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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的話語,各自在心中斟酌了一下。

    索菲亞是半點都不介意,很快將問題拋到腦後,隻湊到花白禾的跟前,幫她按了按腦袋。

    微涼的手指碰在她的額頭上,帶有一定的力道,很容易就能讓她被按的舒舒服服。

    花白禾一邊感受著尊享體驗,又有些擔心世界意誌的寂寞,開口說了一句:

    “哎,我的係統不在,既然你是我這身體裡的新住戶,入住第一天,我這個房東送你點福利吧。”

    世界意誌好奇地問了一句:“什麼?”

    花白禾想了想:“我給你講一講,我和跟前這位漂亮美眉的故事吧?”

    世界意誌開口說道:“行。”

    然後花白禾想了想,時間緊迫,她就挑著重點——兩人之間從第一個世界的各種姿勢科普開始,給世界意誌灌輸了一堆人類世界的黃色廢料。

    現實中。

    索菲亞溫柔地給花白禾按太陽%e7%a9%b4,溫聲問了句:

    “你剛做夢了?”

    “好巧,我也做了個夢。”

    花白禾隨口問道:“什麼?”

    索菲亞低聲笑了笑:

    “不是什麼好夢。”

    “夢裡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站在我的麵前害羞又臉紅地跟我表白,我心中高興得不得了,又裝成十分平靜的樣子答應了。”

    “她不知道,我喜歡她很久了,我一直在等著她給我告白的那天,甚至連蛋糕都提前訂好了。”

    “可惜,那天去取蛋糕的路上,我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第82章 海的女兒(十二)

    聽見索菲亞的話之後,花白禾的身體整個僵硬了。

    甚至連一句“是嗎?”都不敢問出來。

    她滿腦子都是當初見到的新聞標題,包括後來被警察喊過去進行了相關問話——因為她那個一日女友手機上最新的通訊人。

    再後來……

    記憶裡就隻剩下黑白色。

    黑白的遺照,白色的蠟燭,黑色的骨灰盒……

    還有那些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刺骨難當的謾罵聲:

    “我千辛萬苦把你拉扯大,當初跟你爸離婚之後,一個人熬過這麼多年,就養出你這麼個丟我人的玩意兒!”

    “你說,媽媽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是不是恨我?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才要讓我被其他親戚戳著脊梁骨罵!才要這樣丟光我的臉麵?!”

    “你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是愛情,我告訴你!愛個狗屁,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愛情,有也不會在你們兩個女人之間!畸形!天理難容!要不老天怎麼會看不下去把她給收了呢?”

    ……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就將腦海深處因為震顫而重新翻滾出來的那些話又都儘數壓了回去,麵前依然是索菲亞那張漂亮的臉龐,逆著光跟自己微笑的模樣。

    沒有那暗得透不過氣的簡陋靈堂,沒有那無儘的冷眼和嘲笑,更沒有那張讓她快要忘記模樣的黑白遺照。

    花白禾慢慢地舒了一口氣,氣息從她的唇中慢慢地泄出。

    她眯了眯眼睛,總算收拾好了自己兵荒馬亂的心思,虛著眸光,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是挺糟糕的。”

    她玩笑般地動了動唇,開口問道:

    “怎麼?是不是真當了負心漢,才會做這樣的夢啊?”

    話語輕輕鬆鬆,在舌尖轉了一圈就吐出來。

    可她的右手卻輕輕地挪到了身下,好像不太舒服地當自己背部的墊子,實際上卻是塞到了背後,攥了一把黃土,手腕都在忍不住的顫唞。

    那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讓她很擔心自己這一出還沒演完,就崩掉了戲碼。

    索菲亞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頓時變了臉色,開口關心了一句:

    “怎麼了?冷?”

    花白禾搖了搖頭。

    她還在等這個至關重要的答案。

    之前世界意誌說過,索菲亞的身上有主神的氣息……

    花白禾很難控製自己不去想,她跟主神究竟是什麼關係?

    甚至……

    自己曾經生活了一輩子的世界,對對方而言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會不會,其實那個時候,那人就身負什麼特彆的任務,功成身退之後,就立刻離開了呢?

    就像是,她在幾個世界之前,曾對待洛笙那樣。

    她將那個世界當成是自己賺一個億的起步,當成是一個事業線中途轉成戀愛線,卻不得不打出BE結局的真人遊戲。

    可她下意識地忽略了,她在洛笙的生命中,並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存在。

    她的離開,是洛笙的一輩子。

    花白禾動了動喉嚨,想知道自己跟麵前這人之間,是“風水輪流轉,蒼天繞過誰”的狗血劇本,還是“身死魂滅,也還惦記著愛人”的勵誌情感劇。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了頭,在沒有得到解答之前,都是“野火吹不儘,春風吹又生”的。

    索菲亞也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歎了一口氣,剛想說話——

    “轟隆!”

    一聲巨響。

    他們所在的整個世界都開始顫唞。

    原本躺在傅光啟腿上的塞壬不再偷懶耍賴,第一時間跳了起來,傅光啟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嚴肅了些。

    花白禾與索菲亞攤牌的機會被打斷,不得不雙雙挪開注意力,去看這片人魚族禁地發生的一切。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沒有水的,後麵是野草叢生、衰敗破舊的殿堂,白色的高大筆直的圓柱從中間被折斷,傾倒到一半,又不知摔成了多少節,部分碎片上還爬滿了深綠色的青苔。

    而他們的麵前,是一片很奇怪的淺藍色的海,看不到儘頭,最遠處連接著碧藍的天空……

    哪裡都找不到之前金字塔的入口,讓人很難想象自己是怎麼進入這片天地的。

    這就像是被獨立隔絕出來的一個世界。

    就在他們起身的片刻,這個世界還在持續不斷地發生震動,地動山搖,紛紛揚揚的塵從後麵的那片淩亂舊宮殿中揚起,麵前原本安靜的那片海水沸騰似的抖動——

    更可怕的是,這聲響,是從頭頂傳來的。

    像是,天空之後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塞壬不太高興地斂了斂眼眸,蓄勢待發地抬頭往天邊看去,明明渾身都已經是備戰狀態的緊繃,偏偏手頭動作隻輕鬆地將頭發往腦後撩了撩,開口問旁邊的傅光啟:

    “剛才光顧著看你了,忘記問個問題:我們來的時候,是從天上下來的?”

    之前傅光啟隻說了他是將這邊的人一個個從海中撈起來的,於是大家自動默認成入口在海水中,這會兒聽見天頂的震動,他們才都反應了過來。

    傅光啟麵色複雜地點了點頭,很淡定地忽略了塞壬前半句調?戲他的話。

    塞壬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上一次,人魚族的禁地遭受襲擊的時候,是在十年後吧?正常情況下我們的禁地坐標是很難找到的,這些攻擊者……”

    後麵的話她沒再說,顯然是不太確定外麵人的身份。

    傅光啟跟她一樣懵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上一世的時候,人魚族的禁地雖然也是開啟之後難以關閉的狀態,但是對毫無人魚氣息的普通者依然處於拒絕狀態,具體表現為,一般人看不到金字塔的入口。

    在那些入侵者的眼中,這座金字塔是全封閉的。

    而唯有與人魚族親近的,帶有人魚血統的,或者是被人魚族帶進去的人類,才能夠看到門所在的方向。

    現在能確定的是,外邊的那群人已經找到了這裡的位置,並且其中一個人魚族的都沒有,所以不得其門而入,乾脆隻能對這座金字塔發動總體的襲擊。

    可這實在太快了,距離幸存者們發現造成末日的特殊能量來自人魚一族的時間,和現在還差十年。

    這中間,是出現了什麼變故嗎?

    ……

    在所有人當中。

    隻有花白禾不太緊張,畢竟任誰身上揣著全世界最大的掛時,都會像她一樣淡定。

    她甚至還用餘光瞥了瞥傅光啟頭頂的情感進度數字。

    非常磕磣的11。

    一看就很有打光棍的麵相。

    傅光啟察覺到花白禾看他的目光,正想回頭問問“怎麼了”,塞壬的話就在這時候又遞了過來:

    “讓我想想,上次來抓我們的人當中——一個空間能力者,一個水係能力者,一個風係能力者,還有幾個精神係的能力者,甚至還有一個木係的和一個能控製生物的。”

    塞壬上一世還不如現在強大,被這些人輕鬆俘虜,還買一送一,搭了個傅光啟,讓她耿耿於懷到現在。

    傅光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說他對這些人沒有點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他情感冷淡歸冷淡,卻並不是毫無人類感情,那些被迫看著同伴離開、在手術台上遭受日複一日折磨的痛苦,都依然留在他的印象中。

    險些讓重生後的他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綜合症,大學時重拿起手術刀的時候,竟然在切斷小白鼠主動脈臨床實驗中不停的顫唞,險些拿了史上第一個隨堂實驗的零分。

    然而念頭閃過之後,他卻驀地意識到了什麼,猝然扭頭去看塞壬。

    “你剛才說的是——”

    “‘我們’,怎麼了,真以為我腦子一輩子不好使?想不起來正確的事情?”

    塞壬衝他挑了挑眉頭,笑容裡帶著些許的挑釁,卻又不全是如此,裡頭還有一點點挑逗的意味,狀似勾引。

    後邊,完全沒時間跟花白禾解釋事情的索菲亞看到這一幕:“……”

    她想起了一句話。

    人類的本質是檸檬精。

    現在看來,魚也不能免俗。

    她往前跨了一步,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外頭的情況還不確定,我們全部衝出去容易被人一網打儘,這就是體現‘能者多勞’的時候了——偉大的族長,你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族人正在等著你的保護。”

    那毫無崇敬之意的虛偽奉承,讓塞壬特彆想一尾巴拍在她臉上。

    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裡麵哪個形容詞跟索菲亞沾邊了?

    她還敢不敢雙標的更徹底一點?

    塞壬差點被她一句話激的掉頭先跟自己人打一場。

    花白禾剛想津津有味地看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