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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對方隻是一群手段酷烈、在上五洲與下四洲的“兩不管”地帶做出了些成績的魔修,靠著詭譎的術法和散布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在那地界當了龍頭老大。

    因為那地界的修士們大多是散修,就靠著尋香樓提供的庇護進行修煉,裡麵魚龍混雜,加上那地界因為上古時期遺留的大戰,還留了一道溝通陰曹地府的夾縫在內,時不時有鬼修冒頭,跟那些散修有不明不白的牽扯。

    正道人士管不了這個事情,畢竟一不小心還要跟陰曹地府的勢力牽扯,這就容易成了陰陽兩界的矛盾。

    於是,近些年那尋香樓越來越囂張。

    三十年前,尋香樓的生意做到了上五洲來,拍賣會初時也很是中規中矩,後來就開始夾雜一些“私貨”。

    然而在這個階段,妖族也已經摻和進來了,正道人士不想要的東西,正是妖族喜歡的東西。

    於是上五洲的大門派對尋香樓的觀感十分之複雜,一方麵尋香樓的能人異士真的多,為了完成委托任務能派出前赴後繼的死士。

    另一方麵,尋香樓的許多生意跟南部的一些家族勢力有牽扯,那些家族不僅很會用尋香樓這把刀,同時每年又能夠為各大門派輸送一些強大的、新鮮的血液,畢竟九洲上這些大家族的勢力都能與凡人的帝國相提並論。

    久而久之,上五洲各大門派誰也沒有開口提一句要討伐尋香樓的事情。

    不過是表麵上相安無事,實則門派中除卻去購買一些普通材料的弟子,其他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往尋香樓去。

    去了說不好就被代表了整個上五洲門派的立場。

    之前章掌門想幫她買鼎爐的時候,也是想著讓幾個小弟子去辦。

    然而星隱偏偏就真身去了。

    不僅去,還破壞了尋香樓的交易,讓尋香樓那日的壓軸好戲演不下去,除卻明麵上直接將花白禾與沈望帶走之後,其他的她也早就安排上了。

    那是尋香樓絕不會懷疑到的對象。

    ……

    思緒一時間扯的有些遠。

    星隱拉回想法的時候,正看到凝光垂頭喪氣的樣子,低著腦袋不知在鬱悶自己修煉的速度太慢,還是剛才邀功失敗太過沮喪。

    哪怕剛才她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內容,現實中也不過是寥寥的功夫。

    花白禾的心情才剛沉下去,就感覺腦袋上搭了個重量,而後那力道還在她的腦門上蹭了蹭。

    她順著那人的力道抬起頭,巴巴地看著星隱,半晌才痛定思痛一般,開口說道:

    “我會努力修煉的。”

    “我再也不激你了。”

    “你彆出事,好嗎?”

    星隱想到自己剛才差點陷入某些霏霏念頭中難以自拔的模樣,掐了個手決即刻將臉上清得乾乾淨淨之後,對小娃娃扯了扯唇角。

    “好。”

    她回答道。

    就算是衝著要護這人一輩子這點來說,她都不會讓自己出事。

    但是今晚內傷的那些筋脈,倒是需要打坐調息一下。

    星隱的視線放空了稍許,不久後半蹲了下來,對花白禾道:“我要閉關幾日療傷,你與沈望如今已經心法入門,過幾日便是宗門弟子入‘問道樓’挑選功法的日子,你二人與諸位弟子同去便可。”

    花白禾眨巴著眼睛,想道:

    果然還是被自己刺激到內傷了嗎?

    不過,閉關療傷的話,她這幾天就得自己睡偏殿了吧。

    但是在星隱的問題麵前,她這些就都成了小場麵。

    花白禾點了點頭,應道:

    “好的,師父,徒兒聽話的。”

    隻要星隱沒事……

    再吃一段時間素,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了。

    聽到這話的係統:“……”

    不知道為什麼,想了想花白禾的秉性,想到她能忍受無肉令人瘦的日子,它竟然詭異得覺得花白禾對星隱是真愛了?

    係統晃了晃腦袋,不小心晃出去了一張表情包:

    “【你乾啥呀!.jpg】”

    花白禾腦海中猛然被一個拿著瓜子搖晃到圖片模糊的倉鼠圖拍在臉上,還以為係統是受不了她裝嫩,頓時回了一句:

    “我在疼老婆呀。”

    係統:“……汪?”

    現實中。

    星隱摸了下花白禾的腦袋,讓她這幾日記得跟沈望好好修煉,但不要太苦,注意休息,然後就閃身進了自己平日裡修煉的洞府內——

    這地兒位於聞道閣的閣樓底下,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這座山的山心部分。

    因為星隱修煉的功法偏寒性,她修煉處的溫度也不高,甚至還從九洲的其他地界尋來了一塊萬年冰精,光是這一塊冰放在宗門內,能讓方圓百裡的地方都成為冰天雪地的世界。

    故而,此刻周圍的山壁上都刻著複雜的上古文字,密密麻麻的字符構成的陣法以那萬年冰精為中心,向周遭輻射出去。

    那塊冰的冰麵十分平坦,正好容人坐上去打坐,而陣法則是恰好能護住這寒氣不從山中滲出,同時也是個防禦陣法,能讓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到此方天地中來。

    盤腿坐上去的同時,星隱不知冥冥中哪來的預感,總覺得自己這次的療傷並不會那麼容易,於是她想了想,又摸出一塊長條的玉簡來。

    將那玉簡往自己的眉心處一貼,星隱再拿開的時候,那瑩白的玉麵上就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裡頭慢慢穿出一個聲音來:

    “千主,這有一枚修士的玉簡在發光,是不是有人以神識傳訊於您?”

    “我這青丘國哪來的人類修士的玩意兒?莫不是哪次逛花街時被哪個人瞧上,為了與我共渡一場魚水歡,悄摸塞在你身上的東西吧,丟了。”

    “是我不小心了……”首次出聲的那個書生氣滿滿的男人語帶愧疚的說道。

    千魅笑了笑,聲音裡帶著隔了層玉簡都無法阻擋的騷氣: “無妨,來,今兒我教你個好東西~”

    終於意識到自己再不開口,可能就要聽個現場版的星隱,登時出聲道:

    “千魅,上次我同你說的事情,如何了?”

    冷冷淡淡的聲音忽然在妖族妖王殿內響起,將千魅嚇了一條。

    便是周遭那些玩鬨的小狐狸們,也被這個冷淡的聲音瞬間壓平了腦海裡那些荒唐的念頭,連尾巴都夾了起來,野獸的本能讓它們被這聲音中蘊含的力量嚇得瑟瑟發抖。

    千魅剛將自己的小相好拉到榻上,聽見這聲音,頓時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星隱,姑奶奶是遭你克嗎?每次總卡在老娘尋歡作樂時出現,你上輩子是人間的教書匠嗎?專門抓學生的那種?”

    聞言,星隱十分冷淡地回了一句:

    “我可沒有你這麼個每日十二個時辰都在發倩的壞學生,怕折壽。”

    千魅:“……”

    她想順著這片薄薄的玉簡,直接爬到另一頭去,跟這星隱真人約戰!

    千魅怕自己被這家夥氣死,乾脆不跟她扯這些有的沒得,隻問道:“找你姑奶奶什麼事兒——上次的事情,噢~想起來了。”

    她懶洋洋地拖著音調。

    畢竟星隱能拜托她的事情從來都不很多,當即開口嘲道:

    “怎麼,那日你是知道自己太窮,買不起所有的,這才求著你姑奶奶給你擦屁股嗎?”

    星隱懶得搭理她,隻對她說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人呢?”

    千魅哼了一聲,知道她的真實意圖是,人類的修士不好摻和進“兩不管”地帶當中來,所以才將這個得罪各大宗門的事情拜托到她妖族的頭上來。

    如此,就算買下鼎爐的那些大家族發現端倪,也隻會以為是仇人做的。

    畢竟,當日最看不舒服尋香樓的人——星隱老祖已經一劍泯恩仇了,當場報仇當場走了,並沒其他的表示。

    千魅想了想,問了一句:“你若是早有心救他們,何必等那一場拍賣,之前就動手,豈不更好?”

    星隱平靜地回道:“尋香樓在上五洲盤踞已久,若不是南方那些家族勢力的支持,以它的背景,如何能走到今天?”

    她說:“我就是要讓鼎爐的價格高到他們傾家蕩產,再讓他們嘗一嘗心血付諸東流的滋味。”

    傾家蕩產買一個鼎爐回去幫助不成器的家族繼承人,結果買回去了之後發現人沒了,買家豈不是會瘋掉?

    何況……

    這也不是某人第一次這麼做了。

    星隱開口指了一句:“在我讓你幫忙之前,你從各大世家偷走的鼎爐還少嗎?你們九尾狐一族,缺男人缺到這個地步了?”

    千魅:“……”

    她%e8%88%94了%e8%88%94自己的下唇,微笑著恫嚇道:“我勸你好好說話,星隱,得罪了你姑奶奶,我明日便散消息出去,就讓那些家族冤有頭債有主,指路合歡宗!”

    星隱沒有搭理她的威脅,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時間不能浪費在這隻騷狐狸身上,她直指中心:

    “我將那些人交給你,你若是也學著魔修那些肮臟的手段對他們,被我發現了——”

    “我們妖族可不比你們人毒,星隱,需要我告訴你,最早被帶到妖族的那個鼎爐修士如今光景嗎?”

    她以為星隱並不曉得妖族內的情況,結果玉簡裡卻傳來了十分簡單的一句:

    “那人不是日日被你帶在身邊嗎?”

    妖王千魅最喜歡的人類修士。

    表麵上看著溫文爾雅,害羞的很,對妖王百依百順,好像半點脾氣和架子都沒有的樣子,一副任人欺負的柔弱斯文臉。

    實際上……

    鮮少有人知道,那書生是妖族為數不多的大乘後期修士。

    而且這人也是鼎爐體質。

    人人都以為千魅是找了個聽話的小書生玩一玩,卻沒有幾個知道,其實沒有他,也就沒有千魅。

    千魅從鼻腔裡哼笑了一聲,對她道:“沒想到這都沒瞞過你。”

    說是沒想到,她話裡也沒幾分詫異。

    隻是隨後懶洋洋地笑著,又補了一句:“放心吧,我九尾狐一族的雙修功法確實需要修成人身的男修士,有鼎爐體質的人來修行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

    “我們的雙修功法講究的是情投意合,哪怕狐族魅術聞名九洲,但情情愛愛這種事,能不能用魅術欺騙過去,你難道不清楚嗎?”

    “嗯,你確實不清楚,畢竟你沒有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