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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手中。

    苗可期心中一凜,聽見了她的話:

    “給你一百萬,轉移個目標怎麼樣?”

    苗可期:“……”

    這對話可真是讓他耳熟。

    不同的是,人家一個即將破產的富二代能拿出八百萬來,而堂堂NB的總裁居然隻給一百萬。

    但,一個是隻要他現在離開,就能到手的一百萬,另一個是希望渺茫的八百萬,選擇哪個,似乎值得深思。

    他麵上露出愕然,心中卻在權衡,但溫從淑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似的,驀地開口說了一句:

    “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搞定我?”

    苗可期背上突然出了一層汗,細細地浸透了衣衫。

    之前和花白禾的那個合同裡,詳細規定過,他是不允許將合同內容告訴溫從淑的,所以這會兒哪怕已經坐不住了,苗可期還是努力地展露出一個笑容:

    “我不太明白溫總話裡的意思……”

    溫從淑卻已經沒了和他虛與委蛇的耐心,當即開口道:“她給你多少,我照價出,不用再打我的主意,除此之外,我這裡還有一份工作要介紹給你,我記得你快大四畢業了吧?”

    苗可期:“……”

    他覺得這個對話發展很耳熟。

    果不其然,接下來溫從淑就開口道:“溫氏影業,聽過嗎?溫思竹是那家公司現在的總裁——”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苗可期露出個驚恐的眼神,看上去非常想把自己的椅子拖到遠離她十萬八千裡的地方去:

    “溫、溫總,我不搞基的。”

    溫從淑笑了笑,從他這句覺悟極高的話裡,明白了他確實和寧婉婉有過交易——要不怎麼能秒懂自己的意思?

    她拿起茶杯,手碰到杯壁的時候就察覺到裡頭的水溫恰到好處,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之後,才在淺淺的茶香味中繼續開口道:

    “你誤會了,我還沒說完,溫思竹包養了一個模特,那女的整容過五六次,人還不怎麼老實,總喜歡圈子裡一些長得好看的小鮮肉。”

    溫從淑慢吞吞地接道:“這一百萬的目標錢,拿來搞定她,怎麼樣?”

    苗可期覺得這年頭的女人們都可怕極了,各個都看中了他‘非凡’的才能。

    ——於是他在很認真地思考,等自己畢業之後,去應聘國家特情部門,不知道如今這份被兩個女老板連番重金聘用的資曆夠不夠。

    他臉上的表情複雜,問了個曾問過寧婉婉的問題:

    “你是光想讓我給那位溫總戴綠帽,還是……?”

    溫從淑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用食指摸了摸杯子:“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隻是想報複一樣地給人戴綠帽,並不符合她的經商習慣。

    苗可期發覺自己居然又聽懂了。

    然而麵前這人顯然沒有關懷雇傭人員的習慣,重磅一下接一下,緊接著說到:“雖然我沒有要乾涉員工戀愛取向的意思,但是——”

    她拖了拖,在苗可期跟著提心吊膽時,才接道:“通過他的小情人,得到的消息,當然不止從溫思竹那裡得到的多,我是個很重視員工提升空間的老板。”

    苗可期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都8012年了,同性婚姻法通過,如今科技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同性之間的生子技術已經很成熟了,試想如果哪天溫氏影業的老板身體突然不太好,可他現在的那些小情人們又沒有一個能給他生出孩子,一旦出現了第一個繼承人——”

    溫從淑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但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她沒接著說下去,而是拐了個彎,對苗可期慢吞吞地說道:“如今溫氏影業的市值是2459萬億美元,溫思竹個人的占股就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苗可期整個人已經懵逼了。

    他發現自己陡然被迎麵而來的錢給砸恍惚了,這是他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

    溫從淑見他整個人已經被金錢砸到了彎曲的邊緣,剛下了一劑猛藥,如今終於想起來給人留點緩衝的空間:

    “當然,我也沒有要強人所難的意思,兩條發財的路,我都已經給你指好了。”

    “如果你有興趣,周一上午來NB找我,關於溫思竹的資料以及他情人的資料,我這邊都會提供。”

    說到一半,溫從淑陡然轉了畫風:“所以,婉婉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苗可期在巨大的信息量衝擊下,條件反射地閉了閉嘴,眼見著‘八’的音節都已經到了嘴邊,終究還是頓了頓,再開口道:

    “溫總見諒……”

    溫從淑將手從杯子上挪開,笑意終於漫到了眼底,她拍了幾下手掌,零星的掌聲在這包間內孤零零的響起,卻帶了點諷刺的意味在裡麵:

    “行了,過關。”

    起碼她不需要擔心,哪天苗可期在睡著了之後,夢話把合約的內容透露出來。

    當然……

    如果不是他藏得那麼好,自己現在這身份的上一世,也不可能被騙的那麼徹底。

    既然溫思竹這麼會挑人,這一次,就讓他自己也嘗嘗,被枕邊人算計的滋味吧——

    溫從淑並不擔心苗可期不彎。

    為了一點錢,他就有勇氣來接近自己,再給更多的……

    不愁他不上鉤。

    苗可期從她的神態和動作中,很確定,麵前這人對自己的不屑一顧,但這人明明如此討厭自己,居然還要用這麼多的錢來與他談合作。

    他心中搖擺不定,再無吃飯的心思,同樣明白對方可能也不希望自己繼續打擾這包廂裡的二人世界,起身道:

    “溫總,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我們畢業論文給導師交初稿的截止日期,我似乎忘了提交,抱歉先失陪了。”

    溫從淑挑了下眉頭,示意他自便。

    苗可期很識相,雖然被人連番折騰了,但是還惦記著要結賬的事情,結果溫從淑在他剛擰開門把手的時候,就想起來什麼似的,提了一句:

    “不用提前結賬了,謝謝。”

    苗可期愣了一下,想到,是啊,人家這是請追求者吃飯,自己結賬算怎麼回事呢?

    他唇角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往外邊走去。

    直到走出了餐廳,吹到了晚間的涼風,他又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

    如果不是有寧婉婉的那單生意,他應該這輩子都不會接近溫從淑這樣的人吧,畢竟她心思太細,太可怕了。

    這不是他能駕馭的女人。

    ……

    餐廳廁所內。

    花白禾估摸著自己再在裡頭蹲下去,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痔瘡犯了,於是掐著時間點,踱出了隔間,又慢吞吞地去洗手。

    估摸著這兩人應該聊的差不多了,她才回到了包間,結果一進去,裡麵除了滿桌子的菜,旁邊就隻坐著一個人。

    溫從淑。

    而她計劃中的,該與命運之子相談甚歡的男主角,卻不見蹤影。

    花白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見到她杵在門口有些愣神,溫從淑主動開口道:“剛才苗同學想起他還有論文沒交,就趕著回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花白禾都詫異了,論文什麼時候交不行啊,非得趕在這時候?

    是八百萬重要還是他的論文重要啊?

    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花白禾滿心的意見,若是讓苗可期聽見了,他一定會相當委屈地回答:“就是因為知道八百萬重要,所以自己才提前離開的啊。”

    隻不過,從此他的雇主換了個人而已。

    “坐吧,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葷的素的都點了些,你看看合不合適。”溫從淑替她拉開椅子,甚至都幫她把碗筷擺好了,就等著她坐下來吃飯了。

    花白禾隻能按捺下要去質問苗可期的衝動,先坐了下來,這才有閒暇看桌上的菜色。

    她跟著就是一愣。

    這哪裡是隨便點的?

    從主食,到配菜,再到湯,都是她喜歡的味道,沒有比這個更完美的了。

    奈何現在苗可期不在,沒人幫她分散溫從淑的注意力,她隻能頂著那讓人頭皮發麻的微笑,坐了下來,拿起筷子正想夾菜,碗裡已經落下了一小塊茄子。

    和鹹魚、香菇一起煲出來的茄子,在砂鍋裡吸足了醬汁水分,又被熬得相當入味,一口吃下去,軟軟的口感在舌頭裡綻開,鹹香被香菇的鮮味提升到了極致,簡直吃了一口再難停下,恨不能就著這一口茄子消滅掉所有的米飯,哪裡還能惦記其他的肉?

    花白禾的注意力一秒鐘就轉移到了飯菜上,讓旁邊的溫從淑眼底不由染上幾分暖意,給她夾了幾片細膩的魚肉,見她都乾淨吃光,又給她夾了點青菜。

    雖然兩人之間沒說話,但一個忙著吃,另一個忙著夾菜,倒也不失為奇特的和諧相處法。

    等花白禾肚子填了七分飽,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待遇有點特彆,她正想轉移個話題,溫從淑已經先一步將筷子裡的菜落到了自己碗裡,慢吞吞地埋頭吃了起來。

    花白禾到嘴邊的那句‘我自己來’就沒了施展的空間。

    她隻能低頭假裝在喝粥,海鮮粥熬得好,裡麵的粥水沒多少,幾乎都是豐富的配料,翻攪兩下,就能撈到蟹柳,還有一線紅色的長須在雪白的粥裡一閃而過。

    那是蝦須。

    再用勺子輕鬆地翻一翻,就能挖寶藏一樣地從裡頭找到一隻大蝦,花白禾用筷子夾著那隻蝦,好像在打量是直接上手剝殼,還是用牙齒比較好。

    用手雖然快,但是會沾到粥水,擦起來比較麻煩;用牙齒咬的話,雖然省了擦手那一步,但是這完全考驗牙齒和舌頭之間的配合,多半時候容易將殼和肉混在一塊兒,最後自暴自棄地全部吃掉。

    她還在猶豫,橫裡就伸來一雙筷子,將她筷子上夾著的那隻大蝦輕易地‘劫持’走了。

    花白禾順勢轉過頭,發現溫從淑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剝蝦,半點搶了彆人食物的內疚都沒有。

    花白禾內心徘徊在‘把蝦搶回來’和‘要不算了吧就讓她一個’之間。

    不多時,她發現那個已經被掐頭去尾,外殼剝的乾乾淨淨的蝦仁重回到了自己的碗裡。

    花白禾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她。

    溫從淑笑了一下:“怎麼,我比碗裡的蝦好吃?”

    花白禾埋頭就是吃,一副堅決不會再抬頭多看她一眼的架勢。

    溫從淑眼中稍稍閃過失落,