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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都不要的人還留著過年啊趁早分了得了。並且由此展開了對AL兄弟劍以及那個時代的懷念……

這聽上去這是個有愛的故事不是麼?

不是的,王尋想。

其實那天晚上兩個人還是有種沒把話說清楚的感覺,因為彼此都不夠心平氣和。他目送何小川上樓,覺得自己都要筋疲力儘了。然後就一路躺屍回了學校。

這到底是算和好了麼?可怎麼還是有種不歡而散的感覺?

那麼以後要怎麼辦呢?

王尋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以前不去想是因為逃避,可現在就變成了他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突然間,就有了一種責任的感覺。

然後就變得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生活照舊,隻不過王尋從那個朝九晚五的遊戲渣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但每個禮拜二還是要固定的刷一次熔火之心。

除此之外還會做的日常任務就是每天都要給何小川打一個電話。總的來說,他們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再加上那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有時王尋電話打過去,那邊兒接聽了,這邊就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隻能抓耳撓腮的舉著手機來回踱步,嗯嗯啊啊的沒話找話。何小川有點費解王尋的舉動,終於忍不住說,你乾嘛這樣呢?每天都打電話不膩歪麼?我又不是女孩兒。

王尋連忙否認,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著才算追求一個人。

何小川歎氣,真是擰巴。

無儘的日常任務,王尋覺得自己有點像遊戲裡被一路帶大的小號,滿級之後消費各種副本,花錢買了一套裝備,G團能帶自己打通副本,自己隻需要躺屍就好。可終於有一天要自己獨立麵對BOSS的時候,以前的副本就跟白打了一樣,難度堪比開荒。

談戀愛就像打本一樣,之前的小怪隻是遇到BOSS必經的坎坷,如果滅在了這裡隻能說明沒緣分。終於打到了BOSS,還得分三個階段,P1要住仇恨不能還沒進戰呢BOSS被彆人拉走了。P2圍點打援,逐一攻破BOSS釋放AOE技能時周圍不斷湧出的小怪,也就是說,BOSS的%e4%ba%b2友啊什麼的都要攻破才能使自己進入更大的戰鬥範圍。P3是全部戰鬥最緊張的階段,所有大招全交,一定要抱著核打擊的心態!

最後的情況其實無非兩種,要麼就是BOSS被推倒了,那麼恭喜你可以撿裝備了。要麼就是BOSS狂暴了,對不起你團滅了,然後被移除團隊,15秒之後將被傳送到最近的傳送點。

可事實上,一身環保裝的王尋此刻還在做著各種日常任務以便提升自己在BOSS那裡已經變成仇恨的聲望,被踹出本的人傷不起。

為了辛多雷的榮耀!

為了部落!

王尋一點一點提升自己的裝備等級。

人有的時候其實是有一些偷窺癖的。比如現在的王尋,既然有一個攻略的大概方向,所以他就開始認真搜集關於BOSS打發的各種資料。

他又仔細的把何小川原來微博的內容從第一條看到最新一條,包括評論和回複,好在何小川不是個微博控,否則這還真是個浩大的工程。

除此之外,還在那個廣播劇論壇用"語風"為關鍵詞進行各種搜索,翻出來一大堆八卦。他甚至還用魔獸世界英雄榜查看何小川當年的賬號,因為最近登錄過,所以能夠查詢出來,但是在最近活動那一項上是空的。

王尋忽然想起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有一次何小川開歌會,那個YY頻道似乎是他的。於是王尋注冊了個小號進去蹲著。

正常情況下,這個頻道裡是沒有正主的。

可也不知那天是上天眷顧王尋還是何小川真的閒的蛋疼了,竟叫王尋給蹲著了。

何小川並不是這個頻道的管理員,他其實也是很偶然的進來看看,並沒有幾個人,一進來就被纏住了,他就說,那好吧我給大家唱歌吧。

語風傻媽突襲YY還心情好的給大家唱歌,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頻道裡頓時擠滿了人。

"唱什麼好呢。"何小川點著鼠標,猶豫了半天,"我啊,最近又看了一遍《網癮戰爭》,你們不玩魔獸可能不知道,當時看的時候真的特彆感慨,那會兒巫妖王都還沒開呢……現在再看,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中間有一段,就是服務器要關閉的時候,有個小騎士給五折叔加血的那段,背景音樂叫《忘不了開》,就是莫文蔚那個《忽然之間》改編的,我好像原來唱過,這次給大家唱完整的吧。"

那個熟悉的曲調又響起來了,何小川唱著的時候,腦海裡總是能浮現出無儘之海,那時候的自己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做著無知和未知的等待。

這是王尋第二次聽何小川唱歌,這次他唱了完整版的《忘不了開》,心裡也是一陣說不上來的滋味。

很多人不理解一個遊戲為什麼會讓這麼多人癡迷留戀。

因為他們不懂,這其實是一種情懷。

王尋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奧格瑞瑪的時候,耳邊都是震撼激昂的音樂。從熔火之心到黑翼之巢,從卡拉讚到太陽井,從十字軍到冰冠堡壘,再到被死亡之翼破壞的艾澤拉斯……七年了,自己的人生中,竟然有這麼長的時間是與一個遊戲一起度過的。不可磨滅,不可複製。

無論說是為了友情,為了快樂,為了那些無疾而終時光,還是說為了那些無法忘卻的懷念。

其實最終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愛過。

"說來慚愧啊。"一曲終了,何小川笑著說:"我玩遊戲不太擅長,即使很認真的加血,也總被人說是在劃水。可那時真是最快樂的時光,現在想想都還會笑出來。因為玩的差,所以我也不太敢說,可現在想來卻釋懷了很多,也許這句話你們很多人聽著會很可笑,但是我還是想說,我是魔獸玩家。"

整場歌會帶著幾多回憶的味道。

那天晚上,王尋對何小川說,他就是他全部的艾澤拉斯。

何小川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聽上去真美,艾澤拉斯有高不可攀的海加爾山,有世界之樹,有美麗的月神湖,有綠蔭遮日的菲拉斯……可艾澤拉斯也有塵泥沼澤,有淒涼之地,瘟疫之地啊。

他猜王尋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其實艾澤拉斯大陸早已經被死亡之翼破壞的麵目全非。

這是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就好像被修繕的奧格瑞瑪再怎麼雄偉,也無法掩埋橫斷貧瘠之地的那道巨大的裂縫。

後來何小川還唱了很多歌,興致來了怎麼都擋不住的樣子。最後時間不早了,他說,

前段時間自己去看《戀愛的犀牛》了,真的是看完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很多東西的劇。裡麵的歌也很好聽,可是沒有伴奏,就給大家清唱吧。

"……日複一日的夢想。"

那晚何小川退出頻道之前說,自己最近想把重心放在三次元生活,可能以後配劇也會少很多,但不會離開,他很好,大家放心。

他像是放下了某種擔子,同過去的自己做一個小小的道彆。

王尋從頭聽到了尾。

這是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何小川。他從來不向人提及他不開心的事情,哪怕是對著全是陌生人的網絡世界,人的感情會被放的很大,但何小川還是什麼都沒說。不傾訴,不抱怨,不博取同情或是安慰。

但往往是這樣的人,才真正值得去疼愛。

這種意識一旦覺醒,就會像破土的植物,不斷的向上生長,最終藤蔓變成無數細小的血管,占據整顆心臟,包裹的緊緊的。

文唯問他,你玩了七年的魔獸,不膩歪麼?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喜歡顯得正式而矯情,但他記得當他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種毫不猶豫的感覺。

何小川和魔獸。

如果還能讓他回答,那麼這次,是真的喜歡。

年底了,何小川果然就忙了起來。

公司要辦慶典,正好趕在了聖誕節,每天他就往返在公司和電視台之間,忙的要死要活,每天都在加班中度過。

平安夜的晚上要下班的時候忽然又下起了雪,給這個日子來了些裝點。但是何小川很悲催的又接到了加班通知。

"如果今天晚上有活動其實可以請假的。"總監好心的提醒。

何小川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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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尋給他打過電話,但他並不覺得那意味著什麼,也許真的是沒什麼信心了。

對著屏幕上一堆活動策劃書發呆的時候,手機鈴就響了。

"小川你怎麼還沒下班?"

"啊?"

"我說你怎麼還沒下班?"王尋又重複了一遍,"最近這麼忙?加班麼?"

"嗯……工作還沒完。"

"那大概什麼時候好啊?"

何小川想了想,說:"不知道。"

"……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

"啊?"何小川下意識的就想順著落地窗往外看,但是太高了根本不可能看到,"你來我公司乾嘛。"

"我本來想接你下班的,但是好久都沒見你出來,猜你可能加班吧……所以你大概什麼時候能下班?"

"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先回去吧,還下這麼大的雪呢,不用等我了。"

"……哦,那行吧。"

結束通話,何小川又對著那些策劃書,隻有那麼一瞬間,有那麼一丁點意料之中的失落,那那種感覺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淹沒了。

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終於可以走人了。

和一同加班的同事在公司門口告彆,何小川緩緩呼了口哈氣,雪下的很大,外麵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習慣性的搓了搓手,把臉埋在圍巾裡,低著頭朝著主路的方向走。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黑影,何小川沒反應過來直接撞了上去。

"對不……"何小川連忙道歉,抬起頭,就看見王尋露著一口白牙笑著看著他。

24、雪夜

"你怎麼在這兒?"何小川驚奇的問,"不是走了麼?"

王尋沒說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肩上落滿了雪,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臉凍的微微發紅。

"哎,走吧。"何小川拉了拉圍巾,把自己縮起來。王尋跟在他後麵說道:"這麼晚了公交地鐵什麼都沒了,要不打車送你回去吧。"

"這時候了,還下雪,也不好打車。"何小川一邊兒走一邊兒回頭跟王尋說話,王尋快走追了兩步,才和他並肩而行,"那就陪你先往你家那個方向走吧,沿街再看看。"

隻不過他們的運氣特彆不好,走出一條街去都沒有一輛載客的出租車。雪漸漸小了一些,街上行人不多,耳邊聽到的都是走在雪地裡嘎吱嘎吱的聲音。

"冷麼?"王尋問。何小川搖了搖頭,說下雪不冷。

一路上話很少,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