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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而已。

    “那姐你趕緊上車吧,看我這記性,你再挨凍感冒了可不得了。”

    薛繼鳴下定決定之後,反應過來這究竟是在如何嚴苛的環境下上演的對話,趕緊讓保姆將花白禾帶回家。

    還好那保姆穿的也很厚,在外頭說這麼一會兒話也無傷大雅,並不影響她麻利兒推輪椅的動作。

    薛家的車開不進這條商業步行街,就停在不遠處的馬路口,薛繼鳴目送兩人離開,才放心地轉身回到了咖啡廳內。

    ……

    當晚。

    趙荷回到宿舍,沒有第一時間往自己的床上撲,反而麵色紅潤地在房間裡轉了轉,一會兒看看洗手間的垃圾簍有沒有人倒,一會兒又主動洗乾淨了拖把,把整個宿舍的地都給拖了一遍。

    等到她的舍友們從圖書館上完自習回來,差點踩上室內光彩照人的地麵,頓時嚇了一跳:

    “哇!這是誰做的好人好事!”

    話剛說完,旁邊的洗手間裡探出了趙荷的腦袋,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回道:“我今天在宿舍沒什麼事情做,看地上有點臟,就順手給拖了。”

    舍友們剛開始還誇了她心靈手巧小天使,沒糟蹋她的勞動成果,挑著乾的地方走進宿舍,又聽她問了一句:

    “我要把衣服丟進洗衣機,你們有要洗的嗎?可以拿過來跟我一塊兒。”

    這話一出,反應遲鈍些的都開開心心地回答‘要要要’,然後飛快地去拿自己的臟衣服放到她的盆裡。

    唯有一個平日裡跟她關係不錯的學霸推了推眼鏡,盯著她臉上掛了好幾分鐘的弧度,問了一句:

    “不對啊,小荷你這是談戀愛了吧?你這又是傻笑,又是給大家送溫暖的——老實交代,拱你的是哪頭豬?”

    “什麼?小荷談戀愛了!”

    “天呐上次宿舍打賭我還壓了我自己最先脫單,怎麼打臉來的這麼快就像龍卷風?”

    原本忙著找臟衣服的舍友們也不著急了,一個個全部聚到了趙荷的跟前,臉上全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趙荷霎時間被三個舍友團團圍住,整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臉紅賽番茄,偏偏還在負隅頑抗:

    “沒……沒有,你們彆聽學霸大佬瞎說!”

    學霸哼了一聲,決定在今日為自己的情商正名:“沒有才怪,每次期末你都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樣,蔫了吧唧的,不拖到最後決不複習,結果現在要交畢業論文初稿了,每天早上天不亮見不著你人影,晚上回來還樂嗬嗬的。”

    “我還尋思著你這哪兒打的雞血突然變得這麼熱愛學習,怎麼,難道現在學習不僅使你快樂,還能讓你熱愛做家務?”

    趙荷在她有理有據的推斷下,無話可說。

    憋了幾秒鐘,小聲逼逼:“有這麼明顯嗎?”

    整個宿舍異口同聲:“有!”

    舍友們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所以快說,另一條狗是誰?”

    趙荷抵抗不住,老實交代了兩人的事情,然後說道:“我們今天才在一起的,過段時間讓他請你們吃飯行不行?”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宿舍裡的女生們各個臉上都是吃到了驚天大瓜的刺激模樣。

    安靜了許久之後,宿舍裡響起了第一句:

    “我記得,上次院會裡還有一堆老學弟在打賭,賭大一新來的學妹當中,誰能把薛繼銘給拿下?”

    “之前不是還有人說,薛繼鳴這輩子隻有可能跟書本結婚嗎?”

    舍友們想到了以前聽到的各種八卦,看向趙荷的目光裡都是類似於‘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趙荷’、‘深藏不露啊’、‘強中自有強中手’、‘你這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趙荷:“……”

    “有那麼誇張嗎?”她臉上出現了幾分尷尬的茫然。

    唯有看穿一切的學霸歎了一口氣,對她說道:“沒想到你成天在宿舍看小說,宅了四年,這一出手就拿下了院草,說吧,請我們吃哪家七星級飯店慶祝?”

    趙荷臉上重新泛起了羞澀的意味,拿出手機問她們:

    “那,我問問他?”

    宿舍頓時響起了一陣起哄聲!

    ……

    舍友們得了未來的一頓大餐保證,各個開心的很,起哄完了就沒繼續圍著趙荷八卦,給她留足了時間去跟自己新出爐的男朋友聊天。

    以至於趙荷美滋滋地趴在床上,拿著手機跟薛繼鳴說起自己今天剛回宿舍就暴露了的事實。

    薛繼鳴發了個摸腦袋的表情包,在手機那頭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人的事情,為什麼有種在談地下戀情的即視感?

    他說了句:“沒事,知道了也好,下次請她們吃飯就不會顯得很突然了。”

    趙荷見到他這句話,當即有些不好意思,她本來打算改天找個機會,將舍友和薛繼鳴一起喊上,然後自己出這頓餐錢的。

    畢竟,雖然薛家家境很優秀,但她也沒有要立刻啃男友本的意思。

    但對方遠比她想象的,要認真的多。

    趙荷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被甜蜜感所填充,原本的飄忽不定也跟著安穩了下來,總覺得……

    自己是真的有點幸運了。

    就像舍友說的那樣,在宿舍宅了四年剛出關,結果老天爺就將愛情直接送到了她的麵前。

    想起和對方初見時的場景,趙荷抬手捂了捂臉:

    不行,不能讓對象知道她有看18r的愛好!她必須得藏好!

    “叮咚!”

    她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胡思亂想的時候,上頭忽然跳出來一個推送。

    是她的特彆關注,作者‘流螢’發的一條圍脖。

    趙荷下意識地點了進去,結果發現並不是作者大大的新書宣傳,也不是什麼商業合作的通知——

    這條動態講了一件事。

    作者‘流螢’的書,被一個十八線小作家,給借梗抄襲了!

    調色盤都已經做了出來!

    ……

    五分鐘後。

    薛繼鳴盯著對話框,發現對麵始終都沒有回複自己的消息,不由有些納悶。

    怎麼聊著聊著,人就消失了?

    但如今畢竟是信息爆炸時代,鴿聊天的毛病人人都有,他早知道趙荷這會兒就在學生宿舍,也不可能遇上什麼事情,隻當她是臨時去忙彆的事了,於是薛繼鳴隻能按捺下心底那點期待,強迫自己借著這點時間,去看點書。

    正好將他初稿的結語部分再潤色潤色。

    就在薛繼鳴從聊天框當中轉移開注意力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友正擼袖子隔著網線與人掐架。

    原本趙荷還打算感謝‘流螢’的書,讓自己魂牽夢縈間與真命天子相遇,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她現在恨不能直接將流螢供上神壇。

    結果一上網,就發現自己的本命愛豆被人抄襲了,這種事她怎麼能忍?!

    尤其是對方現在在另一個網站上,憑借著一手改文優勢,將流螢那些香豔的部分全部刪掉,隻留下正兒八經的劇情,就這樣還賺了個盆滿缽滿,頓時從撲街三十八線小作家,變成了個新晉小粉紅。

    但那作者除了刪減劇情,以及給兩個主角的性彆改頭換麵之外,文中的其他部分愣是沒大改。

    最過分的是,這人連流螢每一章的‘作者有話說’都要照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這都不是抄襲……?!

    那趙荷能把自己的手裡的鍵盤給吃下去。

    在男朋友和偶像之間,趙荷毅然拋下了自己的對象,投身於撕逼戰場,往對家那些不分青紅皂白,捂著耳朵喊‘我不聽我不聽我家大大不可能抄襲’的粉絲衝去!

    抄流螢的這個作者,名字叫做‘風月無邊’,文筆本來是一副沒藥可救的磕磣樣,突然翻身了高興得很,決不肯放棄自己如今的名頭以及獲得的利益,被揭發了之後,在網絡上頓時就是一陣跳腳!

    也許是調色盤證據實在太硬,她隻將‘抄襲’部分的事情一帶而過,轉而開始抨擊流螢的文筆。

    “有的作者自己發達了,在那裡對同行喊打喊殺,怕不是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怎麼,隻允許你家的大大寫文突然開竅,見不得彆人一本成神嗎?”

    這個風月無邊,顯然是研究過流螢前幾本內容的。

    但流螢除了轉發那調色盤,加了一句“沒想到這年頭,有人的吃相這麼難看,居然連18r文都下得了手去抄,本人無話可說[doge][doge][doge]”

    之後,她就沒再回應那個風月無邊的話了。

    可她沒多說,話裡的指向十分明顯,立刻就有將文章通讀了十來遍的死忠粉跳過去撕風月無邊。

    場麵一時間十分熱鬨,這波熱度甚至還被推上了熱搜的牆頭。

    ……

    花白禾吃過了晚飯,正在房間裡轉自己的輪椅玩,美其名曰飯後熱身消食。

    係統看著她全程隻動了動手指,在研究輪椅上平時鮮少用到的轉彎、直行等命令按鍵——因為平時的她基本靠彆人來推,係統後來沒忍住,奚落一句:

    “你除了手指之外,你熱哪兒了?”

    花白禾回了一句:“導致我隻能熱熱手指的家夥,是怎麼好意思問出這句話的?”

    係統:“……”

    花白禾得意洋洋地說道:“看,我現在還熱了嘴皮子。”

    係統:“……”它剛才為什麼就沒耐住寂寞開了口呢?

    花白禾愉快地做完了兩項熱身運動,將輪椅轉到了床邊,拿過床上的手機,美滋滋地準備看小說。

    “叮咚”一聲。

    特彆關注裡跳出來了消息。

    花白禾隻對兩個人的圍脖設置了特彆關注,一個是薛繼鳴,另一個是趙荷。

    她的記憶力並不差,在通讀世界線的時候就記住了兩人的所有資料,知道‘趙荷’這人八百年不改圍脖名,在沒認識薛繼鳴之前,名字是雷打不動的“才露尖尖角”。

    這會兒,對方的最新動態,是一條轉發的消息。

    巧的是,轉發的那條消息來自她非常眼熟的作者,流螢。

    趙荷將流螢貼調色盤、嘲諷風月無邊吃相難看的圍脖轉發之後,自己還配了一句話:

    “抄襲可恥,麻煩某些人自重,尊重彆人的勞動成果。”

    花白禾摸了摸下巴,發出一聲歎:

    “哦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