,一摞文件砰地一聲摔到她麵前,吳秘書麵無表情地說:“發什麼愣?當真以為請你來就是讓你端茶送水倒垃圾的?今天把這些文件全部看完,明天準備去隔壁辦公室跟另外兩個高級翻譯學習。”
舒晴沒來得及發火,隻驚訝地問了句:“我不是跟著你學習的嗎?”
“是啊,原本是。”吳秘書冷冷地看著她,“誰叫你跟了個不懂什麼時候該做什麼的前輩呢?好大的麵子啊,總監%e4%ba%b2自下達的意思,要你去隔壁跟著另外兩個翻譯學習。”
說完,她再也懶得搭理舒晴,嗒嗒嗒地踩著高跟鞋離開辦公室。
衛生間裡,吳瑜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邊跟旁邊的女人埋怨,“不就是被他看到我讓實習生幫忙倒垃圾嗎?用得著這麼給我難堪,這下二十三樓的人都知道我被剝奪了帶新人的資格,你沒看見那群女人的眼神!”
創意部的肖意拿出眉粉來仔細地描了描,“什麼眼神?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那群女人什麼時候看你順眼過了?倒是這層樓的男人,一直都如狼似虎地看著你……我說你什麼時候能不盯著總監啊,好歹考慮考慮這些凡夫俗子們,總監那種高高在上的天王級人物恐怕不是容易染指的。”
“你以為我不想找個男人?但看看總監,再看看大廳裡這些,換做是你也不會甘心。”
“可我看總監好像沒那個意思,你彆白費心機就是了。”
吳瑜收起口紅,神色鬱鬱地說:“彆提了,今天就因為那個實習生,總監還出口堵了我。我還就不信了,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擺在麵前,他還能坐懷不亂,這種正人君子在職場還真少見!”
肖意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說不定是……他本來就不行呢?”
*
舒晴下班的時候,還是站在大門外等人,正望眼欲穿時,有人從後麵撞了她一下,她回過頭去,驚訝地叫了聲:“吳秘書?”
對方那句“對不起”在看清撞到的人之後,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然後冷著張臉轉身就走,黑色細高跟踩得吧嗒吧嗒的,簡直像是每一下都恨不得踐踏在舒晴的身上。
和吳瑜同行的肖意倒是上下打量了舒晴一番,這才追了上去,兩個高挑好看的女人站在一起完完全全是一道風景線。
舒晴看了看她們的深咖啡色絲襪與高得嚇人的細跟,然後低頭看看自己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這簡直是幼兒園奶嘴小朋友與新時代妖嬈女性的差彆。
顧之的車停在路邊,看她上車之後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問了句:“怎麼了,不順利?”
她靠在椅座上,神情懨懨地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職場如戰場,你電視劇看那麼多,這點還不清楚?”顧之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然後任由她抱著他的手耍賴,“今晚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秘密。”
舒晴來了精神,一把湊過去攬住某人的脖子,“跟我說嘛跟我說嘛,不許賣關子!”
顧之的眼睛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問她:“知道等價交換的概念嗎?”
“你又來了!”舒晴抗議,卻還是乖乖地在他臉上%e4%ba%b2了一個,“快告訴我!”
“這就夠了?”顧之一把撈過她,迅速壓扁微微嘟起的嘴%e5%94%87,毫不客氣地侵略了小綿羊,然後才姿態優雅地放開了她,“李宣然在酒吧等我,例行聚會,讓我帶你去……見見世麵。”
舒晴一頓,所以她是被人當村姑了?
黑色沃爾沃很快開走,而程遇森的車一直停在路邊,隻是被人無情地忽視了。
他掏出隻煙來,慢慢地點燃了,煙霧繚繞中,那輛沃爾沃終於消失在視線裡。
想到剛才看到的情侶之間甜甜蜜蜜的畫麵,他忽然有點空空落落的,想起了自己和舊情人的點點滴滴,隻可惜……諸多畫麵裡的女人麵孔都不同,他第一次%e5%90%bb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著?Jenny,Katherine,還是誰來著?
他煩躁地把袖子挽了起來,右手臂上露出了一小塊永久性的疤痕,如同鼓鼓的小包上趴著一隻難堪的蜈蚣。
他表情模糊地看著疤痕,忽然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然後迅速抽完煙,開車離去。
想起幾天前在地鐵上看到一個女孩子劈頭蓋臉地對著一個打孩子的男人臭罵一頓的場景,還是隱約覺得有點好笑。
那天他的車在路上出了問題,隻得坐地鐵回來,結果地鐵上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對著三四歲的小孩子又罵又掐的,小孩子哇哇大哭,隻可惜那人手上有很多猙獰的紋身,車廂裡的人沒誰敢上去勸。
偏就那個女孩子看不下去,忍無可忍地罵他:“你沒聽他一直叫你爸爸啊?有你這麼當爸的?自己的兒子不疼就算了,不就說了句想吃糖嗎?用得著你這麼罵?”
男人吃了一驚,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結果地鐵忽然停了下來,那個女孩子一溜煙地跳下車廂,做了個鬼臉就跑了。
程遇森這才明白,那女孩子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勇敢地站出來,原來是老早就看好了要到站了。
說來也巧,第二天的麵試上,他赫赫然發現了這個女孩子。
舒晴,一個普通到不太符合她張揚個性的名字,不過成功地令他記住了她,以及她前後兩次的小聰明。
*
李宣然就是個自來熟,拉著舒晴使出渾身解數想灌酒,顧老師殺氣騰騰地盯著他,結果完全被他無視了。
趁著舒晴去洗手間的時候,顧之迅速開了兩瓶啤酒,“老規矩,比速度。”
李宣然開始擼袖子,“誰怕誰啊?行行,懂你的意思,我要是輸了,保證不灌她酒。”
兩個大男人開始咕嚕咕嚕灌酒,結果李宣然輸了。
舒晴回來以後,發現李宣然小媳婦一樣坐在那裡,委屈又幽怨,忍不住問了句:“怎麼了?”
顧之悠閒地靠在沙發上,“今晚他買單。”
“靠,不灌酒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我買單?”李宣然炸毛了。
顧之從容不迫地又開了兩瓶酒,“那繼續。”
笑話,跟全能型的顧老師比賽,這廝從來都沒贏過好嗎?!⊕思⊕兔⊕網⊕
李宣然酒一上頭,就開始囉嗦地講故事,講到以前學生時代的顧之如何叱吒風雲、招蜂引蝶,講到自己和老婆如何相遇、如何冤家情深。
結果講著講著,就講到了結婚的時候,舒晴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的,隻可惜有人說著說著就跑了題。
“你說這群人好端端的鬨什麼洞房?*一刻值千金,他們耽誤了老子多少人民幣?好不容易熬到最後,我終於把芸芸拐上了床……”
舒晴有點尷尬,顧老師麵無表情地盯了眼臉色酡紅的男人,“李宣然。”
正主講得可歡了,毫無自覺地繼續說:“結果芸芸說她忘記買避孕套了,讓我下去買,我就哄她說我肯定會注意,不會在裡麵——”
“夠了!”顧之臉色一黑,踹了李宣然一腳。
李宣然嗷嗚一聲,挪開了點,索性大喇喇地橫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繼續講有顏色的故事。
“我還記得芸芸那天穿著一身黑色的性感內衣,看得我欲罷不能,我就從她的臉上一直%e4%ba%b2到%e8%83%b8口,然後——”
顧之淡定地捂住舒晴的耳朵,待這一陣不堪入耳的葷段子過去以後,才鬆開,然後從李宣然的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老婆打了個電話,最後拉著舒晴走出了門。
“他一直就這個樣子嗎?”舒晴臉紅紅的,雖然略帶酒意,但神誌還是很清醒。
“嗯,人品和酒瓶成正比。”
……顧老師你這麼形容你家基友真的合適嗎?=_=、
後街裡小區很近,很快就到了樓下,顧之拉著她的手,在夜風裡走著,“要不要醒醒酒再上去?”
“好。”
很安靜的夜晚,繁星璀璨,想必明天是個好天氣。
舒晴借著酒意,忽然笑嘻嘻地問他:“顧老師,你是故意想把我灌醉是不是?”
顧之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秦可薇說了啊,正常男人都有生理需求,你單身這麼多年,肯定早就饑渴難耐了。”
“……”秦可薇不是要讀法語研究生嗎?顧之淡定地琢磨著,作為導師的他該給秦同學布置多少字數的論文比較好。
三十萬是個吉利的數字。
舒晴好像越來越醉,見顧之不說話,忽然湊了過來,滿嘴酒氣地問:“我問你哦,顧老師你還是不是處男?”
顧之臉一黑,酒品差的原來不止李宣然一個。
他停下腳步,任由舒晴醉醺醺地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東倒西歪地攀住他,以免摔倒,半天才說:“實戰經驗不重要,終於的是技術含量。”
“你是說……”腦子遲鈍了的人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你的技術很好?”
“你確定要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麼?”顧之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