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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 容光 4059 字 2個月前

晴所在的C大除了極個彆的學生以外,幾乎全體考生都堅持在餘震當中參加了考試,並且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過級率在全國高級院校英語專業都名列前茅。

而其中,舒晴是上了九十分的十一個人之一。

她向來不是擅長語法和筆試的人,可是在之前那幾個月裡,有一個顧之陪著她沉下心來學習。

那麼多個周末,他們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房裡,他做他的手術策劃,她刷她的模擬題,哪怕一句話也不說,氣氛也莫名和諧。

拿到成績那天,舒晴迫不及待地拿出餘治森奉獻出來的舊手機給顧之打了個電話,幾乎是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就笑著歡呼道:“我專四考了九十一分,是不是很厲害?請我吃飯!”

顧之其實早就知道她的成績了,外國語學院的辦公室都在一條走廊上,專四成績一出來,所有老師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而這十一名高分通過的學生自然也美名遠揚。

聽見舒晴的名字時,顧之很難抑製住嘴角上揚的趨勢,最後還是由它去了,垂眸輕輕笑起來。

係主任笑著打趣,“呀,之前法語專四過級率創了新高時,也沒見顧老師這麼開心,今天怎麼替英語專業的高興起來?”

顧之笑著回答說:“感同身受。”

彆有深意的四個字,聽在彆人耳朵裡是一回事,而在他心裡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時光一直這麼從容舒緩地流過,那也算是件好事,隻可惜事實總是不如意,意外頻頻。

大三之前,舒晴遇見了大學以來最手足無措的一件事。

又是接近期末的時刻,燥熱的暑氣已經在預示著暑假的來臨,坐在教室裡人也紛紛拿著扇子或者書本扇個不停。

離下課隻剩十來分鐘了,舒晴的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她在抽屜下麵看了眼,屏幕上是“媽媽”二字。

她掐斷了電話,打算下課再回。

結果一分鐘後,手機又急促地震動了一下,這一次舒媽媽是發的短信,上麵隻有一句話:爺爺病危,速回電話!

看到短信的一瞬間,舒晴隻覺得心跳都停止了,教室裡大家拿著書本嘩啦啦扇風的聲音驟然消失,窗外的蟬鳴倏地不見,就連顧之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遠。

全世界隻剩下短信上觸目驚心的四個字:爺爺病危。

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唞,一旁的秦可薇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擔心地問她怎麼了,舒晴卻連話都說不出來,緊緊地拽著手機衝出了教室。

她站起來的姿勢太過突然,嚇了大家一跳,正在講課的顧之也微微停住,目光隨著她的身影出了門。

他頓了頓,低頭看著課本,“我們繼續。”

而接下來的十五分鐘裡,一直到下課鈴響起時,舒晴都沒有再回來。

幾乎是鈴聲響起的瞬間,顧之就停止了講課,囑咐了一句“課後及時複習”,然後就走到了走廊上,左右搜尋。

空無一人。

他的眉頭微皺,毫不遲疑地走向了走廊儘頭的室外陽台。

才剛靠近,就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哽咽急急地說:“……怎麼會這樣?不是一直身體很好嗎?爺爺自己也是中醫,怎麼可能連自己患有心臟病都不知道?……我不信,我要馬上回來……”

顧之的腳步猛然一頓。

而舒晴也在同一時間掛斷了電話,急匆匆地轉身往外走,結果險些撞上了他。

“怎麼回事?”

他關切的聲音讓她一下子紅了眼睛,但她沒有哭,努力維持鎮定地說:“爺爺心臟病突發,被送進醫院了,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說是情況危急……”

最後幾個字還是忍不住顫唞起來。

顧之的眉頭微微蹙起,果斷地說了句:“我送你回去。”

舒晴惶然地點頭,表情頗有些慌亂無措,大晚上的早就沒有回去的大巴了,所以媽媽也讓她明天再請假趕回去。

還好,還好有顧之。

懷著上下起伏的心,舒晴忐忑不安地坐上了顧之的車,心急如焚地朝爺爺趕去。

她隻知道爺爺生病了,眼下情況危及,卻渾然不知等待她的會是一場怎樣的鬨劇。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來了,爺爺病危不是重點,重點是家庭糾紛與鬨劇。

聽說本次事件裡,張亦周會和顧老師有對手戲。

然後我要哭訴,我的雙更也換不回你們的真心,前兩章的留言創了曆史新低!你們真的要這麼虐我嗎?狗血都來了,你們還在沉默什麼……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算起來,舒晴自從春節以後就沒有再見過爺爺了。

四個月的時間裡,老人家因為年紀大了,身體迅速顯出疲態,有一回上三樓花了整整二十分鐘,但他性子倔,誰也沒說。

後來莊莉帶著聰聰來看他的時候,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見他神情懨懨的,強打精神也仍是老態畢現,便催促著他去看醫生。

爺爺眉頭一皺:“看什麼醫生?我就是醫生,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結果話音剛落,拿著水壺倒水的手因為一時乏力,熱水瓶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內膽頓時炸裂開來。幸好水壺裡沒多少水,隻是打濕了他的腳背,紅了一片而已。

聰聰當場就嚇哭了。

諱疾忌醫的毛病大多數老人都有,總覺得病就是看出來的,那麼多癌症病人在確診以前過得毫無異樣,而一旦進了醫院,短時間內就迅速消瘦下去,然後一命嗚呼。

莊莉頭上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四個兒女都勸過,無奈老爺子壓根不聽。

而這回終於被來勢洶洶的突發性心臟病打倒,進醫院的時候直接被送進了搶救室。

舒晴跑進醫院的時候,顧之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爺爺現在情況不明,你要鎮定,所有人都很擔心,不缺你一個。”

他在告訴她,這種時候絕對不可以亂了陣腳,否則就是火上澆油,引發所有人的慌亂情緒。

舒晴咬牙點頭,和他一起快步走入電梯。

爺爺已經被搶救過來了,現在在重症觀察室裡,家屬們紛紛做在門外的長椅上。

舒慧穎看見女兒竟然連夜趕來了,急忙站起身來迎向她,目光卻停留在了顧之身上,有些詫異。

“這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舒晴壓根忘了這回事,被問了個措手不及,當下心中一跳,心慌意亂地說:“這是顧老師,教我法語的,這麼晚了沒有大巴,我就麻煩他送我回來了。”

顧之頓了頓,微不可察地看了眼舒晴僵硬的姿勢,禮貌地跟舒慧穎點頭道:“你好,我是顧之。”

他穿著挺括潔白的襯衣,看似簡單,但袖口和衣襟處的扣子都刻有繁複優雅的花紋,在醫院的白熾燈下閃耀著淡淡的銀色光華,簡單的休閒西褲,還有一雙考究而不失時尚氣質的皮鞋。

而最引人矚目的是他周身流露出來的從容氣質,好似玉石一般溫潤內斂,不露痕跡卻又令人無法忽視。

舒慧穎愣了片刻,感激地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顧之等在走廊上,舒晴也沒來得及和那些人打招呼,急急地拉著舒慧穎,開始追問爺爺的病情。

暫時的搶救措施之後,爺爺的狀況很不好,現在還要觀察幾天,但據醫生所說,應該免不了動一場手術。

舒晴一邊聽媽媽講,一邊隔著冰冷的玻璃窗看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人,視線很快模糊了。

那個從前每回見到她都笑得和藹慈祥的人破天荒地沒有對她笑,而是靜靜地躺在白得刺眼的病床上,臉色和身上的被子一樣蒼白。

“既然遲早都要做手術,為什麼不立馬進行?”她趴在玻璃上,努力忍住眼淚。

舒慧穎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實說了:“醫生說爺爺年紀大了,身體狀況不太好,如果做了手術,就算最後成功了,也很有可能醒不過來,所以觀察的這幾天裡他們會做出一個手術評估,最後會尊重家屬的意願,看是否接受手術可能造成的後果,再決定要不要動手術。”

舒晴死死咬著嘴%e5%94%87,在控製住情緒之後,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他是怎麼發病的?之前不是還很好嗎?就算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不至於心臟病突發吧?”

在她的觀念裡,引發突發性心臟病的原因要麼是喝酒,要麼是抽煙,而爺爺的生活習慣良好,從來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又怎麼會跟心臟病扯上關係?

舒慧穎的臉色微微一變,目光冷冷地越過舒晴,落在莊莉身上,“這個就要問問你小姑姑了。”

幾乎全家人都在,舒慧穎這麼一說,莊莉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聲音尖銳地問道:“你什麼意思?我又不是醫生,問我有什麼用?”

舒慧穎沒說話,反倒是舒晴的大姑嗬斥了一句:“你還說!要不是你三天兩頭吵著鬨著要爸重分財產,他至於心臟病突發嗎?”

舒晴心跳驀地停了,轉過身來盯著大姑,“重分財產?”

大姑沒說話,她就掃視了一圈走廊上的人,除了大姑以外,二姑夫妻倆和兒子聰聰都在,莊敬偉和李欣帶著張亦周也來了,除了大姑父,全家人幾乎到齊了。

舒晴的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後還是莊敬偉神色黯然地說:“前陣子你爺爺市中心那套老房子要拆遷了,政府的意思是在新城區賠償我們三套房子、兩個門麵,以前你爺爺說過會把房子留給你,但是現在多出來了……”

說到這裡就沒了下文,舒晴的臉色越來越來難看,終於冷冷地盯上了莊莉,“所以你就去找爺爺,要他把房子留給你和郭聰?爺爺不答應,你就三番兩次地找他吵,是不是?”

她的語氣帶著嘲諷和恨意,一字一頓,簡直像是刀子一樣往莊莉臉上戳。

莊莉何曾當著眾人的麵被一個小輩這麼指責過?當即站起身來,把聰聰往懷裡一拉,對舒晴怒道:“你什麼意思?怎麼,當初你爺爺說了把房子留給你,你以為所有東西都該是你一個人的了?是,我是找他鬨了,那也是應該的!你媽當初帶著你離開莊家,連姓都給你改了,你爺爺是好心好意可憐你那麼小就沒了爸,跟著你媽過苦日子,所以才那麼說,你還當真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應該得到那些東西了?

“現在有三套房子、兩個門麵,憑什麼給你一個人全占了?你是他孫女,聰聰也一樣是他孫子,我也不說什麼重男輕女的話了,至少這些房子裡有一半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