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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統兒,我一世英名,沒想到要在這廁溝裡翻船。”

    她說:“都怪你,百年以後,人家考古學者研究薛家曆史,標題就是:《震驚!薛家古廁裡發現的女屍竟然是……》”

    係統:“……”

    這邏輯太強大,它沒法接。

    花白禾發現係統不理自己,開始在腦海裡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哭的深情又忘我,直到——

    “涼不了,有人敲你門你聽不見嗎!”係統被她哭的主腦都在疼,忍無可忍的提醒她。

    花白禾擦了擦自己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問了句:

    “誰啊?”

    門外的人禮貌地回了一句:“是我,江雪。”

    花白禾:“……”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來了。

    係統為了防止她繼續鬼哭狼嚎,趕緊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放心,江雪那種家庭背景教育出來的人,肯定會幫你保全臉麵,絕對不可能讓薛家人知道你今天又丟人地栽在馬桶旁邊。”

    花白禾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個‘又’是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沒來之前,這個倔強的人設就經常來喝馬桶水唄?”

    係統成功被她惡心到了:“……”

    花白禾反擊了係統一通,為自己行動不便的雙腿小小報了個仇,猶豫半晌,選擇對外頭說一句:

    “現在不要進來!”

    外頭的人一聽她那急切的語氣,禮貌的等了等,花白禾也為了人設,在廁所裡無聊的等了很久。

    直到那敲門聲再一次地響起。

    她的回答比之前更著急了:“我說現在不要進來!”

    如果這都聽不出來裡頭的人有棘手的事情,那江雪的情商也許真的沒救了。

    她想了想對方那柔弱的樣子,剛才又聽薛家的幫傭說她房裡從不留人,江雪想了想,對裡頭小聲道歉了,然後擰開那並未上鎖的房門,閃身進來的同時飛快關上了門。

    然後……

    她就看見洗手間裡,一個人影無助地跌坐在地上,不知是不是難為情,頭埋在輪椅座椅裡,不肯看向這邊。

    但是脖頸那節皮膚分明有些發紅。

    與此同時,她聽見那人對自己說的聲音:“……出去。”

    隱忍的,咬牙切齒的,像是被個陌生的人窺見了自己最不願給人看到的那一麵。

    江雪遲疑地站在原地,對她說了一聲:“需要……我去喊保姆嗎?”

    誰知那人飛快的回道:“不要!”

    她不想總讓那些幫傭看笑話,看呐,名門薛家,那個少時令人驚才絕豔的薛大小姐,如今也是個要人幫著梳洗的廢人。

    她可以倔強,但她不希望摔倒的時候,總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旁邊用憐憫的、嘲笑的目光扶起來。

    江雪臉上浮出幾分為難,試探地走了兩步,放低了聲音小聲道:

    “我、我扶你起來好麼?剛才薛繼鳴跟我聊起一本書,他說隻有你的書房裡有,我有些心動,所以想過來借一借,沒想到會冒犯你,我很抱歉。”

    花白禾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吭聲,不知是拒絕還是同意。

    江雪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地上涼,我扶你去床上坐著吧,好不好?”

    她看著那人脊背弧度稍稍僵硬了,察覺到自己的靠近也沒躲,江雪俯身過去,頭發絲從肩側悉數滑落,輕輕地拂過底下人的脖頸,掠起絲絲縷縷的癢。

    江雪的動作挺熟練,一手托在她的後背,另一手穿過了她的雙腿膝彎,而後陡然將人抱了起來。

    抱了起來……

    不對!

    這怎麼就變成抱了呢???

    花白禾猝然抬頭去看她,因為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動作跨度這麼猛,登時嚇得抬手就抓住了她肩膀處的布料,瞪大了眼睛去看她。

    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像是溫室裡剛被人摘下來的嬌花,受了點外麵的小冷風,就瑟瑟往旁人的懷裡鑽去。

    常年不見光的皮膚有些蒼白,唇上也是淡淡的粉,身上那股易碎品的味道……

    光是這麼一個眼神看來,都像是在跟人撒嬌,好像在說:

    輕點。

    求求你輕點,你會弄疼我的。

    江雪垂眸看著她,因為低頭時眼底的光被擋了,所以看不出那暗下去的情緒是什麼。

    花白禾正待分辨,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穩穩放到了床上,對方微屈了屈膝蓋,視線變跟她平齊,又對她笑了笑,開口道:

    “不好意思,我習慣了,就下意識地用抱的,對不起對不起……”

    這樣和和氣氣的道歉樣子,任誰能把她和剛才那個將人一言不合打橫抱起的人聯係在一起?

    花白禾被堵的有些無奈,正想趕緊把書借給她讓她走人,卻不妨對方的手落下時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褲腳,柔柔地‘哎呀’一聲,眨巴著眼睛問她:

    “你的褲腳好像不小心沾了水,需要換一條新的嗎?”

    花白禾被她問的有些懵。

    換一條?

    怎麼換?

    你幫我脫?

    她內心跑了一會兒火車,仔細辨彆了一下對方眼底的情緒,發現隻有單純的詢問,隻能感慨‘是我想太多’,同時回道:

    “不用……你剛才說,你習慣了,是什麼意思?”

    江雪對她微微一笑,眼中出現幾分懷念:“是我奶奶,之前腦中風,身體偏癱了,行動不方便,她個子很小,我在家裡照顧她的時候,就經常這樣抱她,力氣也這樣被鍛煉出來了。”

    花白禾點了點頭,不好接著問人的長輩,隻回到最初的話題:

    “對了你要借什麼書?”

    江雪報了個名字,花白禾想了想,好像被自己放在房間書桌上了。

    沒等她說完,對方徑直走到了桌邊,對那一桌子的花花綠綠小說視而不見,隻拿出了自己需要的那本:

    “太好了,這個版本的我找了很久,改天我請你吃飯,感謝你。”

    她並未多待,拿了書就禮貌地離開,對桌上的其他東西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

    半小時後。

    江家人提出離開,江河晏與江雪出了門,見到她手中拿著的書,開口笑道:

    “這趟過來怎麼這麼斯文,以前我可沒見你這麼怕生啊。”

    說話間,江雪與他笑一笑,把書往旁邊放了放——

    而後,她從自己的外套裡拿出一副金絲眼鏡戴上,與此同時,三兩下抬手將自己額前的劉海往後撥了撥,把頭發紮出了個小辮兒。

    明明隻是換個發型、多了副眼鏡的事兒,她周身的氣勢卻隨之一變,眼中清晰的透出淩厲的傲然,重拿起自己的書,推了推眼鏡,彎了彎唇。

    不知是不是壓了太久,清冽的嗓音響起的時候還帶了幾分沙啞在裡麵:

    “江叔,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我來薛叔叔家,當然要乖一點的。”

    江河宴還是笑,一點都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在這裡八卦小輩:“為什麼?哦我知道!那個薛繼鳴倒是儀表堂堂,可惜,聽說他母親……”

    後麵的話被咽下,成為你我皆知的事情。

    江雪沒說話了,她食指抵著眼鏡邊框,笑而不語。

    ——是薛繼鳴嗎?

    不,薛繼鳴才沒有那麼可愛。

    她右手拇指與食指搓了搓,想起剛才自己捏到的小腿手感。

    細膩的皮膚,筆直的腿骨,一手就能堪堪握完的纖細腳腕。

    可以被擺弄出任意的模樣。

    真可愛啊……

    尤其是枕頭底下,還藏了那本《薛苓的幸福生活》,雖然隻露出一角封麵,但那顏色,江雪栽熟悉不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與此同時,花白禾的房間內,係統在對她苦口婆心:

    “我勸你離那個所謂的小白兔遠一點。”

    花白禾:“為什麼?”

    係統吭哧半天,不肯說。

    花白禾當它放屁,繼續看自己的書,正看到關鍵部分,聽見腦海裡扭扭捏捏地傳來一句:

    “因為……因為那家夥剛才偷偷摸了你的腿!”

    花白禾沉默了幾秒鐘,問係統:

    “你剛說,江雪這個家庭背景的人什麼來著……?”

第56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三)

    係統不知道,係統也很絕望。

    唯有花白禾品了品那隻小兔子的外表,有些警惕地問係統:“統兒……你連釣魚執法都學會了?”

    係統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花白禾一把合上手頭那本處於劇情過渡階段,暫時不開葷的書,認真地問它:“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騙我,然後摸清我對她的心意?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對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家夥沒有半點興趣。”

    係統:“……”

    它沉默半晌,老懷欣慰地說了一句:“記住你說的話。”

    花白禾甩了甩頭發,滿臉自信地說道:“我跟你講,這種乖乖女類型,一看就是入門常識都不懂的小白花,我對養成可沒有一點興趣。”

    說著她抖了抖自己手頭的書:“不說她了——這個叫‘流螢’的作者好玩多了,哎,可惜她也不搞個簽售什麼的。”

    不然還能現場看看到底長什麼樣子。

    是都市精英範兒?還是反差的沉默大學生呢?

    花白禾從那文筆裡,隻能大略判斷出這人應該思想挺成熟的,至於其他,她又不從事這行,再多的也看不出來了。

    但心底想跟人進行一番交流的心思又在蠢蠢欲動,想了想,她即刻就翻出了自己的手機,就著上次搜索出來的內容,順藤摸瓜找到她的簽約網站,然後在作者專欄搜索信息。

    圍脖……沒有。

    聯係方式……沒有。

    一拉到底後——

    花白禾最終也隻能看到一個讀者群,還分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群,也不知道哪個裡麵蹲著真作者,或者是批了七個馬甲。

    她百無聊賴地盯了一會兒,又把手機給放下了。

    ……算了,萬一這人的文爛尾了呢,她看完結局再說吧。

    ……

    幾日後。

    花白禾本想改變一下自己每天蝸居在房間裡的現狀,奈何一場秋雨一場涼,天氣預報裡的氣溫曲線節節敗退。

    加上她這單薄的小身軀在秋天沒養夠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